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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凤舞九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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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沙曼换衣梳妆完毕,与王妃公主三人回来的时候,房中只剩下太平王一人。
“陆小凤人呢?”王妃问道。
“已经走了。”太平王道。
“怎么走了?难道你没和他说要将曼儿许配给他。”王妃走到太平王身边。
王爷摇头叹气。站起身,将陆小凤留下的玉杯交给沙曼。“这是他让本王转交给你的。”
“杯子里有戒指!这么说陆大侠是答应了,父王你怎么乱吓人。”玉屏看到杯中物惊喜道,可是却看沙曼并未有半分喜意。“姐姐你怎么不高兴?”
沙曼如何能高兴的起来。那个玉杯沙曼自然认得,本就是属于她之物。玉杯中那琥珀色戒指,那更是她给陆小凤的。而最后的字条绝不会是一个好消息。
“姐姐定是害羞了,快看看陆大侠说了什么。”玉屏督促道。
“屏儿,别添乱。”太平王却厉声道。
玉屏被骂的有些委屈,可是再看沙曼那泛起波光的双目。“姐姐?”
“是不是陆小凤想提亲,但你说了什么把他给吓跑的。”王妃自不会像玉屏公主那样天真。不过她首先想到的是太平王说了不得当的话。或是对沙曼产生什么非分之想。“那陆小凤到底去了哪里?”
“是本王被这陆小凤吓到才是。”太平王无奈道。“还不等本王开口,他先告辞还说早几日前便已经决定。才与他提及此事,还不等本王说完他便先拒绝了。”
“这陆小凤竟这般不知好歹?”王妃还是有些怀疑。她很难相信有那个正常男人在听到,要将沙曼这般的女子许配给他,还能不乐的合不拢嘴。竟开口拒绝。“那你没拦他,就这样放他走了。”
“陆小凤武艺高强,是当今圣上都留不住的人。我这小小太平王府他又怎会放在眼中。”太平王更为无奈道,转而看沙曼低垂着头的模样叹气。“那陆小凤是江湖上出名的风流浪子,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留不住他的人更难留住他的心。”
“姐姐你莫难过,这个陆小凤简直不是人,是猪,比猪还蠢。”玉屏也安慰道。
“他确实不是人,可更不是猪。他是九天的凤凰。早知他不可能为任何人停留,他要走谁也拦不住的。”沙曼抬起头轻笑道并用玉手轻抹眼底,将东西收入袖中。“还是莫要管他了,是时辰开宴了,莫让他一人毁了众人的雅兴。”
太平王心痛女儿,却也很满意沙曼的顾全大局。
入夜,宴席开始,虽有美酒佳肴歌舞助兴,可却没有了预想中那么热闹。
对于这陆小凤的缺席的原因,太平王倒也没有隐瞒。毕竟这隐瞒还指不定被外人乱猜,倒不如全盘说出,反正那陆小凤的浪子名声早就在江湖上无人不知。说出来也不过他陆小凤死性不改又做了负心汉,不识抬举。
“想必众位也都知道,本王见沙曼与陆小凤两人有情有意。本欲将沙曼许配给他。可是陆小凤却拒绝了本王的一番好意。”听闻太平王此言有人惊讶,也有人早在意料之中。
“苦瓜禅师、鹰老大你们两位与陆小凤也是至交。本王倒是有件事想与两位打听。”太平王道。
“王爷你若是要问我们陆小凤去向,只怕我们也不知道。”苦瓜道。
“王爷那陆小凤本就风流成性,一介武夫若是得罪之处还请你海涵?”鹰眼老七道。
“不。本王并没有为难陆大侠之意。只怕是本王错点了鸳鸯,险些拆了一段姻缘。”太平王道,唐门在数千里之外,派人去查证也不是一时片刻便能得到答案的。“陆大侠说他早与人结缘十载,半年前订下婚事,而就在受托鹰老大出海前,才在唐门完婚。几位可知晓此事?”
闻言,鹰眼老七用手不停的摸着他的光头,苦瓜开始不断转手中的念珠。皆不回答太平王提出的问题。
“苦瓜大师出家人不虚言妄语。”王妃道。
“王爷出家人更不便乱做诳语。”苦瓜禅师道。
“确实有过耳闻,不过但凡与陆小凤有些交情的还不清楚他是什么德行。若说他陆小凤会在一棵树上吊死,那还不如相信太阳会从西边升起来。也都当是笑话听了。”鹰眼老七道。
听了两人这般说,太平王虽有些疑虑,可若真说他所讲是假话那这陆小凤就未免太能做戏了。当然此时已不能再去将陆小凤抓回来,也只能让时间作证了。
就如陆小凤自己抱怨的那样,他每次说真的话时候都没有人相信。然而就在几日后将要发生的一个谎言,更是让他今日所讲的真话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当真做假时,这假自成真。
鹰眼老七和苦瓜和尚在太平王面前装了糊涂。
而另一旁再无法继续装糊涂下去的沙曼,终于还是打开了陆小凤留下的字条。这字条亦如她那时留给陆小凤的那张,简单的三个字。不同的是,她留给陆小凤的是一个提示,而陆小凤给她的是一个答案。
一个被拖延了数天,一点也不想知道的答案。
数日前,七夕是女子们祈求一双巧手,更为求得如意郎君的日子。
陆小凤很少会错过七夕的花灯会,他喜欢那种热闹,喜欢被街上漂亮女子看,当然更喜欢看美女。这一夜最美的女子已经陪在陆小凤身边,两人走到来到河畔,沙曼放下一盏花灯许下小小心愿。
‘你在看什么?’回身便看到陆小凤坐在岸边痴痴地看着自己。
‘我突然想到一个故事,关于河边美女的故事。’陆小凤道。
‘你说说看。’
‘从前有个老和尚还有一个小和尚,他们下山化缘……’陆小凤道。
‘不是河边美女的故事,怎么说开和尚了。’沙曼打断道。
‘别急美女马上出来。他们路过一条一丈宽的小河,看到一个美女站在河边犯愁。老和尚就上前背上美女过了河。过了河之后老和尚放下美女,带着徒弟继续化缘。到了三十里外的城镇,老和尚见小和尚心事重重便问他怎么了?小和尚就说,师父,你近了女色是不对的,是犯戒。老和尚闻言叹气。’陆小凤这一次自己停下来问道。‘你知不知道老和尚说了什么?’
‘我又不是和尚我怎么会知道?’沙曼说着贴在陆小凤怀里。
‘老和尚说,我背着那姑娘过了河便放下,你为何要抱着她三十里还不放下。’陆小凤模仿者老者的语气,最后还行了一个佛礼。“阿弥陀佛。”
‘你是不是希望我问,你到底是小和尚还是老和尚。’沙曼轻笑道。
‘你不打算问?’
‘因为我知道,和尚并没什么差别,老和尚也曾经是小和尚,小和尚也终归会变成老和尚。而你是凤凰不是和尚。’沙曼道。‘为什么要讲一个多半都是和尚的故事。’
‘因为你是真的美女,而且你现在就在河边。’
‘如果我是那河边美女,你又是什么?’沙曼最后还是如陆小凤所愿,问出了问题。可是不等陆小凤回答,沙曼却又自言自语般回答道。‘看我这问题问的多笨,你当然是凤。’
其实沙曼真的希望陆小凤会抱紧她,告诉她,他是那将美女抱在心头放不下的小和尚,永远。
‘老和尚’看着这始终逃不掉的答案,沙曼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真是装傻太久,就真的变傻了。若是我改换个问法是不是能有个好点的答案。”
七月十一 京城
午后斜阳,透过窗洒在房中,将光影投在汉白玉所砌成的玉屏上。带着半张面具的男子,站立在玉屏前,面对着玉屏。这白玉屏犹如宣纸在男子面前展开,一手持夜光杯,杯中自是哪葡萄美酒。长身立于屏前就像文人墨客在思绪该如何下笔做一副墨宝。
终于打定主意的该画些什么的人,来到摆放着他此次所要用到‘笔墨’的桌旁。以这白玉为纸这作画的自不会是普通的笔墨丹青彩料。男子拿起特别打造的铁笔,审视起来。
“你何时也为我画一幅。”在桌旁等候多时的石夭很是不满道。
“昨日太平王府的宴会如何?”男子突然问道。
“不错。”石夭道。“只是你恐怕会不高兴。”
“为何?”男子疑惑。
“那陆小凤又做了负心汉,还不等太平王宣布喜讯就先逃跑了。”石夭道。“陆小凤这为了一颗星放弃整片天空的事,你是瞒不住了。”
“他现在在哪里?”
“从太平王府离开后先去附近的镇上吃了些东西,然后买了匹快马往京城来了。”石夭挑衅道,他似乎还不愿放弃惹怒这人。“有人特意从关外赶回来等他。而你想见的人明明就在京城,可你却偏偏不能去见。”
“这真是近来听到最的好消息,为何要不高兴。”男子却笑道。
“好?”石夭疑惑。
“是的,再好不过了。去通知血衣堂,陆小凤此次进京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男子笑言拿着铁笔,再次回到玉屏前。“再把陆小凤拒绝了太平王一番好意也传出去,最好传的天下皆知。”
“你这主意变得也太快了些。”石夭还是不明白。
“若说那陆小凤马上要犯出株连九族的大事,你觉得他对太平王所说的究竟是真话还是假话。”男子开始在玉屏空勾出自己脑海中的轮廓。“待那时你说他究竟是负心还是用情至深。”
“看来这次陆小凤可算是作茧自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石夭笑道。“不过你自己难道就不怕。”
“怕什么?”
“终有一日也砸了自己的脚。我要是你早就把那陆小凤给杀了,而不是养虎为患。”
“但你并不是我。”男子也勾起满意的笑容,开始在玉屏上落笔。
人长道,养虎为患,可偏偏那些想要成就一番大事的雄才却钟爱于养虎,难道是他们笨的不知道这养虎为患,恐怕不然。他们只是比常人更能明白,这养虎不处终为患,而若养成之后除了患带来的将是无穷无尽的益。想要称雄之人必定精于养虎,他们甚至会千方百计的去寻觅那些幼虎来养,若是着实找不到的话,将猫养成虎也不失为一妙招,毕竟养的究竟是何物,祗有养虎之人自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