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交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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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池阳把祁君恺推上了学生会副主席宝座，言棉是懵逼的。
同桌周末回了一趟家，小脸红扑扑地出现在教室，眼角眉梢的喜悦让她看起来光彩照人。她掏出一把晒好的桂圆，跟言棉把零嘴藏在抽屉桌洞里，两人侧着身互相掩护，偷偷剥开了外面的饱满的壳，露出里头深色甜蜜的果肉。
下了课，池阳溜进四班教室，笑靥如花地搂着言棉挤在了她椅子上，往言棉跟前凑近了还没开口，她鼻翼扇动，捏了捏言棉腰间痒痒肉：“偷吃什么好东西呢？快交出来，见者有份，不然我要给你们班扣分啦。”
同桌立马紧张地看了看言棉。
言棉一哂。
“她吓唬你呢，这人就仗着职务之便满嘴跑火车，别怕。”安抚了同桌，言棉心疼地分了一小把桂圆给池阳，“喏，封口费给你了，我才那么点儿呢，哎……”
池阳眉开眼笑，剥了一颗扔进嘴里。
“对了我跟你说，刚我见着那谁了，”池阳挤眉弄眼，跟言棉咬耳朵，“看见我，他一脸想生气又不敢的样子，憋得脸跟便秘似的，哈哈哈哈我心里那个乐啊。这还没算完，他从我跟前匆忙走出去几步，我听见他手机响，就走慢了点儿。虽然没太听清电话里的内容，但最后他大吼了一句：我不同意分手！谁撬我墙角我挖他祖坟！”
“哎哟，”言棉不以为然，“他要真有这本事这魄力，早干嘛去了？嘴炮谁不会呀，垃圾话说说而已，傻子才信呢。”
“他……好像哭了。”池阳犹豫了一下，神情有些动摇，“我瞧见他飞快地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整个人都灰暗了。咱们是不是……有点儿太过了？”
言棉不为所动，继续慢条斯理地剥桂圆壳。
“他对付你的时候可没替你想过后果。往好了想，这些流言蜚语会跟随你高中三年，往坏了想，如果被学校知道了呢？如果传到你家里人耳朵里呢？学校老师会怎么看你？迫于舆论影响，学校处不处分你呢？处分了的话，这可是会在你档案里留下抹不去的污点。还有你家里面……我不清楚你家的情况，但是任何一个做人长辈的，对这种事都不可能冷静吧？”
池阳被她说得没声儿了。
是啊，她想对人仁慈，那人却没想过要给她留情面。
特别是她家里……想起多少个夜晚，从母亲房间里泄露出来压抑的绝望的啜泣声，池阳眉宇间闪过坚毅。
言棉看在眼里，在心里点了点头。
还好自己这个闺蜜，虽然大大咧咧，但也不是傻乎乎的圣母。
拿得起放得下，才是她言棉看得上的朋友。
“对了，增加一个学生会副主席的事儿你也知道了吧，”言棉塞了一颗桂圆干给池阳，把她跑远的思绪拉了回来，“对你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吗？”
“当然不会啦！”池阳吐出果核，笑得一脸春心荡漾，嘿嘿了几声轻撞言棉手肘，“多亏你帮我出谋划策，你知道新的副主席是谁吗？”
“谁呀？”言棉好笑地瞅了她一眼，不就是变相架空了张博么，这丫头高兴得眉毛都飞起来了，她挑了一颗比较大的桂圆，拈在葱白指间，仿佛给细白瓷染上了一层温黄的釉光。
“是……祁君恺！”池阳藏不住秘密，第一时间将自己隐秘的喜悦分享给好友。
咔。
同桌跟池阳一低头，那颗圆润饱满的桂圆，竟是被言棉给捏碎了。
言棉愣了愣，匆忙起身拂了拂身上落下的碎渣，甩甩手：“我去洗洗手。快上课了，阳阳你把剩下那几颗都带走吧，我吃不了太多，会上火。”
池阳跟同桌都有些回不过神。
言棉多柔弱温婉啊，生得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居然能两根手指捏碎桂圆壳？
她们应该是眼花了吧。
拧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浇在指尖，言棉震惊后宕机的大脑渐渐恢复了运转。
……居然是祁君恺。
还真是阴魂不散。
怎么哪哪都有他？
池阳这个笨丫头，推荐谁不好，把这样一条“中山狼”放自己身旁，就不怕有天被养不熟的白眼狼反咬一口？
那锥心的滋味，言棉是尝过了，挺刻骨铭心的。
嘴里说着你放心，等你回了帝都，咱两还跟从前一样，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更何况还有那个孩子……我不会辜负你的。
下一秒，言棉就在他电脑里发现了跟另一个女孩打情骂俏互撩的私信记录。
那白森森的背景，黑黢黢的字，一个个跳动砸在她的神经上。
疼得言棉都说不出话来。
她是真的眼里快淌血了，疼得遍体冰冷麻木。
那人还什么都没觉察，自顾自的玩游戏，指挥言棉给他倒热水，不要太烫也不要冰，必须刚刚好能入口……夜里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床单被罩枕头都是言棉挑了又挑，选了又选，买的都是上好的料子，就怕他用着不舒服不喜欢……他从不问她默默添置的那些东西花了多少钱，也从没表示要掏钱补贴她。
他习惯了什么都朝她索取，只要他张口说要，她就给。
言棉从没如此深切的明白，何为同床异梦，何为心死成灰。
掏心掏肺对他好，换来了什么呢？
……言棉以为自己梦醒了，虽然迟了点，但及时止损总比一生都搭进去要好。可等她大病一场，以为终于割舍干净了无牵挂，却被银行发来的律师函砸得头昏眼花。
言棉手抖得厉害，后来发现她全身都在发抖。
那一张又一张信用卡确实是她的名字，身份信息全都对的上。但问题是，言棉压根不知道它们的存在！出身名校，在外企工作……信用卡全都给批了很高的额度。
如今这些信用卡全都被刷爆，拖欠卡债长期不还，银行终于找上门来。
等言棉精疲力尽反复奔波，在律师朋友的帮助下跟某家银行信用卡中心要到当初申请办卡的签名记录后，她整个人都垮了。
那一笔一划，是她熟悉至极的笔迹。
是祁君恺。
枕边爱人盗用她的身份信息，冒名办理十余张不同银行的信用卡，如今全数封停冻结，而债务则落在了言棉身上。
她绝望，崩溃，在律师朋友面前泣不成声。
尽管同情，可银行的人，还有律师朋友却告诉言棉……除非她能拿到确凿证据，或者祁君恺良心发现愿意自首，要不然，她这官司多半打不赢。
古有东郭先生，途经中山国，遇一狼被追杀，遂救之。猎人寻之，东郭先生指其方向，待猎人远去，狼出，谢之。未料此狼却恩将仇报，直言肚饿将亡，望东郭先生成全，帮人帮到底，以己躯助狼饱餐一顿。
“……对付中山狼，只能坚决、彻底地消灭它。”言棉往脸上泼了把冷水，抬起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坚决道。
不能再拖下去了，她一定要让池阳警惕，远离祁君恺那个渣男！
放学后言棉逆行穿过汹涌的放学人潮，挤到一班门前，发现一班女生异常兴奋，放了学还不走，三三两两聚在不太长的走廊上，目光望的方向还十分一致。
带着不太好的预感，言棉顺着她们视线看过去。
果然！
特么的祁君恺这个王八蛋，十班在楼上好吧，你跑到楼下来干嘛？还离我家池阳那么近？滚滚滚不要用你的渣男气味污染我家阳阳！
被祁君恺逗得花枝乱颤的池阳此时哪有学生会主席干练飒爽的模样，整个就是冒着粉红泡泡的小女生。
被言棉拉到身后，她有些遗憾地看了看自己跟祁君恺之前突然拉开的距离。
“棉棉，你来啦？”池阳脸颊微红，双眸闪亮，“我正跟君恺说学生会的事儿呢。”
言棉跟防贼似的狠狠瞪了祁君恺一眼。
祁君恺自打来到市一中，女孩们给他的注目都是热情友善的，那种崇拜向往的目光让他特有成就感。
冷不丁遇上一束不算友好的眼神，祁君恺愣了愣，自己该不会是眼花看错了吧？
怎么可能呢？
“不是说好了放学陪我去书店吗？”言棉看着池阳说。
池阳面露惭色，她正要解释，旁边飘来一道男嗓：“书店？嗤，书有什么好买的。女孩子不是都喜欢逛精品店、服装店吗？”
言棉心中蹿起一道无名火。
听听！就是这种口气！
上辈子他们在一起好些年了，言棉嗜书如命爱书成痴，跟他说将来要买个有大书房的房子，每面墙都要做书柜，全部塞得满满的。当时祁君恺就一脸不屑又诧异地看着她说我以为你之前说喜欢买书只是说着玩呢，买那玩意干嘛，傻子才买书，有那钱干点啥别的不好。
当面被拆台，完全不受尊重，喜好得不到理解支持……新仇旧恨加一起，言棉没好气，态度冷淡地回了一句：“我跟你说话了吗？”
“啊？”祁君恺愣了。
“我在跟我朋友，跟池阳讲话，”言棉说，“难道你家里人没教过你，别人说话的时候应该安静如鸡？希望你能好好学一下，什么叫‘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祁君恺彻底傻了。
被言棉看似文质彬彬实则夹枪带棒的一番话砸在脸上，他好半天都没能回过神来。
从幼儿园到中学，他都是学校里最受欢迎的男生，所有女孩都对他笑脸相迎，总是捧着他哄着他顺着他……这是第一次有人那么不给他面子。
在一众崇拜爱慕的目光里，只有这个女孩眼神是清明的。
不，甚至是冰冷的，不屑的。
看着两个女孩走远的身影，祁君恺站在一班门口苦思冥想，自己的罪过那个女孩吗？好像没有吧。那她这敌意是怎么来的？
祁君恺也是个心高气傲的，顿时下定了决心，非得弄明白不可！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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