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高一》二圈儿

114、编造

　　全心全意信赖的粉丝姐姐、哥哥居然是骗子？

　　骗了我（们）的钱？

　　不！这不可能！

　　大多数NUS粉丝第一反应都是否认，但他们惶恐的心情无法阻止其他人继续深入挖掘，林林总总，从聊天截图被曝光，再到精分石锤，NUS粉丝被捶得满头包。

　　以前被NUS家骑在头上耀武扬威的追星族们高兴坏了，恨不得引吭高歌，他们手舞足蹈地将NUS粉丝各种恶形恶状又添了几笔浓墨，不知疲倦地给路人科普。

　　他们心想，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以前你们怎么黑我们欧巴的，怎么嘲我们小透明的，现在全都还给你们！

　　至于NUS家粉丝率先抹黑MAMA颁奖盛典，试图混淆概念的行径也惨遭讥讽，对家和路人自发地到处拨乱反正，将真相昭告天下……

　　熬了通宵的言棉上课时简直困成狗，恨不得找两根牙签撑着眼皮。

　　昏昏沉沉不知所云地听完早上四堂课，言棉等不了宋霄霄，直接飘回了租屋，一头栽倒，迅速睡了过去。

　　她是被手机吵醒的。

　　摸过来一看，言棉瞬间吓醒了。

　　啊啊啊啊迟到了！

　　泪流满面的提着书包冲出门，言棉整个人都不好了，从小品学兼优的她视迟到为奇耻大辱，宁可早到绝不晚到，这次居然睡过了头。

　　冲到校门口，言棉看见几个穿着相同校服的人生无可恋状垂头等在门卫室门前，挨个儿上前登记学号、班级、姓名，再被发落到墙根下面壁，等教导主任通知班主任前来领人。

　　趁教导主任还没直起身用堪比雷达的视线巡睃，言棉脚底抹油，转身就跑。

　　正门是走不通了。

　　后门……言棉忐忑地照着宋霄霄曾提过的路线一路寻摸找了过去，到了跟前，她望着高高的围墙心底发憷。

　　翻墙这么高难度的活儿还是别勉强了，言棉心想，她宁可骄傲地迟到，也不想摔得鼻青脸肿或者挂在墙上下不去，那才是丢人丢大发了呢！

　　正踌躇间，身后响起一道声音。

　　“怎么？从不犯错的优等生也想违反校规？”脸色苍白的纪巳霖单手插兜，步伐不疾不徐地从言棉身旁经过，他驾轻就熟地翻过花坛，几步助跑踩着树身攀上了墙头。

　　言棉张口结舌地看完，只想抱拳道一声少侠好身手。

　　骑在墙上，纪巳霖没立刻闪人，他居高临下嘲弄地看着言棉。

　　“不想在教导主任那儿记名？”

　　言棉想翻白眼。

　　废话！

　　被教导主任逮到，丢脸不说，还会给班上纪律总分拖后腿，罚款一交就是50，言棉光想想就肉疼。

　　“求我啊，我有办法把你从这儿弄进去。”纪巳霖双手抱胸道。

　　他本以为像言棉这样从小就把乖宝宝三个字写在灵魂里的好学生绝对不会和自己同流合污，没想到言棉只犹豫了不到三秒钟。

　　“求求你，帮我进学校！”

　　纪巳霖表情僵住。

　　※※

　　两个班一起上的体育课，宋霄霄觑得机会，摸到这边来，拍拍言棉肩，把她拉到一旁。

　　“你班学委说你去帮老师批试卷了，”宋霄霄说，“怎么都快下课了还过来？”

　　言棉朝学委那边投去感激的一瞥，对好友笑了笑，说：“劳逸结合嘛。”难怪体育老师没找自己麻烦，言棉庆幸地想。

　　“也对，”宋霄霄在言棉胳膊上捏了捏，不满意地啧了两声，“瞧你这细胳膊细腿儿的，感觉我用力点儿就能把你给撅折了，是得多锻炼！对了，棉棉你知道吗，你家那谁……他们拿奖了，据说还是个特出名的奖，力压群雄啊，特长脸！”

　　“连你都知道了。”搓了搓翻墙蹭红的掌心，言棉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来。

　　“我们班女生都在议论，”宋霄霄回身一指，撇撇嘴，“瞧她们那一脸春暖花开的，跑1000米都塞不住她们的嘴，我想听不见都不行。”

　　言棉忍俊不禁。

　　等到放学的时候，谈论The CLown得奖的人越来越多，言棉走在人潮中，耳朵里听见随风飘来的只言片语，脚步也变得轻盈起来。

　　这是不是意味着男神更红了？

　　熬通宵真的值了！

　　前有主流媒体转载，后有摇滚乐人力挺，再加上网上水军、黑粉、路人及粉丝掐得昏天黑地的自来水，“The Clown夺奖，NUS黯然离场”的印象已经深入人心。

　　若干年后，当有人盘点过去曾红极一时、对童年/少年时代影响颇大的组合时，NUS的名字再度被提起，唤起了许多网友的回忆，在感慨时泪的同时，很多网友以兴奋的口吻提起彼时已成为殿堂级乐团的The Clown，如数家珍的叫出每个人的名字，最后定格于vocal·姜乐身上，只是那时候，大家不再用乐团主场、C位这样的定位来谈论他，而是会根据自己的喜好，在姜乐名字前面加上一串各种各样的头衔、前缀，通常与他努力拼搏得来的成绩及地位息息相关。

　　网络搜索指数一路飙升的话题人物搭乘飞机，穿越云海，缓缓降落在机场。

　　公司派车把他们全接回市区，把行李一扔姜乐就想溜，经纪人眼疾手快把他拦住。

　　“你又想去哪儿？”沙哥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姜乐打个哈欠，道：“奖拿回来了，没别的事了吧，我看过行程表，这两天没安排通告，我需要一些个人时间。”

　　“什么个人时间！”沙哥继续瞪他，“你现在是艺人，是明星，不是普通人！麻烦你有点自觉性好不好？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个人时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

　　“既然沙哥你都知道，那我就不用编借口了。”姜乐懒洋洋地掀起眼皮，挑起唇角，眼底明晃晃地写着“不用多费口舌真好”。

　　沙哥气结。

　　偏姜乐生了一副好皮囊，即使做出这样讨打的神情，也依然有种难言的魅力，让人很难对这样一张脸真正生气。

　　“哥，行行好吧，”姜乐神情一变，收起满不在乎的神态，双手合十，拜了拜，眼神澈亮真挚，“打从初三回来我就没闲过，一直在跑各种通告。咱们不能又要马儿跑，又不让马吃草，你说对吧？我真不行了，得休息几天。”

　　“你们这次能得奖，公司也挺意外的，上头正开会讨论，接下来肯定给你们规划更好的发展路线。”沙哥说，“打铁得趁热，那些好机会可不等人，一歇就歇没了。”

　　“不行，”姜乐摇头，正色道，“沙哥，这次我们能拿奖，一是运气好，再者，重要的是我们的音乐能打动评委，有说服力，够的上评奖标准。要继续拿出优秀的音乐，我必须休息充电，得静下心来好好沉淀——灵感这玩意儿，可不是每天累到只睡3个小时还能源源不断的。”

　　繁忙疲惫的行程让姜乐无比想念言棉，想念他们亲手布置的那间小屋。

　　※※

　　揉揉眼睛，言棉掩唇打了第不知道多少个哈欠，从隔壁班串位一路换到言棉身边的宋霄霄从立着的书本后面露出半张脸。

　　“你看起来超困。”

　　言棉痛不欲生地点点头，她快累死了，统共睡了不到三个钟头，撑到晚自习她已经快不行了，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能暴毙的那种。

　　“春节回来的摸底考试，你又是文科班的第一，甩第二名一大截，”宋霄霄摇头晃脑，手痒地在言棉腮帮子上摸了一把，“你不至于吧，这么拼命，熬夜学习并不可取。”

　　言棉苦笑，她没法儿解释，误会就误会了吧。

　　还有5分钟就下晚自习，隐约能听见其他班级的鼓噪声，即使在文科重点班，也有不少同学边奋笔疾书，边偷瞄腕上的分针。

　　人心浮动。

　　帝都中学的晚自习没那么严，像宋霄霄这样从别班偷蹿过来的，只要没被巡视的班主任逮住就没事。宋霄霄最后几分钟的专心也装不下去了，她从兜里摸出手机，借摞高的书本遮挡着偷偷玩。

　　言棉勉强集中精神，把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的题目又重新读了一遍，艰难调动脑细胞，组装、重启，消化题干，排除陷阱，找出正确答案的线索。

　　宋霄霄在桌下踢了她一下。

　　言棉没抬头。

　　宋霄霄急了，转过来晃了晃言棉胳膊，趴在桌上，从校服袖口里递出手机，让她看屏幕上的内容。

　　N社：恭喜 NUS男子天团荣获200X年MAMA最佳团体奖……《高音》杂志对他们进行了一次专访，被问及得奖心情时，NUS队长表示他们还会继续努力，将摇滚在全亚洲继续发扬光大，引领摇滚音乐潮流。据悉，他们曾与华国某乐团亲切交流音乐上的见解，帮助后者走出误区，踏上通往摇滚殿堂的正确道路。不知该乐团获奖后，是否有向曾经的“老师”道谢，N社知情人员透露，由于NUS行程的关系，该乐团并未联系并表达叙旧的意图……

　　言棉：“……”

　　足足看了两分钟，言棉才消化了这段文字报道里的信息。

　　“什么鬼！”言棉险些没忍住，差点脱口骂人，“一派胡言！纯属编造！”

　　她话音刚落，下晚自习的铃声响了起来。

　　宋霄霄如遇大赦，她一跃而起，拉着言棉急声道：“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其他人不知道，特别是网上的那些——你看，NUS的粉丝被骂了一天，现在就跟拿到免死金牌似的，打了鸡血，开始反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