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8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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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理醒过来的时候，我在收拾一地的狼籍。
他忽然笑了。
“你以为，这是我要的生活”
我正把刚换下的他的发着恶臭的东西卷成一卷。我看着自己手上的东西，又看着他。
“那难道，这是我想要的生活？”
就在刚才，我给他做过按摩，擦过脸，洗了下半身，换过裤子……这几乎是我这近一年来每天的工作。那么脏那么累那么累，即使有过反复，可最终我无怨无悔。
现在看来，我才是最傻的那一个……
他说：“安然，你坐下来吧，你不是想要知道为什么吗？我告诉你。”
我没有理他。我很认真地做完手上的事，还拿来消毒液，兑了水，拖了地板。
“对不起。”他说。
那时我已经做完所有的事，洗了手，给自己又倒了一杯水，坐在他旁边。
“我不想给自己的行为作解释，但事实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是一个占有欲特别强的人。”
他闭着眼，头转向另一边，对着沙发背，声音翁翁的。
“这么多年，我靠着自己的努力，不断获得我想要的东西，除了……你。”
这些话他其实很早就跟我提过，今晚再听他提起，我的心中却有了别样的体会。
“我希望，你能原谅我。”
都到这程度了，原谅不原谅又怎样？
我闭了闭眼，什么话也没说。
“你得给我一个承诺。”
“我还有什么好承诺的，左理？从头到尾，我都不曾欠过你什么。”
他不再说话，紧闭了眼。
我长叹一声气，站起来，拿过一床薄毯盖在他身上，准备去往自己的房间睡觉。
今晚，只能委屈他在这里了，我实在没有力气也没有精力再把他弄回房间。我需要睡一觉，也许睡着了，一切都会忘记。也许睡醒了，明天就是新的一天了。
可是，他叫住了我。
“你所知道的，不过是真相当中，很小的一部分。”
我蓦然站住。
“你必须答应原谅我，我才告诉你。”
我转过身去看他。他盯着我的脸，目光中是我不熟悉的决然。
“我要是……不打算原谅呢？”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平日那副模样。
“很多事，你永远不会知道，除了我的，还有很多，你可能更感兴趣的，比如，你乔叔叔的……”
我盯着他的脸，他一脸平静，似是料定了我所有的反应。
“你知不知道你很无耻？”
“不管你怎么想，现在，我们就算是一场谈判，我知道你的底底牌，而你不知道我的，所以，你没有资本和我谈，除非你不想参加这场谈判了；否则，你只能按我的思路来。”
我承认他说中了问题的重点。他知道我想知道什么——太多太多的不解需要一个答案，好奇和渴望最终占据了上峰。
“我原谅，你说吧。”
“你不会反悔你说过的话？”
“不会。”
我以为最坏的结果我已知晓，所以我答得快而恳切。事实上，命运再一次嘲讽了我。
他再度闭了闭眼，似是在积聚力量。
“其实，那天的晚饭，整个就是一个局。”
我半天没反应过来。
她见我楞怔，又再了一句话。
“从你拒绝和我一起去美国开始，我就在谋划这个饭局了。”
我的脑子已经反应不过来了。
“我想你一直留在我身边。你还不懂么？我不能容忍别人拒绝我，尤其是，我那么想得到的东西……”
我震惊地望着他。他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了。
他淡淡地笑。
“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我告诉你，我没有。我很正常。你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从小到大，我的父母能满足我的，只有我要的东西。所以，这个世上，还从来没有我要不到的。”
“你……”我的心就快要跳出来了，我简直不知道再说什么。
卑鄙，无耻，下流……我能想到的这个世上形容人最恶毒的词都在脑中过了一遍，可是，都远远无法形容他对我所做过的事。
“那些人是我安排的。我给过你机会。那天晚上，在席间，我和张教授那么对你说，只要你能点一下头，哪怕只是装做陪我出去也好啊。可是，你不但不同意，还在张教授面前不给我留面子，所以……”
“直到送你出来，我其实都还犹豫。可是，你接了乔书平的电话。我刻意躲得那么远，也能听到你快乐的笑声，和那么亲昵的称呼……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随着他的讲述，我也回忆起那天晚上的一幕一幕。我只能说，和一个疯子说道理，没有用！
“我原来是打算把你办了的。可是……我不喜欢强迫的办法，我喜欢自愿的。那些人拿钱办事还是做得很好。唯一的意外，是他们真的拿走了你的钱包。我去追他们，没有看到后面来的车……其实，乔安然，我是为你受的伤——这一点，一点错也没有。我没有骗你，从头到尾都没有。如果不是为你那个装着和其他男人合影的钱包，我是不会遇到这场车祸的，我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你真无耻！”
我看着他的那张脸，依然俊逸英朗的一张脸！是怎样可怕的灵魂，才能让这张脸的主人扭曲成这样？
他再度一阵狂笑。
“无耻？我就是无耻也是无耻到明处的。我凭着自己的手段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有什么错？我为你受伤，你不应该照顾我吗？我反复问过你，是你自己说愿意的，我有逼迫过你吗？再说，你自己说过，你原谅我的，这些话你不会就忘了吧？”
我真是气得浑身发抖。我的拳头捏紧了又放下，再捏紧再放下。
我说，看在你现在这个样子的份上，我不打你。
我说过的话，也算数。我原谅你，原谅你的卑鄙和无耻。可是，你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左理了。那个左理阳光开朗热情善良，我差一点，或者说，如果不是因为上一次的“抄袭事件”，我已经爱上他了。可是，那个左理已经死了，被他自己的阴暗自私阴险杀死了！
是，你是因为我受的伤，所以我心甘情愿地照顾了你将近一年。我想，到今天为止，我们俩两清了。
以后我也不会怪你，我可怜你，我同情你。可是，我不能再跟你这样的人，在一起了！
我说着，站起来，慢慢向外走。
“你站住！”
我没有理他。他现在最需要的，不是我，是心理医生！
“你想离开我，去跟着乔书平？”
我的脚步继续往前。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样惦念我的乔叔叔。
如果来得及，我说不定还可以补一张票。
“乔安然，我就算无耻卑鄙也是无耻卑鄙到明处的。可是你的乔叔叔，你想选择跟一辈子，你到时候不要后悔哦……”
我的脚步顿了顿。只是顿了顿，下一秒，我继续抬脚往前走。这个家，我一分钟也不想多呆了，我要立即去房间，收拾我的衣服，立即走！
“你难道和你的杀父仇人在一起过一辈子？”
“轰”的一声，是窗外响过的大雷，也是，我的脑子发出的声音。
我站住，一动不动。
“你胡说！你已经疯了，左理！”
“那你为什么还要站在这里听我胡说？你有感觉的，不是吗？”
我咬咬牙，再度抬起腿。
“他跟你说起过你的父亲吗？你家里有你父亲的照片吗？你一定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他不敢告诉你！”
我不断跟自己说，左理疯了，他的话都是疯话，不要理他，快快离开这儿，去乔书平那边……
可是不行。我的腿仿佛灌了铅，一步也迈不动。那些话，左理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地在我耳边回响，每一句话都落在这些年点点滴滴积攒在心中的那些谜题上。那些迷惑那些不解那些奇奇怪怪的往事全在这一刻涌上心头。
我已经站在卧室门口，可是我没有动手去推开那扇门。我不得不承认，我被左理蛊惑了。我动不了。
不仅动不了，我还真的有些信了他的话。
我开始怀疑我的乔叔叔，或者说，其实，这么多年来，一直萦绕在我心中被我自己生生压下的那些迷惑在这一刻，如同潘多拉的魔盒，被左理的几句话，轻而易举地就揭开了……
左理没有再说话，我也一直站在卧室门口没有动。我甚至不敢开口问一个字。
就在这样的僵持中，我和他，我和左理，我们谁也没发现，天不知不觉中，亮了。
作者有话说
第87章 8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