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挑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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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年，言棉跟姜乐一起去雍和宫烧香祈福。
沙成阳开车送他俩去的。
到了面前一看，来祈福的车早就排了一列长龙，将不怎么宽敞的胡同给堵得水泄不通，几名年轻交警前后奔走张罗，大冬天也热出了一脑门汗。
交警年轻挺拔，言棉目光不由得往他们身上多转了几圈，就被姜乐看在了眼里。
沙成阳探脑袋张望了半天，拍了拍方向盘，指着前面说：“要不就你俩进去得了，我上前边儿掉个头，找个地儿停车。”
看这样子确实也只能这样了。
言棉、姜乐二人下了车，一个捂着口罩一个压低帽檐，从街边逢人就问买香吗、这位小哥你面相宽厚有福泽，我帮你算算……的人手里，几乎用抢地买了两把香。
买了票进的门里去，又是另一幅景象。
言棉不由得放慢了脚步，笑着说：“这儿很灵的，夏天来景色特别幽静，绿荫底下走一趟，心静身凉。”
姜乐哦了一声。他们夹在众多前来拜拜的人群里，挨个儿殿拜过去，言棉告诉姜乐，香要在酥油里浸过，才容易点着，又拉着他转到殿后边，往功德箱里塞了钱，双手合十虔诚祈祷。
出来的时候，言棉问姜乐许了什么愿望，姜乐却闷着声儿说：“刚才那人个头没我高，皮肤也比我黑。”
言棉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敢情这一路上他心不在焉的，就是在惦记这事儿，简直没眼看！
“……都说心诚则灵，菩萨会不高兴的。”憋了半天，言棉无奈道。
“管它呢，”姜乐没当回事，他拉着言棉追问，“你说，你到底看上那人什么了？”
言棉只好解释说自己不是看到帅哥就走不动道（emmm……），是刚来北京时，在火车站被解放军叔叔帮了个大忙，所以对穿制服的人难免多看几眼。
听了她的理由，姜乐还有点儿耿耿于怀，他哼了一声，嘀咕道：“制服我也能穿啊，下张专辑拍MV我就弄一套来，不光能制服扮演，还能play点儿别的……”
言棉没仔细听，她笑着打量四周，有种故地重游的感慨，上辈子她也来过几趟，斜对面胡同里是孔庙和国子监，再往另一边走，就是簋街。那时候她还特意来雍和宫上过香，为复读的祁君恺求菩萨保佑，考到理想的成绩，结果成绩出来，跟她祈求的分数竟然完全一致，只是祁君恺却背弃了他许下的承诺，顺从父亲的意志，选了南方的某所高校，未能与女友一同留在帝都求学。也许他们的分歧和裂痕，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埋下了伏笔。
啧，想起渣男就不舒服，言棉打了个哆嗦，拍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用力握住了姜乐的手，她扬起笑脸对他说：“我许了三个愿望，跟你有关的，等到时候愿望实现，咱们再一起来还愿。”
盯着两人交握的手，姜乐也跟着绽开笑容。
“好。”
电视剧《归宿》如今已进入多家地方卫视二轮播放，投资方赚得盆满钵满，而一甘主要演员更是人气和身价水涨船高。
出人意料的是，姜乐因此成为了家喻户晓的国民弟弟，还没出正月，沙成阳手里收到的邀约就攒了一摞。姜乐去公司看本子的时候，顺便捎上了言棉。
看见言棉跟在姜乐身后进来，沙成阳瞪着眼睛盯了他们半天，姜乐选择无视，笑眯眯地朝旁人介绍：“这是我新来的助理。”
言棉点头哈腰一通招呼，大家也没为难，很快几个人关了门聚在小会议室里开始讨论。
“我先帮你筛选了一遍，有四个本子公司觉得还不错，让你从中间选一个。”沙成阳坐定，将最面上打印装订成册的本子递过来。
言棉跟着一块儿看。
里面是故事大纲和人物小传，还有分集概述。
姜乐匆匆浏览了一会儿，拎出一个本子放到旁边。
“这个不考虑。”
沙成阳颔首：“嗯，我也觉得不太好。还是都偶，而且人设跟《归宿》差不多，总走青春偶像的道路，拍起来事儿不多，也不累，但观众容易审美疲劳，将来定了型，再想拍别的可就难了。”
言棉深以为然，显然姜乐也是有此顾虑，所以上来就先淘汰了都市偶像剧那个本子。
“你好好看看这两个，我觉得都还不错，你之前跟我说你想拍穿制服的戏，喏，我给你求爷爷告奶奶的跑断了腿磨破了嘴皮子，总算是搭上了末班车……这两部戏刚好都有空缺，年龄跟你差不多，演起来应该不费劲，你随便挑哪个都行。”
沙成阳疯狂安利，姜乐也有些意动。
这两部都是正剧，出品方来头不小，主演阵容也非常强大，一看就是特别靠谱的班子。能从偶像剧跻身到这种根正苗红的正剧里头，哪怕只是捞着个男五男六，也就意味着脱离了野路子，慢慢朝演艺事业的正轨在靠拢。
也一定程度上表示了主流演艺界对姜乐的认可。
其实沙成阳一开始也觉得奇怪，姜乐毕竟是歌手出身，不是科班出来的，又没什么背景，怎么会拿到这种年度精品戏的邀约。
直到今天看到姜乐身边跟着的言棉，勾起了数月前的回忆，沙成阳才猛然想起来，当时出现在拍摄地点的那几个年轻人，似乎跟某位在圈里地位举足轻重的影后关系匪浅。
于是这样一来，沙成阳就找不到diss言棉的理由了。
他表情变得十分古怪，挣扎，怀疑，恍然，犹豫……言棉倒完全不知道沙成阳想岔了，她听姜乐说今天要过来看剧本，就厚着脸皮找了个借口跟过来。
拥有上一世记忆的她，在看到推荐的两个剧本时，小心脏兴奋地跳快了几下。
这可都是当年特红的剧！
而且不仅是播放的时候红，哪怕过了好几年，观众们依然津津乐道，出演这两部剧的演员也都红得发紫，他们扮演的角色也深入人心，无法超越。
所谓经典，莫不如是。
但在兴奋劲儿过去之后，言棉很快冷静下来仔细思量。
其中一部火是很火，连言棉老爸他们那个年纪的人都爱不释手，各家卫视反复播了几年，只要切频道切到这部剧，一定会停下来看得停不下来。可以说是相当具有国民度了，然而这部剧好是好，却只成全了男主演一个人，男主角的形象太强烈太深入人心，就像正午当空的烈阳，光芒太盛，显得其他人都黯然失色。
如果姜乐接了这部剧，就算再怎么卖力演出，到头来也是为人做嫁衣。
不好不好。
另一部剧言棉也不是特别满意。
相似的题材，但年代比前一部戏要晚了大概二十多年，更加贴合掌握遥控器的中年人经历，讲述了他们那一代人的爱恨情仇。
故事是个好故事，虽然不如前一部剧国民度那么高，但也是红遍了大江南北，奖项、讨论度都不低。饰演男女主角的两位演员也由此成为国民CP，积累了无数观众眼缘，并在数年后缘定终身，可以说也是娱乐圈的一段佳话了。
正因为如此，言棉还是不太乐意让姜乐去给别人当绿叶，尤其是那种过眼即忘的陪衬。
“选这个吧！”言棉将压在最下面的那个本子放到姜乐和沙成阳中间。
沙成阳怀疑地看她一眼，拿过本子扫了几眼，又扔回桌上：“哼，为什么选这个？小姜，我刚和你说的这两部戏啊，导演是……”
“棉棉，你为什么觉得选这部戏比较好？”姜乐轻轻一抬手，阻断了沙成阳的话头，他噙着笑期待地看着言棉。
言棉顿时精神一振，她看好这部戏的原因很简单，这部戏改编自某部著名小说，讲述了民国时期某个大家族的荣辱兴衰，虽然是大女主戏，但给姜乐的这个角色却是一个形象非常饱满，具有成长性的人物。
当初看小说时，言棉对女主角的丈夫没太多好印象，只觉得那个男人既懦弱又可悲可恨。而剧组给姜乐安排的这个角色却是一个十分鲜活，在那个如同蒙上浅灰色雨雾的时代和沉闷的家族里，他是一个异类，但也意味着新生和希望，在他身上有种鲜衣怒马的蓬勃朝气，并随着时代变迁，家族衰落，他逐渐成长为一个具有责任感的出色青年。
戏份不算太多，但存在感极强，无论是年纪还是性格，都非常适合姜乐。
言棉分析得头头是道，姜乐听得不住点头，沙成阳本来满脸阴霾，但他不得不承认言棉的看法有一定道理。
“其实，”姜乐伸个懒腰，望向经纪人，“我自己也比较看好这部戏，这个角色很抓人，充满了挑战性，只是因为他在剧中没什么穿制服的机会，所以我才……”
被姜乐看过来，言棉一脸莫名，心想看我干嘛，关我什么事，怎么三句话不离制服，这家伙是不是背着自己偷偷看了什么不太健康的玩意儿？
沙成阳拗不过姜乐的坚持，悻悻然送走他们，转身又忙活着跟其他剧组那边打点关系，道歉、请吃饭、送几样拿得出手的伴手礼……推辞也得做得漂亮，不能把人给得罪了，以后话传开了，就算有适合的角色别人也不愿给姜乐这儿递过来。
这几部戏沙成阳都挑得比较讲究，早就筹备齐全，只差演员定档期，资金立马到位。签约后没几天，就通知下来要进组。
距离言棉开学还有几天，姜乐依依不舍地同言棉道别。
这部戏要去影视城取景，剧组管得严，导演对演员们要求很高，姜乐又不是科班出身，只能比其他人付出更多努力。剧本上写了密密麻麻的备注，他还觉得不够，没太多底气，怕自己去了剧组接不住别人的戏，NG太多给剧组拖后腿。
言棉心知他对自己要求格外高，对此是一万个赞同，连连催着他赶紧出发。
姜乐郁闷地捏捏她指尖：“你一点都不想我，巴不得赶我走。”
“你就瞎说吧你，”言棉乐了，在他腰间掐了一下，“回头自己把自己给气着，咱们能有点儿大明星的气度不？”
“不能！”姜乐理直气壮道，“你又不是别人，我为什么要大度？”
言棉无语。
姜乐不好意思告诉她自己在跨年晚会唱完《缪斯》后，关了麦克风，轻轻说了一句：棉棉我好想你。
想到当时自己做的事儿，姜乐俊脸唰地红了，扭头蹦上了来接他的保姆车，并关上车门，一个劲儿催沙成阳开车。
言棉：……
车缓缓发动，言棉冲车挥了挥手：“好好拍戏，照顾自己，别感冒别累坏了，包里我给你准备了清热解毒的感冒药剂和缓解肠胃不适的药，不舒服了记得吃药……早点儿回来！”
车窗摇下，露出姜乐戴着墨镜的侧脸，他表情很酷地朝言棉飞了个吻。
“知道了。你也是，好好照顾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95章 挑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