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魔杖店偶遇 ...
-
坐落在对角巷尽头的奥利凡德魔杖店还是那副又小又破的模样，店门上的金字招牌都剥落了，上面写着：奥利凡德：自公元前三百八十二年即制作精良魔杖。尘封的橱窗里，褪色的紫色软垫上孤零零地摆着一根魔杖。
米拉可似乎比海蒂先到一点，她走进店里时，听到店堂后边儿传来熟悉的“叮叮当当”的铃声。店堂很小，除了一张长椅外什么也没有。米拉可大大咧咧地往长椅上一坐，饶有兴致地打量店里几乎码到天花板上去的几千个狭长的纸盒。
“下午好，小米拉可。”一个轻柔的声音说，同时传来一阵响亮的“咔嚓咔嚓”声。一个老头儿站到她面前，他那对颜色很浅的大眼睛在暗淡的店铺里像两轮闪亮的月亮。
“奥利凡德爷爷，你好。”米拉可自在地招呼了一声，目光又回到了那些纸盒子上。
“哦，是的，是的，我们的小米拉可今年终于能从这里带走一支属于自己的真正的魔杖了。”奥利凡德目光里藏着感慨，“在你之前，我不记得曾接待过以‘苏’作为姓氏的顾客，但你的瞳色和你对魔药的痴迷都跟一个孩子很像，我还记得他从我这里带走的魔杖是桦木杖身，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
桦木杖身？跟索菲亚小姐的魔杖很像呢。米拉可脑海里划过一个无关紧要的念头，好脾气地由着奥利凡德絮叨——索菲亚小姐就是她曾经无意间救助过的那位疑似黑巫师的小姐，容貌普通，气质阴郁，就算是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总是淡淡的，后来更是伤势稍好就留信离开了。但米拉可总觉得她心里藏着一团灼人的火焰，像是源于仇恨，又像是源于别的什么更加神圣高贵的情感。
也不知道我当时哪来的胆子背着隆巴顿家所有严厉的长辈收留了那位小姐，还上赶着贡献了自己攒了好久零花钱才买来的珍贵药剂！米拉可带点儿小得意地想：不过，要不是她大公无私地奉献出自己的私人收藏，也得不到那位小姐珍贵的魔药笔记吧？那上面记载的许多小窍门比课本上的标准制药流程可先进多了——无论是处理魔药材料还是熬制魔药，米拉可保守估计，就算是通过了普通巫师水平测验的霍格沃兹五年级学生也不一定能超过自己，而它居功甚伟。
“混血王子”？也不知道是谁给自己起了个这么威风的绰号。米拉可又想：不过，所有笔记都记在霍格沃兹魔药课制式课本上，记下这份笔记的人应该也是霍格沃兹的学生吧？正式入学过后就去打听一下好了——如此惊艳的魔药造诣，就算人已经毕业了，总不能一点儿名声也不留下吧？
“那么，我们的小米拉可习惯用左手还是用右手？”这时候，奥利凡德不知絮叨到了那个孩子的祖父还是曾祖父，终于心满意足地问。
“都可以，谢谢。”小姑娘笑眯眯地回答。
“好吧，那么来吧，让我来看看。”奥利凡德说着，从衣袋里掏出一长条印有银色刻度的卷尺。
先是从肩头到指尖，然后是从腕到肘，肩到地板，膝到腋下，最后量头围。他一边量一边说：“每一根奥利凡德魔杖都具有超强的魔法物质，这也就是它的精髓所在，米拉可。”
“我知道，你们用的是独角兽毛、凤凰尾羽和龙的神经。”米拉可顽皮地清了清嗓子，把声音调整得庄重而饱含情感，“每一根奥利凡德魔杖都是独一无二的，因为没有两只完全相同的独角兽毛、龙或凤凰。当然，如果你用了本应属于其他巫师的魔杖，就绝不会有这样好的效果了。”
比起摩金夫人长袍店的尺子，这一根显然规矩多了，就是过于追求完美——它最后甚至开始自动测量起米拉可两个鼻孔间的距离！而这时候，奥利凡德已经开始在货架间穿梭，忙着选出一些长匣子抽出一截，从几千个堆放得像小山一样的纸盒子中间。
“好了，米拉可，让我们先试试这些吧。”终于，他从店铺这一头走到那一头，又走回来，依然用轻柔的声音对米拉可说。
“好吧。”于是海蒂走到店门前时，恰好瞧见米拉可漫不经心地一挥手，所有被抽出的盒子就纷纷从货架上飞出来，在半空中炫耀般盘旋了两圈才悄无声息地轻轻落地。
接着，先前那个瘦弱的绿眼睛男孩也跟着一位高大的半巨人走进店里来了。他们好像是刚从前边儿的咿啦猫头鹰商店里过来的——绿眼睛男孩手里提着一只大鸟笼，里边儿装着一只漂亮的雪枭，头埋在翅膀底下睡得正香。
“嘿，海格！你又在做新生引导？”半巨人进门时的巨大响动第一时间吸引了米拉可的注意力。她朝声源处探头一看，连忙用力向他招手，同时像像脚下装了弹簧似的跳起来，把长椅让给了自己的半巨人朋友——又小又破的店面高度虽然足够半巨人直起身子，但转身行走都不太方便。相较之下，坐着就要舒服多了。
“米拉可？啊，我想起来了，你也该到霍格沃兹来上学了。这真是个好消息，等你正式开学就到我的小屋来玩吧。我有许多朋友要介绍给你认识。”海格毫不客气地在长椅上坐下，顺手把在同龄人中都算个子娇小的米拉可捞起来放在膝盖上，占满半边脸庞的络腮胡下也是惊喜的笑意。
“当然，我会常来拜访的。嗯，带上偷偷酿的黄油啤酒？”最后一句，米拉可故意压低了声音笑道。她并没问海格的朋友们是霍格沃兹的小巫师、教授、还是他一贯偏爱的高大威猛的神奇生物。对米拉可来说，这段始于一只走失的火螃蟹，最初甚至没有猫头鹰地址，却靠一年一次对角巷偶遇神奇地维持到今天的友谊比对角巷所有店主的笑容都更值得在意。
米拉可兴致勃勃地把自己刚买的五色蟾蜍展示给海格看，得到了一个“不够威猛”的评价也不气恼。这时候她终于看到海蒂和她身后神情忐忑的绿眼睛男孩。
“海蒂，你终于到啦？正好看我挑选魔杖！”她坐在海格膝上，快乐地向同伴挥手，然后好奇的目光投注在男孩身上，“海蒂，他是？”
“他是哈利，打败了那个人的哈利.波特。”海格的目光也转移过去，他自豪地解释。
“哈利.波特？原来你就是哈利.波特呀。谢谢你打败那个人拯救了巫师界。”哈利已经准备好迎接巫师界人们普遍近乎狂热的崇高敬意。但这位小女巫并没有什么过度的反应——尽管她也认真表达了对救世主先生的感激，但哈利总觉得她在提到自己的名字甚至“那个人”时都隐隐有些漫不经心的意味。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该松口气，还是该有些惆怅了。
但海格温暖的黑眼睛里忽然又涌出了大滴的眼泪：“哦，我可怜的哈利，我上次见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婴儿呢。我这次去他姨妈家里接他时，他也过得一点儿都不好！德思礼夫妇，哦，就是他唯一的麻瓜亲戚让他住碗橱，甚至没有生日礼物……”
“是的，但是我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至少今天我收到了生日蛋糕，还有……”哈利相信海格的话完全出于善意的同情，但他还是觉得尴尬极了，尤其是在这位气质高雅的女孩儿旁边。海格怀里的小女巫好像叫她“海蒂”？他把这个名字悄悄放进脑海，然后连忙接过话头，同时动了动提着鸟笼的手臂，“还有这个——我的新伙伴。”
“雪枭？她真好看。”米拉可真诚地赞美了哈利的雪枭一句，忽然反应过来，“生日蛋糕？今天？今天是你生日？天哪，我可什么礼物也没准备！”
“没关系……”哈利想说，可那位活力十足的小女巫已经像只小猴子一般敏捷地从海格膝上滑下去了。
总算米拉可还记得自己到奥利凡德魔杖店来挑选魔杖的主要任务。但这一次，奥利凡德一句话也没来得及说，就见小姑娘从地上码放的一堆盒子里挑出较长的一个，然后依然是放在成年巫师身上都足以让人赞叹的无声无杖咒，盒盖自行打开，盒子里漂亮的魔杖也乖乖飞到她手上。
那是一根看上去非常舒心的浅褐色魔杖，杖身泛着莹润的光，从底端到顶端渐渐变细，接近底端的杖柄周围还有一圈儿似倒卷的花瓣一般的凸起，也是圆滑的弧度。米拉可握住那圈儿凸起后面的部分，轻轻一挥。海蒂确信，那仿佛能够洗涤人心的七色光晕正是她在梦里曾无比熟悉的玛丽苏之光。
“十二英寸，栗木杖身，独角兽尾毛做杖芯，很适合你的魔杖。”奥利凡德仿佛也被这短暂的奇景所震慑，半天才慢吞吞地做出注解，“这样的组合说明你对正义的行为有特殊的偏好。也许你还会爱上飞翔的感觉？当然，最重要的是，米拉可，现在我相信，你将会成为一个杰出的魔药大师了。嗯，九个金加隆。”
“那是当然！”米拉可自信满满地说，顺手用漂浮咒把剩下的盒子放回原位。自然，还是无声无杖咒，这让哈利觉得她那根刚刚拿到的魔杖实在有些多余。
“到你们了！你们可以多试一会儿——我正好借奥利凡德爷爷的地方给哈利做一件礼物。”米拉可付了钱，把崭新的栗木魔杖往自己颜色鲜艳的的巫师袍里一塞，就匆匆忙忙地往店堂后边儿跑去。剩下几人面面相觑。
在哈利的谦让下，海蒂第二个挑选魔杖。火焰、飓风、洪水、沙尘……天知道一根小小的魔杖怎么会有如此多样化的灾难效果！但奥利凡德从货架上抽出的魔杖越多，似乎就越兴奋。他忙忙碌碌地在货架间挑选可能适合的魔杖，似乎想把为米拉可服务时没能散发出的热情全都补偿回来。
直到海蒂挑选过的魔杖在长椅上堆成了小山，才终于有一根细细的黑胡桃木魔杖在她挥舞时不再制造令人灰头土脸的灾难，反而从魔杖顶端吐出一线银光，然后化作蛛网般缠绵的细丝，闪了闪，消失无踪了。
“十三又四分之一英寸黑胡桃木，龙心弦。”奥利凡德有点儿惋惜地说，“很不错的魔杖，但是要求主人拥有敏锐的直觉和洞察力，而且很难掌握——如果你的内心还处于迷惘中，那它对你没有任何意义。”
海蒂摇摇头，哈利看见她拿出一块色泽幽暗的黑色宝石递到奥利凡德眼前，“九月一日之前，什么时候完成都可以。”
“龙心弦本来就是非常容易倾向黑魔法的材质，如果再加上能够沟通或者说逆转生死的复活石，我恐怕你……”奥利凡德淡色的大眼睛与海蒂对视了一会儿，慎重地说。
“我不会。”海蒂及时截断了他的话，她遥遥向店铺后面投去一瞥，声音轻柔却笃定，“苏会提醒我。”
奥利凡德也跟着向后瞥去——尽管他们其实什么也看不见。他用独属于魔杖名匠的修长手指遮住了复活石不详的黑色，眼里显出某种哈利不懂的决断；“那么好吧，如你所愿，八月十号之后来取。”
海蒂礼貌地向他道谢，接着退到靠近店门的位置，以便哈利挑选魔杖。
哈利挑选魔杖同样是一场耗时良久的灾难——这让奥利凡德加倍兴奋起来。
“哦，好极了，哦，真的，太好了。哎呀，哎呀……太奇妙了……真是太奇妙了……”
他把哈利最后选中的魔杖——一根十一英寸长，冬青木杖身，凤凰尾羽杖芯，十分灵活的魔杖装到匣子里，用棕色纸包好，嘴里还不停地说；“奇妙……奇妙……”
“对不起。”哈利说，“什么地方让您觉得奇妙？”
奥利凡德用苍白无色的眼睛注视着他。
“我卖出的每一根魔杖我都记得，波特先生。每一根魔杖我都记得。是这样，同一只凤凰的两根尾羽，一根做了这根魔杖，另一根尾羽做了另外一根魔杖。你注定要用这根魔杖，而它的兄弟……咳，正是它的兄弟给你落下了那道伤疤。”
哈利倒抽了一口气。
“不错，十三英寸半长。紫杉木的。怎么会有这样的事，真是太奇妙了。记住，是魔杖选择巫师……我想，你会成就一番大事业的，波特先生不管怎么说，我不能提名的那个神秘人就做了大事……尽管可怕，但还是大事。”
哈利顿感毛骨悚然，他不敢肯定自己是否喜欢这位奥利凡德先生了。幸好，这时候米拉可像一阵旋风般从店铺后面冲了出来，手里托着一尊三个指节高的人物木雕，正是他那只雪枭熟睡的模样。
“我听说在霍格沃兹猫头鹰会统一住到猫头鹰棚屋去，你的雪枭小姐不在的时候你就用这个代替吧。”米拉可元气满满的声音立刻将哈利刚刚感觉到的阴森一扫而空了。
难道她以为我对刚得到的宠物会有如此深刻的感情？哈利承认米拉可手艺灵巧，但接过这尊甚至还在顶部贴心地打了个孔洞，完全可以当做吊坠佩戴的木雕，他还是有些哭笑不得。他付给奥利凡德七个金加隆买下魔杖，征求过海格跟海蒂的意见，一行人一同踏上了回程的路，奥利凡德鞠躬把他们送出店门。只除了米拉可——她还得在魔杖店等到阿尔吉伯公和纳威过来呢。
作者有话说第3章 魔杖店偶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