《[锤基/Thor]Dark Paradise》Sigyn

7、第 7 章

　　回忆到此为止。
　　巫师揉了揉眉心，不是太想见到这个全身无毛的粉红巨狼。但巨狼却很不要face的蹲坐在他面前，舌头吐得长长的，一种神似吊死鬼又奇怪的笑容。
　　指尖沾染上的黏腻液体终于唤回了巫师神驰天外的神智，Loki迟钝地想起来：这好像是巨狼的口水……
　　巨狼的唾液并没有什么腥臭的味道，然而，在Lokilaufeyson再次给自己做了个全身消毒顺便还来了几遍强效心理暗示之后，他终于能够面无表情理智镇定地坐到巨狼面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你，现在看起来……很丑……”
　　即使蹲坐在地上也依然东扭西捏不得消停的巨狼呆住了。
　　“真的，虽然你长毛的时候挺……”Loki瞅了瞅巨狼呆滞的样子，双重肯定了一下，“嗯，长毛的时候还是挺威武的，但是，没毛的狗，真的不好看。”
　　一步、两步、三步……巨狼踉跄着步伐滚进了更衣室（那里有一面落地镜，由此可以看出来在巫师休息的时候，巨狼把这个家逛遍了），几秒钟后，Loki听到了更衣室里传来了“嗷呜嗷呜”的哀嚎声。
　　Loki走了进去，看见巨狼捂着眼睛耷拉着耳朵吐着舌头趴在了镜子前面，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巫师顺手google了一下关于“宠物剃毛后不敢见人应该如何处理”这样的小情况，在汹涌而来的“赶快安慰它脆弱的心灵”、“不要带它去看镜子”、“不要说它丑以及拼命夸奖它”的建议下，可疑地低下头抖动了两下肩。
　　巫师走到巨狼面前蹲了下来，望着天花板咳嗽了一声，试图唤起巨狼依旧沉浸在悲伤中的神智。
　　巨狼拨开了爪子，一副受了伤害的小表情。
　　巫师伸出手，放在巨狼面前让它闻了闻，网络上显示这是一个让宠物安心的小方法。但似乎没用，巨狼偏过了身子，露出没毛的屁股给巫师看。
　　粉红色的屁股，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嗯。
　　“其实，过几个月就长回来了。”巫师小心的说着，“真的，相信我。”
　　巨狼没理他。
　　“不然我给你找几件衣服穿？”巫师继续安抚。
　　巨狼这次连耳朵也捂住了。
　　“好吧，把你的皮毛都消掉了是我不对，但是，你也要体谅体谅我啊，我会过敏的。”这就是放下身段的讨饶了，“我也没想到那瓶魔药的效果这么好用，这是以前准备用在血族身上的。”
　　这下巨狼回过了头，换上了好奇的神色。
　　“以前黑暗议会的副议长因为年纪过大的原因，有些斑秃，虽然蝙蝠本身斑秃也看不大出来，但一变成人形就是明显的地中海。他求我给弄一副止脱生发的魔药出来。”Loki不无讽刺的对巨狼说道。
　　这个时候，巨狼终于又调转了方向，靠了过来。Loki从一开始就清楚巨狼十分通人性，且在交流方面似乎毫无困难，除了不会口吐人言之外。但他没料到转过身的巨狼居然抬起眼皮瞅了瞅他的额头，嘴巴一歪，居然也露出了一个嘲讽般的笑容。
　　这或许就是来自于巨狼的人身攻击了——Loki的猫型鬓角，那也是很明显的——你还好意思给别人做止脱生发散？
　　Loki捂着心口差点倒在了地上，他觉得心痛且无法呼吸了：“看什么看，见过这么好看的鬓角吗！”
　　巨狼诚恳的摇了摇头。巫师觉得自己心更痛了，掉、掉发什么的，这也是英国男人的宿命啊。
　　“但是，制作出来的魔药好像对血族起了反作用，没隔几天那个血族的副议长就找人堵了我一回——他成了有记载以来第一个没有毛的血族。”Loki翘了翘嘴角，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我说的没有毛的意思嘛，就是哪里都没有毛。”
　　停顿了一下，巫师笑得更愉快了：“最后是tony去商场购买了一顶假发寄送给他，而我嘛，想了一个办法。我找人去东方订购了一批强力胶水，然后把他掉的毛，全部都黏上去了。虽然有点色差，不过反正变成蝙蝠的时候看不出来。”他看着巨狼，眼睛里冒出了金闪闪的光，“要不，我们也试一试？”
　　给一个没有毛的巨狼讲一个没有毛的蝙蝠副议长，这样的恶趣味实在是叫人难以琢磨。不过考虑到狼人跟血族互相看不惯的传统，这或许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怜的巨狼浑身都抖了抖，或许它想到了一件事，蝙蝠，毕竟只有那么小小一个，而没有毛的巨狼，那是很大一只……
　　巨狼坚定的蹲在屋里不动了。即使这次Loki拿出了美食诱惑，差点被开膛破腹失血过多而死的巨狼一直没吃东西，只是舔了一大盆加了脱毛魔药的药汁，能坚持到这会儿已经很不容易了。Loki这次将冰箱里所有的肉食都拿了出来，挨个放在巨狼面前。
　　可惜，巨狼只是过来嗅了嗅，直接撇过脑袋。Loki给自己做了简单的煎蛋培根，他坐在饭桌前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巨狼已经叼着一个空盆爬上了餐椅，爪子拍着空盆啪啪的响。
　　“我家没有狗粮！”Loki卷着培根，对噪音毫不在意，“不过你可以跟我一起出门，如果你有喜欢的口味，可以和我一起去宠物店挑。”
　　巨狼可悲的叼着空盆跳了出去，Loki追出去，发现巨狼站在厨房的一个空桶前，一边嗷呜嗷呜好像在抱怨着什么，一边伸爪子把偷偷扔进去的生牛肉挑了回来。它看一眼Loki，哼唧两声，作出了吃生牛肉的样子；再瞅Loki一眼，哼唧两声，发现Loki没动静，这次它把牛肉吃掉了。
　　巨狼的早餐显然吃得有些悲惨，可惜它的投喂者并没有饲育魔法生物的经验，并且因为某些原因还并不想更多的扩展这方面的知识面。以至于当巨狼把那盆生牛肉终于吃完了之后，巫师还满脑子都在考虑一个问题：“究竟是哪种狗粮比较好呢？”
　　先不提给一头魔狼投喂狗粮这件事是否有些不切实际，无论怎么说，狼族都是不吃狗粮的吧？！
　　吃了一大盆生牛肉的巨狼垂头丧气的躺在地上，甩着光溜溜的尾巴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Loki收拾好了厨房，一踏进客厅就被巨狼用尾巴扇了一下。
　　如同被皮鞭狠狠袭击的疼痛，悄悄吸了一口冷气的黑巫师摸了摸被扇到的小腿，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巨狼。巫师垂下眼，撩起裤腿就发现伤处已经冒出了一条红肿的伤痕，皮肤虽未破裂，但肿痛难耐。
　　或许称不上是有意的报复，但巨狼也显然没有料到自己尾巴的杀伤力。
　　手指轻柔拂过伤处，红肿已然消失，巫师整理好衣着，便迎着那左右晃动的尾巴伸出了手。
　　巨狼浑身一震，克制不住的颤栗起来，爪子扒着地毯扭过头，眼里还有一丝羞愤。
　　巫师面无表情地揪着巨狼的尾巴坐在了沙发上，无视巨狼尖利的爪子将地毯抓出了一条条的刮痕。将巨狼翻过身露出肚皮，那条横贯腹部的伤口覆盖着一层灰色的泥膜。
　　四爪朝天露出肚皮的巨狼翻了个白眼，在巫师摸上腹部的时候条件反射的挥动了一下脚掌。感应到轻拍在手臂的微小力量，Loki撇了撇嘴，顺手在巨狼的脚掌上掐了一把：“别乱动，我看看。”
　　注意到泥膜的中间有一条很明显的裂痕，巫师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起来。对于巨狼来说，伤口已经开始愈合，巫师的魔药太过神奇，魔力也很强大，那青绿色光线所蕴含的力量让人着迷。或许再隔不久，它就能够痊愈。
　　“如果你再乱动下去，可能死得会很快。”在巨狼面前，Loki从来不把它当成一个无知的野兽来对待，他向来说人话。
　　眼睛还在滴溜溜转着的巨狼僵住了。
　　“我想你自己也发现了，你没有一丁点的复原能力。我在你伤口上使用的魔药，对于一般的伴生巨狼或者是狼人来说，最多一个晚上伤口就会好了大半。”Loki的手指从那条裂痕上划过，巨狼不甚自在的抖了抖。
　　“你难道没有注意到伤口只是被药物强制性的黏合在了一起？当魔药失去了效力的时候，它依然会崩裂。”Loki的声音带着点恐惧，可是整个人却好像兴奋得发抖，“它们没有愈合的迹象，而我的力量阻断了你腹部伤口的血脉流通，这样阻断的时间太长，那里的皮肉会坏死，最后也只能腐烂挖掉。”
　　“没有流血对别人来说肯定是好事，但对你来说，却是未必。”不知何时，巫师的眼瞳已经换成了鲜艳的橙红色，暗色的斑纹出现在他青蓝色的脸上。在这种特殊的视力下，巨狼的骨骼、血肉、脏器、筋脉节点通通一览无余。他出神的审视着眼前这具躯体，沿着脊椎与血管的分布逐一审阅。
　　半晌，看着僵硬不动的巨狼，巫师那张清瘦的脸上露出了难能可贵的严肃表情：“真是有趣……你的身体其实有着不少暗伤，显然在成长的过程中受到过不少攻击。但你并没有死去，还成功的进入了成年期，并且力量越发强大。你的出现应该算是意外？空有强大的力量却没有复原的能力，一旦受到伤害几乎就无法存活，这样的异变对狼人来说或许就是‘劣质品’？狼人的族群应该早就放弃你了。”
　　橙红的眼睛与蓝色的眼睛相对，巨狼那双蓝色的眼瞳布满寒霜。
　　“每一次受伤过后就是长久的复原期，而狼人不可能给你这样的劣质品提供治愈的支持，至少在我接任密医以来，他们从来没有拜访过我。所以，之前的伤势，都是你自己治好的？”巫师深深颤抖着吸了一口气，他看着眼前的巨狼逐渐累积起来滔天的怨怒，倏忽间又衰败下去，如同命不久矣的垂死挣扎。
　　“你透支了生命，来获得暂时的痊愈，是不是？”巫师低下头，认真地凝视着那条无法愈合的伤口，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