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T日记》木艾青

34、三十四 再次重逢

　　刚到甘肃的一个星期，肖彤每天都要给家里打好几个电话，比吃饭还准时。每天除了去办公室就是在寝室待着。单位定在周三开一个全员大会，顺便给新同志介绍一下工作内容以及其他安排。肖彤按照约定的时候出现在会议室。刚一进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背对着门坐着。肖彤站住了。她不是没想过会遇到孔思琦，也不是没设想过两个人再次重逢的场景，只是遇到的时候还是大吃一惊。就在肖彤愣住的时候孔思琦转过头来，两人正好来了个四目相对。孔思琦看了肖彤三秒低下头转了回去。肖彤见此走过去找个位置坐下了。一会，这批新同志的“辅导员”出现了。陆陆续续，各个大领导小领导都坐到了第一排。辅导员开始主持会议。整个会议说的是什么都不知道，肖彤就听见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就找辅导员，要是有什么困难也要告诉他。巴拉巴拉一堆纪律严明啊，互帮互助之类的官方台词。整场会议，肖彤注意到孔思琦一直在低头，手里不知道是在记笔记还是在画蝴蝶。会议大概进行了两个多小时。结束后到了吃饭的时间，孔思琦刚收拾好东西要走，被一个黑影遮住了光线。“一起吃个饭吧”孔思琦抬起头看到肖彤站到自己面前。
　　“恩”孔思琦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也许她早都预料到了，所以提前已经准备好了答案。一直到上菜两人都沉默不语。不是没有话说，只是不知道说什么。肖彤本来要问的很多，可是这个人真的就坐在自己面前，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你们部门也用外派？”“你也选的这里？”“怎么没去云南？”“现在过得怎么样？”这些问题都是肖彤想知道的，可是为什么一个字都问不出来呢。
　　“你怎么没去云南？”孔思琦率先打破了沉默但是依旧没有抬头看肖彤。
　　肖：“云南太远，这离家近。”肖彤一直以为是云南近，后来她看机票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甘肃近。她其实也挺后悔没去云南的，因为印象里云南山清水秀，甘肃飞沙走石。现在，她庆幸当初的无知帮了自己一回。
　　肖：“你呢，为什么来这。”好不容易开了头可不能就这么熄火了。肖彤赶忙接着孔思琦的话茬继续说到。
　　孔：“我是被调剂的，我本来打算去云南。”这话一出，肖彤心被拧巴成一根麻花了。原来自己跟孔思琦没有这种默契，只是一个巧合罢了。本以为两人缘分没断，可曾想原来只是一个误会。肖彤的眼睛暗淡了，吃了几口菜没再说话。其实她并不知道，虽然孔思琦确实是被调剂的，但是也是她主动申请调剂的。当时大家都想去云南，名额有限需要调剂两个人。孔思琦知道隔壁办公室喜欢自己的那个男生也选择去了云南，就主动申请更改到甘肃。因为这一举动还受到了领导的表扬，说孔思琦已大局为重，有牺牲精神。孔思琦其实也只是不想跟那个男生多接触罢了。因为她现在心里还不想让任何人进来。
　　孔思琦见肖彤不说话，不知道是不是还在怪自己，两个人搞成今天这样真的实在让人难受。想当初，不论自己怎么专横霸道，肖彤都任打任骂的陪着。但是面对现在对自己如此冷漠的肖彤，仿佛跟她认识已经是前辈子的事情了。在没有肖彤的日子里，孔思琦多少次都是梦到又回去了当时的那个场景。肖彤说着喜欢自己，而自己的回答是我也是。可是，现实不是梦境，总会醒来，留下的只有泪水与叹息。注定是错过了，也许没有缘分。当孔思琦今天看到肖彤时，她开始怀疑，也许两个人还有机会。所以这次不可以再放过这个机会。孔思琦这样想着，抬头看着发呆的肖彤。说到：“肖彤，你还怪我吗？”肖彤听到这话，有些恍惚，因为突然，好像并没有听懂孔思琦的意思。肖彤皱了皱眉头，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有些苦涩的摇了摇头。
　　孔思琦：“那，你现在有朋友了吗？”对于女朋友这个称呼，孔思琦在外面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虽然她已经想清楚如果要挽回肖彤自己要面对什么，但是真的做起来，跟幻想还是有差距的。肖彤不明白为什么孔思琦会问这样的问题，只是出于普通朋友的关心吗？还是····应该不会的，她不是。肖彤没有回答。
　　孔：“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孔思琦面对肖彤的不咸不淡的态度终于忍不住了，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说出了一直憋在心里的话。虽然不是第一次听了，但是隔了这么久再一次听到还是有些吃惊。不过，这种惊讶只维持几秒，肖彤恢复平淡看着孔思琦的眼睛问道：“我还是一年前那句话，你能面对别人的指指点点吗？你能面对家里人吗？”面对同样的质问，这次孔思琦没有像上次那样慌张猝不及防，而是悠悠地开口到：“肖彤，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虽然我不能说我已经坚强到刀枪不入，面对这些游刃有余了。但是我愿意去面对这些，我想去解决你说的那些问题，我也希望你能陪我一起面对。”没想到孔思琦如此坚定，肖彤倒是有些不知所措。肖彤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好似被人使劲掐了一下。尘封的伤疤流出血来。痛~肖彤感觉心口出有些痛。“如果，这话在那个圣诞节的时候我能听到该多好。”肖彤只是遗憾地摇摇头，没有回应孔思琦。孔思琦似乎对于肖彤的反应一点都不意外，沉默的态度并没有让孔思琦打退堂鼓。看到肖彤的难过，反而让孔思琦更加坚定要挽回这个人，因为她感觉到肖彤对自己还有感觉。孔思琦继续说到：“我知道你对我心灰意冷了，不要紧，我会证明给你看，我这次是认真的。”肖彤苦笑着，没有看孔思琦，只是在想，这样真的是对的吗。
　　吃完饭回去的路上，孔思琦跟肖彤聊着单位的事情。好像朋友一般，不咸不淡。一切都别扭的那么顺溜。两人说话的语气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的不愉快，也不曾有过彼此的伤害。但是回到寝室，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从容不见了，就连思绪也都被累的精疲力尽了。肖彤不愿意去考虑两个人的问题，孔思琦不愿意去回忆肖彤的反应。两个人都还固执地保留着自己的态度。这一夜，窗外起风了，肖彤拽了拽被子，翻了个身。看着窗外的。风吹散了云，露出皎洁的月亮。月光洒进屋里，照亮了心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