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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朝穿越 ...

  •   徐耘宁用了半天时间,来接受自己穿越的事实。

      一觉醒来,面对陌生的环境,她太过于震惊,以至于瘫在上头想着未来何去何从。

      不过,她只用半天时间,着实是被逼无奈的——因为躺在床上半天,她已经饿的受不了,无法躺在床上发愣思考未来的人生,需要起身面对房间里照看自己的人,讨口饭吃。

      未曾想,房子里照看她的两个人,听到她咕咕响的肚子,哈哈哈大笑几声,便继续嗑瓜子侃天侃地。

      “看什么,跟以前一样两天喂一次,死不了的。”其中比较粗犷的声音说着。

      另一人声音挺清脆的,说话时调子软绵绵,心也存半分善意,“但是……我第一次听见她肚子响了。”

      粗犷的声音更不屑了,“前几天吐一地的血都活得了,肚子饿了响一响,能有多大事儿?”

      “也对。”另一人语气轻松不少,自我说服着,“反正少爷不在家,夫人又不来这儿。”

      冲着这一现象,哪怕徐耘宁睁眼时见到雕工精致、颇为华贵的床榻,再摸着丝缎面的被子感到滑溜溜的上好质感,也能猜出物质上的富足没有让原主的日子好过一点。

      既然要喂,原主大概是缠绵病榻,生活不能自理,而两天喂一次……

      徐耘宁摸着肚子,惆怅片刻,用着最后的力气坐起来。

      屋子里的人立刻注意到了,啪嗒一下,手里的瓜子撒了满地。

      循声望去,徐耘宁看到的是一老一少。老的五十来岁,头发花白,一双鹰眼死盯着她,手上嗑瓜子的动作没停,倒像是看戏似的,而年轻些的是个小丫头,目瞪口呆,整个人愣在原地,悬在半空的指尖颤抖着,“你……醒了?”

      说着,小丫头想凑过来看个分明,却被老妇人眼疾手快拦下。

      老妇人狠狠拍了小丫头一掌,怒斥,“急个什么劲儿?指不定是回光返照呢。”

      当她是死人吗!

      徐耘宁猜出原主在这儿没地位,却没想到会被当面咒着要死,心情不悦,掀开被子要下床。

      然而,两天喂一次的“照料”,仅仅能让这具身体有呼吸的气力罢了。

      内心再是气势如虹,身子软绵无力,徐耘宁方动了动,便觉着腿跟灌了铅一样沉重往下坠,实在控不住,只能在倒地前抱着脑袋护着脸,挺狼狈地滚了一圈。

      “哎呀!”小丫头喊叫的声音犹在远处,“少奶奶掉地了!”

      等等,少奶奶?

      徐耘宁躺在床上,思考人生累了些的时候,会听小丫头和老妇人的对话,多半是些无聊的碎嘴,谁家的儿子出息了,谁家的娘子不守妇道四处勾人,谁家的丫鬟不懂事被打了板子……

      从未说过原主是个已婚人士啊!

      徐耘宁咬牙切齿,竟生出力气,撑着手站起来。

      她吃力的样子,一老一少都看在眼里,老的不为所动,小丫头抿了抿唇,瞥一眼老妇人,犹豫片刻便上前来扶她了。

      “啧。”老妇人不乐意了,“你闲得慌啊?她虽然是个傻子,走路总还会吧?”

      等等,傻子?

      徐耘宁愣住了,旁边的小丫头瞧她面色痴呆,不忍道,“刘婶,少奶奶怪可怜的,你就别傻子傻子地叫了。”

      “我就叫,怎么的!”刘婶磕着瓜子逼近,往徐耘宁方向吐了一口皮,“看这傻里傻气的样子,哪懂得别人在骂她!”

      怎么不懂!

      徐耘宁皱眉,刚想啐一口回去,肚子咕咕地响起来。

      安安静静的室内,忽的有这样的声音,小丫头离得近听得明白,忍俊不禁,刘婶本就想看徐耘宁的笑话,张了血盘大口,哈哈哈大笑。

      千思百绪,在徐耘宁的脑袋里缠绕。

      先知道自己穿越成了个久病初愈的人,再知道自己穿越成了一个久病初愈的不受重视的人,再再知道这身体已经成了亲,现在了不得了,她发现自己穿越成了一个久病初愈的傻子小媳妇……

      捏紧了小丫头的手,徐耘宁启唇第一句话,严肃认真,全由本能。

      “我要吃饭!”

      另外两人俱是一愣,还是小丫头先反应过来,“哎”了一声,搀着她回床上坐好便往外跑,刘婶盯了她一会儿,翻个白眼,也跟着往外走。

      徐耘宁看得出来,刘婶不是无奈去帮忙,纯粹是没了小丫头唠嗑觉得无聊,又不想见到她才走的。

      过了一会儿,小丫头回来了,端了托盘上菜,一个炒三丝,一个白灼青菜,外加大盆鸡汤,闻着挺香,摇摇荡荡沉浮着几块不怎么带肉的骨头和桂圆红枣。

      好歹有肉味。

      徐耘宁接过米饭,就着汤汁狼吞虎咽吃起来,半碗下肚,看到啃鸡腿的刘婶回来了。

      从色泽和香味来看,那鸡腿是从汤里头刨的没错。

      “这东西吃了不好。”抢了食的刘婶还有脸瞎说,语气不紧不慢,像是勉强开尊口同她说话一样,“你脑子笨,你不懂。”

      气急了,徐耘宁反而冷静,默默把剩下的饭菜吃的干净,擦擦手,扬起一个看着挺傻的笑容,一步步靠近刘婶。

      刘婶没有防备,斜了她一眼,“行了行了,等会儿给骨头让你尝尝。”

      徐耘宁嘿嘿一笑,抬手,握拳……

      咚的一下狠狠打上刘婶的脸。

      ——

      身子原主也叫徐耘宁,土财主的女儿,八岁生了场大病把脑子烧坏了,从此痴傻愚笨。娘家人待她不薄,及笄后许配给县里的一个穷书生阮轩,阮轩也算争气,高中之后做了县令,八抬大轿娶了徐耘宁,只是忙于公事,不曾同房。

      这些话,徐耘宁不是问来的,而是听来的,一大家子从厨子到丫鬟全是碎嘴的人,且当着“傻子”的面口无遮拦,她走了一圈,就差不多懂了。。

      徐耘宁还了解到,虽说婚姻名存实亡,原主的命算好了,有吃有住,夫君阮轩挺关心她,容不得别人骂她傻骂她笨。

      可惜,原来的徐耘宁脑子实在不好,别人骂她虐待她,她不懂人的恶意,不生气更不会告状。

      这些欺负本见不得光,最近阮轩去了外地,家中无主,下人没了顾忌,就完全不把原主放在眼里,原主也不知怎的,大病一场,口吐鲜血卧床不起,几度在鬼门关徘徊。

      她打的刘婶,地位算是下人之中最高的,以前伺候的是老夫人,也就是阮轩的娘亲。

      可是,“傻子打人”,谁能说得明白,刘婶再是不服气,也只能连着以前的怨念忍下来:刘婶原先只需要陪老夫人聊天散步,偶尔端杯茶,其他粗活重活别人来干,自在逍遥,原主一病,刘婶被放心不下的老夫人派过来,喂饭喂水,擦脸端尿盆,脏活一大堆,又没有赏赐油水,早就厌恶原主了。

      而放心不下的老夫人,日日在念经祈福,不管原主昏了还是醒了,根本不来看一眼。

      “看都没看过一眼,祈福有什么用?”徐耘宁不屑在心底暗骂。

      “什么?”之前的小丫头听到声响跑过来。

      徐耘宁面无表情看着小丫头。

      自从刘婶被打,不管老夫人放不放心,小丫头都从老夫人那儿调回徐耘宁身边照顾。到底是照顾多时,小丫头很懂怎么跟傻子交流,做着扒饭的手势,一字一字缓慢问,“是不是又饿了?”

      依旧被当作傻子看待,徐耘宁无意澄清,毕竟她一个连自家茅房在哪里都不知道的人跟傻子也没什么区别,就摇摇头,往床头一靠,继续发呆。

      听说,“她”的夫君阮轩今天就要回来了。

      徐耘宁越想越惆怅,就算阮轩和原主的婚姻是做样子,她要见的,也是有“夫君”身份的人,这对于已经习惯独来独往的她来说,真的很奇怪。

      是什么样的人呢?

      徐耘宁自顾自想着,那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被小丫头看在眼里。

      小丫头之前一直照顾徐耘宁,这几天趁老夫人休息,还偷偷跑回来看,虽然被口舌如簧的刘婶带坏了一点,心里仍然同情和关心这个主人,轻声问,“要不要出去玩?”

      徐耘宁勉强从思考中回了神,瞥了眼小丫头。

      小丫头以为她不明白,又慢慢重复了一次,“小香带耘宁去玩好不好?”

      这哄小孩的语气……

      徐耘宁忍住叹气的冲动,细细想来,除了打探消息走的那一圈,她闷在一个屋子里很久了,出去转一转也是不错。

      于是,她点了头。

      宅子算不上豪华,小丫头领着她走来走去,看的仍然是几棵树几朵花。徐耘宁不同于原主,对花上面停留的蜜蜂,长得比较好看的落叶一点兴趣都没有。

      “啊呀,”小丫头突然说,“我忘了一件事,耘宁自己呆着别动哦,我很快回来。”

      说罢,小丫头提了裙急急跑走了。

      被丢在后头的徐耘宁,无所谓地找了个台阶坐下,晒着太阳长舒一声,正有些惬意,脖子后头痒了起来。她伸手抓了抓,触及一小坨毛绒绒的东西,拿来眼前一看……

      “啊!”徐耘宁把手上的毛毛虫甩开,吧唧踩扁,慌忙寻起小丫头的影子。

      她不是怕毛毛虫,她是怕过敏,小学的时候就遭了一回,活脱脱掉了层皮,又痛又痒实在可怕。

      可是,不管徐耘宁怎么看,整个院子只有她,没有别人。

      “算了!”徐耘宁一跺脚,自己找回去的路。

      这个到处都长得差不多的地方,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巨大的考验。

      徐耘宁转了一圈,头昏脑胀,才看到一个看起来挺像她房间的门,推进去一看,内里也像,便以为自己找对了地方。巧的是,屋里的盆里有水,搭了块干净的毛巾,她觉得浑身瘙痒,顾不了那么多,先用水擦一擦脖子,舒服点后,马上去柜子里找更换的衣物。

      手快于脑,她翻了两下,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这柜子里的衣服,不管是颜色还是款式,看上去都像男装?

      徐耘宁反应过来,默默转头看床榻。

      整整齐齐,哪里有她躺过的痕迹?

      跑错房间了!

      徐耘宁准备关柜子出去,却机缘巧合地多看了一眼:等等,压在深蓝灰白墨黑衣物下头的一抹艳红,是什么玩意?

      即使知道不对,她也移不开眼,抬手捏着一角小心抽了出来。

      肚兜,绣了牡丹花的肚兜。

      心下一动,徐耘宁再把衣柜看了一通,除了这件肚兜,再没有别的女人衣物,而刚才她是翻找之后才无意发现的,可见,主人把肚兜藏得严严实实,不想别人看见。

      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踱到书案前,拿起小小的玛瑙石印章,依稀辨出了“阮轩”两个字。

      她夫君的房间?

      藏了肚兜的房间?

      一时间,徐耘宁脑里现出了之前听到的闲言碎语,比如“忙于公事,不曾同房”,再一联想肚兜的主人,不管哪种情况觉着心情复杂,愣在原地,一时忘了逃跑,

      外头的脚步声,也就那么猝不及防地响起来了。

      “耘宁?”

      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

      徐耘宁回神,抬眼看去,只见一个俊秀的少年款步而来,背手沐光,含笑的唇角勾出一个儒雅的笑,五官未看清,望着能觉出举手投足的风度翩翩,而那墨色门框似是画卷,衬出这如画的人。

      等来人走近了,她看清了那张脸,清俊的好看,又有干净纯粹的神丨韵夺目,怕是墨笔描绘不出。

      “别动这个,乖。”来人轻轻接过她手里的印章,轻轻哄人的声音像是涓涓清泉,“你想玩什么,夫君陪你去。”

      这是阮轩!?

      这是她的夫君!?

      徐耘宁呆住了,目光在衣柜和阮轩之间徘徊,咬牙哀叹:

      长得这么漂亮,却是个变态。

  •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坑,会日更=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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