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疑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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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疑窦
“阿宸……阿宸，救我！” 一下子从梦中惊醒，景宛猛地坐起来，扯到身上的伤口，痛得紧紧咬住嘴唇，还是忍不住发出声音。
胭脂听到她这边的动静连忙从外间跑过来，“娘娘，娘娘您醒了！太后娘娘来看娘娘了！”说罢，轻轻捏了一下景宛的手。
景宛瞬间明白她的意思，焦急道：“母后来了？快扶我去拜见。”一边挣扎着要下地，一边略带埋怨地说到：“母后来了，怎么也不叫醒我，让母后等着当真是不像样子！”
“快别下来，躺着，躺着就好！”太后在新离，新别两位姑姑的搀扶下走进内间，满脸心疼说道：“受了这么重的伤，快歇着吧！”
“让母后担心了，是臣妾之过。”景宛道。
“这是怎么说，堂堂皇后，一国之母，深夜遇刺，身受重伤，哀家还怪你不成！”太后一脸慈爱。
“母后怜惜，儿臣感激不尽！”
“皇帝不在宫内，就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这凤栖宫内的人，是不是该换换了。”太后的语气变得严厉。
“是奴婢没有保护好皇后娘娘，奴婢知罪。”胭脂一下跪倒在地，磕头认错。
“倒也怪不上你，一个丫头，手无缚鸡之力，今夜也吓坏了吧？怪可怜见的，快起来吧。”太后拍拍胭脂的肩膀，道。
“多谢太后娘娘垂怜。”胭脂磕头谢恩，起来站到一旁。
“今夜凤栖宫值勤的是哪位将军啊？请上来哀家倒是想见见，皇后娘娘受这么重的伤，他是如何保护的？”太后的语气十分不善，手下的新端姑姑将今晚执勤的赵将军请进来，隔着一层纱帐，赵将军跪在外面，虽秋夜却汗水不断。
“卑职叩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赵将军，刺客抓到了吗？”太后的声音从纱帐后面传过来。
“卑职无能，已经派手下去找了。”
“也就是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时辰，赵将军的神兵天将还没有将这几个刺客抓住？”
“卑职无能…”
“确实无能！”太后突然发怒，声音高了起来，“堂堂一国皇后被刺伤，还要自己与刺客搏斗，守卫凤栖宫的将军丝毫不知，而且一个刺客都抓不到！要你们有何用！”
“卑职该死！是卑职失职！”赵将军口中念着，虽然傲骨仍在，面上还是露几分畏色，这位铁腕太后的手段他可是颇有耳闻，能让自己的小儿子杀了大儿子重登皇位的，历史上再无二人！
“来人，请赵将军去天牢，到那里好好想一想，该怎么抓住这几个刺客！”太后吩咐下去，外面一片寂静，没有守卫进来抓人。
太后一下子被激怒，“当真是反了！哀家的话都不管事了吗！”
“太后娘娘！此事赵将军虽有失职之责，但这确实不能全怪赵将军啊！”外面传来副将的声音，“皇上外出，将凤栖宫一半的人都调走了，赵将军已经在努力守卫了！”
“这么说，是哀家错怪赵将军了？哀家该去找皇帝兴师问罪了！”太后的语气颇有不善。
“太后娘娘，今夜之事确是卑职失职，还望娘娘能给卑职一个机会，卑职一定戴罪立功，将这歹徒绳之以法！”赵将军的头磕到地上的声音从外间传进内间。
“母后，人少事多确是难为赵将军，况且他一直以来忠心耿耿，尽职尽责，凤栖宫安全事务都交付于他也甚少出差错，还望母后能给赵将军一次机会。”景宛虽然是为赵将军求情，却也给了太后一个台阶下。
“连你都这样说了，哀家还能怎样？”太后的神情终于回归平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多谢母后，今夜凤栖宫出事，叨扰母后休息，如今天色将晓，母后还是回宫休息一下吧。”
“嗯，那你好好休息，出了这样的事，闹了一夜，哀家也回去了。”太后揉了揉太阳穴，在新离，新端两位姑姑的搀扶下回了宫。
赵将军还跪在外面，景宛向胭脂施了个眼色，胭脂点点头，走了出去。让下人都出去守着，扶起还跪在地上的赵将军，胭脂柔柔开口。
“赵将军，皇后娘娘知晓今夜委屈赵将军了，还望将军莫要挂心，将军的功劳，皇后娘娘一直看在眼里，只要将军一如往常般尽职尽责，此后莫说凤栖宫，整个皇宫的守卫赵将军也是当仁不让的。”
赵将军眉毛动了动，眯了一下眼睛，看向胭脂，“姑娘此话当真？”
“不是奴婢的话当不当真，而是皇后娘娘的话当不当真。”
“末将明白！多谢皇后娘娘！”赵将军拱手一拜，阔步走了出去。
胭脂听到外面赵将军粗旷的声音吩咐着去抓刺客，笑容愈发深刻。
次日一大早，聂容华便来凤栖宫请安。景宛与她在偏殿相见。
“本宫已经取消了今早的晨省，容华怎么还是来了？”景宛微微笑着说道。
“听闻娘娘昨晚遇刺，身受重伤，臣妾担心娘娘，便一早来看看，还望没有打扰娘娘休养。”
“怎会？本宫正无聊烦闷，容华就来了，本宫甚是欢喜呢。”
“这是臣妾家里的药，治疗创伤非常有效，从前兄长上战场时受伤都用此药，臣妾给娘娘带来些，还望能帮到娘娘。”聂容华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瓷瓶，胭脂立刻走上前去接过来，交到景宛手中。
“容华当真是有心，如此，本宫便收下了。”
“启禀皇后娘娘，两位容美人前来请安。”花青进来禀报。
“请她们进来吧，”景宛道，“今天倒是热闹”
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美人走进来，动作同步，神情一般，一同向皇后请安：“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聂容华安。”
“起来吧，花青，赐座。”
“听闻皇后娘娘夜里遇袭，臣妾与妹妹心下颇为担心，恨不得昨夜便过来，又恐打扰娘娘休息，苦苦熬到今日，便早早来给娘娘请安，如今见到娘娘凤体无恙，臣妾也安心了。”容善和一番说辞感人不已，眼中尚有泪花，其妹容善静也是用帕拭泪。
“二位容美人对娘娘可是一片真心啊，”聂容华冷笑道，“不过皇后娘娘脸色苍白，一看就不是无恙，二位美人安下的心是哪颗呢？”
“怎么，皇后娘娘莫不是受伤了？”容善和也不顾聂容华话中的讽刺，担忧地问道。
“一点小伤，无事。”景宛淡淡道。
“娘娘乃一国之母，凤体康健才能福泽万民，还请娘娘保重玉体！”容善静也含着哭腔说道。
“本宫知晓了。二位美人先行回宫吧，本宫乏了。”
“是，臣妾告退，娘娘好生休养！”二人离开凤栖宫。
“她们二人怎么惹到你了？这样刻薄。”景宛问道。
“娘娘有所不知，这容氏姐妹面上柔弱无辜，背地里却早已经开始拉拢人物，组织自己的势力了。这二人，不容小觑的。”
“她们家里肯将两个女儿都送进宫来，就该知道安的是什么心，更何况，这宫里又有谁是一点野心都没有的呢，我们不也是其中一人么。”景宛带着淡淡的惆怅。
“我们自然与她们不同！”聂容华有些着急，抬高了音量说道，“我们是为了……”
“真一！”景宛高声打断了聂容华的话，“真一，莫急！”
“是真一僭越了，求少主原谅。”聂容华尚未镇定下来，又见景宛责备，慌不择言。
“你叫我什么！”景宛的眼神一下子犀利起来，“这是什么地方！你叫我少主！你还想不想要命了！”
“娘娘！臣妾口误，娘娘！”聂容华一下子跪倒在地，平日里的骄傲此刻消失殆尽。
“你要时刻记得，这是皇宫，本宫是皇后，你是聂容华，一刻都不许忘！”景宛语重心长地说道。
“臣妾记得了，再不敢忘！”聂容华几乎要哭出来。
“好啦，起来吧，堂堂正四品容华动不动就跪，像个什么样子！”景宛的语气轻松起来，聂容华也自己站起身来，坐回椅子上。
经历了这一遭，聂容华有点蔫蔫的，景宛便让她先回宫去，调理心神。
聂容华走后，景宛与胭脂回到正殿，驱散宫女，关上门，胭脂扶着景宛躺到榻上，有些担忧地问：“娘娘，聂容华这个样子，能行吗？”
“没事，她是个胆大心细的，方才也是一时间慌了心神，我说过她也就该记得了。”
“不过这聂容华确实是个有潜力的，三年前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娇蛮大小姐，上了战场乱打一气，全靠蛮力，如今也这样成熟了，能在宫里站住脚，就不简单。”
“是啊，她确实进步不小，不过还是需要继续锻练的。”景宛点头道，“花青怎么样了？你同她讲了吗？”
“讲过了，成了。”胭脂道。
“嗯，如此甚好，着重培养一下花青，咱们需要一个正面的人。”
“奴婢明白，娘娘放心。”
三日后一早，圣驾回鸾，景宛携一众嫔妃前去接驾。众目睽睽之下，慕容宸箵没有给景宛一点面子，不仅没有按照礼制先行接受皇后的参拜，还拦住了要向皇后跪拜的夏侯婧娥，众人皆尴尬。不理会其他人如何，慕容宸箵自行握住聂容华的手，道：“几日不见，有没有思念朕？”
“那是自然，臣妾可没有夏侯婧娥那般好的福气，能和皇上一同出游。”聂容华略带娇嗔。
“你呀，怎么耍起了小孩子脾气，既如此，下次朕带你出去好不好？”慕容宸箵宠溺地看着聂容华。
“皇上应允了，就不许言而无信！”
“朕向来一言九鼎，若你还是不信，要不要朕下道圣旨给你？”
“那倒不必，皇上心里记得就好。”
看着两人甜甜腻腻，景宛心中两难得厉害。一方面她希望聂容华能够得到圣宠，从而进一步实现计划；而另一方面，看着自己深爱的丈夫忽视自己，宠爱别的女人，景宛的心中也似刀割。
默默叹口气，景宛不经意间看向夏侯婧娥，却发现她眼中毫无妒色，反而有一种解脱的快感。景宛心下奇怪，暗自留心。
一行人浩浩荡荡正准备回内宫，一袭熟悉的红衣翩跹而来：“本公子说怎么几日未见皇上，原来是带着美人儿出宫快活去了！”一如既往的戏谑。
“风独，你怎么来了？”慕容宸箵纳罕道。
“本公子来通风报信啊。”
“通风报信？报什么信？”
“刺客啊！就是那天晚上刺客，赵将军给抓住了，在审呢，托本公子来给报个信。好啦，任务完成，本公子要回去了，这一大早上的，也不让本公子睡个懒觉。”
“等等，把话说清楚。谁遇刺了？”慕容宸箵一把抓住风独的袖子，问道。
“还能有谁，你的小皇后啊，差点丢了命。”
“皇后？”慕容宸箵看向身后的景宛，脸色却并没有很苍白，反而有一些红晕，问道，“你当真遇刺？怎么没人和朕说？”
“臣妾无碍，不劳皇上担心。”景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无碍？依本公子看，皇后娘娘脚底虚浮，手臂微抖，定是手臂失血过多，失血却脸色红润，定是中了毒的。”
“什么！中毒！”一众嫔妃一听说中毒都吓了一跳，私下里小声讨论起来。
“风独所说，可当真？”慕容宸箵盯着景宛的脸，仿佛要盯出一个洞来。
“臣妾确实遇刺，但是并无大碍，没有风独公子说的那么严重。”
“皇后遇刺，刺客被俘，你是怎么知道的？”慕容宸箵转而将眼光看向风独。
“还说呢，赵将军抓人，抓到我们无风独自开来了，抓了人自己不来通报，还要劳烦本公子，当真是托大的很！”风独颇为不满道。
“赵将军？赵奕冯？”慕容宸箵问道。
“对呀，本公子如今也真是可怜，竟然沦落到要帮人跑腿送信这般地步！”
景宛突然心底一阵疑虑，一阵发凉，隐隐的有些不安。
“行啦！回宫再说！”慕容宸箵笑着拍了拍风独的肩膀，看了一眼景宛，“皇后既然受伤受惊，就先回宫歇着吧，不必跟来了。”
“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景宛及胭脂一行人留在原地，过了许久才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疑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