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见诸君皆有病》竹之

9、质问

　　由于我整个晚上都有些心不在焉的缘故，青峰也从原本兴致勃勃的状态，渐渐变得安静下来。

　　沉默地走了好一会，我才察觉到这一点，歉意地对他说道，“不好意思，我刚才走神了。”
　　“啊，发现了。”他应了一声，不是很在意的样子，只是内心不断循环的、乱七八糟的心音泄露了他的情绪。
　　见他明明备受困扰还表面大度的模样，我实在有些愧疚，在路过一个投篮的摊位时，拉着他的衣服下角，停下了脚步。
　　“青峰君。”
　　“恩，怎么了？”他懒洋洋地望了过来，愣了一下，“你想要这个？”
　　他指着奖品栏的玩偶。

　　额……这玩意抱起来有点影响我的形象吧？我摇了摇头，抓着他的手，把他的手指移到右下角，那里摆着一个简单的八音盒，“这个好了。”
　　显然八音盒跟大玩偶的得分要求相差巨大，他挠了挠后脑勺，“啧”了一声，不满地问，“什么啊，你是看不起我的投篮水准么……”
　　“是因为我想要那个啦！”我立刻澄清。
　　“好吧。”

　　他拉着我走到摊位前，才发现这里居然还有认识的人。
　　“哟，绿间，”他扬了扬手，露出有点微妙的表情，“……你玩这个的话，太欺负人了吧？”
　　虽然绿间在帝光篮球部一直有着第一神射手这样绝对强势的称号，但是青峰君……你自己的投篮也准的吓人，难道不算欺负人了么……
　　我对他这明晃晃的双重标准有些无语。

　　绿间一只手拿着篮球，另一只绑着绷带的手扶了扶眼镜，冷静地抬起眼睛，“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青峰。”
　　“啊，”仗着身高优势，他随手揉着我的脑袋说，“还不是因为这个麻烦的家伙。”
　　我：“……”我都是为了谁啊！？
　　顿时我有种养了个白眼狼的蜜汁心塞，把他的手掌从我精心打理过的头发上移开，第一百次强调，“请不要弄乱我的发型，青峰君。”说着，就要转身去跟绿间打招呼。
　　结果，我刚刚转头，见看见绿间已经移开视线，专心致志地开始投篮。
　　我有点儿心塞。
　　其实从很久以前我就发现，绿间对我的态度比起对普通同学更加糟糕一点，但是经过我长期润物无声的接近，还以为已经有了好转，没想到那么快又变回原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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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反正我们也没什么关系。

　　绿间百发百中的投篮显然吸引了很多人围观，青峰没有急着加入，而是用手指随便转着篮球，似乎在等绿间下场。
　　我也在看着绿间，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不是什么少女情怀，非要归结的话，大概就是违和感。
　　他虽然不是在意别人目光的人，但是……也没有吸引别人视线的爱好啊，从上次校门口告白事件可以看出，他甚至有些排斥被人围观的感觉。
　　比起青峰，我更加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看见他。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绿间已经轻而易举地刷破了记录，可以拿到一等奖的那只玩偶熊了。
　　他放下篮球，朝我看了一眼，说道，“你要吗？”
　　“哈？”
　　他皱起眉，对我的理解能力很是不满，没有再重复一遍。

　　我倒不是没有理解他的话，而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想要的不是这只啊！仔细想想，在人挤人的祭典上抱着一只玩偶，实在是太毁形象了喂！我还要拍自拍上传社交主页呢！
　　“她不要这个。”在犹豫的关头，青峰代替了我做出选择，随手把篮球丢进篮框里。
　　因为这个奖品的得分要求最低，他很快就拿到那个八音盒，丢进了我的怀里，“走吧，你的审美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喂！！”

　　我只好亦步亦趋地跟上他的脚步，从人群中艰难的挤了出去，在一片热闹中，我听见绿间冷淡地说了一句“不要了”，回头望去，那只大熊公仔还展示在奖品柜里，店主笑的看不见眼睛，而绿间已经不见踪影。

　　“你怎么回事啊……”我好不容易才侧身从人群里挤到青峰面前，扯住他的衣服，结果他完全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连带跟在身后的我踉跄了两步，直接撞进了少年宽厚的背。
　　“痛、痛痛痛！”我揉着鼻子，不满地对终于不往前走的青峰抱怨，“你锻炼的未免太好了吧！”
　　他的目光飘移了一下，有些心虚，“是你太弱了……”
　　“太失礼了青峰君！！”
　　因为我的强烈抗议，他总算没有继续说出欠揍的话，而是安静地俯身，望着我的眼睛，过了一会，伸出手拭去因为生理性疼痛、在我眼角溢出来的泪水。
　　我咽了一下口水，心想，终于要来了么？告白什么的。

　　少年注视了我一会，直起身来，耸了耸肩，直白地说道，“没什么，我只是不喜欢他们看你的眼神。”
　　“谁？”我下意识地追问。
　　“你觉得是谁？”他斜睨了我一眼，目光隐隐有些锐利，让我的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了一瞬间，但那种视线仿佛只是我的错觉，再抬头望去时，少年的目光一片坦然，“很奇怪啊，今天晚上遇见的家伙们。”
　　“……什、什么眼神？”我皱起眉头，和也大概是因为受到游戏影响，但是绿间的话……他也就看了我一次而已。

　　“发现不了吗？”青峰挑了挑眉，“意外的迟钝呢，校花小姐。”
　　“……”这个称呼我倒是很受用，但是从他这里听来就有点奇怪了，我别开视线，“你好烦啊，到底要不要继续逛了？”
　　“你决定好啦。”
　　他站在原地，懒洋洋地朝我伸出手。

　　恩……这还是第一次，他将主动权交到我的手里。跟以往二话不说就拉着我离开、因为觉得时机不错擅自亲吻的情况不同，这一次他难得没有自作主张，而是耐心地等待着我的回应。
　　我忽然想起刚认识他时，少年每天在心里烦恼“今天又要做什么啊”的模样，看着现在的青峰大辉，不免觉得有些恍惚，与他表面上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行事态度不同，他在男女关系上意外的强势和独断专行，一旦决定占据主动权，鲜少将它交到别人的手上，而我一直跟从着他的节奏，难得他需要我的回应，在原地愣了一下。
　　显然，我又不能转身就走，于是也握住了他的手。
　　很热啊。
　　明明夏天的气温就已经够高了，但是他的掌心里像有火焰在燃烧一样，烫得让我无所适从，连动作都拘束了不少。

　　现在的气氛也是安静的。
　　但是跟刚才的尴尬与心不在焉相比，空气中的气息要温和了很多，甚至泛着淡淡的甜意，也许是哪边的摊位打翻了糖罐，黏稠的像进入梦境一样的。
　　一种彼此都心知肚明的暧昧藏在眼神交汇中，又飞快地各自挪开视线。

　　烟火如期的在天空中绽放。
　　当第一朵烟花在深蓝色夜幕中亮起时，大家都欣喜地抬起了脸，人流朝着更广阔的地方走去，我因为在买面具的原因，一下子就被挤出人群，手里还拿着没有付账的狐狸面具，有些茫然地站在一边，踮脚寻找青峰的身影。
　　我看见他还站在原地，似乎在跟店主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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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烦你付个钱了，青峰君。

　　我正要抬腿往那边走去时，猝不及防地，手腕被人抓住。
　　空气中传来我曾经很熟悉的味道，是少年身上干净、温和的气息，我僵硬了一下，看见青峰已经跟店主交涉完毕，皱着眉在人群中张望。
　　他的样子很着急，让人也忍不住跟着急躁了起来。
　　但是即使心里再焦灼，我也没办法向他走去，因为身后的人力道实在太大，让我有一种他也许是想把我掐死在这里的错觉。

　　我没有回头，在心里叹了口气，念出了他的名字，“绿间君。”
　　“……”
　　“绿间君，有什么事情吗？”
　　“……”
　　平常我可没有那么有耐心，但因为是他的缘故，没有得到回应到如今也依旧心平气和，“那么，可以先放开手吗？”

　　我们正站在一颗树下，人群和树影都是掩护，即使青峰已经逆着人流走来，但是要发现我的身影还是有些困难，我只能在这热闹的场景里，沉默地跟绿间僵持。
　　直到青峰快要走到我们面前，绿间才松开手。
　　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自己的神色比我还要迷茫，似乎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我愣了一下，立刻抓拿了头号嫌疑人——那个坑爹的系统，在脑海里问道，“你是不是又bug了？”
　　“关我什么事！”系统跳脚，“你们人类的问题自己解决好不好？！”
　　说完就不肯再搭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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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经不起调戏的傲娇。

　　这种情况，虽然我自己也有些尴尬，但依我对绿间的了解，他肯定比我更加尴尬，于是为了减轻他的负担，我尽量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说道，“那我先走了。”
　　他没有回答。
　　直到我走了几步之后，才听见他在身后轻轻落下的声音。
　　“……为什么？”
　　“啊？”我转头，“你刚刚说什么？”
　　他抬起眼睛，在烟花与烟花的空隙中，那短短一瞬的安静里，低低地重复了一句，“德川凛，为什么？”

　　我无法回答他这个问题。
　　也许他自己都没有想好这句质问里包含了多少内容，但是不管他想要问哪一个，我都无法明确地给他答案。
　　我朝着不远处的青峰走去。

　　扑通，扑通。
　　有什么东西从心底缓慢地苏醒。
　　扑通。

　　在人来人往的热闹里，我抓住了青峰的衣服，他低下头来，对我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爽朗的笑容。

　　扑通……

　　太奇怪了，我竟然有点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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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在试探的边缘被打断腿
wuli原定男主（。）绿间一出手，凛妹立刻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