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尝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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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将车停至路边，言棉趴在方向盘上久久无法平静。
不住闪回的画面令她呼吸颤抖，掌心的汗出了一层又一层，懊恼纠缠着不敢置信，言棉深呼吸了好几下，定神准备下车。
温暖的大掌包围住她发凉的手指。
姜乐眸中的淡然从容瞬间淹没了她，如深邃的海洋，温柔拍抚她心岸。
纷乱的思绪随着心脏漏跳的一拍重新归于平静。
惶然褪去，言棉眼底再度亮起慧黠自信的光芒，她笑了笑，指尖轻轻一动，挠挠他掌心，趁姜乐微愣，言棉抽出手，让出驾驶座。
心有余悸的女团成员们不住回头张望，生怕会有人追上来。
小希不安地用并不熟练的中文道歉，阿显被她望过来，红透了脸。他竭力掩饰自己的笨拙，拍着胸脯保证她们已经安全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庆幸了会儿，又回忆先前戏剧性的遭遇。言棉听着女孩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补充，心中被愤怒和后怕填满。
如果他们没及时赶来，这几个在异国他乡努力打拼的女孩会遭遇什么？
怀揣梦想，向光而行，却不知她们行走的这条道路，危机四伏，随时会被泥泞黑暗吞没，落入看不到天光的深渊。
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盘旋在每一个人头顶，却没人率先提起。
就像是考试成绩出来之前的短暂狂欢，只想沉溺在劫后余生的兴奋里，不去问，不去想，拖到最后时分再去面对。
一进屋就脱下外套的姜乐挑了挑眉。
“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趴在沙发上的言棉头也不回，翻开答案逐一核对，笔在指间灵活地转了几圈，她皱皱鼻子道：“告诉你，你又把老师们扔下匆匆忙忙跑回来，那多不好。”
闻言，姜乐笑了笑。
近些日子他的通告并不多，只有一档固定的常驻音乐节目需要去录制，还有两三个杂志单封的拍摄工作。
本想把自己关在家里搞创作的姜乐却依然无法享受安宁。
隔三差五就有电话叫他出去，基本上都是各色各样的应酬交际，不去不行，特别是好几位搞摇滚的唱片界前辈、大佬，人家有意提携你，你总不能没眼色，把送上门来的机会一脚踢开，除非是不打算继续混了。
扯开衣领，姜乐倒进沙发里，叹了口气：“累死了。”
“醒酒汤放保温杯里了，晚饭没吃好的话，厨房锅里还煟着汤。”言棉说。
翻个身趴在抱枕上，姜乐歪着头盯了言棉一小会儿，美滋滋地感慨：“媳妇儿你真是太周到，太贤惠了！”喊完，他蹦起来开开心心地冲进厨房翻碗筷。
言棉反手揉了两下发烫的脸颊，小声嘟哝：“……乱嚷什么呢，都这么晚了，打扰邻居休息。”
“舒坦！”两碗汤下肚，姜乐活过来了，瘫在沙发里一脸惬意，言棉被他挤到沙发另一头，蜷作一团，咬唇苦思冥想，他凝视了她得有半分钟，等不到她有所回应，姜乐遂往她那边侧过身去。
一寸一寸，言棉感觉到他的靠近，苦于遇上了一道棘手的难题解不出正确答案，秀眉蹙紧，便朝反方向躲。
终于。
“啊！”言棉躲无可躲，退无可退，大半个身体悬空，失去平衡，被姜乐眼疾手快地搂着腰捞了回来。
抵着她鼻梁蹭了蹭，姜乐声音比平常低了几度，透过胸膛隐隐震动传递到言棉耳边。
“生气了？”
“没……没有，你快放开我啦。”言棉轻轻挣了一下。
“不放。”姜乐收紧了胳膊，“好不容易才抓住你，怎么能放……”
“嗯？”没听清他含糊的低呓，言棉光顾着数自己紊乱的心跳了。
“没事。”姜乐顿了顿，想起另一件事，沉吟道，“你朋友……就是那几个从大寒来的女生，她们可能遇上了一些麻烦。”
言棉：“！！！”
“什么情况？”言棉忧心忡忡，“哎你别卖关子！”
按了按眉心，姜乐指向她手里的习题册：“这事儿有点复杂，我得捋一捋，你先把作业搞定，我再说给你听。”
按捺着如焚的心情，言棉速战速决，直接用答案逆推过程，先摆平了再说，三下五除二做完进阶班留下的奥赛题，她一个滑步闪现到姜乐面前，打断他的沉思。
忍俊不禁地伸手拨弄了几下她头发，姜乐挑了些不会让她担惊受怕的事儿说了。
“……我来等你就是想打听小希她们的情况，”言棉叹气，“你去跟老师们见面谈事，还费心替我打听这些，辛苦你了。”
“不辛苦。”姜乐牵起她手，细细摩挲她指尖，目光温柔如波，“我只是想为你做些事。”
“她们怎么办……这样算跟公司撕破脸皮了吗？必须原路返回？”言棉情绪低落，笑不出来。
“那也还算不上，”姜乐想了想，说，“解约公司前期的投入就打了水漂，即使算上违约金，也比不上把人扣在手里长期压榨的好处多。”
“可恶的资产阶级！”言棉握拳大喊。
“嗯，”姜乐颔首，眉宇间掠过一抹无奈和自嘲，“所以咱们得努力，当上资产阶级，才不会被人剥削。”
言棉用力点头，小脑瓜里打起了算盘……不，敲起了计算器，她和姜乐投入股市的钱不仅赚了，还被她及时抛出后等到一波预期中的回落时，抄底又滚了一波雪球，账户上的数字哗哗涨，看了真是美滋滋，而且这还不算结束，在言棉的捞钱计划里，股市只是一个开端，接下来她的计划里还包括了基金、炒房……
开车将言棉送回去，临别之际，姜乐再三叮嘱言棉不要太担心，有新消息他会留意。
“我看阿显比对自己的事儿还上心，”姜乐摇摇头，“照一日三餐的频率来回打听，这小子，哎！”
言棉心说就你没看出来，阿显对小希的箭头粗得都能砸死人了好吗？
听说上次去救人的时候就是阿显一马当先，冲在最前头，英勇无比地一脚踹开了房间门，掀翻了酒桌，还把拽小希胳膊的男人手给撅折了。
聊到这儿的时候姜乐笑了笑，说出风头的活儿都被阿显抢先一步，自己正好扮演兄弟的马仔，给阿显衬衬场子。
“你们演出的时候，所有人目光都聚焦在你身上，阿显沦为背景板，”言棉促狭地担当吐槽役，“偶尔也要换一下角色，这样才公平。”
姜乐却因为这段玩笑般的对话认真思考了很长时间。
这段时间他把行程空出来，去逛博物馆，看艺术展，听一场没几个观众的话剧演出，还跟很多音乐人碰面，与他们的交流让姜乐受益匪浅。他将目光转向更广阔的音乐天地，不同的音乐风格、元素化作亿万星尘，在姜乐的世界中聚集、旋转、坍塌……最后凝作超新星诞生时的大爆炸，姜乐从没如此清晰地看清自己想走的道路——
他不仅仅想做摇滚，做民谣，还想尝试更多来自不同国家、不同地域的新鲜风格。
尽管他知道，要面临的阻力会比想象来得更大。
但他不想妥协。
这样的决定不仅仅关乎他自己，姜乐心里早已把成员当做自己的兄弟，家人，他希望自己的理念能够得到他们的认可，只有这样，才能五个人同心协力一起走下去。
考虑再三，姜乐发消息约了大家在练习室碰面，还带上了自己做的demo。
考完试的言棉无事一身轻，给姜乐发消息，得知他正在去公司的路上，本想去公寓等他，姜乐却说忙完要带她去吃顿好的，作为她努力复习的慰问。
行吧。
言棉雀跃地哼着小曲儿，跟宋霄霄告别，去坐一号线。
正值晚高峰期，一号线里人山人海，言棉脚步都没怎么落到实处就被裹着上了车，人们四面八方散开抢座，言棉乐得清静，退到车厢角落，塞了耳机听姜乐为她MP3里灌录的曲子，嘴里跟着轻声和。
到了站，言棉早有准备，提前卡位冲到门前，第一个下了车。
后面有人大步流星地追了上来。
言棉头也不回，紧了紧脚步，身后那人也加快了步伐，拦住了满脸防备的言棉。
看清对方一身衣装革履，透着一股精英范儿，言棉稍微松了口气，但依然保持着百分之两百的警戒心，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防人之心不可无。
对方推了推镜片，用不甚标准的普通话比划着询问言棉方才在车上哼的是什么歌。
“啊？”言棉茫然了，她心想这也太不按剧本来了，追了自己半条街，就为了打听一首歌？“是我……我男朋友录的，歌名还没取。”
面对言棉羞涩又抱歉的笑容，对方虽面现憾色，却也表示了理解，那人不失礼貌地朝她道了谢，目送言棉离开。
遇到了一个怪人。
言棉很快就忘掉了刚才的小插曲，她准备等会儿见到姜乐，一定要好好夸夸自家男朋友，告诉他这次写的新歌很抓耳，好听到路人都无法自拔的地步。
一定要赶紧出唱片，绝对会大麦！
甫至公司楼下，言棉便迎上了The Clown一行人，其他人围在阿显身边，神色忿然地安慰着他，姜乐走在最后面，眉心深锁，似乎正为什么事而苦恼。
作者有话说
第120章 尝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