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弈婚途》陌陌光影

22、第二十二章 装可怜

　　吉安的公司虽然是恒辉集团新近收购进来的，但公司在当地也已经运营很久了，原先的股东由于近年来业绩下滑，以及一些私人因素的影响而萌生退意。恒辉集团见这个公司采购及销售网络还算成熟，生产中的主要设备也都是最近几年才新购置的，成新率比较高，而当地的人工成本又是非常低廉，便将这个公司收购了进来。
　　当初对这个公司做收购前尽职调查时，岑臻也去过，她知道这个公司地处偏僻，而且气候干冷。顾绪安被安排去这种地方，被打压的也确实够惨了。
　　顾绪安到了吉安后，先和谢天对公司产品的工艺流程进行了详细了解，然后对技术环节进行了些修改及完善，又更新了一条生产线。
　　顾绪安调整完公司内部的产销管理后，又与公司的重要的客户、供应商以及相关的政府监管部门分别进行了接触。忙了几个月，才算将公司的业务运营重新规划完毕。
　　恒辉集团共有二十几个子公司，各子公司的负责人都需要定期回集团总部参加例会。顾绪安做为吉安公司的负责人，自然也要每个月回到恒辉集团开会。卫奕泽看过吉安公司近期的财务报表，顾绪安虽然只过去了短短几个月，但较之以前，这个公司的销售收入与利润都有了明显的提升。
　　卫奕泽的心情也很复杂，他的身体状况已经越来越差，迟早是要把集团总裁的位置交出去的。顾绪安的能力出众，本来是接任总裁的最好人选。可卫奕泽也清楚，一旦顾绪安上了位，卫家在集团里的亲朋故旧，以及追随公司多年的元老们，势必都会被他清理的干干净净。卫奕泽原本打算借着顾绪安与程毓如分手的时机，好好打压一下他，给他一点教训。不过看看顾绪安那言辞锋锐的凌厉气势，那脾气竟是半点也没改。卫奕泽暗暗摇摇头，打消了将顾绪安调回集团的想法。
　　顾绪安开完会便离开公司，先回到自己在海川市的住处。卫慧几乎是在他刚进门时，就按响了他的门铃。顾绪安给她开了门后，转身又回了卧室。他换了衣服出来后便对卫慧说：“我现在有事要出去，你最好长话短说。”
　　卫慧恨铁不成刚地看着他说：“你不会甘心一直待在吉安吧，你舅父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一旦他有事，岂不是便宜了沈梓煌？”
　　“如果真是如此，也是他运气好，我也没办法。”
　　“我明白你舅父的想法，你只有低调些，对公司的元老们宽容些，他才能放心把集团交给你。”
　　“公司对那些元老已经够好了，连他们在外面接私单都能容忍，这么纵容下去，恒辉迟早玩完，这种公司就算给我又有什么用。”顾绪安说完便拉开门走了出去。
　　天浩律所的业务很多，岑臻加班也几乎是家常便饭，这天她又是一直工作到快8点，这才结束工作。离开律所后，她仍然是先进了楼下的西餐厅，打算吃完饭再回家。
　　这个时候西餐厅里吃饭的人已经不多，岑臻没想到的是，居然还能在这里见到已经数月未见的烂人顾绪安。他今天穿得比较随意，正独自坐在餐厅最里面的位置在翻看着手机。
　　岑臻装做没看到顾绪安，找了个离他远远的位置坐下。没想到自己刚一坐下，顾绪安便自己走到她面前问：“介不介意一起？”
　　岑臻立即毫不客气地道：“介意。”
　　顾绪安却似没听到一样，仍然在她面前坐了下来。
　　岑臻望了望顾绪安道：“看来我们能遇上也不是巧合吧，你找我究竟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只是想见见你而已。”
　　“没什么事你会想见我，我没听错吧？你不是一直都对我避之唯恐不及吗？”
　　“好吧，我来见你是想知道，恒辉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值得关注的事情。”
　　“我又不是恒辉的员工，你问错人了吧。”
　　“可你是恒辉的律师，对于公司经营中发生的重大业务以及签定的重要合同，你没有理由会不知道。”
　　“你既然知道我是律师，就更应该知道我对客户的业务是有保密义务的，我不可能会随便告诉你，除非我不想做了。”
　　“你也应该知道，如果不是我主张做IPO，恒辉根本就不会请你。如果你想维持与恒辉长远的业务关系，最好还是与我合作。”
　　“可你现在都已经被踢出董事会了，我看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再说我也不想被吊销我的律师牌照。”
　　“你很怕做不了律师吗？不如这样吧，你如果愿意帮我，出了事我也不会不管你，最多我包养你如何？”
　　岑臻瞪大双眼看着顾绪安说：“以前我以为你只是目中无人，没想到居然还很无耻。”
　　“为什么这么生气，你怕我养不起你吗？”
　　“你是不是被程小姐甩了之后，受不了刺激发疯了？还是道貌岸然的样子装不下去，索性恢复你流氓的本性是不是？”
　　顾绪安的唇边露出一丝笑意，随即说：“我承认我最近心情是不太好，不过和你聊聊天，被你骂完之后，倒是感觉好多了。”
　　岑臻怔了怔，见顾绪安的神情倒不象开玩笑，不由得问道：“你确定你的精神没问题吗？”
　　“你看我象是那种受不了刺激的人吗？”
　　岑臻认真地看着他，心里还真有点拿不准。这烂人最近实在太反常了，以前就金口难开，现在居然没事就来找自己聊天，还开些无聊的玩笑，难道真是因为失婚失恋，再加上事业上被打压，以致于搞得他性格大变？
　　岑臻想想顾绪安工作拼死拼活，却总是受到排挤，心里倒有一丝同情，便不再对他冷嘲热讽，而是好声好气地问道：“吉安那里很干冷，你还习惯吗？”
　　顾绪安见装可怜这招对岑臻奏效，立即决定顺着这个套路做下去。他叹了口气道：“不习惯也没办法，天气冷倒也还冻不死我，只是那边没什么朋友，实在是无聊。”
　　岑臻微笑道：“难怪你现在居然会愿意和我聊天，不会是在吉安那里闷坏了吧？”
　　顾绪安对岑臻的嘲讽并不理会，仍然是面不改色，继续装惨地说：“我现在是墙倒众人推，回到海川也没人愿意搭理我，你不介意我打电话找你聊聊吧？”
　　岑臻虽然对他没好感，但见他素来心高气傲的强势之人，现在居然沦落到了如此地步，便也不忍心再刺激他，便点点头道：“没关系。”
　　顾绪安的心思显然没在吃饭上面，他只是偶尔用刀叉在餐盘里拨几下，眼睛却不时地在盯着岑臻看。
　　岑臻工作了一天，倒是真的饿了。她虽然是斯斯文文地吃饭，仍然吃得很香甜。只是她偶尔一抬头，便看到了顾绪安专注地看她的目光。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想，这烂人该不会是嫌她吃东西的样子太难看了吧。她瞪了下顾绪安说：“你不好好吃饭，看着我干嘛？”
　　顾绪安被她看破，索性将刀叉一丢说：“实在太难吃了，你每天晚上就吃这种东西吗？”
　　岑臻怔了怔说：“真有这么差吗？还是你大少爷的嘴巴太刁了？”
　　顾绪安连工厂里的饭都吃得下，西餐厅的饭自然也不是不能忍受，他只是给自己只看人不吃饭随便找个理由而已。他看了看岑臻说：“你不好好吃饭，管我干嘛？”
　　岑臻被顾绪安反问回来，感觉倒象是自己多事了，索性不再理他，只管自己继续吃饭。
　　顾绪安看着岑臻，忽然问：“你为什么拒绝孟博元？他哪里不好了？”
　　岑臻意外地看了看顾绪安说：“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爱管闲事了？”
　　顾绪安笑了笑说：“也许我最近确实太无聊了，怎么样，介不介意告诉我？”
　　岑臻出神地看着顾绪安的笑容，自从他们在海川重遇之后，他总是一副傲慢的冷漠表情，令她几乎忘了，原来这烂人其实也是会笑的。如今顾绪安的笑容依旧象5年前一样好看，只是更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特有的味道。
　　岑臻的脸颊不知不觉间已经有些发热，她低下头说：“他没什么不好，只是不适合我。这样是否能满足你的八卦心了？”
　　顾绪安没想到，自己居然也会有被人说八卦的时候，不禁有些啼笑皆非。因此他虽然对岑臻的回答并不满意，却也拉不下脸再去问了。他低头看了看岑臻所剩不多的餐盘说：“你倒还真不挑食，以后被谁娶回家去一定好养。”
　　岑臻见顾绪安转眼又恢复了平日里冷漠刻薄的表情，暗想这烂人翻脸真是比翻书还快，不由得也向他嘲讽道：“你这么挑剔难伺候，不知道将来哪个女人倒霉嫁给你，程小姐总算是脱离苦海了。”
　　“你只管放心好了，我不会娶不到老婆的。”顾绪安边说边召人过来买了单。然后对岑臻道：“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住得很近。”
　　“我顺路而已。”
　　岑臻不好再拒绝，只好跟着顾绪安走出餐厅。2人一到停车场，顾绪安便主动拉开副架驶的门，等着岑臻上车。
　　岑臻颇感意外地看了看顾绪安，这烂人对自己一直都是视而不见的冷漠与轻慢，突然对自己如此殷勤有礼，自己还真有些不习惯。岑臻虽然心里不以为然，但也只是笑着说了声“谢谢”便上了车。
　　顾绪安还没花5分钟，就把岑臻送到了她住的小区门口，不由得有些后悔开车送她。但也只能无奈地望着岑臻进了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