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我又想了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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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哥哥少喝点，黑子主动拿起了酒杯，在喝之前还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一口下去，味道却不像想象中那么糟糕。
而赤司早在黑子拿起酒瓶的那一刻便微不可察地笑了，他就知道黑子会选择帮他分担的，黑子很关心家人，而他正是利用了这份关心诱导着黑子喝了在正常情况下绝对不会去碰的酒。
至于为什么肯定黑子会采用分担而不是强硬阻止的办法，赤司自认为足够了解黑子，一是黑子从小就习惯了不去质疑哥哥的决定，即使意识到什么多年的习惯也不会立刻改变，二是他强烈的求知欲，赤司不过是给他了一个打破俗成满足对未知渴望的理由而已。
黑子很快就喝完了一杯，目光深沉，双手交握掩住唇，似乎比平时多了一份洒脱通透。
看着他适应良好，没有表现出反感难受的样子，赤司放下心，又给续了一杯。
黑子却没有再喝，而是隔着火锅腾起的水雾打量起赤司来。
今天的天气有些阴，即使开着灯，屋内依旧一片晦色，然而即使再隔一层水蒸气，黑子透蓝的眼睛依旧十分清晰。
赤司与那双仿佛要看穿一切的蓝眸对上，心里忽然涌起一股事态要脱离掌控的预感。
“我又想了想，”此时黑子突然出声，像一道惊雷当空劈下，赤司眉毛一跳。
黑子歪了歪头，眼中映着那熟悉的面孔，“你不是哥哥吧？”
“……”赤司定了两秒，与黑子遥遥对望，不动声色道，“哦？怎么说。”
“无责任感，盲目宠溺，不自律。”一个个并不美好的词汇从黑子嘴里吐出，他挑剔地说道，“这样的人，我不认为是自己的哥哥。”
黑子说的难听，赤司却是低低地笑了起来，浑身的气势一变，从优雅柔和变得富有侵略性，“你说的没错，再怎么模仿我也不可能是他。”
“那你是谁？”黑子看向赤司那只金黄的眼睛，似有所悟。
赤司异色的眼眸闪烁着奇异的光，一片坦诚地微笑，“我当然是，赤司征十郎。”
——仅仅是赤司征十郎。
“那么赤司君，”黑子很快接受了这个说法，或许是他早就有所怀疑了，这种类似人格分裂的状况“虽然非常想跟您聊聊哥哥的事，但我要先失陪一下去卫生间。”说着便从容地站起，视线在四周晃了一圈，朝某个方向走去。
冷静理智，镇定如斯，就算遇到自己哥哥换了个芯子这种事都能从容应对，赤司对黑子表现出来的稳重很满意。
……直到黑子第三次从餐桌旁路过，撞在厨房门上。
再怎么迟钝的人这时候也能反应过来了，黑子明显是喝醉了，而且醉得不轻，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平时温温和和的黑子用词那么犀利，原来是受了酒精的刺激。
赤司无奈起身拦住黑子，在对方疑惑不满的注视下，推着他的肩膀转了一百八十度。
“厕所在这边，哲也。”看着黑子略微失焦的双眼，赤司心中一动，俯身在黑子耳边，意味深长道：
“来，我带你去。”
不知是不是天阴的原因，厕所有些阴凉，冷硬的白瓷砖在不是很明亮的灯光下散发着寒气。
看到目的地，黑子便甩开赤司，晃悠悠地走过去，手别住裤腰，瞥了还停在不远处的人一眼，“赤司君为什么还在这？”
“小心摔倒。”赤司没回答，反而上前扶住黑子摇晃的身体。
身体晃个不停，要是撒在外面不好清理，黑子也就不再纠结有人在旁边看着，掏出丁丁解决生理问题。
耳边响起流水声，赤司与黑子离得近，这会儿一低头就能看到黑子手里的小家伙，他眸光闪动，直直地盯着那里。
赤司的视线灼热到有点刺人，黑子若有所思地扬了扬手里的小家伙，转头问道：“喜欢这个？”
一副不在意的表情，仿佛在说：给你也无所谓。
酒精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如此直白的话语赤司听到都愣了一下，紧接着收紧扶住黑子的手，眼神暗了下来。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哲也。”
“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黑子凑近赤司隐忍的面庞，伸出食指在上面自上而下划过“顶着哥哥的脸对着我发情。”
手指轻轻划过脸颊，那双异色的竖瞳细微收缩。
赤司的呼吸窒了一下，看着黑子面无表情的脸，低声笑道：“那你这是在回应我的‘发情’了？”
“我自然可以选择回应，”黑子淡然道，“不过在那之前，回答我几个问题怎么样？”
黑子醒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阳光挤过没拉好的窗帘，束成一束照在他的肩膀上，有点热，有点痒。
他的神情还不太清醒，双眼没有焦距地转动，扫过房间里摆设有些凌乱的家具，有些陌生的布置告诉他，这里不是他的房间，是自家哥哥的。
他怎么会睡在哥哥的房间里？
黑子揉了揉脑袋，大概是不小心在这里睡着了吧，昨天晚上他和哥哥在房间里玩的时候……
揉头的手猛地一顿。
昨天晚上，在这个房间里，他，和哥哥，玩了什么？！
黑子半眯着的眼睛逐渐清明，缓缓移到躺在身边的赤司身上，对方面向他躺着，睡脸餍足。
不，这不是哥哥。
大脑稍一思考就牵起丝丝缕缕的疼痛，黑子扶了扶额头，一些零碎的回忆渐渐浮现。
灼热的吐息，赤裸的身体，肢体接触带来的颤栗……
瞳孔一缩，黑子条件反射冲着赤司的腰踹了上去。
“砰”地一声，被踹下床的人发出一声闷哼。
“哲也？”没过多久，一只手搭上床沿，赤司凌厉的视线扫过，当触及那个蓝色乱发的少年却是柔和了眼角。
这时候的黑子浑身戒备，赤司没有贸然上前，而是随意地坐在地上，斜靠着床，抬眼轻笑，“不记得昨晚约好的事了？”
“……”黑子与那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对视片刻，随着大脑逐渐清晰，绷紧的肌肉放松下来，拽着被子扔下去“是我冲动了，赤司君快点上来，不要着凉。”
赤司这才扯着扔到自己身上的被子翻上床，坐到黑子身边，递过去一半给黑子盖上。
两人便这么聊起来。
“也就是说，赤司君是哥哥受了黄濑君的刺激，觉得外人始终不可靠，为了保护我而产生的第二人格？”黑子回想总结道，继而摇头：“不需要赤司君的存在，我也能找到真心对我好的伴侣的。”
还有，这件事对哥哥影响这么大吗？黑子没把这句话问出口。
“真的不需要吗？你对情爱方面的了解，即使是学习了书本上的知识，也太过粗浅了，这样下去迟早还会再遇到黄濑那样的人。”赤司颇具意味地说道，瞄了眼黑子，抬手揉了揉他的头，昨晚黑子惊惶无措任由他摆布的情景历历在目，“休息一下吧，我去做早饭”
黑子听懂了赤司话中意有所指，不知道是不是昨晚体验的残留，赤司的抚摸带来的感觉跟哥哥的完全不一样，让他有种寒毛立起的抗拒感。
赤司穿上衣服离开之后，黑子才放松下来，靠着墙低声喃语：
“哥哥，我该怎么做？”
他无意识地看向书桌那边，眼睛在书架上聚焦。
图书馆……
精神类疾病的药物治疗是近几年才发展起来的，由于这类疾病的特殊性，每个人的病因几乎都不相同，使得精神类疾病的治疗非常棘手，病患的思维异于常人，不能按照正常人的方式对待，而人格分裂症虽然是一项比较有趣的课题，也有很多学者乐于研究，但如同众多精神类疾病一样，并没有有效的治疗手段。
黑子第一个想法是带着赤司去医院治疗，父母蜜月期把手机都放在家里没办法联系上，这时候求救医生显然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出于谨慎黑子还是打算先了解一下人格分裂这种疾病，他曾经听新闻说有家属强制带病人去医院导致患者对就医更加抵触的，当然如果赤司真不想去黑子也不会强求，毕竟他打不过他哥……
黑子的选择还是很正确的，人格分裂患者并不会主动求医，之前赤司对黑子说已经去医院看过了只是看的眼科，他并不认为把自己的思维拿到医生面前剖析一番是件有意义的事情，他的存在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在图书馆泡了一上午，黑子终于找到一本比较靠谱的，介绍与人格分裂症患者相处时有助于病情好转的注意点的书，他随手翻了一页，无意间瞥到一句话：
“分离人格的产生有些是因为未能满足正常的需要，对此应考虑需要的功能，不能轻率处置。”
哥哥应该不是这种情况吧？
黑子仔细想了下，翻过页不再理会。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我又想了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