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高一》二圈儿

118、录制

　　最近花了不少时间研究国外最前沿的流行音乐要素，姜乐过着昼夜颠倒的生活，昏昏沉沉被队友们拽着上了飞机，一路睡到下飞机。

　　捏捏眉心，他面无表情地直起腰，扫了几眼窗外陌生的街景，没兴趣，收回视线，姜乐伸手捞了一把，捞了个空。

　　姜乐：？？？

　　身旁被队友们默契让出的座位上空无一人。

　　言棉不知何时已经成功打入敌人……Z女团内部，坐在她们身旁，言笑晏晏，手里抱着个电子词典，跟她们用掺杂着中文、韩语和奇怪发音的英文单词也能聊得飞起。

　　把姜乐看愣了。

　　他有些不是滋味地转过头，经纪人叫了他名字，递过来印好的台本，让姜乐发给众人，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翻了会儿台本，车缓缓驶入酒店停车场。

　　The Clown数人陆续下车，戴着墨镜的姜乐甫一现身，顿时引起闻讯赶来的粉丝一阵骚动，经纪人绷着脸，护着姜乐匆匆往里走。

　　Z女团的成员打量着酒店环境，她们眼里写满好奇，最先同言棉交谈的女孩儿李希由衷感慨：“他们人气真高！”

　　言棉与有荣焉地点了点头，那是，毕竟是她男神！

　　“泥们嚎——”几个女孩儿冲粉丝露出可爱的笑容，挥手笔芯。

　　走进酒店，节目组安排接待的人迎上前来，女孩们用在路上刚学会的简单中文问好，道谢，尊敬地称对方老师，态度好得不得了。

　　即使节目组的人刚开始对这个临时塞进来的女团颇不以为然，被她们这样敬着，心情也上扬了不少，语气也跟着缓和了不少。

　　与李希手挽手走在后面的言棉被自然而然认作了女团的随行人员，言棉乐得如此，省的平添枝节，索性不做解释。

　　节目组安排给女团的是两个标准套间，她们进的房后，兴奋地表示“酒店太漂亮了”“房间真大”“比以前我们出去演出住过的都好”。

　　言棉在她们房里逗留了会儿才离开。

　　手机里躺着姜乐发来的短信，写了房号，外加两个字：上来。

　　来开门的是经纪人沙哥，他表情不虞，看见言棉，脸色立即又黑了好几度。

　　“……我不同意，这件事免谈。要去彩排的时候你再过来叫我，这儿没什么事了。”姜乐眉目沉静，看着经纪人的眼里飞快掠过一抹不耐烦，只差把逐客令挂在脸上了。

　　沙哥脸颊肌肉狠狠抽动了几下。

　　“那你好、好休息。”临去之时，他警告地瞥了言棉一眼。

　　“他怎么了？”言棉蹲在行李旁熟练地扒拉出偷藏的零食，扔了一包给姜乐。

　　“别管他。”姜乐咔擦咔擦啃薯片，拍拍身旁，“过来。”

　　言棉挑了话梅、果冻和软糖出来，把果汁递给姜乐：“他在你这儿又吃炮仗了吧？你老挤兑他，他不敢冲你发火，我这条池鱼可遭殃了。”

　　拧开瓶盖，姜乐喂她先喝，顺手刮去言棉唇角沾到的果汁：“他更年期，看谁都跟欠了八百万似的。你饿不饿？我叫客房服务，送点吃的上来……”说着他很自然地舔了舔手指，越过言棉去拿电话。

　　言棉脸微红，仰头盯着他线条优美的颈项和下颌，努力压下心中蠢蠢欲动的舌头妖怪，不让自己原形毕露扑上去跪舔男神。

　　“怎么了？”打完电话，姜乐捏捏她脸颊，“你今天有点怪。”

　　“啊？”

　　“怪好看的。”姜乐牵起嘴角。

　　言棉遭到暴击，血条哗地掉了一半。

　　“我再看会儿台本，你自己玩。”姜乐摸摸她发顶，抽出包里的台本，蹙眉凝神继续看了起来，言棉趴在旁边，时不时用薯片投喂姜乐，跟他一起讨论节目安排。

　　不愧是国内最火的综艺，台本很详细，连分镜都有，以及后期和剪辑会怎么处理也有列示，言棉连连点头，原来她只听说这种节目多半都有剧本，光好奇了，这还是头一回见着真正的剧本。

　　最起码在言棉看来，这档节目从上到下都透着一股用心和认真，比某些开机先尬拍植入广告飞页的剧组强多了。

　　翻完整本台本，言棉咦了一声：“给Z团安排的时间就五分钟啊？”

　　饭送来了，姜乐到门边取了过来，掰开筷子给言棉拌粉，闻言道：“本来就是硬塞的，另一个团导演和监制直接否了，能有五分钟不错了。”

　　“哎，”言棉叹了口气，“台本上给他们五分钟，到时候再一剪没，估计最后节目播出，能有30秒吧。”

　　姜乐笑了笑：“你还挺门儿清的。”

　　言棉差点脱口而出“那当然，我都混成你的饭圈太太了，这些事儿能不知道吗”，还好她及时咬了一下舌尖，掩饰地咳了几声：“来的路上和她们聊了聊，她们也挺不容易的，来异国他乡打拼，语言不通，知名度又不高，只能处处看人脸色。你们一人住一间，她们只能住楼下的标间……”

　　“吃饭，”姜乐打断她，深深盯了她一眼，“怎么突然为她们说话？”

　　“有感而发，”言棉叹了口气，“谁都不容易，之前说要坚决和她们拉开距离的我真是太幼稚了，太小气了。”

　　女人何必为难女人？

　　光看外表，Z团的几个漂亮小姐姐都美得很有攻击性，属于男人看了会腿软，女人看了生敌意的类型。

　　接触下来言棉发现，她们几个性格跟外表绝对是反差萌，特别是团里的颜值担当李希，生了一副妩媚撩人的面孔，私底下却是个大迷糊，呆萌又耿直，让言棉不仅讨厌不起来，还自然生出了想要照顾她的保护欲。

　　对此，姜乐不置可否。

　　“交朋友是你的自由，我不会干涉，”姜乐翻着台本，“这趟过来你就扮作我们或者她们的随行人员，注意别被没眼色的人呼来喝去。如果有人欺负你，记得叫我，不管你在哪，我都会赶来。”

　　言棉笑眯眯地抱着他胳膊晃了晃：“好！那我去找小希玩，我答应要当她中文老师的，你好好休息，加油，把台本背熟。”

　　Z团女生对言棉去而复返很是惊喜，她们刚吃完午餐——全是菜叶子，言棉连忙掏出零食，几个比言棉大不了几岁的姑娘无法抵抗零食的诱惑，瓜分一空后，她们又纷纷后悔。

　　李希告诉言棉，她们必须进行严格的身材管理，如果胖了一斤就得扣工资，每周会有专业的老师检查她们身体各部位的数据，录入档案中制作曲线图。

　　种种要求和规定听得言棉目瞪口呆，原来当爱豆，尤其是当女爱豆这么辛苦，要付出更多的努力，但收获却不一定能对得起付出。

　　“……我们成立快三年了，”李希笑容略带苦涩，“快要解散的时候，才开始有了人气，走在街上会被认出来，能听到店里播放我们的音乐。在大寒国也有综艺节目邀请我，他们要求我必须穿超短裙，紧身短上衣，一遍又一遍让我在镜头前跳富有暗示的舞蹈动作。”

　　“其实小希一点儿都不想被打上这种标签，”队长姐姐搂住李希肩膀，“她家教很严，知道女儿在外面抛头露面，她爸已经不接她电话了，靠跳性感舞蹈出名，现在……连她哥都不和她说话了，她妈妈偷偷到公司来看她，求她千万不要泄露家人的住址和姓名。”

　　言棉心中大怜。

　　“你知道吗？她们好惨，公司放弃她们，拖欠工资，租的公司宿舍到期，她们被赶出来，有家不能回，几个人凑钱住在最便宜的地下室，每天只能吃一顿，还是汤。”

　　晚上，节目第一次彩排，言棉带着随行人员的通行证，晃到姜乐身边，一边尽职尽责扮演助理小妹跟前跟后，一边见缝插针的跟他说话，言棉啧了好几声，扭头望向在角落候场的姑娘们。

　　姜乐朝服化笑了笑道谢，起身接过耳返，言棉绕到背后帮他整理。

　　指尖拂过上衣下摆，言棉愕然：“你是不是又瘦了？”

　　拨了一下发丝遮住耳返，姜乐轻轻吐出一口气，视线投向被灯火笼罩的拍摄舞台，停留了数息。视线转回言棉身上，他眨了眨眼睛。

　　“原来你注意到了。”姜乐轻声说，“别光顾着其他人，我也很惨的。”

　　说完，姜乐朝工作人员打了个招呼，小跑着过去，聆听编导、主持人的讨论，The Clown其他人也跟了过去。

　　抱着姜乐的东西，言棉凝视他蒙在光束里线条精致的侧脸，偷偷把脸往下埋进了他外套里，熟悉而强烈的气息席卷而来，淹没了她。

　　作为本期节目的主角，所有的活动都围绕THe Clown五人展开。

　　看得出节目组不是随便挑的，看谁当红就pick谁，他们下了功夫去了解五个人，安排得有张有弛，也非常适合他们每个人。

　　让人意外的是平时看起来呆萌无害的小野居然非常有综艺艺能感，节目上小野依然呆萌，不急不躁的佛系性格与可爱面孔，看起来很像树懒，但他慢半拍的反应和突然冒出来的金桔却非常有笑果，节目录制过程中，现场几次爆笑都源于他，连训练有素的知名主持人也hold不住，笑出了眼泪，不住夸奖小野机智，起了邀请他来节目做常驻嘉宾的念头。

　　而平时总隐身的阿显这次大出风头。

　　先是在主持人的提议下，就地取材，利用现成的道具，选出不同材质的物体，敲击出节奏、韵律兼具的beats，惹得主持人惊呼连连。拿到鼓槌的阿显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坐在爵士鼓后就有种大将之风，眼神坚定自信，动作挥洒自如，又多了几分狂野，飞扬的发丝，闪闪发光的汗珠，让他明亮得使人挪不开视线。

　　副吉他手和贝斯也展示了他们出众的才华，也许过去他们的定位是——姜乐及姜乐的伴奏们，但一切都在节目正式播出后不一样了。

　　身材堪比模特的贝斯手在节目后首次接到了杂志单人照的邀约；副吉他手出人意料的十分擅长rapper，并且也点亮了创作天赋，节目播出后，他过去的一位师兄辗转透过节目组联系上他，力邀他为一部即将播出的电视剧写插曲。

　　小野人气飙升，收获了一大堆姐姐粉、妈妈粉，节目主持人没有食言，他邀请小野上自己主持的另一档美食节目做常驻嘉宾，小野一听有好吃的，眼睛放光，摇着尾巴撒欢地去了。

　　至于姜乐，录完节目后他回到帝都，除了偶尔会出门去见摇滚圈的前辈之外，几乎不出门，只是一旦出门，就总应酬到深夜裹着一身酒气回公寓。言棉短时间内掌握了十种醒酒汤的做法，换着花样给他进补。

　　姜乐试图婉拒，言棉振振有词，一句话就将他所有借口堵了回来：“你不是说我只注意其他人，忽略了你吗？其他明星休息都会长胖，你却不走寻常路，越休息越瘦，快，把这碗汤喝了！”

　　或许这就是甜蜜的折磨，姜乐一边被补得几乎喷鼻血，一边痛并快乐着，沉浸在言棉无微不至的照料中不愿自拔。

　　节目播出后的种种余韵仿佛被挡在了公寓之外，无论窗外阳光明媚或是阴霾密布，都影响不了他们的好心情。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