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婚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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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以容往窗外看去，一个穿着小花裙的小妖怪凑在窗边露出傻傻的笑。
送花的就是这个小妖怪，纪以容感受到了同源的妖力。
她陷于这个领域中的沉重感消失了不少，心情变得不错起来，便也坚冰融化，露出一个笑出来。
知道这个小妖怪应该是看不到她的，纪以容还加上了一句：“谢谢你的花。”
小妖怪听见纪以容的话，花仙子样的翅膀一扇，没收住力道，一下子窜得老高，脸上也跟着变红了。
真可爱。
纪以容情不自禁地就拿小时候的槿和这个小妖怪作比较。
嗯，思来想去……这小妖怪红脸的模样才像真正的小孩，可爱多了。不过槿那种年少老成的姿态，逗弄起来，想来也是好玩得很的。
“大家很喜欢您呢，夫人。”她对面的青羽也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来。
她刚才的笑和现在的笑对比起来是一种截然不同的体会，刚才是更多含着尊敬敬畏，就显得笑容有点公式化了。这时候对待纪以容倒是自然了不少。
能被小妖怪亲近的妖怪，又怎么会太糟糕呢？
也是从这些小妖怪对待纪以容的态度，让青羽对纪以容更添了一分认同感。
“夜行结束后，夫人要随我等一同去见大人吗？”青羽问。
“好。”纪以容回答，随后她的目光便长久地停留在了这次百鬼夜行上边，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啊。
身处其中和从外面看感觉完全不同，外面只能看到队伍的一个大概，纵然也会深感震撼，却没那么直观。
而此刻，在纪以容的视角中，无数妖力腾空而起，拧成一团。它们并不张牙舞爪，甚至太过于安静，却只会让她想到蛰伏的黑色野兽，仿佛下一刻便会生出那风雨欲来般的气势。
每一个妖怪都神色肃穆，身体站得笔直，赤红的眼睛野兽一般，仿佛带着嗜血的欲望却又夹杂着几分冷静，捕食者一般看向前方。
真的是……非常棒的一支队伍，这也是规模相当庞大的一场百鬼夜行。纪以容眼中闪过一点异光，这幻境的缔结者想来定是亲身经历过一切，不然光纸上谈兵，哪里勾勒出来这般肃杀之景？
青羽没有再跟她说太多话，百鬼夜行……本就是无需太多介绍的仪式，它不像那些旅游景点一样，需要优秀的介绍来增添景点本身的趣味。
只要感知百鬼夜行的队伍显示出来的气势，便能明了很多东西。
许多妖怪甚至是靠着时值佳节的百鬼夜行来选择合适的效忠的妖怪的。
只是，纪以容完全没看出几分佳节的模样。
妖怪也和人类一样过节的，不过只过那些为人熟知的节日，而某些特殊的日子，也被妖怪们当做佳节来过。
而现在纪以容所见，可几乎没有什么张灯结彩，更没有一点节日的氛围。
所以，这是哪个特殊日子，才劳得这一群妖怪来一次百鬼夜行的仪式？
纪以容将这一点记下，坐在马车中安静地等待百鬼夜行的结束。她没有忘记，等会儿还有一个青羽口中的大人在等着她呢。
这次百鬼夜行的规模很大，所以妖怪们绕了一圈才结束这场仪式。纪以容缓缓从妖力所做的马车上下来，百鬼夜行的队伍很整齐地离开了，就剩下她和一个青羽。
纪以容面前出现了一座楼阁，是非常典型的古代的建筑风格，看来这里的主人应当不怎么排斥人类。
纪以容被青羽领着入内，虽然她内心多少有点不安，外表却看不出一点紧张的端倪。
青羽领她入了一间屋子，刚进屋……纪以容便有种很微妙的感觉，不过她暂时没想出来这微妙是微妙在哪里。
青羽要找的大人从屏风那里可以隐隐见到，纪以容心里啊了一声，……那是属于女子的骨架的轮廓。
青羽示意纪以容在这等待，她仪态优雅地走过去，接近屏风的时候，白玉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青羽将纱帽摘下，将禁闭的屏风掀开了一点，进去了。她动作无声无息，又很小心，纪以容试图通过那点透出来的缝隙观察下里边的想法落空了。
“大人，夫人来了。”纪以容听见青羽说。
“来了？”大人说，“正好，我也正筹备着结婚的事宜，正想来问问她有什么要求呢。”
大人的声音里带了点宠溺，这样的语调是很惹人的，然而纪以容却没办法生出一点心动的感觉。
……为什么呢？
这大人，有着槿的声音！
纪以容觉得自己的手都冰凉冰凉的，还有点想打妖，虽然她知道这可能不是槿弄出来的戏码，但是……她忍不住迁怒。
一开头来骗婚，把婚契完成了一半；然后不知原因的缩小——至今纪以容都没在幼年期的槿那里问出个所以然，让纪以容来不及多加思考就让婚契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现在又来一个夫人称呼……一个和槿声音一样，不知道脸是不是也一样的妖怪，说要和纪以容这个夫人讨论下结婚的事宜。
这三连环，搞得就好像槿处处算计，给她下套！
纪以容自己安慰自己，让自己以大局为重。现在还不清楚这个“槿”的虚实，不能攥拳就上。况且说不定这也是幻境主人刻意设计的一条轨迹，为的就是激怒她达成什么目的。
……就算这样想。
可还是觉得很讨厌啊。
这就像是把纪以容和槿之间的感情快进，她不否认自己其实有对槿生出点朦胧的遐思。可这把中间砍断，直接又开头跳到结尾的做法，让纪以容的心情变得糟糕得很。
纪以容对槿的心结……到底是因为那次她的自作主张。
偏生没多久槿就变成小孩的样子了，让她有气也没处使，不得不将这些不满压下去。结果就让这些火气像加了膨松剂的馒头一样，越涨越大。
纪以容和槿两人都需要一个合适的和解阶段，不过显然不是现在。
纪以容自然知道现在的状况，她把火气和怀疑又往下压了压，看着青羽结束谈话，走了出来。
“夫人，进去吧，大人正等着您呢。”青羽露出一个让纪以容感觉很舒服的微笑，她发现自己有点喜欢这姑娘了。
纪以容将将方才那小妖怪送的花继续拖在手里，走了进去。
那个大人……带着面纱，却也能看出来和槿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眉宇间神色还没那么沉静，而是带着点很明显就看得出来的喜色。
很像是槿……没有后面那段记忆，而只有和她要结婚的记忆的槿。
“容。”眼前这个［槿］笑了笑，目光很自然地落到纪以容手心捧着的花上，开口说，“这是那些小妖怪送的花吗？”
“嗯。”纪以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天知道她为什么会生出此时的氛围很温馨的那种感觉，眼前的这个［槿］，似乎褪去了点那种冷淡的感觉，也就……显得可口了起来。
可其实槿也不是什么时候都很冷淡的……
纪以容想到这点，不由得有点发散了神思，她觉得槿冷淡……其实有一部分原因是，槿知道某些事情，却又不说出来吧。
不过她又为什么突然会因为槿有所隐瞒而心生波折呢？明明，有秘密是很正常的。
纪以容觉得自己正凑在一堵墙上，马上就要把那纸糊的墙纸捅破了，却又畏惧了，不敢上前。
这事缺少一个契机，显然，纪以容自己是不肯去捅破那层膜的。
“那些小家伙倒是机灵，”［槿］说，她的心情似乎很好。
这个［槿］的意思应该是小妖怪认出来了她的身份。纪以容心想，这并不奇怪。她本来就觉得这些小妖怪送花的事情有点不对劲，这下一切都明了了。
小妖怪也是要生存的，他们给纪以容送花，一方面可能有喜欢她的原因，另一方面更多的是认出来了纪以容的身份，表现出自己的欢迎，不想得罪纪以容这样身份的妖怪。
“还没结婚呢……青羽那孩子就叫上了夫人，”槿又说，“到底是失了礼数，得叫她好好改改。”
槿这话的内容带着责备的意味，可她完全看不出来一点要责备的意思，甚至很高兴了。
纪以容看了她一眼，不说话。
这个［槿］是真的很像槿，就好似平行空间的槿，记忆不一样，习惯，给她的感觉却都很相似。
这和她遇到的镜妖闻容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槿］已经说了很多话了，可纪以容完全不觉得这样的［槿］不像槿……还隐隐有种，如果槿和她举行婚礼，大概也是这副模样的感觉。
一孕傻三年。
不过看［槿］的样子，倒有种一婚傻三年的味道。
［槿］忽地站起身来，看向纪以容，说：“容，随我去看看我们的婚服吧，你会喜欢的。”
她注视着纪以容，像是要把她溺死在那难得温柔的海洋中。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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