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见诸君皆有病》竹之

15、枪声

　　即使是午休时分，帝光的副会长也很忙碌，赤司征十郎抱着一叠文件走下楼梯，朝我点了点头，罕见地停住脚步，他的目光落在白兰身上。
　　“是新同学吗？”
　　“……”
　　我想起黄濑凉太今天早上对转学生的疑问，难免有些好奇地想到，不知道赤司会不会也能够察觉到这件事的诡异之处。因为他至今对那个一点科学性都不讲的系统发布的任务无动于衷，在我心里，赤司征十郎就算做出任何事情都不奇怪了。

　　白兰面对赤司看上去友好的问候，并没有做出相应的回应，他眯着眼睛意味不明地反问，“是会长大人吗？”
　　真奇怪，他明明不应该见过赤司才对，从语气中却听不出初次见面的生疏。
　　“副会长。”赤司纠正了白兰的称呼，他没有在意对方的自来熟，官方却意有所指地说着，“你刚刚来，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可以来找我。”
　　“我很适应哦。”白兰笑着回了一句。
　　“那就好。”
　　赤司作为学生会管理的官腔敷衍地打完了，点了点头就要从我们身边离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视线短暂地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间，好像想要对我说些什么，但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

　　而他在面对我时沉寂许久的心音，竟然破天荒的出现了波澜——可是，却跟我并没有什么关系。
　　“白兰·杰索么？”他在心里用稍微有些疑惑的声音默念着这个名字，表面上却态度冷淡地转身离开了。
　　他从我身边擦肩那一刻，久违地，我又从他身上听到了系统冷冰冰的提示音。

　　【赤司征十郎，黑化值-1。】

　　我：“………………”
　　赤司会长你有什么毛病吗？！不管我怎么努力都丝毫不为所动的黑化值，竟然因为见了白兰一面就立刻出现了变化？？？而且还是降低黑化值？这也太伤害我作为花季美少女的自尊心了吧？！
　　我简直不能理解他在想什么！！！

　　而白兰笑眯眯地盯着他离开的背影，他的心音与赤司大同小异，颇为熟稔地说着，“哦？这就是赤司征十郎吗？”
　　我：“……”
　　有生以来，我罕见地觉得自己的存在有些多余。

　　也许是我世界观坍塌的内心世界稍微影响到了表情，白兰收回注视着赤司离开的视线，觉得有些有趣地看着我，“你怎么了？”
　　呵呵，基佬。
　　我内心冷艳高贵地吐槽了一番他们两个的无声互动，表面却为了维持形象而不敢泄露半分。但是我对这个一面之缘就能降低赤司黑化值的神奇人物实在太好奇了，忍不住发出了疑问。
　　“你以前见过赤司会长吗？”
　　“我听说过哦。”
　　“……在意大利？”原来我们赤司会长已经这么有名了吗？
　　“嗯哼，”他发出了意味不明的音节，摇了摇头说，“是我的秘密哦。”
　　“……”
　　切。基佬甲。

　　*

　　因为在想别的事情，直到对方喊他第三句时，赤司征十郎才从自己的思绪中脱离出来，对面是前来找他的学生会成员。
　　“怎么了？”他开口问。
　　“诶？”对方显然愣了一下，“什么啊，我说了那么多，副会长都没有听到吗……”
　　“抱歉，想别的事情有些入神了。”
　　“啊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太惊讶了，毕竟从来没有见过副会长这个样子呢。”对方立刻摆了摆手解释道，“理事长办公室在找你，应该是为了下个月学校开放日的事情，我们现在过去吗？”
　　“恩。”赤司点了点，“走吧。”

　　就在对方转身的那个瞬间，楼道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听上去像是轮胎爆炸的声音，但作为从小就接受过相关方面系统学习的赤司家少爷，他甚至能够清晰地辨认出了这声响动背后、那把枪的具体型号。
　　“这是什么声音？”对方停下了脚步，好奇地张望，“要去看看吗副会长？”

　　赤司征十郎转身，他抬起头看着刚刚离开的楼道，那声莫名的枪响之后，楼道里并没有任何动静，无论是那个来历不明的新同学还是德川凛都没有说话。
　　他还以为德川凛会哭着跑下来。
　　如果是那样的话……
　　他暂且愿意稍微放下被莫名其妙的系统强迫行动的不满，向她伸出同学间的友谊援手。

　　“会长？”
　　也许是他沉默了太久，学生会成员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声，“我们过去看一下吗？”
　　“不用了。”少年在原地等了一会，安静地收回了视线，他异常冷淡地拒绝了这个好心提议，从对方身边擦肩而过，“走吧，不要让理事长久等了。”

　　*

　　赤司离开之后，由于我跟白兰实在是相性不合，难得不顾形象地下了逐客令，“我想一个人安静待一会。”
　　“哦。”白兰理解地点了点头说，“那你换个地方待吧。”
　　“？”我并不委婉地提醒他，“我先来的。”
　　“我知道哦。”
　　“……”你难道不要脸的吗白兰·杰索？？
　　我按捺住内心疯狂吐槽、甚至想要宣之于口的冲动，拍了拍裙摆，在低下头时还是忍不住翻了个不明显的白眼。
　　“嗯哼~”白兰后退了一步，靠着窗台说，“我看到了。”
　　我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然而就在路过他的电光火石间，我忽然察觉到异常的地方，转头看了他一眼。
　　白兰神色无辜地看着我。
　　我正想问他为什么一直赖在这个地方不肯走时，不经意间却看到了在他肩膀处晃动的小红点，那一瞬间毫无道理的直觉指示着我的视线，我从他身后的窗口望出去，一眼就捕捉到了对面教学楼的某个窗口、正架着狙击.枪的黑色人影。
　　卧槽这啥玩意啊？这是国中生日常能出现的普通画面吗？我有点理解夜斗刚刚说“为了世界和平求求你收留白兰”的含义——但这人有想过帝光的和平吗？！祖国的花骨朵当场要吓枯萎了喂！

　　“白兰？！你身后——”
　　“嘘，”看上去仿佛一无所觉的少年，至今为止，心音依旧毫无波澜，他甚至颇为轻松地笑着对我说，“我知道哦，你先回教室。”

　　也许是因为我一直站在射程的范围内，经常放任我作死的系统突然诈尸，用它平淡的语气劝导，“我也觉得你应该先回教室，虽然我可以逆转，但你应该不想体验死亡吧？”

　　“怎么可能——”
　　原来白兰一直挡在我跟这扇窗户之间，不是因为那种不要脸的理由吗！？我误会他了！虽然他看上去不像个好人，但或许扭曲的本性还残留了一丁点儿意大利男人的绅士风度。（……）
　　倘若我对他置之不顾，来年在他墓碑前献花的时候良心肯定会超痛的啊！

　　千钧一发之际，我还在脑海里不断地思考解决方法，然而没等我选出其中最合乎常理的方案，那道幽微的红光竟然从白兰身上移开，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满脑子理论知识突然变得空白，僵立在原地，甚至忘记跟系统求助——当然啦我本来也没有这个习惯。
　　“咦？这可不行哦。”注意到这个变化，白兰的平静心音总算有了一些波澜，他在心里思忖了一句，“这种时候，她应该不会降低好感吧？”
　　降低什么好感？
　　没等我想明白其中关联，白兰已经抓住我的手，迅速将我带进一个陌生的怀抱之中，而毫秒之差，有猛烈的热流从我耳边擦过，烫的我在他怀中战栗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少年原本游刃有余的动作有一瞬间不自然的僵硬。
　　我被子弹擦过耳边的动静震得耳鸣不已，整个世界好像在不停轰炸，又好像都沉寂了下来，我愣了许久，才听到白兰开口。
　　“他走了。”
　　“……哦。”
　　我还没有从前一刻与死亡擦肩而过的阴影中反应过来，条件反射性地应了一句，怔怔地抬起头，终于发现我们的姿势有些不对劲，我推了推面前的少年……没有推动。
　　明明是他先开口提醒我，看上去却完全没有放手的意思。
　　电影里的黑手党是这样的吗？我回忆了一番影视形象，简直想把《教父》一二三部影碟丢到白兰身上让他学习一下黑手党的自我修养，不然以这种街头流氓的素质，在电影里别说活过片头曲了，可能连出场的镜头都没有——所以我都已经胡思乱想到这么遥远的地方了，这个臭流氓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放开我？！
　　正在我忍无可忍，马上就要质问出口之际，仿佛有人察觉到了我的心声，先一步替我说了出来。

　　“抱够了么。”
　　我听到了赤司征十郎凉薄又讽刺的声音，不敢置信、惊讶地回首望去。

　　云层缓慢地遮蔽了阳光，少年的身影从阳光下渐渐变得黯淡，仿佛一层低气压缓慢地笼罩在了他的身上，而初春本来已经晴朗的天气，因为他的语气，陡然又降了几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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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经过白兰的不懈努力，赤司线终于开了。
白兰：？你再说一遍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