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证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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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整了一下坐姿，言棉脸上笑容愈深：“祁同学，可能你是理科生，对于文科方面的知识恐怕掌握得不是特别娴熟，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某位伟大领袖曾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以此推论，祁同学你既然敢于向主任揭发举报，那肯定是经过了一番调查取证咯？”
祁君恺挺了挺胸膛，矜持地嗯了一声。
“好，”言棉抚掌，眼中闪过一抹慧黠，“既然这样，那就请祁同学将证据拿出来吧。不然一直保持神秘，遮遮掩掩的，岂不是显得祁同学一番拳拳之意，变作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把咱们主任给置于很为难的境地？”
祁君恺一愣，他还没反应过来，办公桌后的教导主任脸色已经变了。
是啊，如果祁君恺一直不拿出足以定罪的证据，那他这个教导主任，身为学校领导之一，代表学校，代表教书育人的老师，贸然听信一面之词，最后发现其实是乌龙，那他可就里子、面子都丢光了！
尴尬还只是不要紧的，关键是，这让他以后怎么面对学生，怎么担负起教导他们的职责？
更别说在他后面还有其他人虎视眈眈，盯着教导主任这个有实权的位置。
如果传了出去，贻笑大方不说，还说不定会被那些人一状告到教育局去。
如果上头问责下来，绝对够他喝一壶的！
教导主任脸上的笑容冷了下来，他沉声道：“祁君恺，你身为学生会副主席，帮老师维护校纪校规的心意是没错，可是我们办事也要讲究证据确凿。你到底看到了什么，谁能帮你证明？赶快告诉我。”
“我……我……”祁君恺张口结舌。
言棉笑吟吟地又点了一把火：“就是啊，如果你手里没拍下什么东西，那也没事，你别害怕，只要告诉主任事情发生的具体时间、地点——学校去年统一安装了新的监控系统，到处都有摄像头。你得把时间说仔细了，主任才好去调监控录像呀。”
教导主任脸色微霁。
“是啊，”他缓了缓语气，催促道，“祁君恺啊，你别怕，把你知道的真相说出来，我知道你以身作则没在学校里用手机，拍不到东西很正常。你只要告诉我时间，我这就跟保卫处打电话，叫他们把录像送过来！”
祁君恺额头汗水涔涔。
“你看，老师都发话了，”言棉脸上虽然笑着，但眼神是冷的，“你还不快点说？一个时间而已，没那么难开口吧？举报同学偷考题你都说得出口了，这么有勇气，应该不会为了细枝末节而沉默吧？”
“你别说话！”祁君恺恼怒，冲言棉喊。
言棉头一垂，不吭声了。
教导主任看在眼里，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对祁君恺也越看越不顺眼。
这么乖巧柔顺的好姑娘，他算个什么东西，居然当着老师的面吆三喝四的！
素质呢？
“我……老师，”祁君恺咬了咬牙，“具体时间我记不太清了，当时我太惊讶了，也没顾上看时间，后来也一直在心里纠结，到底该不该说……这一来二去的，我记忆也就变得有些模糊了，毕竟事情发生有好一段时间了……”
教导主任很失望地叹了口气。
言棉怯生生地抬起头，举起右手。
“怎么了？言棉，你说。”教导主任和蔼道。
“老师，”言棉实力乖巧，细声细气地说，“我有疑问。祁君恺同学说……说我和池阳，我们是通过偷看考题，提前知道了□□，才在期中考试取得好成绩的。”
教导主任略一颔首。
“可是……”言棉眼珠一转，两指托着下巴，十分不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祁同学是在我们期中考试结束了一阵子后，才转学到一中来的。他是怎么未卜先知，还没到学校就已经亲眼看到池阳偷看考题的呢？”
话音未落，祁君恺已是脸色遽变！
言棉仿若未觉，在她无情揭穿了祁君恺谎言里最大漏洞后，她乘胜追击，再给了祁君恺一发暴击。
“我想，大概是祁君恺同学初来乍到，对市一中还不够了解吧。”言棉叹了口气，“我曾有幸听丁老师和顾老师聊起过，以前咱们老师们出题，都是提前将印刷好的试卷密封，存放在保险柜里，在考试前才取出来，几位老师一块儿检查无误，拆封发到每个考场。可是，从去年起，也就是现在高二的师兄师姐他们那一届开始，老师们都改用电子出题的方式了。提前准备好AB两套试卷，在不联网的电脑上打开，各印刷一套试卷留存，然后将电子版试卷、答案加密保存在电脑里面……”
“那台电脑具体在什么地方，我们做学生的根本不知道啊。”言棉耸耸肩，“而且这么重要机密的东西，肯定全校只有几个人知道密码吧。如果真能让我或者池阳偷看到答案，那就是有人泄露了密码咯？”转向教导主任，言棉眼神十分坦荡，“老师，既然知道密码的就那么几个人，范围很小，请您务必一查到底。而我相信，清者自清，正义不是不到，只是会到得晚一点。”
教导主任几乎要为言棉拍手叫好。
精彩又逻辑缜密的推理，合情合理，丝丝入扣。比起祁君恺那夸大几分的说辞，言棉平和的口吻更有说服力。
“你说得对。”教导主任目光落在了祁君恺身上，“你说你看到池阳偷看考题，那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机密电脑在什么地方的！”
主任裹着怒意的低吼如惊雷落在祁君恺耳畔，炸得他一个哆嗦。
他目光游移，嘴唇动了动，却没能说出话来。
要说什么？解释？可他根本没法为自己辩解！因为他根本没看到过，他没有任何证据……充其量，他想做的就是让老师怀疑言棉和池阳二人，如果就此展开调查，取消她俩的考试资格或者成绩，那最好；如果老师们没查出什么，至少也能极大地影响扰乱她俩心情，女生嘛，有事没事都整出点小情绪。
遇到这种事，他就不信这两人还能安生考完最后几门考试！
只要能让池阳不痛快，祁君恺就觉得痛快！
还能趁机把言棉从第一的宝座上拉下来……
他这小算盘是打得美滋滋的，前半截也几乎按照他的剧本在走，然而一切都在言棉出现后戛然而止。
“行了，”教导主任表情不虞，他对言棉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别把这些事放心上，好好考试。祁君恺，你留下。”
朝教导主任告辞后，言棉看都没看那人一眼，起身飘然离去。
虽然没亲眼看到老师手撕渣男，言棉难免有点儿失望，不过她转念一想，凡事留一线，太过咄咄逼人也不雅。
反正疑点、难点她已经全部摆在教导主任面前了。
祁君恺那个白痴漏洞百出的谎言不攻自破。
接下来要头疼的人不是自己就行了。
想到这儿，言棉心情就如同展翅的鸟儿，轻快极了。
要不要把祁君恺干的“好事”告诉池阳呢？言棉犹豫了片刻，果断选择了沉默。
好不容易池阳才决定放下了，就别在她面前再给渣男怒刷存在感了吧，最好是把他当成路人甲，彻底无视，那才好呢。
至于渣男会不会祸害其他人……这事儿言棉拦不住，也管不了。
说她自私也好，言棉只要自己和身边重要的人远离渣男，不会成为渣男利用的对象就万事大吉。多余的，言棉懒得去想，也懒得去做。
拆穿渣男的伪装，太费劲了。
要说绝大多数怀有粉红梦幻少女心的女孩，还真挺吃祁君恺人设的。
艹出个神秘又高大上的身世背景，再加上学习好运动佳的光环，学生会副主席也是加分项，平时又是那种斯文优雅范儿的花美男风格，跟少女漫画、偶像剧里的王子大人多像啊！
言棉深知自己叫不醒装睡的人。
祁君恺装得有模有样，许多女孩刚好吃这套，她苦口婆心劝再多都没有用，还讨人嫌。
就在言棉跟池阳抛下烦恼，开心相携离去后，祁君恺才灰溜溜地从教导主任的办公室里走出来。他满心不是滋味，越想越恼恨。
一个池阳，当着大家的面甩了自己，把自己的尊严踩在脚下。
一个言棉，三番两次破坏自己的好事，碍眼极了！
被教导主任训斥是祁君恺长到这么大最丢脸的事情之一，他没把老师说的话听进去，反而一直在琢磨为什么自己的计策会失败，思来想去，都怪那个言棉坏事！
心气儿不顺，祁君恺的步伐不复往日悠闲，没太留意周围，往教室走的路上跟人撞到了一块儿。
听得一声娇呼，祁君恺条件反射浮起温和矜持的笑容，轻轻在对方手臂上一扶：“没事吧？不好意思，都怪我，你……”
“我没事。”
梳着麻花辫的女孩容颜妍丽，让祁君恺眼睛一亮，再仔细看了看对方佩戴的铭牌，上面写着高二某班字样。
“学姐，刚才真的很不好意思。”
理了理衣服，高二女生笑着说：“我都说没事了，祁……祁同学你这是要干嘛去？怎么了？遇上不开心的事了？有什么困扰，可以找学姐帮忙。”
祁君恺敏感地从对方眼中读到了隐藏得不是太好的倾慕，他受损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满足。瞧瞧，虽然有那么几个眼瘸的不懂欣赏，但他魅力依然不减，连高年级的学姐都拜倒在他脚下。
越看越觉得对方眼熟，祁君恺试探着问了问，高二女孩果然不是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只是先前祁君恺忙着征服池阳，跟池阳一比，这位高二学姐就显得有些苍白黯淡，难怪他没把对方名姓记住。
诚恳道歉后，祁君恺顺势请学姐去喝东西，两人在校外放松了许多，越聊越“投契”，祁君恺有些情绪低落地将自己发现同学行为不端，告诉老师后，却因为苦无证据，只好眼睁睁看着对方全身而退的事情告诉了对方。
高二学姐听完十分气愤，安慰了祁君恺好半天，又细细询问了一部分细节。
“……靠这种龌蹉手段拿高分，真是太可耻了！”学姐拍了一下桌子，她朝祁君恺柔柔一笑，“你别生气了，跟这种人计较不值当。等着吧，既然是作弊来的成绩，肯定长久不了，等到她们做不了弊的时候，成绩一落千丈，那才好看呢！”
祁君恺面露感激，而高二学姐心中微微一动，想起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证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