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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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王，郑王，郑王……”
百姓们都欢呼起来，欢呼声，掌声雷动。
大船缓缓的驶近，当船身从颜冰雪乘坐的官船旁驶过时，郑王端康恰好侧过头来，朝百姓挥了挥手，虽然目光顺各而安定，但颜冰雪却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犀利的光芒，那是一个王者的目光，看似亲善，却冷漠得没有丝毫温度。
颜冰雪不得不承认，郑王端康给他的印象的确非常震撼，那种只有经历过王室斗争和血腥洗礼的尊贵让人几乎不敢正视，这种气质是天生的也是后天培养的，除了天下第一家，谁也模仿不来。他具备一个王者最优秀的条件，不谈他的手段，不谈他背后的势力，更不谈他心中百折千绕的隐秘心思和是非善恶的观念，至少在外表上，在人们的欢呼中，他表现得既亲善又风度翩翩，不论这种亲善是虚情还是假意，他在民众心中的威望却是不容至疑的。
“是一个很不简单的家伙吧。”舒静修在一旁微微赞叹，“郑王是目前问鼎王位呼声最高的皇子。”
“问鼎王位？太子好像还在朝吧。”颜冰雪闻言立刻皱眉。
“谁会把太子放在眼中。”舒静修满不在乎的地道：“就是太子自己，也每日如履薄冰，小心翼翼，他没有力量和他的这些兄弟争，只有忍气吞声，况且谁不知道他就是一个牺牲品，连皇上对他也是冷淡得很。”
颜冰雪叹了一口气，对那太子倒生出一丝怜悯来，生在皇家，也不知道是这些皇子的幸或是不幸，作为一个太子，比寻常百姓还不如，至少寻常百姓即使不能当家作主，也不至于丢了性命，但在皇家，如果你没有当权，就意味着你和依附你而生存的人全都会性命不保。其实，颜冰雪倒是挺理解历史上那些为了皇位争得你死我活的王孙贵胄，有时候不是你想争，而是不得不争。
“不过，郑王的确有他过人之处。”舒静修继续道：“他的母亲黎贵妃在后宫中的地位仅次于皇后端木晴，外公为尚书令，主管政令起革、官史的功绩考核以及外交和教育方面的事情，朝中不少官员都是他的门生，姨丈前芜南侯在世时镇守一方，也是位战功赫的将军，其子袁东谨虽没有子承父业，却任职户政司，掌握江南财政，也是一大助力。即使不谈他显赫的家世，就是郑王自己打小也是聪慧睿智，敏而好学，深得今上宠爱，不止一次赞他‘机敏早慧，可堪大用’，如今奉旨南巡，督查天下，七位皇子中，只有他一人获此恩宠，要知道这奉旨南巡，可不是普通的皇子随便能够担任，有人推测，怕是皇上心中已经意有所属。”
就在这谈话之间，郑王端康的船已经驶出去老远。颜冰雪再侧头去看时，那船已经和运送岁贡的主船拼接在了一起，想那袁东谨和端康的关系，既然在江面上相遇，自然要亲近一番。虽说外戚与皇子最忌私下接触，但若刻意回避，不免有欲盖弥彰之嫌。况且在这大江之上，两岸、江面百姓、士兵数千，众目睽睽之下，两人相见，既显示了亲人之间的情谊，又坦荡大度得让人找不到理由猜忌。
“天顺的七位皇子，各有其出色之处，便是积弱如太子者，也有其独特的一面，小彬此次上京，若有机缘得见一二，当知为兄所言不虚。”舒静修见颜冰雪望着郑王远去的船只，久久没有回神，自然以为他为郑王的风采所倾倒。
“皇家风范，果然是非比寻常。”颜冰雪回过神来，接了一句，心下却在捉摸郑王的胜算究竟有多大，如果有机会，该如何搭上这条线。
“日后在都城上京可见的达官贵人多如牛毛，见多之后，自会慢慢习惯。”舒静修笑着道：“小彬这是第一次进京？”
“倒叫舒兄笑话了，小弟不仅是第一次进京，还是第一次出远门。”颜冰雪笑了笑，“以往在家，不过是与丫环小厮胡混，自是没有见过世面的。”
这时，小厮永寿端了早膳进来，两人便住了嘴。想起舒婉灵，颜冰雪道：“令妹……”
舒静修倒也不客气，拿了筷子，自顾自吃了起来，“在这船上，还怕饿着她？她自然有办法，不必管她，谁知道又摸到哪里去了。”
颜冰雪闻言只有苦笑，这兄妹俩人完全没有自觉，他们本是船上的‘隐形’人物，现在却大摇大摆四处晃荡，也不怕被人发现。
颜冰雪爱静，多数时候，就是锦凤也不在一旁伺侯，因此永寿上了早膳，就退下了。
“过了鹿城，一路上便没有大的城镇了，小彬在上京可有落脚处？”舒静修问。
“另有家仆顺陆路先入京安排，想是安顿好了的。”颜冰雪淡淡地道。
舒静修点点头，也不多问。
两人一时间默然无语，颜冰雪一向食欲不振，吃了一点便放下筷子。舒静修见状，叹道：“你这样食之无味，便有药膳，也不得长久。”
“富贵生死，本就由天，岂能强求。”颜冰雪漠然道。
“小小年纪，就看破生死，莫不是想出家当和尚么？”舒静修见谈话越来越有黯淡，忙试图活跃气氛。
“像我这样尘缘未尽，杂欲满腹的人是当不成和尚的。”颜冰雪跟着转了语气，只是心下却有些淡淡的嘲讽，可不是差点就当了和尚了么？
待得舒静修吃完离去，船便又开动了，因为郑王的原因，今天江面的水军操练便免了去，待得郑王的船离去，岸上的百姓也渐渐散去了。
锦凤进来奉了漱口水，颜冰雪便脱了鞋子，缩到坑上，打起窗帘，靠了窗口，开始了每日必做的望着江面发呆。锦凤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拿了一块帕子，用绣框固定住，便在那里静静绣花，时不时也要发呆半晌，若被外人看见，还以为这主仆俩人都有发呆的毛病呢。
然而，颜冰雪状似发呆，实际上，心中却是百转千回，愁云密布。看了郑王端康，便对那素未谋面的太子信心又丧失了一分。原想着太子再不济，好歹身份上较之其它六位皇子要尊贵些，只要不是太差，搏上一搏，也不见得就一定一败涂地，毕竟此次大选，接近太子的机会要远远大于其它诸王，但若是太子实在不堪造就，自己就算竭力为之，一旦被选上，且不谈欺君之罪，纵然掩饰得当，身为太子后宫妃众，自当避嫌，算是绝了与其它诸王接触的机会。原先是千方百计的想要被选上，现在当务之急，却是如何不被选上了，虽说是以自己现在相貌，被选上的可能性不大，可是若不被选上，想要留在宫中，却又是难上加难，如何既不被选上，又能留在宫中，实在是一个大大的难题，而如何让颜家的分支消除隔阂，在这件事情上竭力相助，更是一件令人头痛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