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受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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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不争气地越来越快。
言棉走到近处，却又停下脚步，她暗暗自嘲，近情情怯这种事儿发生在自己身上，怎么看都显得宛若故作矫情，可这种微妙的情绪变化又不是她自己能控制的。
朝夕相处的人，出现在巨幅海报、广告牌、电视屏幕中光芒万丈的耀眼身影，如今褪去满身浮华，简简单单的夹克上衣，轻轻交叠在一起的脚踝，显得格外修长笔直的双腿，微微低垂的眉目，晚风吹来，拂动他乌黑发丝。
每一帧画面言棉都看得贪恋着迷。
细细收起，妥善珍藏。
仿佛有所觉察，姜乐朝她的方向抬起头来，漫不经心的神情变得专注而温柔。
“来了。”
他朝她伸出一只手。
言棉笑着往前蹦了几步，将手放进他掌心。
他带着薄薄的小羊皮手套，不甚满意地蹙了眉：“风大，怎么穿得这样少？”
说着姜乐就要脱下外套。
言棉忙拦住他。
“不用，我不冷，真没事。你怎么来了？这么突然，我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说着话，言棉有些不安地打量四周，压低了声线：“万一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所以我特意做了伪装。”姜乐调皮地冲言棉眨眨眼，想变戏法般，从袋子里摸出一顶帽子，一副很土的琥珀色粗框眼镜，当着她的面，三两下装扮完毕，“这样就不会被人认出来了。”
忍着笑，言棉左右端详，最后还是在书包里翻出口罩递过去。
“不行，底子太好了，就算有帽子和平光眼镜，别人一看你五官和轮廓，就会看出来你跟普通人不一样。”
姜乐挑眉：“这是在夸我？”
“嗯哼，”言棉不太好意思，抓抓耳朵，错开视线交汇，“这个嘛……您自行体会，我就不多解释了。”
姜乐乐了，他笑了会儿，将口罩戴好，牵着言棉跟她十指相扣，沿着帝都中学校门外长长的胡同走，他不住偷看她，看她带着淡淡羞赧而微红的脸颊，看她眼底闪烁的细碎喜悦，哪怕是她不好意思低下头去，在他眼里，她的发旋也是那么可爱，他无比满足，脚步也不自觉放得更慢。
这样宁馨又安然的时光，手牵着手像最普通的小情侣那样走在大街上，是他们藏在心底不曾言说的小小渴望。
“哎，你说……”
“我想……”
沉默了会儿，两人不约而同开口，相视而笑，姜乐捏捏她掌心示意她先说。
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这样，他无论大事还是小事，都会迁就她，把她摆在自己前面。
言棉心里软得快化了，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滋味不是一般的甜，而且她不想自己一个人独占，也想跟他分享，让他也体会到这种被重视的美好感觉。
于是言棉带着一丝不明显的撒娇，晃了晃跟他握在一起的手：“你有话先说。”
“嗯……其实也没什么事，”姜乐勾起口罩一角，现出口罩下他勾起的唇角，“我突然想到，口罩是你平时用的，而现在你把它给我用，那咱们算不算是间接那什么了？”
言棉：？？？
她在他戏谑的眼神下迅速明白言下所指，俏脸绯红，横他一眼，小声嘀咕：“凑不要脸，我拿的时候都没想那么多……”
姜乐笑意更深。
“我跟小野阿显他们练歌结束，一看都这个点儿了，后面也没什么别的事，难得有休息时间，就想过来看看你，送你回家。”
言棉挠挠他掌心：“新歌怎么样了？”
“很顺利，”说起自己喜爱的音乐，姜乐眼底如流光般迸发夺人的光彩，“副歌部分改了几个细节，歌词差不多定了，回头再拿给老师把把关。接着我们就可以开始进行编曲、配合、正式练习……跟录音室的人聊天时，他们还说，这次新歌MV的女主角还想请你担任。”
言棉惊讶地停下步子。
姜乐眼里有着不明显的紧张，他定了定神：“棉棉，你愿意来客串吗？”
“当然了！”言棉不假思索点头，“只要你开口，我都可以。”
这样无条件的依赖信任，激得姜乐心头滚烫，他脱口而出：“不，不是一次两次，也不是一首歌两首歌，而是……将来无论我写了多少首歌，如果MV里需要出现女主角，我希望那个人都是你。”
只有你，一直都是你。
谱下的音符，吟唱的歌词，字字句句，都只为唱给你听。
那一刻，言棉突然懂了他眼中满得几乎溢出来的情感。
她什么都没说，也不需要说。
只用在这寒风凛冽的夜晚，给他一个坚定温暖的拥抱。
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人走得慢，没多久，帝都中学下晚自习的学生越来越多地经过他们身旁，叮叮当当的自行车铃，三五成群笑闹着的追逐的身影，还有更多排着队按捺着焦急等待在校门外的家长与车辆。
一辆自行车歪歪斜斜地从行驶缓慢的车流中挤过，加速一蹬，呼啸着从言棉身旁穿过。
姜乐眼疾手快，将她拖入怀中，抬臂将言棉牢牢护住。
“吓死我了！”彼此都有些惊魂未定，姜乐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撞着人怎么办？”
言棉一脸无奈：“所以平时我才不让你过来，这边道路窄，又总有接人上下学的车，占了大半车道，挤挤挨挨的特不方便。”
抱怨了几句交通规则、规划管理之类的，姜乐自觉把话题拉到言棉身上，关心地对她嘘寒问暖。这些话平时两人发短信打电话也说过，现在再说起来两人也不嫌烦。
言棉也关心他，追问歌舞剧的事儿。
姜乐告诉她，自己请了老师来家里指点自己，还打算再报个班，突击一下，免得去了那边一问三不知，什么都不懂，给高老师丢人。
没想到一语成箴。
很快姜乐就遭遇到了不小的打击。
排练的歌舞剧改编自百老汇经典剧目，参演的基本上全是科班出身，虽然大家打扮得都很随意，但站姿和说话的声音立马就给人感觉不一般，功底就是从这些细微之处流露出来的。
姜乐立马就感觉到了差距。
高老师是主演之一，自己也往这部剧目里投了不少钱，毕竟没钱啥都干不了，场地、服装、道具……样样都得花钱。
姜乐拿到的角色虽然是配角，但在剧中的作用很重要，可以说是串联全剧始末的线索人物。而这个角色又与姜乐接触过、饰演过的完全不同，它是一个丑角，一个装疯卖傻，讨好王公贵族的弄臣，既贪滑惰懒，又有小人物的狡诈精明。
起初姜乐是懵逼的，高老师他们几位前辈领着所有人读剧本，讨论每一个角色时，他坐在那儿，听着别人说，脑子里一片空白。
回去后，他立刻打电话给言棉抱怨，说自己根本找不到与角色的共同点，实在是与现实生活差太多了，高老师问起他对角色有什么理解，在众人的注视下，姜乐结结巴巴说了点儿东西，他无地自容极了，虽然大家没说什么，可他自己这关根本过不去，心里不停打退堂鼓。
“……棉棉，我觉得自己想的太简单了，我真的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今天跟我有对手戏的那位女演员，她是国家话剧院的，对台词对了才两句，导演就喊停，让她先不忙跟我对台词，先教会我怎么发声……”姜乐挫败地盖住眼睛，“我真不成，棉棉，我应该早点认清现实，现在还没开始排练，我跟高老师说退出还来得及……”
言棉打断他：“你别自暴自弃，困难又不是不能克服的。再说了，你选参加歌舞剧，推掉了菠萝台的情景喜剧，已经得罪了经纪人和公司，如果不能咬牙坚持下去的话，他们会怎么想？以后你还能自己选择喜欢的通告吗？”
姜乐不说话了。
“你别着急，”言棉放缓了语气，温柔劝慰，“本来你选择跟高老师排练歌舞剧，就是想磨练自己，多学东西，提升演技。眼下发现这些问题，不是很正常吗？咱们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咱们年纪轻，有的是时间可以学习，追上他们。这次机会多难得啊！”
“……你说得对，”姜乐揉揉眉心，舒展了身体躺在沙发上，“是我太心急了，不停否认自己，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好。”
“没关系，每个人都会遇到这样的情形，”言棉带笑的声音传过来，“不是每个人生来就什么都会呀。你想，你已经很厉害了好不好？比别人长得帅，个子高，身材好，气质又那么独特，歌还唱得那么好。老天已经很厚待你了，给了你这么多，总要留下一两个遗憾才公平嘛。”
“……在你眼里，我真那么好？”姜乐耳根发热。
“即使有最好，你也是更好。”言棉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完，自己绷不住先笑了，“你可是我男神，要对自己有信心好吧？刚好我最近不忙，要不……我过去陪你练习，帮忙对台词？”
姜乐心里很高兴，但他也很替言棉着想，反复确认不会影响到她功课之后，姜乐这才松了口。在言棉过来之前，他还特意安排了一番，力求不会让言棉身份曝光，被卷进娱乐圈绯.闻之中。
作者有话说
第99章 受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