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T日记》木艾青

39、三十九 身世

　　肖彤回来的第二天，便把艾静木一凡两口子约出来吃饭了。在外地的这几个月可把肖彤憋坏了。虽然以前也不是经常见面，但是一到外地了之后，压根见不到面的现实让肖彤十分想念。肖彤在约艾静之前还神秘兮兮地表示会有一个嘉宾到场，让她们做好心理准备。木一凡跟艾静说这小子肯定是恋爱了，艾静还不信。因为在外地，那么几个人里，难道就这么巧会碰上一个弯的，然后还能看对眼，这个几率未免有点小吧。两个人还打赌，谁输了洗一个月碗。
　　当孔思琦出现在两个人面前时，艾静对木一凡说了一句：“反正平时也是我洗，这个赌注你不划算。”木一凡想想好像确实如此，就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强烈抗议并要求重新下注，只得到艾静的狡猾的一句：“下次吧！”
　　肖彤看到艾静木一凡两个人惊讶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到：“你们俩，下巴要掉了，赶紧点菜吧，我都饿不行了。”
　　木：“我说铜锣烧，你怎么也不介绍一下这位美女啊。”
　　肖：“你们不都认识吗，还介绍什么。”
　　木：“认识是认识，但是我们想听听现在你是怎么介绍这位美女的。”木一凡特意强调“现在”这两个字。肖彤看到一脸坏笑的木一凡，知道脸红是躲不过去了，只好说：“一凡，你现在跟静爷学的越来越坏了啊。咳咳，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孔思琦。满意了吗？”木一凡跟艾静对视了一下，看着对面这对恋人脸红不好意思的样子，觉得很可爱，又好笑。
　　木：“好啦，不逗你们了。哎，给我们讲讲，你们俩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艾：“是啊，说说，肖少爷都发配边疆了，还能把孔思琦拐回来，可真有两下子啊。”
　　肖彤做出一副娇羞状说到：“是人家被拐了好吗？”声音配着羞嗒嗒的语气，差点让三个人同时呕吐，简直无法直视肖彤的恶搞。四个人这一顿饭就围绕着肖彤孔思琦的恋爱过程展开了，中途好一次肖彤被孔思琦暗地里掐了好几回，这张破嘴真的是不让人省心。艾静木一凡看到肖彤能有个人陪着她心里挺为她高兴的。饭后四个人一起去看了电影。大家都好久没看电影了，找了一部烂片，几个人还坚持到了最后。出了电影院便是一阵谩骂，还有对肖彤眼光的贬低。肖彤倒是无所谓，厚脸皮的她一个劲地说：我觉得挺好看的，你们这帮人真不懂得欣赏。看完电影，四个人便各自回家了。
　　回到家，木一凡开始跟艾静聊起肖彤来，说着没想到缘分是如此奇妙的东西，两个人居然不远千里再次相遇，而且在一起了，还以为当时的拒绝已经是最后的结局了。艾静同样感慨，认识肖彤这么久，看她有了幸福心里真的替她高兴。两人说着说着，便聊到了过年安排上。木一凡知道艾静过年的时候会反常，她依旧没有询问原因，她一直在等，而这一次她终于等来了。艾静听到木一凡说着自己的过年安排，半天不说话。她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水。回来坐在木一凡对面，胳膊搭在腿上，两只手不停地摩挲着。低下头半天不说话。木一凡看到艾静紧张的样子知道艾静在酝酿情绪，便安静地在一旁等着。艾静拿起水杯，一杯子一下子都喝了进去，然后看着木一凡说：“一凡，有一些事情，我并不是刻意要隐瞒你的，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我害怕。”听到艾静说害怕，木一凡还是头一次，看着艾静痛苦的神情，木一凡知道此刻的艾静是鼓着多大的勇气来揭开这个谜底。艾静深呼了一口气接着说：“你只知道我跟小雨是亲姐妹，但是我从来没跟你说过我们的亲生父母。以及为什么我从来不过春节。”木一凡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她感觉到艾静的哀伤，让她的心隐约的疼了起来。她一直想知道自己老公的过往，可是真的要知道了反而有些害怕，害怕去看老公的伤疤，害怕老公会疼，有一刻她想喊停，她不想知道了。但是下一秒她便否定了。她要知道，她想替老公分担这些疼痛。木一凡什么都没说静静地听着老公继续说到：“我跟小雨本来有个很幸福的家庭，我爸叫艾中华，妈妈叫王静雨。我们的名字里含着我父母的名字，他们俩很相爱，也很疼我们。直到那个春节，改变了一切。我记得那年冬天很冷，我放假后每天都跟小雨一起玩，等着爸妈回来。那天，爸妈早早回来了，我们本来都挺高兴的，可是看爸妈好像都挺不高兴的，我妈让我看着妹妹，不要乱跑。我爸在书房一直打电话。没想到一会，门被砸的咣咣响，外面很多人在叫喊，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后来冲进来一帮人把我爸爸带走了。我妈一直护着我跟小雨，躲在一边。再后来，我记得我跟妹妹被送到了小舅家里。在舅舅家小雨每天都哭，而我每天都问舅舅什么时候可以回家。”说到这里，艾静的声音明显颤抖起来，她哽咽起来。木一凡伸手去握住了艾静的手，艾静扯了扯嘴角表示自己没事。艾：“一凡我没事。”木：“然后呢？”艾：“后来，我妈有一天回来了。她紧紧地抱着我跟小雨，半天都不松开，我问我妈爸爸什么时候过来看我们，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我说小雨不想住在舅舅家了。我妈说让我们再在舅舅家住一天，明天就可以回家见爸爸了。结果，第二天一早妈妈就不见了。再看到爸爸妈妈就是在他们的葬礼上了。我跟小雨抱着她俩的照片，跪在他们的旁边，看着他们俩在睡觉。那时，我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我只是按照别人告诉我们的去做。小雨问我爸爸妈妈在干什么，什么时候能睡醒。这些我都不知道。那一天又是怎么结束的我都不记得了。”艾静几乎哽咽着说完最后一句话，她用手捂着自己的脸，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木一凡心疼地过去抱住了她。木一凡摸着艾静的后背，安慰着。艾静抽泣着擦了几把脸，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继续说：“我没事。只是一想到这些，我就有些控制不住。”木一凡泪眼婆娑的看着艾静点了点头，说到：“老公，我明白，你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哭出来就会好受些了。”说完木一凡靠在艾静的肩上。艾静此刻虽然痛苦，但是觉得踏实，现在她不是一个人在舔舐自己的伤口，她是在治愈，有木一凡在身边，她觉得她可以面对任何的困难，再疼的伤口仿佛都能治愈，再无底的黑色，都仿佛照射出一丝光线来。两人相互依偎着，沉默了许久。看到艾静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木一凡轻声问道：“后来你跟小雨为什么会被送到孤儿院呢，不是有舅舅吗？”艾静叹了口气说：“我舅舅后来被抓进去了，判了二十年。”除了震惊木一凡没有任何的反应。究竟是怎样的事情会让夫妻两人丧命，舅舅获刑呢。木一凡把自己的疑问告诉给了艾静。艾静说：“后来我也是从报纸上报道，我爸贪污被抓，受不了良心谴责畏罪自杀，而我妈则是追随了爸爸，不愿意一个人苟活。”
　　“这些不是真的，两个人还有这么两个可爱的女儿呢，怎么舍得扔下呢。”木一凡这样想着。但是无论事情的真像如何，艾静跟艾雨（夏晓雨）不能再重来一次，过上一般人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