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佳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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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就算姜乐黑着脸，拍摄还是要照计划继续下去。
多浪费一天，那么多器械、道具和工作人员的劳务费，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看言棉一脸雀跃，姜乐心软了。
这首歌本来就是为她而作，让她在MV里出镜也很符合曲子的意境与暗喻，深深看了一眼言棉，姜乐怀着自己都说不明白的暗喜走到导演那边，跟他们商量修改分镜，一番讨论之后，摄影架好机位，试了试光，竖起大拇指示意可以先来一遍。
导演跟姜乐说戏，言棉在服装助理的陪伴下，拎着裙角，站到了几块礁石之间的平整处。
风从湖面拂来，笼在烟纱中的少女亭亭玉立，清冷遥远，神秘朦胧。
少年面容干净清俊，瞳孔澈纯，一袭白衣，风吹起他发梢衣袂，他单纯炙热的视线投向远方，藏满暗恋的喜悦与小心翼翼。
几组镜头拍下来，导演看了看回放，不由得夸了姜乐几句：“状态比之前好，开始还有些僵硬不自然，现在彻底放松了，找到感觉了？”
姜乐不好意思地笑笑，眼神追逐远处的倩影：“您过誉了。我在这方面是新手，比较慢热，多亏您包容，给了我很多建议，帮我入戏。”
导演笑而不语。
他掌镜多年，既给唱片公司拍过歌手专辑，摄制MV，也给杂志社拍过封面、广告短片。圈子里来来去去的俊男美女看得多了，审美便也更为挑剔。
第一次在会议室见到姜乐，他涌起多年未有的强烈冲动，想要抓起相机，不顾其他人在场，对准这个外形格外出色，气质眼神都让人印象深刻的男孩，不停地按下快门。
更让人意外的是，这个男孩拥有模特的好条件，偶像明星的面孔，却不愿过多曝光自己，反而选择进入不甚景气的唱片圈，自弹自唱做个音乐人。
导演在好奇的同时，又有些淡淡的佩服。
这样的年轻，又如此清醒坚定，实属难得。
跟姜乐合作下来，他对姜乐的评价又高了几分。年轻人有才华，多半都持才傲物。姜乐的骄傲刻在骨子里，能让人感觉得到，却不会招致反感。
老天爷赏饭吃。
天生适合走这条道。
不过姜乐身上也有新人都有的毛病，比如拍摄时不容易放开，刻意展现自己最帅的一面，反倒少了灵气和神韵。
导演心里挺遗憾的，他拍过很多人，许多外形条件好的新人，就这样慢慢消磨掉了所有可能性，成为河滩上平凡无奇的一块鹅卵石，只能给后来的人垫脚。
在MV的拍摄过程中，导演想方设法挖掘姜乐更多的面貌，努力捕捉那些一闪而过的瞬间，也许是私心偏爱，他想让这个孩子的星路走得更顺一点，更长一点。
平素待人有礼却保持着恰到好处距离的姜乐，破天荒地把自己私生活带进了工作现场。大家都有一颗热爱八卦的心，朝乐团小伙伴求证，小伙伴们三缄其口，被问急了，也只说言棉是姜乐的新助理。
助理啊……众人秒懂。
那两人在一起的画面美好得让人脸红，心跳的同时又忍不住露出姨母笑。
年轻真好啊。
导演自然不会错过这样好的机会，果断让言棉加入进来，有她在，姜乐的表情果然变得更生动自然，眼里的感情更是细腻深刻。
偷偷掐了大腿一把，导演把到嘴边的叫好声咽回去，示意摄影继续拍。
一镜到底。
拍摄渐入佳境，整个拍摄团队如齿轮般运转起来，争取在光线好的白天完成全部任务。
日头一点点升到了头顶，言棉被晒得有些眼花，在休息的间隙，偏过头打了个喷嚏。天气虽好，但气温还不够暖和，穿着单薄的纱裙站在水边、爬上岩石摆pose，一通折腾下来，她身体早就凉透了。
姜乐见缝插针的跑过来几次，给她送暖手袋、饮料过来。
可惜两人没说上几句话，不是要各自补妆就是姜乐放心不下，去盯监视器那边回放，看自己的表现是否满意。
摸摸冰冷的胳膊，言棉没叫苦，咬紧牙关继续拍摄。
不就是舍命陪君子吗，她豁出去了！
※※
难得考完试出来玩，一群人叽叽喳喳的，闹腾得纪巳霖脑仁儿疼，他按了按额角，几次想凶，都被闻霆眼明手快地按住。
到了目的地，一伙人陆陆续续下车，顿时撒欢地两两一对跑了个没影。闻霆任劳任怨地跑前跑后，去看中午要吃的东西，都是娇生惯养的主儿，万一吃坏了回头麻烦不小。
“巳霖，走，跟我去看看，那边刚捞上来一网活鱼。你不是最爱吃鱼吗？你眼光毒，帮我把把关。”闻霆找过来，见纪巳霖一脸无聊地坐在他们准备搭帐篷的空地上，手里一上一下地抛着个东西。
他一来，纪巳霖就把东西收回了兜里，脸上有些恍惚的表情也没了。
“随便，有什么吃什么。”
“你别吹，”闻霆指了指他，“咱们这群人里就属你最金贵，要没顺着你大少爷的意，回头菜做好了端上来，你肯定一筷子都不动。”
纪巳霖笑了笑：“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行吧，那我去挑只肥美的，让人拿过来给你看一眼。”闻霆扭头又跑了。
没多大会儿功夫，他领着两个农家乐度假村的工人过来，其中一个手里举着个网兜，里头三条个头不大的鱼正拼命挣扎着。
“可以，拿去做吧。”纪巳霖抬了抬眼。
闻霆在他身旁蹲下来，一脸愁苦：“巳霖，你不是说想去旁边水域和湖心岛那边转一圈吗？”
“嗯，我让他们把快艇开过来了。”纪巳霖往岸边看了过去。
“不是，哎，我刚听他们说，”闻霆在身上摸出一包烟，递过去一根，纪巳霖没接，“那边过去有块景色特别好的地儿，给人占了。”
“什么？占了？”纪巳霖打小就是千依百顺宠着长大的，一听这话，火气蹭蹭地往上拱。
“哎哎哎你别着急啊，”闻霆死死拽住他，“我就知道跟你一说你就炸，咱能不这样吗？出来玩，和和气气的，那边有人占着拍东西，咱们就先钓鱼烧烤，晚点儿等他们走了，再过去玩，谁也不耽误……”
纪巳霖还是一脸不痛快，他剐了闻霆一眼：“你少跟我打马虎眼！那地儿是他们买了还是怎么？凭什么他们占着别人就不能去？我还非去不可了。”说完，他起身打电话把其他小伙伴叫回来，都是中二热血还不服输的年纪，听纪巳霖那么一说，也都起了争强好胜的心，嚷嚷着上快艇往那边过去。
闻霆阻止无果，只好抓抓头，跟着上船，时刻盯着纪巳霖，怕这位脾气说来就来不好惹的大少爷又抽风，在外面跟人卯上，万一出了什么事，回去不好交代。
快艇突突突，载着一群年轻人到了另一片水域，远远地隔着芦苇荡，看见岸边有人影晃动。开船的师傅看了闻霆一眼，把发动机停了下来。
“怎么不走了？”
“等会再过去哩，”师傅带着浓浓的口音，笑得憨厚，“他们以前来过，找俺们帮忙搬东西，给钱大方着……”
“大叔，他们是干嘛的？”闻霆搭起凉棚眺望，眼尖地看见了几个拿着反光板来回走动的工作人员。
“搞艺术的？俺是粗人，不懂他们那些叨叨。”
就这么耐着性子等了半天，直到岸边走来走去的那些人簇拥着一个穿白裙的人离开，大叔才再次发动快艇，往岸边靠了过去。
“这边风景确实好，来来来，给我跟我媳妇拍几张照！”
纪巳霖没搭理他们，冷着一张脸往岸上走，闻霆帮一哥们按了次快门，扭头一看，忙把手机扔回哥们手中，拔腿追了过去。
“巳霖，巳霖，你别闹，咱们来了就好好玩，放松一下，别坏了心情。”
“我就想看看是什么人……”话音未落，纪巳霖跟闻霆绕过几丛造型嶙峋的山石，与正被服装助理、造型小姐姐扶着往回走的言棉打了个照面。
言棉愕然。
闻霆先是一愣，继而笑容止不住地在脸上绽开。
纪巳霖挑了下眉。
“你/你们在这儿干嘛？”
服装助理跟造型师一左一右挡住男孩们投向言棉的目光。
“来，赶紧披上外套。”
言棉偏过头轻咳了两声，裹上服装助理抖开的长羽绒服，她决定装不认识，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开口，交给拍摄团队的工作人员来处理。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大老远跑到郊区来取景拍摄，还能撞上最不想看到的人。
言棉在心里啧了一声。
“你先把她送回去。”造型师低声吩咐服装助理，转向纪巳霖他俩，换上公事公办的语气，“你们是怎么过来的？不好意思，我们租用了这一片河滩地。现在还没用完，麻烦两位先回去，等我们离开后再过来游玩。”
被拦下了，闻霆不时垫脚伸长脖子张望，刚才惊鸿一瞥，光顾着惊艳去了，没来得及多看几眼，言棉就匆匆走了。
“这是在干嘛？为啥不让我们过去？我们不打扰，就远远看一眼……”闻霆犹在努力争取。反而是纪巳霖拉住了他，简单跟拦下他们的工作人员点了点头，拽着闻霆折回岸边。
“怎么了，巳霖？干嘛不过去，你不是想弄明白怎么回事吗？”
“闭嘴。”纪巳霖拧着眉，松开手，甩了甩手腕，“我饿了。”
闻霆被他弄得一愣一愣的：“饿了？那回去吃东西……真不看了？巳霖？”
对话声逐渐远去，过来接言棉的姜乐站在山石另一侧，皱了皱眉头，往前迈了一步，盯着那两人离去的方向。言棉裹着长羽绒服，鼻头红红的，低头打个喷嚏，声音有些低哑地开口：“……咱们也走吧。”
“嗯。”姜乐笑笑，将她揽入怀中。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佳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