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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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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冬伶认为秦忽辕的事应该由忘情剑客自己来解决,但是事情只要是与六情剑客有关的,就一定会有一个人跑出来搅和,那个人就是恨情剑——无欲。
此时已是三更天,冬伶身着黑色夜行装潜入远在关外的弑龙堂的总部。虽然夏醉尘三令五申不准冬伶一个人单独行动,但是冬伶下了决心要做的事,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
“我说,你一定要这么做吗?”无欲跟着冬伶深夜进入弑龙堂,但是她发现冬伶并没有急着去找秦忽辕的下落,而是打算探听一下谢曜禅的踪迹。“你不觉得你有点不务正业吗?”明明说好了来找秦忽辕的,怎么突然就改了注意了呢?
“我没让你跟。”无欲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秦忽辕没死的消息,竟然跟她在雁门关碰上了,还要跟着她一起来弑龙堂。“如果你用算的就算出秦忽辕到底死没有,我们就不用到这里来了。”
“我跟你说过的,我是神算但不是神仙,如果用算得有用的话,师父他们也不用深信他已死了吧?”真是的,如果算命真的能预知过去和未来,那她不就早就知道她是谁了吗?还用那个人老是死缠滥打的告诉她过去的事?
“而且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无欲看看四周的环境,“我觉得有股杀气。”天生的敏锐让她觉得有一股杀气在。这股杀气非常的微弱,就算是武林高手都很难感觉得出来,可见这个人将自己的气息控制得非常好,说不定还是个高手。
冬伶谨慎的看看四周,她知道无欲天赋异能,对各种气息都非常敏感。虽然她自己感觉不到什么杀气,但是她完全相信无欲的话,这也是为什么一向独来独往的她愿意让无欲同行的原因了。“是很奇怪,这里安静得像片坟地。”
“我看我们还是快点走了比较好,这里实在是太奇怪了。”堂堂弑龙堂的总部,她们两个“弱女子”竟然能如此轻松的就进来了,看来她们有可能是被“请君入瓮”了。
冬伶冷冷的哼了一声,“走?不问问主人就走?”
“要问主人啊?”无欲很配合的朝着空气问了一句,“请问我们可以离开了吗?”
“这么早就走?不想多呆一会儿吗?”从一个阴暗的角落中,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很轻,很弱,若非有着深厚内力的人是绝对听不到的。“你们不是还没找到你们想要的东西吗?”从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就连生气的情绪都没有。
“不用了,我们找到要找的了。”冬伶寻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可是除了一片墙她什么都看不到。
“噢?是吗?”说话的人轻轻的笑了一下,又接着说:“忘情剑客不是来找谢曜禅的吗?你这么快就找到他了?”
“找到又如何,能让我将他带走吗?”冬伶挑衅的说。
“呵呵,我是无所谓。只要你找得到他,我不反对你将他带走。”
“是吗?”无欲接过话说,“看来这个谢曜禅还真是人见人厌呀!那可不可以请教一下这位前辈,您能告诉我们谢曜禅在哪儿吗?”
“噢?你就这么确定我是你们的前辈?”
“难道不是吗?忘情剑客秦忽辕。”
“哈哈哈哈哈。聪明!不愧是筱姝的徒弟。”那声音停了停,又接着说:“往北三里,他住在辽国军营之中,有本事你们就去找他吧。”
沉默了一会儿,无欲说:“他走了。”她已经感觉不到他的气息了。
冬伶仍旧警戒地观察着四周,“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怎么会不奇怪?奇怪的地方多了。”无欲当然觉得很奇怪。第一,她们进来这么久了,又跟秦忽辕说了这么久的话,竟然没一个人发现。第二,秦忽辕肯定是早就知道她们来了,为什么不阻止她们,还让她们在弑龙堂内乱闯。第三,谢曜禅怎么说也是弑龙堂的“贵客”,葛哮降的计划要倚靠他的地方很多,秦忽辕竟然这么轻易的就将他的行踪告诉她们。
“算了,先别想这些了,我们先回客栈,再从长计议吧。”无欲带着满腹的疑惑拉着冬伶离开。
离去前,无欲又回头看了看,或许事情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吧?她想。
回到客栈,冬伶遇上了赶来找她的夏醉尘和江飞扬,甚至连久未露面的雁容都跟来了。
原来当日夏醉尘和冬伶谈话的第二天冬伶便不告而别,夏醉尘知道她会到关外来,便打算来寻她。而正巧在来的路上又碰到了匆匆北行的江飞扬和雁容,得知二人也是为寻冬伶而来便一起上路。没想到刚到边城就碰上了这个丫头,夏醉尘的心一方面因为见到冬伶平安无事而安心,另一方面又为冬伶的不告而别而感到生气。
“你实在是太不听话了,你不知道大家都在为你担心吗?”看到冬伶的第一眼,夏醉尘就大吼着说到,“你也太任性了,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有什么事一定要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你这样做只会让大家都为你担心的。你到底明不明白呀?”
很难得看到夏醉尘生气的样子,冬伶知道自己的做法真的激怒了他,但是她并不后悔,因为如今她得到了她最想要的情报。
“小伶儿,听义兄的话,跟我们回去吧。”自绝尘谷一别之后,江飞扬已经有三个月没见过冬伶了,本来他无意在去打扰冬伶的生活,只是十日之前为冬伶所卜的一卦让他非常担心。据卦象显示冬伶此次北行凶多吉少,所以他才会如此的匆匆赶往边城。
“你算到了什么?”冬伶深知,若非必要江飞扬是不会带着雁容赶这么远的路的,可见这次她又是“凶多吉少”了。
而此时,无欲开口说:“我觉得你应该听他的。”
冬伶的视线又转向无欲,“你又算到了什么?”
无欲与江飞扬两人虽然还是第一次见面,却也算得上是神交多年了。“南铁板,北神算”说的就是他们两人的师父——赫连烈和杨筱姝,而就在赫连烈和杨筱姝都退隐江湖之后,这名号也自然的就落在了他们两人的头上。而无欲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也是因为算到冬伶的劫数才赶来的。
“伶儿------”夏醉尘想接着劝说冬伶,既然一南一北两位神算都算出了危险,那么他就不会允许冬伶继续这么胡闹下去。
而冬伶仅仅用了一句话,就打破了夏醉尘的冷静。“我们找到谢曜禅了。”
“你说谢曜禅住在辽军军营里?”听完冬伶的话,夏醉尘的脸因愤怒而变得有点扭曲。“这个狗贼,没想到他竟然投靠了辽国,难怪这些年来冷伯伯虽然怀疑他没死,却始终找不到他的下落。”
“可是他当年是怎么逃出死牢的呢?”冬伶问,“而且就算他逃出死牢,辽军有为什么要收留他呢?他又是怎么跟葛哮降走到一起的呢?”
“根据神鹰堡提供的情报,当年谢曜禅在朝为官之时张扬跋扈,虽然迫害了不少的人,但是也有不少为他效忠的死士。他能逃出天牢也多亏了那些死士。他逃出之后就一直躲在边城,妄图能获得辽军统帅的帮助,却没想到历任辽军统帅对他并不感兴趣。
直到葛哮降开始在各地招兵买马,为他的弑龙大计做准备的时候,谢曜禅觉得他有了个盟友。所以他才会找上葛哮降,希望能与他合作。”
“可是葛哮降跟他合作有什么好处呢?”江飞扬不明白。
“葛哮降出力他出钱咯。”无欲说,“虽然谢曜禅在皇上赐死的时候曾被抄了家,但是他多年来所搜括的民脂民膏囤积在江南的各个角落,要想搜完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呢。”悠闲的喝口茶,无欲又接着说:“凭葛哮降身边那些虾兵蟹将想要造反,只有一种情况才能成功呢。”
“天下大乱。”雁容聪明的接口,“若辽军挥兵南下,辽宋之战再所难免。到天下大乱之时,就是葛哮降举兵之日。”
“以目前两国兵力看来,辽宋两国不相上下,若真要开战双方可能两败俱伤,而那时便是谢曜禅坐收渔人之利的时候。”江飞扬一边将给雁容的药小心的放在雁容的手里,一边接着雁容的话继续说,“若是这样,辽军为什么又要帮他呢?不是自寻死路吗?”
“哼!耶律玄明不是白痴,谢曜禅的计划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从目前看来,谢曜禅还有他的利用价值罢了。”夏醉尘分析着耶律玄明的想法,“谢曜禅目前身在辽营,是生是死也不过是耶律玄明一句话而已。与其说是谢曜禅躲在辽营中,还不如说是耶律玄明将他软禁在那儿。”
“但是,秦忽辕为什么要告诉你们这个消息呢?”雁容问,“谢曜禅应该是他的盟友才对吧?”
“你怀疑这是个陷阱吗?”江飞扬微笑的看着雁容,“我倒觉得秦忽辕的话可信。”
“为什么?”雁容还是不明白,江飞扬的逻辑一直都很奇怪,他的想法他从来都没跟上过。
“因为若他真的是想害冬伶或是无欲,又何必如此大费周张的将她们引入弑龙堂,又将她们放出来,再让她们到辽营去自投罗网呢?我想,要想在弑龙堂内将她们两人抓住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才对吧?这样一来,他就可以顺利的拿到他想要的忘情剑和断情剑了,又何必卖个人情给大辽?搞不好他还拿不到这两把剑,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暗暗对江飞扬的分析能力吃惊不已,无欲又开口询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呢?”
“现在嘛-----”江飞扬看向雁容,“就得看他的了。”万事小心啊!容儿。他在心里悄悄的说。
子夜时分,在夜色的掩护下,几条人影从边城高高的城墙上一跃而下,悄悄接近了边城外不远的辽营。
“我简直是疯了,竟然会像个小偷一样,就为找一个与我毫不相干的人。”无欲没想到自己是怎么答应冬伶要一起来的。他们还真是胆大,竟然想到辽营从辽军眼皮底下将谢曜禅给“偷”走。
几人之中,属雁容的轻功最好。其实雁容最开始练的也无非是他自己的看家剑法“锁魂钩命剑”,后来与江飞扬在一起之后才慢慢学着逍遥居最引以为傲的武功——轻功“蝶舞”。好在他天性聪敏,功夫底子又好,两三年后就已是学有所成,连逍遥居中轻功最好的掌门无忧都对他的进步赞不绝口。
所以在此次行动之前,雁容便先到辽营中查探了一番,临行前他仔细为大家讲述了辽阵的布局以及枢纽、弱点所在,防止他们受困营阵之中。为了避免人多被辽兵察觉,他们在潜进辽营之后都将是单独做战,因此也就更多了一份凶险。
无欲的行动方向是西北方,她得查看每一个谢曜禅有可能藏身的营帐。好在雁容之前查探已经将寻找的范围缩小了不少。大家约定行动开始后半个时辰之内,无论有没有找到人,都得回客栈以策安全。
经过半个时辰的寻找,无欲放弃了继续寻找的念头。突然她听到两名巡逻的辽兵正用契丹话说着关于辽军统帅耶律玄明的事情。说的好象是耶律玄明刚刚与大宋永泰公主成亲没多久,就自动请战边疆的事。
多年来,耶律玄明极力主战,大宋和契丹皇帝都妄图用和亲这一招来打消他的念头。不过现在看来,这个计划好象已经失败了。无欲摇摇头,这两位皇帝会不会太天真了一点,杀父之仇又岂是一个女人能够消除的。
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辽营东南角的一处营帐突然着火,而且火势异常凶猛,火光似乎将正个天空都烧得通红。辽兵们慌慌张张的忙着救火,却没人注意到有人偷偷潜入了不远处的一个大帐中。远远看去,帐内灯火辉煌,凭着经验和直觉,她断定那里必定是辽军的一个中心所在,说不定很有可能就是辽军某高等将领的议事营。
无欲微微皱眉,那个人的身影并非他们这帮人中的任何一人,也就是说这辽国军营中还有不少“有志之士”呢。正巧有两轮拨侍卫换岗,瞅个缝隙,无欲“嗖”的一下蹿过,凭着艺高人胆大,竟一下子掠上了营帐的顶端,用手抓着从大营正中穿出来的一条木桩子,把身子紧贴着帐布,透过顶缝向下窥视。
不出无欲所料,在帐中的正是辽军此次行动的最高统帅耶律玄明,传闻耶律玄明是辽国最骁勇善战的英雄,被他的族人冠以“狂狮”的称号。虽然他此时尚不到三十岁,但坐在那里看上去十分的端正肃穆,颇有大家风范,而身上那袭军装戎袍也为他凭添了几成威严感。
而令无欲吃惊的却是帐中的另外两个人,一个是刚刚才进帐的那个,没想到他竟然是秦忽辕。虽然无欲没见过秦忽辕的样子,但是那日在弑龙堂内无欲对于秦忽辕的气息可是记忆深刻。而另外一个看上去并非是契丹人,如果她没猜错这个人应该是个汉人才对吧?虽然他穿的是契丹人的衣服,但是他的气质与契丹人的粗犷不符,他更想一个老夫子。
“火是你放的?”耶律玄明看着刚刚进帐的秦忽辕,虽然说的是问句,但从他的口气中很容易听得出他心中的肯定和愤怒。
“王爷请息怒,我这是在帮您呢。”对于耶律玄明的愤怒,秦忽辕似乎并没有放在眼里。
“帮?”耶律玄明捏紧了拳头,“你烧了我的粮草,这叫帮我?”虽然他烧的并不是营中最重要的粮仓,只是用来迷惑敌人的道具,但是里面放的也是货真价实的粮食呀。本是用来诱惑敌人的,却没想到让自己人给烧了,他真的是想气死他吗?
“王爷息怒,老夫想秦爷会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的,你说对不对呀,秦爷?”那个无名老夫子表面上是在替秦忽辕说话,可实际上却是在火上加油。
“卑鄙!”无欲一边在心中想,一边接着听他们的谈话。
“哼!”秦忽辕冷哼一声,又对耶律玄明说:“没错,这个谢曜禅总算说了句人话。”
“什么?”无欲一惊,“他就是谢曜禅?”没想到他会在这个地方。而接下去秦忽辕的话就更令她吃惊了。
“我只是帮王爷清理门户罢了。”秦忽辕顿了顿,说:“难道王爷不知道营中进了老鼠吗?”
“什么?”无欲怎么也没想到,秦忽辕竟然会来这一手。
“你说什么老鼠?”耶律玄明皱眉,他不是白痴,当然知道秦忽辕口中的“老鼠”是人。但是他不明白秦忽辕是怎么知道的?还有,抓人有必要烧他的粮草吗?
秦忽辕冷笑一声,出其不意的向帐顶射出一枚暗器,“就是您头顶上的那只老鼠啊。”说着,便飞身而上,运气破顶而出。
无欲心中暗叫不妙,侧身躲过暗器,却没躲过秦忽辕突然打来的一掌,硬生生的被他打落到三丈之外,还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