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飨宴》月菩提

32、第三十二章

　　天还没大亮，卓东来已经起床了。披上紫色的长袍，束好头发，穿上鞋子，一切收拾好了，他才从卧室走出。
　　卓东来不许任何人在房中侍候，也很少有人能够进入他的卧房，只除了一种人，女人。
　　卓东来高兴的时候，喜欢玩女人，他不高兴的时候，也喜欢玩女人，他后院的女人，大多也知情识趣，从来不会惹卓东来生气，卓东来兴致来了，她们便满心欢喜地迎合，卓东来不愿意理她们了，她们就躲得远远的。她们大多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过多强求什么。
　　到目前为止，在卓东来房中过夜呆到天亮的也只有两个人。
　　一个就是蝶舞。
　　卓东来冲着门外，吩咐道:“去请蝶舞姑娘过来。”
　　门外的人低低回了声，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便带着蝶舞来了，蝶舞精神并不好，面色不够红润，眼睛也不够明亮。
　　卓东来皱了下眉，柔声说道:“蝶舞，你瘦了。”
　　蝶舞虽然精神不好，但其实并没有瘦下去，流水虽然不怀好意，但在吃的上面并不亏待蝶舞，每天好吃好喝地养着她，这样养着，蝶舞其实是胖了些许的。
　　蝶舞冷笑:“卓东来，收起你假惺惺的关心吧！没有人稀罕你的关心。”
　　卓东来就像没有听到似的，轻轻叹息道:“早知道你在外面受苦，我该早点接你回来的。”
　　蝶舞继续冷笑，却不再说话，她倒要看看，卓东来又在要什么把戏。
　　“义父身体可还好？”卓东来随意问道。
　　蝶舞也知道，卓东来并不是真的关心流水的身体状况，他巴不得流水身上抱恙痛苦不堪，省的流水躲在小院子里还千方百计的给他找麻烦。
　　但是她却勾起了一个真诚的笑容，真挚地对着卓东来说：“义父身体康健，天天嚷着想叫卓爷你呢。”
　　卓东来笑了，笑声低沉。
　　“我可不愿意去见他。”
　　蝶舞大着胆子，挑衅：“义父想你得紧呢!”
　　卓东来叹息道:“蝶舞，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你该知道，我宁愿见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愿意去见流水。
　　卓东来几乎从来不主动去找流水，只有一种情况，就是卓东来需要从流水那里知道一个秘密的时候，他才会走进那个小院。
　　蝶舞的脸白了。
　　卓东来悠悠闲闲，眼神扫过蝶舞的肚子:“义父真是太大意了，说是要好好照顾你，却连你有了身孕也不知道。”
　　蝶舞不知道说什么，怎么说呢，难道她要说，义父就是打算瞒着卓东来这件事。
　　卓东来笑着说：“回头我让郭青给你找几个大夫。”
　　蝶舞还是没有说话，在卓东来面前她总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在，卓东来很多时候也不需要听她说很多话。
　　卓东来对蝶舞说道:“蝶舞，跳个舞吧！”
　　卓东来已经很久没有看蝶舞跳舞了，他想看，蝶舞就一定要跳。
　　蝶舞的心突然坠入了深渊，她就知道卓东来不会轻易放过她，卓东来讨厌背叛，而她正好背叛了卓东来，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铁证。
　　一开始卓东来的态度那么温和，就像是他真的在关心她和她的孩子，可惜都是假象，转眼间，她就又是卓东来砧板上的肉，被卓东来左右，身不由己。
　　蝶舞跳了，即因为她不能反抗卓东来，也因为卓东来轻飘飘的一句话，“你的孩子三个月了吧，不会有危险的。”
　　卓东来知道的那样清楚，她还怎么反抗，更何况就如同卓东来说的那样，三个月了，她的胎相已经稳了，跳个舞只要小心一点，是不会有危险的，至少不会比惹怒卓东来来得危险。
　　蝶舞的舞姿还是很美，虽然她仪容憔悴，心情也不是很好，但她的舞姿还是很美。
　　卓东来看得认真，他细细的端详着蝶舞，从上到下，从内到外，就好像要把蝶舞的全部给看得清清楚楚。
　　蝶舞感觉到了他的视线，是一种恨不得将她剖来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怕视线，心里不由打了个冷颤。
　　舞已经跳完了，卓东来还没有喊停，蝶舞只好接着跳。
　　跳着跳着，突然卓东来说:“好了。”蝶舞停了。
　　蝶舞站着，等卓东来的下一句话，对她来说，可能是天堂，也可能是地狱。
　　然而卓东来什么都没有对她说。
　　卓东来只让人把她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