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朵玫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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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小姐蔫儿了。
野兽先生是不是终于心疼了一次呢？」
韩文清发现，方念稚看起来精神很不好。
他记得很清楚，她刚来的原本是怎样的精神充沛。尤其是画画的时候，更是能忘记一切。
而今竟然在画画的时候还会犯困，这太不对了。
在看完总决赛回到Q市之后，某个中午，在从食堂往训练室走的路上，韩文清一改平时耐心地等着她的常态，健步如飞地走在前面，方念稚一路小跑地跟着，抱着一大堆东西，几乎喘不上气：“韩队……慢……慢点走……”
韩文清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内心隐隐的有些怒火，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
他忍不住想让方念稚知道自己已经生气了，为此他一路走在前面，狠下心丝毫没有等着方念稚一起。这种情绪有点像小孩子，生气了就不要理你。
但听到方念稚气喘吁吁地跟在背后，他还是妥协，放慢了步伐，顺手又帮方念稚拿过了她手里的超大号保温桶：“以后不要再做饭带来了。”
方念稚瘪嘴：“是菜不好吃吗？”明明她都已经每天变着花样荤素搭配地做菜了。
“不是。”
“那是我让你讨厌吗？”
“没有。”
“那为什么……？”方念稚越说越难过，几乎快流泪了，突然她眼睛一亮，“是不是因为韩队心疼我，不舍得我劳累？那我可以直接回答，我最喜欢韩队了，一点也不累！”
“……”韩文清生平第一次感觉到无可奈何。不能放任这小丫头脑补下去，否则就更乱了。
他没忽略自己听到这句话时，内心深处猛然出现的豁然开朗。
霸图队员们也都是人精，早早地从旁边溜走了。
嗯，不错。营造出非常好的谈话空间。
韩文清叹口气：“我现在认真地问你，为什么喜欢我？”
他审视着眼前这个连自己肩膀都不到的小姑娘，却只看见她头顶可爱的发旋。
才十八岁，刚刚成年，娇嫩得像花的年纪，哪里懂什么喜欢？
韩文清话都出口了才觉得自己的问题的可笑，刚想让方念稚不用回答了，却看见这个小姑娘此时此刻正抬头很勇敢地看他，眼睛里盈满倔强的光：
“我对韩队一见钟情。”
霸图的众人当时只是看到了方念稚对韩文清告白，他们本以为方念稚也是沉迷荣耀的粉丝，后来却发现这小姑娘竟然对电竞一窍不通。
但他们却没再想过“为什么会喜欢”这个问题了。
如今原因竟然是一见钟情？
“卧槽！”蹲在草丛里偷听的张佳乐差点没忍住，幸好被林敬言及时捂住了嘴，声音没让韩文清和方念稚听见，“简直欺我军中无人……”
林敬言苦笑。
作为荣耀的老人，他也是头一回见到对韩文清一见钟情的女孩子。
张新杰沉稳地一推眼镜：“……为什么我要在这里跟你们一起偷听？”
幸好被他们偷听的男女主角并没发现他们。
韩文清瞳孔猛地一缩：“你现在还小，什么都不懂……”
方念稚一咬牙：“我不小了！”
她说着往前一步，韩文清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而且是你自己默许了我追求你的！”
张佳乐，林敬言，张新杰：“……”老韩辣手摧花不行啊！
他们明显忽略了眼前的像娇娇弱弱的小猫霸王硬上弓地逼迫一只野兽的架势。
韩文清脸上露出了疲惫之色：“听着，你现在才十八岁，而我已经二十九了。我比你大整整十一岁。”
方念稚听着他明显带着拒绝意味的话，眼睛里不自觉地开始盈泪：“我才不在乎呢……”
“听我说完。”韩文清闭了闭眼，“我的一生可能就是霸图的了。过去的十年是这样，以后不能做职业选手了可能也会留队做指导。但是，一个荣耀的职业选手的职业生涯只有这么短的时间。你知道我为什么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吗？”
方念稚愣愣地看着他，但她的重点全放在“没有谈过恋爱”这几个字上。
“因为忙。”韩文清看她没有回答，自顾自道，“所以即便在一起，我也不可能一直陪着你，像是那些男孩子能够给你的一样，谈这种少年人的恋爱。你懂我的意思吗？”
“意思是……要彻底打消我的念头吗？”方念稚怒极反笑，“韩文清我告诉你，这件事没得商量，绝不可能！”
“那你想过你的父母和你的哥哥吗？”韩文清眼神深邃，不知不觉也提高了音量，“有没有想过，他们如果知道自己的女儿和妹妹，跟一个比她大了十多岁而且是以游戏为主业的男人在一起，会怎么想？”说到最后，他几乎是用吼的。
终于说出来了。
他知道很多人还不了解电竞，还不了解荣耀。
他也被父母催过很多次要谈恋爱结婚，但他知道，他最爱的荣耀在很多人的眼中，或许是可笑的不务正业。
现实就是这么残忍。
所以他早就有觉悟，他也早就狠下心，早就有了为了荣耀放弃一切的觉悟。
这些日子下来，有方念稚这样一个乖巧聪明又可爱的女孩子，一直围着他转，恨不得每一句话都是在婉转地告白，他是正常的男人，他也会动心的。
看着这个明明应该被宠到天上去的小丫头，一次次在他面前委曲求全低声下气，他不是铁石心肠，怎么可能不感动，怎么可能不心动。
可是他不能。
正因为他深爱荣耀，所以才不容许它有任何被践踏被轻视的可能。
一丝一毫，也不允许。
她低头狠狠地擦了擦已有湿意的眼睛：“你凭什么武断地认为，我要的是陪伴？你凭什么武断地认为，我的家人就不能接受你？我不可能因为想谈恋爱而去恋爱，我喜欢你只是因为你是你，就这么简单啊。”
没有第二个韩文清，能够让她一见钟情了。
一切都因为，他是独一无二的那个人啊。
“你为什么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试着跟你证明，我也是可以陪在你身边的，我喜欢你不是一句玩笑？”
“……我给你机会。”
韩文清话音才落，方念稚猛地抬头，一滴眼泪倏地从她的眼眶里滚落下来。
“……你的意思是，愿意跟我试一试吗？”
方念稚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带着努力压抑的欢喜。
“是的。”
韩文清审慎地开口。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只知道自己不想拒绝。
所以就答应了。
如此简单。
他本来以为方念稚会高兴地扑到他怀里，却没想到她立刻蹲下哭了：
“我一定不会让你有机会后悔的！”她一边抹眼泪一边气鼓鼓地发誓。
方念稚事后回忆的时候，觉得丢人到极致，唯一觉得庆幸的是，今天穿的是一条牛仔背带裤，避免了走光的危险。
她站起身，把韩文清手里的保温桶放到地上，然后把头埋到韩文清的胸膛上，慢慢地把手环绕在韩文清腰间，一点一点收紧胳膊：
“我好开心……”声音乖巧微弱，如同幼猫。
韩文清有点不知所措地被她抱着，半晌，也伸出手，轻轻环住她。
张佳乐：“没想到竟然念念是主动的一方。”
林敬言：“没想到韩队看起来有点弱气。”
张新杰：“……我想我们应该离开了，草丛里的蚊子实在是太多了。”
方念稚在韩文清怀里呆了好一会儿。她几乎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她先小心翼翼地用头蹭了蹭韩文清的肩窝，后来又兴奋地在他怀里拱来拱去。
韩文清发觉她小猫似的举动，有点好笑：“怎么？”
方念稚露出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什么原因，变得粉粉的脸颊：“有点激动……”
韩文清和颜悦色地揉一揉她的发顶，事实上他想这样做已经很久了：“嗯，乖。”
方念稚觉得，嗯，有点缺氧了。
不过下一秒钟，她就看到韩文清的神色变得认真而严肃：“明天起不许再天天做午饭带来了，跟我们一起吃食堂。”
“可是我觉得你们都挺喜欢……”
“我不喜欢你太累。”韩文清明显不悦，语气不容置疑。
好man好帅啊啊啊啊啊！！！！！
方念稚觉得自己又要晕了。
她很小媳妇地答应：“嗯……我知道啦。”
韩文清眼中带点无可奈何的笑意：“抱够了的话，我们得回去训练室了。”
方念稚本来都已经松开了韩文清，闻言，猛地跳上去一个熊抱，末了顶着因为害羞整个变粉的脸，嘴硬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好了，我们回去吧。”
韩文清提起保温桶，还是没忍住，刮了一下她皱着的小鼻子，后来可能是自己又有些不好意思了，掩饰性地咳了一嗓子，转身往训练室的方向走过去了。
方念稚原地抿嘴笑得甜到不行，看他刻意放慢了步子走在前面，三两步追上去，牵住了他的手。
韩文清走路的步伐一顿，也慢慢地却认真地，回握住她。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朵玫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