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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彼世 ...
※
虽然冰王下达了让人护送小王子前往雪雾森林静养的指令,但出于对小王子身体状况的考虑,真正把启程日子确定下来时已经是夏末秋初了。
比起凡世四季的轮回更迭,在幻雪帝国,春夏秋三季的持续时间可谓格外短暂,它们加起来总共不过是短暂的一年,而等到三季一过,随之又会迎来漫长的冬季以及一落十年的大雪。因此,经过占星师的占卜,不能再拖延的行程终于被定下来的这天,那些早已被冰王挑选任命负责护送的巫师和侍女们在得到具体的消息后都纷纷前来幻影天帮忙收拾。
位于刃雪城腹地内的幻影天是帝国近年来唯一构筑的新殿堂,在樱空释身体好转之前,除了冰族王室成员以及负责病情的巫医们,极少有人踏足。可这座往日极少人走动的宫殿却在启程日被定下的那天开始变得喧闹起来,尽管在宫殿里行走的巫师和侍女们已经最大限度地放轻了自己的脚步,并为一系列的器物搬动施展起隔音法术,一直习惯了安静环境的樱空释却依旧难以忍受这种无形又陌生的吵闹,他十分不适,甚至产生了厌烦,但这是父王的意思,年幼的他无法拒绝。
眼见幻影天内太吵待不下去,早就能下地跑动的樱空释干脆抱着莲姬留给他的卷轴和幻术法典跑到了宫殿外最安静的敛泉边上,卸下手里的东西往那一待就是一天,宫女们劝都劝不住。
连着好几天小王子宁愿在外面吹风也不愿在白天回寝殿休息的消息莲姬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但她只是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直到樱空释临出发的前一天她才真正动身前去幻影天。
幻影天的后殿是由众多大小不一的泉眼相互牵连而成,敛泉是众多泉眼中最深也是最靠近的樱花树的一眼大泉,此时正值黄昏,漫天的晚霞将天空染成一片赤红,几乎每个泉眼里都盛满了落日的余晖,站在泉边上的莲姬漫不经心地拂去了那些沾在樱空释头发上的花瓣,随手又给出了一堆记载着新法术的典籍咒卷。
“母亲,您给我的这些我都不能带走,书上说我这个年纪是不可以知道这些东西的。”
“你和别人不一样,看了也没什么。它们都被施了幻术,那里面的写的东西除了你和我,没人会看到。”
“不会很奇怪吗?”
“在其他人眼里,它们不过是些再寻常不过的画册,有什么好奇怪的?”
“但我看不懂。”
“对于你来说,那些东西只要你想学就能学,学成与否不过是时间问题。你还小,还记得之前我对你说过什么吗?现在的你只要将它们记住就行了。”
“……”
“释,我的孩子,我来其实是想告诉你,明天你将会和卡索一起被护送去雪雾森林,当然,这是你父王临时起的念头。”
“卡索?”
“对,别人应该和你提过的,你有四个哥哥和两个姐姐,卡索他是你最小的哥哥。”说到这里,仿佛想起了什么,莲姬突然发出一声充满恶意的轻笑,她将樱空释垂落至肩的银发往耳后捋了捋,诡秘的莲花香气与她那冰凌般尖锐冷清的声音仿佛要一同将人牢牢锁住似的,她在樱空释的耳边邪气又意味深长地说道:“不过没关系,以后他会是你唯一的哥哥。”
也许是无意,又或许是命运的牵引,说完这句话的莲姬在起身离去的刹那,樱空释就看见了它——那是颗只有冰族幼童的拇指般大的小圆珠,不知是由什么做成的,它外表光滑落地不碎,除了内里包裹着一片樱花花瓣外,其余的部分晶莹剔透。他看着它从莲姬宽大的袖口中顺势滑出落在地上,并惯性地向前滚了一路,最终与泉边的积雪以及枝头簌簌坠落的樱花花瓣一同跌入敛泉。
逐渐远去的莲姬似乎对自己遗落东西这事一无所觉,虽然樱空释觉得她途中应该是听到了什么东西落入泉水而发出声响的才对,但她离去步伐却始终没有任何的犹豫和停顿,一点也没有。
她的在樱空释的视线中完全消失之前,一次都没有回头。
夜色深沉。
敞了一天的沉重殿门在最后一位侍女退下后也随之合上,门外负责保卫的守夜人开始了彻夜的徘徊,没多久,空旷的寝宫内就静得能听见平稳的呼吸心跳和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了,这种熟悉的安静令樱空释感到十分的安逸,方才装睡躲过侍女查房的他在被窝里翻了个身,从枕头底下摸出了沐浴前被他藏起来的东西——是那颗本应沉入泉底的珠子。这是他趁莲姬走后,四下无人注意时悄悄用幻术把它从泉底里给捞上来的,至于为什么要捞起它也不出声提醒自己的母亲掉了东西,这点连樱空释自己也不清楚。但这不重要,现在它是属于他的了。
捏着珠子的樱空释把它举起来,迎着透过纱帐照进来的月光看了又看,他依稀记得自己的母亲手里有很多这种小珠子,很久以后他才知道那是他母亲在他病重的那些年里用以打发无聊时光而弄的东西,虽然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他只知道莲姬对它们的兴致一直都很高涨,她似乎很乐于摆弄它们,而如今手里的这颗装有樱花花瓣的珠子樱空释自己也是第一次看见。在他生病的那十年里,偶尔清醒时他看到过不少被母亲捏在手里把玩的珠子,而他见过的记得的那些珠子里装着的东西都不一样——有时候那些珠子里装着的会是一滴水、一团光、一朵花、一片叶子、一节枝桠、甚至有从天空捕捉下来似的骇人闪电……不过它们的结局总是相同的——它们都会在他母亲对其失去兴趣后,被黑色的纹路缠上,原本晶莹剔透的球体会突然破裂,然后被丢弃。
至于莲姬具体把它们丢到哪里,樱空释就不知道了。
毕竟他那时清醒的日子并不多。
眼前这颗珠子看上去还没有裂纹,应该不是被母亲抛弃的,被挑起了好奇心小王子就这么不安分地熬着夜,他一边在自己为数不多的记忆里回想着,一边按照记忆中母亲的举动去做,可他翻来覆去地摸了盯了那颗珠子大半宿,几乎都要把那颗珠子看出花儿来了他也没发现里面到底有什么——他记得他母亲经常拿着颗珠子聚精会神地往里面看,一看就是一天,有时他睡醒后看到母亲倚在床前的姿势还与他入睡前看到的姿势一模一样……可惜怀着好奇折腾了好久,樱空释不仅什么都没看到,反而把自己给气到了。
大半夜没睡,现在天都快要破晓了,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好气。
正当耐心耗尽的樱空释恼火地抬起手想把珠子扔出窗外时,整夜都没有任何动静的珠子忽然通体发热,那种炙热的温度如同燃烧的火焰,被烫了一手的樱空释不得不松开它,但在他发出痛呼声前,他发现眼前的一切都像被浓雾侵蚀一样一片苍白,紧接着是整个世界都被颠倒般的天旋地转……强烈的晕眩感盖过了眼前那片苍白,令他眼前发黑,直到一团冰凉的雪狠狠地砸在他脸上时,他才彻底清醒。
其实也不能算砸,因为那团雪虽然是向他的脸扔去的,但实际上那团雪整个都穿过了他的脸,寒气逼人的它们全砸在了他身后的小孩身上。
“……”
遮天的古木,飘零的飞雪,一群不认识的孩子不怀好意地将他与他身后的小孩团团围住,前一刻明明还身处寝宫的樱空释没来得及思考眼前这是个什么状况,他茫然四顾,有些不知所措。
但他的茫然并没有持续多久,在无意中的一次低头时,他在布满凌乱脚印的积雪上注意到了所有小孩都有影子,包括他身后的那个孩子。
唯独他没有。
很快就发现自己变成了半透明状态的樱空释瞬间懵了,而让他更无法理解的事情还在后面:——好多好多的雪球正对着他站立的方向袭去,准确来说是针对他身后那个不停躲避这些雪球的小孩,那个不知名的被欺负的孩子一直忙着低头躲避雪球,也没有发出声音,樱空释看不见他的脸。
眼见小孩躲得如此狼狈,那群欺负人的孩子非但没有停下,反倒哈哈大笑,气焰更加嚣张。连追带跑的他们不停地施展幻术去搓雪球,不仅搓好一个扔一个,还边扔边用轻蔑又厌恶的神态语气高声地对那个不知名的孩子进行讥讽,大有没完没了的趋势。源源不断的刺耳话语在整个森林的上空盘旋回荡,如同诅咒般经久不息:“樱空释!你这个废物!你连幻术都不会!你连凡人都不如!你不配做我们冰族的王子!”
……
——TBC
我写崩了……
我真是按捺不住吐槽的欲望……
私设莲姬会给樱空释一些幻术法典里难以学到的幻术资料,不过当时樱空释还不懂莲姬给的东西有多么开挂,他纯粹就是直觉他这个年纪是不该看那些东西的。
并不会穿越。造成这种天旋地转的局面是因为樱空释现在还太小,不足以用正常的方式窥探珠子里世界。
珠子里的那个世界就是电视剧里的幻城世界。
对的没错,我私设电视剧那个世界就是莲姬一时兴起的另一个产物。
于是第二天,看小电影看到睡过头的小殿下是全程被抱,睡着去见他的卡索哥哥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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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二·彼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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