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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步六孤学而闻王泰下令,伸手去牵马,动作忽地一滞。他这马爱称“那迦”,神俊非常,从小驹子起,便由他亲手喂大,果子都要分着吃,如主人一样心思单纯而勇敢,不信人间有忧惧。
但此刻它在战栗。
步六孤学而稍一凝神,看见那迦几近透明的眼睛里,映着一个奔跃而来的无头黑影。
学而倒吸一口冷气,刚回转身,他身后的敏而已先一步张弓,三箭扣在指间连射,第一箭贯胸、第二箭穿腹、第三箭命中黑影捧在手里的头骨残片,然而对它的动作没有造成丝毫阻碍。
饶是四名卫士骁勇非常,此刻都汗透重衣。眼看黑影到了近前,学而怒吼一声,一刀斩下,终究慢了一步,只砍断黑影一条腿,竟教那东西将手中头骨一掷,割裂了他的马颈子,骨片掉地兀自打转不停,上头字迹光亮隐隐,露出“云汉”二字。
就听那迦惨嘶一声,前蹄跪地,眼眸转瞬晦暗。舜若左手出刀,向着马颈伤口削下,涌出的马血颜色已变。
王泰忽地将手中的东西劈空一撒,纷纷如雪,落地成一条白线。僵尸见状,动作生生一停。学而用尽全力劈下了第二刀,他天生力大,一刀下来震得僵尸朽骨碎裂。散碎的断肢仍然如有生命一般抽动,学而咬牙连补了数刀:“这一刀为我的锅!这一刀为我的马!”
顷刻间僵尸剁为碎块,“云汉”字样,终于彻底暗去。然而,那迦也已经不动了。学而眼角发红,死死盯着地上的血。敏而看他一眼,没有说话。达奚舜若握紧手中兵器问道:“王先生,您方才撒的是什么法物?”
王泰道:“方才做饭剩的盐。但不能驱逐,只能暂一阻挡。”
贺赖本涛问:“王先生可知这骨头上字迹的意思?”
王泰用一根枯枝拨动头骨,神色凝重:“云汉,是九曜之一。这样的怪物应该还有八个。”
贺赖本涛长枪拄地,立时起身:“学而,你上我的马。——你们三个务必护得王内史平安。”
步六孤敏而惊问:“你什么意思?”
“我有儿子……你们都还没成家。”
卫士队中,贺赖本涛武艺并非第一,但他行事周详,待人亲和如长兄。此刻他语气从容,另外三人听来却如雷霆。
“不必如此。”王泰抬手一阻,“这些怪物本是因我而至,连累诸君犯险……”
微茫的星光之下,几日来卫士见惯的皎然容色凛凛生威:“波旬之城,当与诸君共生还。”
王泰打开算囊,握住了国主赠他的一枚金弹子。
四人对看一眼,未敢轻动。王泰走到方才裂地而出的鎏金骷髅旁边。
那骷髅此刻仍僵在地里,细看的话,它也不算是一具骷髅,骨骼之上的金层颇有韧性,面目还有几分生动,倒像是将生人浸入熔金一般。
王泰在金禅国曾经阅读大量秃发文典籍,其中提及一种以血成金的秘术,最终能将活人熬炼成曼荼罗四轮的金人法器。曼荼罗四轮即为地、水、火、风四轮,谓之“所造四大,四大皆空”,这门秘法实则与僵尸之术颇有相近。——但有施法,必有反吟。
王泰虽然杂学旁收看了不少,但这反吟之术他也完全是借书中记述的一鳞半爪赌一把,胜算相当渺茫。但时间不宜拖延,“云汉”已出,“那歇”“鹘勿”“枳院”“咥黎”四曜很快也将至,更不要说还有实力在它们之上的日月双曜、罗睺、计都。试的话九死一生,不试的话恐怕十死无生。
“啊……我还真是个纸上谈兵的书呆子呢。”
四名卫士虽不知他在说什么,但见他神色平静,微微露出笑意,心下稍安。王泰拂平金人身边地面的沙子,用手指在上面写下一串梵文。这一行字实际是金弹子上字迹的倒写,此刻暗夜之中,无法重新细看,只能凭记忆倒书九遍。王泰宁心静气,将金弹子置于梵文字迹上,咬破指尖点上弹子,细密字迹着血微微一亮,但金人纹丝不动。
王泰更不犹疑,卷起袖子,拔出腰间短剑,对着手肘一刀划下。剑刃不算非常锋利,他用了些劲,赤红血滴沿着手臂滑落,王泰抹了满手,一掌拍在金弹子上。
掌心之下忽然光亮大盛,坚固的弹子如水一样融开,在沙地上熠熠蔓延!
金人骷髅一样的脸上,眼睛忽然睁开,乍一看居然颇有神采,应是在眼眶里满贮水银,再塞入珠子制成。
只要一个号令,它还可以……背城一战!
这似乎不能用“纸上谈兵”来解释,历来术法皆非凡人能役使。但紧要关头,王泰也不能细想缘由。卫士们本就信他若神,见状大喜。王泰微笑道:“就让这金人助我们一臂之力。”
金光已经融入土地,大地微微震颤,层层裂坼。王泰满手是血地站起来,随手便在衣襟上擦了擦。贺赖本涛从怀里摸出盛金创药的瓶子,拔开塞子,倒了点在王泰的伤口上:“这个是我自己配的,止血很快,就是伤口,可能有点疼。”
“真是周到啊。”王泰坦然让他敷药,眉头也没皱一下。见这文弱的王先生如此硬气,这下更投凉国勇士的胃口。
此际最初的紧张已过,贺赖本涛有意说些闲话活跃气氛:“家里俩小子淘气得很……不备点药还真不行。”
步六孤敏而会意,跟着凑趣:“瞧瞧,生儿子多麻烦,还是女儿好。”
达奚舜若哼了一声:“长得像你的话,还是儿子吧。”
“也行啊,生男生女,都得管你叫大哥。”敏而这一次反唇相讥得分外敏捷。
学而望着自己的马,默默念叨着什么,似是祈祷它往生极乐。
除了聊天声和沙子滑落的声音,四下里显得极为安静。沙地之下簌簌的不祥之声越来越响,卫士各执兵刃警戒。
随即他们都听见了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音!
那具骷髅一样的金人,像拔葱一样将自己从地里“拔”了出来。连带出土的是一具僵尸。它像蛇缠一样,死死地绞紧金人,额头上写的是“那歇”,分量着实不轻,生前当是个魁伟的大块头。它的嘴里正向外涌着一似火油的物事。
王泰吁了口气,竟然轻轻笑了。
曼荼罗四轮已唤醒!
这两种术法本就是相生相克一路,金人和僵尸的缠斗格外剧烈。两具躯体都不知痛感,身躯纠葛,爪牙撕残,倒是对身边的活人置若罔闻。卫士们见王内史此时没有上马逃离之意,反而静静观看,不禁大为纳罕:“王先生,您这是……”
王泰道:“注意别被它吐出的毒液碰到了。——天亮之前我们走不出去,不必白耗体力。”
“……什么意思?”
“我方才测算,此刻城中方向完全混乱,八门方位时有变化,这九个僵尸自城四面而至,贸然行走只会走进死路,街巷之间还不如此地视野开阔。曼荼罗四轮也能抵挡一阵。”
四人似懂非懂,敏而先明白过来了:“您是说……四轮?金人有四个?能帮咱打僵尸?”
“差不多吧。”
“另外三个呢?”敏而急忙四顾。
“在城中其他的埋存方位,应已唤醒。”
敏而噢了一声。舜若道:“就凭你,哪能看穿先生的法术。”
“嘿!你还不是一样!”
“那全仰仗先生才气了。”本涛郑重道。
“这不是才气,是手气。”王泰笑道。
此时的天像是永远也亮不起来,燃起的火堆快要熄灭。
“那歇”吐出的液体落到火轮金人身上,瞬间变得漆黑,一触成灰。而金人的力量更大,仿佛带着无法阻挡的烈毒恨意,将“那歇”死死地锁在自己嶙峋的肋骨与臂骨之间,直到两具躯体的每一寸骨头都不可遏制地断裂!
那是举城冤魂的恨意,在几百年之后仍然带着鲜烈的血气。而纠缠在一起的两具尸骨,其实是如此的相似。此时这样的战斗,在这座城中还有三处。它们早已死去,它们并未重生,咒术带给它们的力量不过是一场幻梦。
金人尚还完好的头颅滚落地面,有如漾着水银的双眼盯视着反吟之术的新主人王泰,那一瞬间流露出近乎微笑的表情。
曼荼罗——天雨之华,轮圆具足,生世无终。
王泰默默凝视,随后双手合十。四个人见状也有样学样,合掌不语,直到又听见飘摇远来、近乎凄厉的哨音。
“听声音——来了三个!”舜若道,“它们是跳着走的,但重量不一样。”
王泰颔首:“五行诸曜被你们斩杀一个,另外四个已经与曼荼罗四轮同归于尽,九曜应当……还剩四名。”
黑影已渐见轮廓,敏而再度张弓,又放了下来:“不行,这会儿射不准。”
王泰此时看了他一眼。换做平时,自负射术的敏而必会尴尬,然而他却似是浑然不觉。下一瞬,他忽地拔出腰刀,双目发直,向茫茫夜色中冲去!
“哥!”学而急呼,但脑后的风声使他不得不回身斩劈。另外几人望见,夜色里一大团模糊的影子,将敏而缠了个结实。王泰方才听得真切,敏而冲出时喊了一句“伽罗!”可迎面而来的却是僵尸。从僵尸面部所有孔窍里一起涌出长长的头发,带着腐臭和血腥,有如活的生物,死死地缠住敏而的颈项。
情人馨香的发丝拂在脸上,固然是极其美妙的记忆;但无数奔涌纠缠的死人头发如绞索一般缠来,真是比噩梦还要噩梦。僵尸的牙齿已经抵上了步六孤敏而的咽喉,他无法挣脱之际,忽然眼前一亮。
——那是达奚舜若的刀光。
急奔而来的舜若双刀交叉,自僵尸后背成十字斩入,刀锋一错,将僵尸生生破开成四片,头颅尚还挂在敏而的脖子上。躯体一经割裂,更是无数的头发如活蛇一般涌出,原来那身体里全是空的。人发韧性颇强,将士绵甲都要夹了头发捶造,舜若牙刀虽锐利,砍断发索也不免有些迟滞。敏而总算稍得松弛,一手从腰间摸了火折子晃开。呼的一声,头发着火烧得极快,勒在他脖子上的那颗脑袋应声掉落,连带他脸上大胡子也烧掉不少。敏而顾不得自己脸上灼痛,腰刀果断斫下,将头颅一劈两半。舜若见样学样,也将火丢到躯体上不断扭动的头发之中,手中牙刀未停,躯干在刀下顿成碎块。敏而揉下脖子,看看舜若,好像犹豫着要不要道个谢。
“哈!头发施法,果然灵验啊!”舜若拖长了声音讥讽。
“呸!”这下子敏而谢意陡消。两人急步回撤,一边嘴还不闲着。
“你刚才喊啥?想我姑姑想疯了?”
“不是——我刚才好像……看见了伽罗……这东西真邪门!”
“我姑姑要是知道你把这丑八怪当成她,保准不嫁你。”
“好兄弟!别告诉她!”
“叫大哥。”
“——大侄子!”
这边,学而早就和一名僵尸打斗在一处,陌刀轮转横扫,切劲足可断玉,僵尸未及闪避,被刀劲斫做两段,上半身跌落沙地。下一刀又竖劈而至,正正将两腿分斩各一边。学而杀气未绝,手腕一提,一刀正中僵尸面门,手腕一绞,刀劲将整个面骨都绞碎。
“那迦的仇……”学而话音未落,余光扫到和本涛对峙的一具僵尸上。
它竟然有四只手!
多出来的两只像翅膀一样生在后背,似乎比一般的手臂要长一截也柔韧许多,从后背伸将过来,扣住了本涛的枪杆。枪尖已经穿透了它的胸膛,但它的力气更为惊人,贺赖本涛被压得单膝跪地,铁枪几乎欲折。僵尸借着体重,从枪尖缓缓下滑,铁青指爪已距离他的心口不足半尺。学而刀杆就地一撑,跃身而至,双手握刀抡下!
刀刃与铁枪撞出一连串火花,一刀划出的满圆之下僵尸上半身分崩离析,一击之下学而也已脱力,强撑着刀才没有摔倒。
学而的力道本涛也承了不少,几乎被震得吐血。敏而和舜若也已赶到,本来要伸手拉他们俩,此时脸上却露出近乎迷惘的表情。四人全都神情迷离,像深重的睡意压顶而至,又像梦魇披上甜美的外衣,将年轻儿郎拥进黑暗的臂弯。
头顶的天空益发浓黑,脚下的沙中却溢出点点幽蓝的光亮,仿佛天地倒转,足踏星河。
唯一神色清醒的只有王泰,他见此并不呼叫,将左臂袖子重又挽起,短剑狠狠划下,这一次伤口更深,鲜血涌流,顺着手背滑到指尖,落入沙地。
“出来。”王泰语气近乎轻柔。
他将刀刃又压了压,让更多的血流出来。
云汉为火曜,那歇为金曜,长头发的是太阴,四只手为罗睺,学而劈死一个,再除去幸而不必谋面的三个……
最后一曜,当是在观星之时也不能得见真身的“计都”,隐形不见,执掌幻象之曜!它不能看也不能听,只能用嗅觉辨认;而它蛰伏至今,必然是等待着什么机会。灌注于僵尸的秘术足以让它达成目的,四名卫士的意识已经陷入了幻觉。
倘若不将它唤出,在此刻四名卫士都昏迷的情况下,一在明而一在暗,正是全无胜算。王泰听沙下动静,估算了一下“计都”的位置,以其为中心,脚下逆踏北斗七星方位:自破军方位踏入,顺序踏过武曲、廉贞、文曲、禄存、巨门方位,从贪狼方位踏出。
当时在给墓室“开光”时,他顺口背的左传,此时倒真是无咒语可背。方才既然踏的是北斗,忽然想起家里信上清教的三爷爷,曾教幼年的自己拜北极紫微大帝,念过几句咒语。此即也不及多想,朗声念道:
“天蓬天蓬,九元煞童。五丁都司,高刁北翁。七政八灵,太上浩凶。威剑神王,斩邪灭踪。天驺激戾,威北御锋。三十万兵,卫我九重——”后面他不甚记得,续道,“南斗注生,北斗注死,所有祈求,皆向北斗。急急如北帝明威口敕律令!——出来!”
这一声与其说是对僵尸所发,不如说是向那掩藏在深重黑暗里的、不可见的一切说的。沙地上的七处方位都洒上了他的血,是凭仗嗅觉的僵尸不能抗拒的诱惑。
王泰的血已将一边衣袖浸透,脸色素白,也有些支持不住,整整衣领,撑着地面跪坐下来。沙下的光亮更为明显,映得他眉宇幽蓝,裂开的地隙之中露出的脸与他正好打了个照面。
计都。
它的面部多少还有点生前的样子,皮肉保存得相对完好。此时张大的嘴里,牙齿成排,密布到喉咙,锋利细密。掏空的喉咙中插着铜管,声音幽细尖锐,有点像放大无数倍的“知了猴儿”。
——那个可好吃了,你知道吗?
哎呀,将军。我不信这个你也吃得下。
王泰提了口气,像当年把拂尘扔到辩论对手脸上一样,将扣在指间的第二枚金弹子扔进了僵尸掏空的咽喉。铜管本来也非常坚固,金弹子一触之下,却如蜡遇火般消融。
难以形容的尖锐声音响了起来,它细微不可捉摸,却像是最薄的刀刃插进头骨的缝隙,来回刮擦,能将脑髓碾成泥浆。
“计都”忽然高高跳了起来!这一下离地极高,落下的力道也惊人。融化的铜液将它的喉管封紧了,嘴巴跟着闭上,脸容更加平整,竟有几分像一个活着的少年,自高处向下扑坠,但手脚如爪,那是要将人绞杀的动作。王泰猛地侧身,正是一寸之险,僵尸整个撞在了他的肩膀上,未及绞缠,将他撞飞了出去。金弹子的符咒已经生效,“计都”躯体变僵硬的速度极快,来不及再做动作,躯干颈项寸寸折断。
王泰被撞得几乎半埋在沙里,右手攥着剑柄,支撑起半身的时候,僵尸的头颅滚到他的面前。死灰的眼睛忽地一亮。细小如同梦呓的声音在王泰脑海里响起,不是“听到”而是“感到”:
“琅琊王泰,名下无虚——可你的噩运,还没有结束。”
在那双眼睛暗下来的同时,沉重混沌的黑暗无可挣脱,层层覆了上来。
在失去意识之前,王泰拼了力气,将手里短剑连鞘掷了出去,应当是砸中了四个人当中的某一个……能否砸醒,就不知道是看手气还是才气了。
曾经他感觉黑暗是寒冷的,像即将冻死的人躺在雪地里,被落雪轻柔地覆盖,从微凉一点点转冷,转向四肢百骸不能动转的麻痹。
琅琊王泰……什么时候成了名下无虚?记得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被人嘲笑是“不过如此”。
那时,在监狱里支撑着醒来的时候,身边被扔了一小罐水,身上的伤痛得抬不起手臂,没法捧起罐子,摸索着将手伸进去,掬了一捧,顺着手腕吮吸。
水珠落到他的脸上,滑到睫毛,像是一线逆行的眼泪的痕迹。
死应该是凉的,像刀刃砍开肋下的感觉,像那时的黑暗一样——
那一线冰凉渐渐延进眼睛,像雷云翻卷、潮水退回一样,眼前的黑暗短暂地裂开,透进的图景如咫尺之遥又如参商漠漠,是那个人前行的背影。
那是在赵司马府前?是在离开金禅国的雨天?还是在哪一个全然陌生的时候?恍惚间衣服武器似是从来未见,但仍然知道那是他,就只是他。
——等会儿再见啦。
——要多久?
没有回答。
可我知道……我还活着,你也活着。
虽然我的噩运还没有结束,但……在活着的时候,还要相见!
疼痛忽然袭来。王泰渐渐恢复意识。淡白曙色里,贺赖本涛跪在他身边,正在为他包裹伤口,血似乎有所止住。另外三个插不上手,嘴倒没闲着:
“要不要烧个符试试?我在庙里请的。”敏而慌张地掏摸着什么。
“你那是保佑大婚成就的符吧!”这是舜若。
“我爷爷说,伤口愈合,要用火烙……”学而思索着家族传承的医术。
本涛喜悦地叫道:“行了!王先生醒了!”
王泰缓缓睁开眼睛。学而欢然道:“王先生,你饿不饿?”
王泰抬手指向大秦的方向。此时晨曦初露,西边的大秦,天际淡青,尚有残星。
“多谢诸君。准备启程吧。”
四位卫士对看一眼。他们围拢在瘦削虚弱却神色安详的王内史身边。本涛道:“以后水里火里,都听先生的。”
————主要都是遥酱挖出来的土豆……啊不,僵尸!我就是撒了把(驱不了邪的)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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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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