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不可负卿卿[快穿]》初云之初

4、信物

　　明烟微红着脸颊，怔怔的在宿舍楼前发了会儿呆，终于恢复过来，拎着伞，往自己宿舍那儿去了。
　　拿着钥匙开门时，住在她隔壁的程素听见动静，打开门，探出头来：“明烟你回来啦，咦，脸怎么这么红？”
　　“有吗？”
　　明烟淡定的摸摸自己脸颊，诧异之后，又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外面天都黑了，又下着雨，我急着往回赶，才这样的吧。”
　　她从包里掏手机看时间：“怎么，到八点了吗？”
　　教学楼的自习室外边有一排柜子，学生们一人一个，可以放点私人的东西，学校还会给佩上锁。
　　报道的时候，明烟来的早，发钥匙的老师有点事儿急着走，就叫她一起给几个女生带过去了。
　　军校里的女孩子少，这一届一共也没几个，明烟在这一级的联络群里找到其余人的联系方式，挨着通知了一遍，今天晚上八点到她宿舍来领钥匙。
　　“没有，”程素索性将自己的房门带上，跟着进了明烟的宿舍：“我一个人无聊，又不认识别人，还不如过来跟你说说话呢。”
　　明烟跟程素是高中校友，两家长辈也是认识的，高中时虽然不是一个班的，但在各种场合下里见得多了，私交也还不错，现在一起考进了这所学校，自然而然的会亲近点。
　　阿白没吃到小鱼干，正气闷的趴在里屋，等着铲屎官良心发现，屁颠屁颠的过来认错。
　　谁知铲屎官回来之后，就只顾着跟另一个愚蠢的人类说话，居然竟漂亮的阿白忘得干干净净了！
　　阿白不开心，阿白有小情绪了╭(╯^╰)╮！
　　竖着尾巴到了客厅，它傲娇的跳上沙发，仰着头看向明烟，胡子一抖一抖的，用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天呐，”程素一见阿白，一双眼睛都在发亮，语气惊叹极了：“它好漂亮啊！”
　　阿白个子偏大，体型修长，周身是丝绸般光洁的雪白，没有一根杂毛。
　　尾巴蓬松柔软，耳朵微尖，杏仁形状的眼睛散发着大海一般的蔚蓝，优雅而又迷人。
　　“是安哥拉猫，”明烟不顾阿白的抵抗，过去摸了摸它的脑袋，笑盈盈的介绍：“它叫阿白，是个很骄傲的男孩子。”
　　“你这个名字起得也太不走心了，”程素一双眼睛都落到阿白毫无瑕疵的雪白毛发上了，连余光都没给明烟：“就因为人家白，所以就叫阿白吗？”
　　“返璞归真嘛，”明烟为自己的偷懒找借口：“有什么不好的。”
　　程素盯着阿白看了好久，终于肯分一丝注意力给明烟了，一脸难以抑制的忐忑与期待，她问：“我能摸摸它吗？”
　　阿白作为一只一本正经的安哥拉猫，是不喜欢被人摸的。
　　明烟犹豫了一下，正在考虑怎么委婉的拒绝，头脑中却想起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
　　——阿白还没有吃晚饭呢！
　　“抱歉，素素你先等一下。”
　　她愧疚的看了看那边仰着脖子的白猫，忙不迭去厨房拿了它最喜欢的小鱼干与吃饭的小碗出来，半蹲下身，声音温柔：“阿白，过来吃饭啦。”
　　阿白生气了，仰着脖子不看她，也不理人。
　　明烟继续叫它：“你最喜欢的小鱼干呀，也不吃了吗？”
　　阿白的耳朵抖了抖，大发慈悲的看她一眼，却还是待在沙发上没有动。
　　——虽然我不理你，但是你要继续讨好我！
　　——不然，我还是会很生气！
　　“是我不好，一时着急，忘记阿白还没吃饭呢，”明烟到它面前去，想要摸摸它的头，却它甩着尾巴躲开了，又继续说：“待会儿我们一起玩儿水去，好不好？”
　　玩儿水？
　　阿白有点意动了，低头嗅了嗅小鱼干的气息，虽然还是那么高冷，可蓬松柔软的尾巴却已经开始在背后一扫一扫，显然已经暴露了它的心情。
　　明烟顺水推舟的将小碗往它面前一放：“吃吧，你最喜欢的加勒州小银鱼哦。”
　　阿白傲娇的看看她，终于勉为其难的低下头，细嚼慢咽起来。
　　明烟将猫主子哄好了，终于松一口气，正想着对被自己忽略掉的程素说句话，就听见她带着难以掩饰痴迷的声音：“天呐，它好傲气，也好迷人啊。”
　　拉倒吧，明烟在心底吐槽，这是因为阿白长得好看，要是换了Sphynx，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想归想，她当然不会说出来，低头看了看阿白，笑着说：“阿白的妈妈在我外祖母那里，我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才手掌那么大，也是慢慢才长起来的。”
　　程素完全没有在听明烟说话：“真不愧……是以美貌著称的安哥拉猫啊。”
　　明烟有点囧，又继续说：“它小的时候特别爱磨爪子了，我房间里的沙发家具都弄坏了不少。”
　　程素语气里全是赞叹：“你看它的毛发，白的像雪啊，我这个角度看过去，真的像是缎子一样，会发光哎！”
　　“……”明烟：“你在听我说话吗？”
　　程素：“眼睛真漂亮，像蓝宝石一样啊！”
　　明烟：确定了，原来我不存在。
　　程素抓住明烟的手，语气殷切：“我能经常来看它吗？”
　　“阿白很傲娇，”明烟怕她被冷待，接受不了落差，就实话实说：“而且不爱理人的。”
　　“没关系，”程素身上冒着粉红色的泡泡：“——好看的生物，在全世界都是有特权的。”
　　“……”明烟：“你高兴就好。”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程素就停口了，只蹲在一边盯着美喵阿白看。
　　阿白吃完了小鱼干，慢条斯理的舔了一会儿，整理完卫生之后，没有理会旁边的怪阿姨，就甩着尾巴回卧室了。
　　那是私人领域，程素虽然同明烟熟，但也不好贸然过去，只眼巴巴的看着美喵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
　　“它就是这个样子，”明烟给她倒了水，解释着说：“不爱理会人的。”
　　程素有点失落，端着水杯喝了一口：“哦。”
　　临近八点的时候，就开始有人陆陆续续的敲门，谢过明烟之后，领走了自己的那份钥匙。
　　最后两个人是结伴来的，一个叫付莹莹，一个叫陈曼月，虽然不是一个班的，但关系却好像很不错。
　　明烟将最后剩下的两把钥匙分别交给她们，就觉得松一口气，有种任务完成的如释重负。
　　陈曼月跟程素是一个班的，既然凑在了一起，不免要说几句话，稍微寒暄一下。
　　付莹莹则站在一侧，盯着明烟看了一会儿，忽然说：“你长得真好看。”
　　明烟被她突然的一句说的莫名其妙，出于礼貌，还是回了一句：“谢谢呀，你也很美的。”
　　付莹莹笑了一下，伸手拢了拢自己的长发，不再说什么，只是目光绕着屋子四处打转。
　　“咦？”她忽然惊奇了一声，拿起一侧的橙子形状的东西说：“这是什么？好可爱。”
　　“舒颜新出的一只洗面奶，”明烟自己用着还不错，见她感兴趣，笑着开口向她介绍：“对油皮特别有用，味道也好闻，每次洗完脸，我都觉得自己是一只橙子。”
　　“舒颜啊，”付莹莹讪讪的将东西放下，低着头说：“这个牌子的洗面奶，肯定很贵吧。”
　　“也还好，很大碗，一支能用很久。”明烟察觉到她语气里的低沉，也就错开了话头：“她们在那儿说话，我给你洗水果去。”
　　付莹莹抬起头，向她微微一笑：“好。”
　　毕竟都还不怎么熟悉，程素跟陈曼月也没多少话题，大概聊了一会儿，陈曼月就跟付莹莹一起走了。
　　出门走了一会儿，陈曼月就觉得付莹莹情绪不太对，想了一会儿，终于低声问她：“怎么了，一出门就看你不高兴。”
　　付莹莹笑的有些勉强：“没事儿。”
　　“怎么会没事儿呢，”她越是否定，陈曼月越觉得这中间有什么不对，再三追问：“你要是把我当朋友，就该告诉我才对。”
　　“刚才在明烟那里，我看见她的洗面奶很可爱，就问了一句。”
　　付莹莹期期艾艾，语气有些委顿：“她顺手就拿过去摆到别的地方去了，还说……还说那是舒颜，很贵的。”
　　“不能吧，”陈曼月跟程素聊得好，连带着对明烟也观感不错，没只听一句话就将人一棍子打死，试着为她辩解：“我觉得，明烟人很好啊，或许那就是随口一说，无心的，你别放在心上。”
　　付莹莹的身体有转瞬的僵硬，随即恢复过去：“对不起，曼月姐，可能是我多心了，你知道的，我这个人……”
　　“没关系啦，”陈曼月也没细想，拉着她的手笑着说：“你又不是有意的。”
　　程素往嘴里放了一颗树莓，咽下去之后，才向明烟问：“你跟那个付莹莹认识吗？在一起说了那么久。”
　　“哪里久了，”明烟摇头：“就几句话的事儿。”
　　“我跟你说啊，”程素往前靠一点，压低声音：“你离她远一点儿。”
　　明烟被她说的一愣：“为什么？”
　　“前几天，我下楼去扔垃圾的时候，听见她在楼道里打电话。”
　　程素语气很认真，眉宇中有点淡淡的厌恶：“好像是家里边欠了钱，所以才考军校的。”
　　“那不是很好嘛，”明烟眨眨眼：“这里没学费，还有补贴，要是愿意，毕业之后还负责分配工作，或多或少能补贴家里啊。”
　　“她可不是这么想的，”程素撇撇嘴，说：“人家是看中了这里头少爷多，姑娘少，来找高枝的。”
　　明烟咋舌：“……不能吧。”
　　“怎么不能，”程素懒洋洋的靠回沙发上，往嘴里再塞一颗树莓：“打电话的时候，她说的是方言，恰好我们家司机老周也是那儿的人，我小时候听得多了，才能听出来几句。”
　　“管她呢，”明烟想了想，说：“反正我们也不是一个专业，轻易碰不到的。”
　　“也是，”程素笑嘻嘻的跟着感叹：“我也跟她不是一个专业，哈哈！”
　　第二天两个人都有课，程素也没多待，跟明烟聊了一会儿，就回自己宿舍了。
　　明烟去浴室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刚刚抹完脸，就接到了家里的视频请求。
　　奶奶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慈祥，透过屏幕看了她一会儿，终于心满意足的点头：“还好，总是没累着，精气神儿也在。”
　　明烟笑嘻嘻的：“又不用带行李，怎么累的到？”
　　奶奶笑着点点头，脸上的纹路都透出一点儿八卦气息：“我们颜颜这么漂亮，有没有男孩子追呀？”
　　颜颜，就是明烟的小名。
　　“才刚刚开学呢，”明烟蹙着眉说：“哪里会有人追？名字都叫不上来的。”
　　“你上了大学，找不找男朋友，我们是不管的，”明烟妈妈坐在一侧，向她叮嘱：“只是记住不许乱来，也不许耽误学业。”
　　“嗯，”明烟应承的老老实实：“知道啦。”
　　热水器似乎响了一下，大概是她的水好了，明烟跟奶奶和妈妈说了一声，就踢踏着拖鞋去倒水。
　　等到回来的时候，她才看见奶奶微微变了脸色：“——颜颜，你的脚链呢？”
　　当然是在脚上啊。
　　明烟在心里头顺理成章的这样一想，低下头去看时，就见自己脚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了。
　　她有点心慌了。
　　她自己倒是还好，可家里人，尤其是奶奶，最看重这个了。
　　要是找不到，只怕今晚要担心的睡不着了。
　　“大概是掉到浴缸里了，”她解释了一句，又匆匆的过去了：“我去找找看。”
　　叫她失望了，浴缸中的水已经被放掉，出水口的防漏网也没有任何东西。
　　她的脚链，并不在这里。
　　她第一次回来，又准备出去，在门边换凉鞋的时候，脚链还是在的，现在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是掉在了公寓里，还是掉在了路上？
　　将公寓中自己停留过的角落里挨着找了一遍，明烟还是一无所获。
　　只怕，是掉在路上了。
　　奶奶看她着急的不行，都要冒汗了，反倒开始劝她：“没了就没了，颜颜不要急，再去买一条就是了。”
　　明烟很少丢东西，更不必说从脚踝上从来不离的脚链了，现在发现没了，难免会觉得有点沮丧。
　　“好了，丢了就丢了，”妈妈轻声安慰她：“我有时候也丢东西，没事儿的。”
　　明烟闷闷的应了一声：“嗯。”
　　“我看了你的课表，明天还有课呢，”妈妈向她一笑，关切的说：“早点睡，别想了，啊。”
　　明烟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又不想叫家里人担心，乖乖的应了声，关掉视频，去吹干头发之后，就上了床。
　　一时半会儿的，她又睡不着，就只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发呆。
　　首都星的月色很美，带着清冷的辉光，明烟将窗帘拉了一半，盯着外面那轮明月看了一会儿，忽然心中一动。
　　这样的清冷，她曾经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一想到他，她的心就有些乱了。
　　想那么多做什么呢，她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翻个身，埋进柔软的枕头里。
　　反正，再见的机会，也不会再有了。
　　～
　　赤烟星的驻军在辖区内发现了不明武装势力，那里毕竟临近首都星，当地的指挥官不敢担责，层层上报之后，递到了首都的军部驻地。
　　“何副官，”书记官荆卫还没来得及躺下，就被底下人叫起来了，拎着文件过来的时候，身上全是浓烈的不情愿：“指挥官在吗？”
　　何副官头也不抬，只伸手指了指对面亮着灯的办公室。
　　“谢了。”荆卫明白过来，径直过去，敲敲门，打了报告。
　　“进。”
　　荆卫眼力敏锐，一抬眼，刚刚好看见他将什么东西收起，带着一点贵气的光，像是水晶之类的质地。
　　“什么啊，还得仔细藏着，不叫我看见。”
　　他挑起眼帘看向荆卫，目光柔和，微微笑了。
　　“——我的定情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