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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玩弄 ...

  •   大夫是吃住都在魏家的家医,医术在全城排得上号。詹世源怀疑大夫恶意欺骗自己,可大夫与他无怨无仇,欺骗他有何目的?要知道,他是魏家家主的徒弟,武道资质比全部魏家子弟好,大夫欺骗他必然得罪他,那对大夫有害无益。
      詹世源打算带常新月找别的大夫看病,但今天估计是看不了病的。
      不久前,魏家六小姐派人来找他,说她很喜欢常新月,要留常新月多住两日。天快黑了,现在急匆匆地找六小姐并不明智,明天再去找她吧。
      詹世源怀着满腔心事离开魏家。

      次日中午,詹世源在魏家花园看到常新月和魏家六小姐,两个年龄相仿的漂亮姑娘有说有笑,比花园里盛开的花还好看。
      时隔三日未见面,他的未婚妻似乎瘦了一点,隐约有些憔悴,看起来楚楚可怜。她平时总是大方得体,精神饱满,他想怜惜她也没机会,现在弱质纤纤的模样让他格外心疼。
      “新月!”
      詹世源疾步走过去。
      常新月转过头,詹世源熟悉的脸映入眼帘,她露出了笑容,迎上去主动牵住他的手:“阿源。”
      两人一番寒暄,忽略了魏家六小姐,六小姐打趣:“我在这里有没有碍着你们了?”
      常新月摇头,同样牵住她的手:“当然没有。”

      六小姐是魏庸的侄女,跟六小姐打好关系有益无害,只是……
      常新月敏感地感觉到六小姐的手缩了缩,不太乐意和自己产生接触,便自然而然地松开她的手,脸上没有任何异常,笑容依然甜美。
      六小姐不怎么喜欢常新月,目光在詹世源身上转了一圈,惋惜他被别人拱了,道:“我还有事要做,就不打扰你们了,再见。”
      “再见。”常新月客气地说。
      这个六小姐莫非喜欢她的未婚夫?
      常新月回想六小姐看詹世源的眼神,若有所思。

      花园的小径剩下常新月和詹世源二人,詹世源打量着未婚妻,道:“新月,你这两三天吃得好不好?”
      “还可以吧。”常新月不愿多说,顺着魏庸编的谎话说下去,“大夫给我开的药特别苦,我想吃点甜的润润嘴。”
      “我刚跟师父请假,我们去街上吃麦芽糖,好不?”詹世源牵着她的手握紧了,思考着如何带她去看大夫,担忧她知道她不能生儿育女后伤心落泪。
      两人到了街上,詹世源果然买了麦芽糖。
      他带她去银楼买了一根漂亮的银簪,又买了不少小玩意,吞吞吐吐地道:“新月,给你看病的魏家大夫跟我有过节,他可能不会好好地给你治病,我们去看一下别的大夫,这更稳妥。”

      常新月不知大夫跟他说的话,可她素来敏锐,他的情绪波动没有瞒过她的耳目。
      他干嘛带她去看大夫?
      她住在魏家那几天,大夫的面都没有见过。
      思量了下,常新月问他:“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詹世源连忙否认:“没有!”
      “可我觉得你在撒谎。”常新月定定地凝视着詹世源,温柔地挽住他的胳膊,轻声问,“你想带我去找大夫看病,为什么?”

      詹世源起初不肯说,常新月劝他良久,他拥着她的肩走到树下,道:“魏家大夫说,你可能无法生育,我觉得他骗我。”
      树下野草茂密,清幽静谧,虫子的叫声无端地显得刺耳。
      常新月挥手赶走趴在树枝上的一只蝉,转身看詹世源,一字一顿地说:“我们马上去看大夫,但是……你实话告诉我,我不能生儿育女你还会和我成亲吗?”
      詹世源犹豫了短短一瞬,道:“你是我未来的妻子,我们一定会成亲!”

      男人的承诺若是能信,不如相信猪会爬树。常新月疑心不能生育是魏庸指使大夫说的,他存心不让她好过!
      抱着微小的侥幸,常新月和詹世源找到药铺的坐堂大夫把脉。
      大夫年纪不小,在城中颇具威望,他量着常新月的脉搏,久久不言。
      常新月失去等待的耐心,问道:“大夫,情况如何?”
      大夫收了手,目露怜悯之色:“你不容易受孕,想要孩子可能很难如愿。”

      什么!
      她的身体好好的,哪里会不易受孕?
      常新月寒着脸丢下一两银给大夫,去了街道对面的另一家药铺,请另一个大夫把脉。
      这次把脉的结果和上次一个样。
      “新月……”跟在她身后的詹世源来到她面前。
      “我没事。”常新月推开他,“我有东西落在魏家了,我要去魏家把东西要回来!”
      她要找魏庸找个说法!
      讲好的答应与他共枕眠就不会打扰她,他搞出她不易受孕、很难生养孩子这档子事到底是存心报复还是存心报复?!

      詹世源不明真相,以为常新月真的落了东西,陪她回到魏家。
      碍于他在身边,常新月不好直接去找魏庸,只能去后院找到六小姐,一脸不悦地道:“马上把魏庸叫来见我!”
      丫鬟拦不住她,也跑进屋里:“小姐,常姑娘非要见您。奴婢……”
      六小姐斜睨丫鬟一眼,不理常新月,厌恶地道:“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何用?来人,将她就地杖责十五下。”
      丫鬟立刻白了脸,跪地哀求道:“小姐饶命!”
      六小姐的住处有女护卫,她们提着两指粗的棍子进来,当着常新月的面强迫丫鬟趴在铺着花鸟图案的地毯上,举起棍子重重地打在丫鬟身上。
      “啊!好痛!”丫鬟惨叫,“小姐,奴婢知错了,饶了奴婢吧!”

      听着棍子打在肉上的声音和丫鬟的惨叫,常新月哪里会不明白六小姐这是拿杖责丫鬟警告自己?
      她瞥了瞥挨打的丫鬟,内心无动于衷,眼睛盯住执意教训丫鬟的六小姐:“把魏庸叫过来,听到了吗?我有急事找他!”
      大夫说她不能生育,必然影响到她跟詹世源的婚事!她不能和詹世源成亲的话,讨好魏家六小姐便没有了意义。
      六小姐是魏庸的狗腿子,能被魏庸选中作为“照顾”常新月的人选,六小姐不蠢。她端起茶杯优雅地喝了一口茶,在丫鬟的惨叫声中淡然说道:“知道了,我耳朵没聋。”
      “常姑娘,救命!”丫鬟忽然高呼,“常姑娘,您跟小姐求求情吧,奴婢快要被打死了!求您了,您救救奴婢!啊——痛死了——”

      常新月的心肠没有丫鬟想象的那么软,是丫鬟犯错在先,六小姐不放过丫鬟,丫鬟挨打关她何事?她眉也不皱一下,道:“打你的人是你家小姐,求我有什么用?”
      丫鬟哭着喊道:“是你硬要闯进来惹小姐生气在先!你害死我了!”
      常新月冷笑:“你跟你家小姐不愧是主仆。你家小姐生我气,不敢打我,拿你出气。你拦不住我被你家小姐打,不敢怨恨打你的你家小姐,倒是恨起我来了。”
      六小姐脸色不好看,心想这常新月不久前看起来还是想巴结她的样子,怎么没到两个时辰就跟刺猬成精似的长满了一身尖刺?
      她猜到常新月是个善于伪装的表里不一之人,暗暗抱怨叔叔眼瞎到被这样的女人迷惑,又听到丫鬟吵个不停,当即啪地一声把茶杯放在桌子上,沉声说道:“吵得我心烦意乱。”
      女护卫立马堵住丫鬟的嘴,将丫鬟拖出去处罚。

      屋子里恢复安静,六小姐神色稍霁,看向坐在客位的常新月,咽不下心头的一口气,道:“你猜她知不知道你叫谁来见你?”
      常新月懒得跟她说话。
      六小姐说:“你讲的话会害死她。”她叔叔可是有个厉害老婆的!
      常新月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她死了也不是我杀的,你以为你说她挨打是我害的,她丢命是我害的,我就会自责到跪下来求你放过她?别做梦了,魏小姐,你尚且不自责,我更不会有一丝一毫的自责。”
      被道破心思,六小姐咳了一声,不再发言。
      常新月心情不好,横竖六小姐讨厌她了,她破罐子破摔,讽刺道:“六小姐看不惯我,却不得不跟我假装好朋友,我有一点点同情,更多的是愉悦呢。”

      六小姐霍然站起身,闷头往外面走。
      “哈哈哈哈哈,被我气跑了,六小姐这么小气?”常新月乐得大笑。
      “可恶!”六小姐蓦地停下脚步,骂道,“贱婢,跟詹世源定亲了还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你这么花心,怎么不死了去地府给阎罗王当王妃?”
      “老混蛋由不得我说不,错并不在我。”常新月发自内心地认为她没有错,“你应该问老混蛋,何以他一大把年纪了还喜欢强迫小姑娘,怎么他不死了去地府跟阎罗王争王位。可惜,你欺软怕硬,不敢对老混蛋说一个‘不’字,只敢逮着我欺负。”
      六小姐气极,招呼护卫:“来人,给我掌嘴!”

      窗外忽然变得昏暗,魏庸施施然地跃过窗户落在屋内,掸了掸衣袖,问道:“你们俩找我有什么事?”
      常新月不言语,六小姐恶人先告状:“叔叔,常新月骂我,还骂你混蛋,咒你去死。”
      “呵。”常新月嗤笑,抱着手臂看魏庸如何处理她和六小姐的纠纷。
      魏庸说道:“你先出去,我有话跟月月说。”
      六小姐冷哼一声,说:“叔叔,她是个坏女人,您别被她骗了!”

      闲杂人等都出去了,常新月阴沉着脸,质问魏庸:“好几个大夫说我不能生养,这八成你搞鬼!我叫你老混蛋,没有叫错!”
      “我不清楚,月月亲一下我,我许你骂。”魏庸凑过来作势索吻,被她伸手挡住。
      他捉住她的手,笑道:“我恰好也有个问题想问你。月月,詹世源的母亲遇到王仙姑,王仙姑说詹世源即将遇到小劫难,破解方式是提前跟你圆房。我很疑惑,这是不是你搞鬼?”
      常新月敢作敢当:“王仙姑找刘氏确是我暗中促成,你锁住我脖子的狗链让我畏惧,慌乱之下不得不行下策。”

      “很好,月月有胆量!”魏庸击掌夸赞,俊美的脸上浮起欣赏之色,饶有趣致地说,“你不能生养是假的,可詹世源惹恼了大夫,大夫把谎言告诉他的爹娘,此时他爹娘去找你爹娘退亲了。”
      退亲?常新月不由得大惊失色,顾不得魏庸,急忙忙地便要赶回家。
      跑出了房间,常新月回头,扑进屋里。
      罪魁魏庸绝不可以放过!

      常新月扬起手,一巴掌打向魏庸,恨恨地诅咒道:“魏庸,你这个贱男人,老贼!老混蛋!杀千刀的!老娘草伱祖宗十八代!”
      岂料魏庸轻而易举地握住她打来的手,将她往怀中一带,语气极猥琐:“不必你草魏家祖宗十八代,草我一个就够了。”
      常新月简直要气死。
      打他打不得,骂他他不当一回事,索性朝他身上一跳,勾住他的脖子狠狠一口咬下去。
      吃过一次亏的魏庸及时做好被咬的准备。
      常新月一口咬下,被咬的肉弹牙得很,噗嗤一下从她嘴里轻松滑走。她不信邪地再次下口,手口并用,魏庸这厮毫发无伤,还嘲笑她!

      魏庸得意地搂着她说:“你没内力,伤不了我。”
      他的两只手都放在她身上,常新月又一巴掌呼他脸上去,势要给他好看。
      谁知魏庸双手一松,只有一只手攀在他身上的她顿时滑落,一巴掌只是不轻不重地扫过他欠打的脸,她心里更是噌的一下怒得火冒三丈。

      气死了!
      真的气死了!
      魏庸如此可恨,她打不过斗不过骂不过奈何不了,被玩弄于指掌,除了委曲求全她竟然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常新月气得掉眼泪。

      喜欢的小姑娘被弄哭了,魏庸自然要哄她:“乖月月,莫哭了,我许你打我。”
      他腆着脸求挨揍,常新月没跟他客气。
      她左手一巴掌,右手一巴掌,用尽力气糊了他两个耳光,抹着眼泪飞快地跑了。

      魏庸此人口口声声说着喜欢她,实质上把她当宠物一样对待,逗猫逗狗似的撩拨她,被她挠了也不生气,只当是乐趣。
      他不会尊重她!
      被他看中犹如踩到一大坨狗.屎,除了恶心没别的感觉!
      常新月坚定了跟詹世源成亲的心。
      詹世源是不够英俊厉害,让他出门买东西也买错,可他至少把她当成一个人,而不是宠物。

      此时,詹世源正守在隔着前后院的垂花门。
      见到常新月跑出来,他一手捞住她,关切地问:“新月,你的眼睛怎么肿了?”
      常新月在魏庸身上受了委屈,躲进他怀里呜呜哭诉,说的却是谎言:“六小姐在吃辣椒,我被辣椒的汁液溅入眼睛里了,才会泪流不止……阿源,我不想留在魏家,我们回去,有多快走多块,带我走吧……”
      詹世源不明就里,以为六小姐故意欺负常新月,忍着火气道:“是不是六小姐轻慢你?不要害怕,我带你去找六小姐算账!”
      六小姐的小动作她自己就能应付,欺负她的人是魏庸,尚在学艺远未出师的詹世源如何奈何得了魏庸?
      常新月拉住他,神色恹恹:“不要去,我们回家,我现在只想回家。”
      “好。”詹世源不再坚持,温柔地理顺常新月跑太快而变得有些乱的发丝,松开手与她保持礼貌的距离,“新月,我们一起回家。”

      对比魏庸,他太温柔了。
      常新月擦掉泪水,想到魏庸指使大夫传播的、她不好生养的谎言,有种抱紧詹世源大哭的冲动。
      但是,这个世界的女子想过好日子不容易。
      常新月不是能够识破人心的妖魅,即便与詹世源青梅竹马,也无法预测他是听信谣言还是给予她信任。魏庸非良人,詹世源不一定是,她必须守住自己的心,不能过于依赖他们,否则她将落入被动。
      于是,常新月控制住情绪上的冲动,下定决心只爱自己。

  • 作者有话要说:  常新月不是好人,也没有穿越重生,幼稚在所难免,以后会成长起来。
    善良的女主经常见到,我想写个虚荣的、自私得心安理得的女主。
    魏庸是坏蛋,不要相信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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