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土》啰哩啰嗦

5、撩拨

　　院长看她一人坐着，就也坐了过来，两人感谢和不用谢之类话的寒暄了一会。
　　叶曼问道，“这里的孩子怎么上学呢？”
　　“在旁边的小学上学，小一点和没法上学的启蒙教育直接由我教。”
　　叶曼想到刚才里边有些孩子好像智力有问题，于是道，“以后你们有什么需求直接给我打电话，我们的工作性质你也知道，总能想到办法的。”

　　叶曼又想起刚才陈晓辉的话，问道，“陈晓辉有哥哥吗？”
　　“哥哥？晓辉刚出生三个月的时候被放在福利院门口，一直没有亲人。”
　　叶曼有些吃惊，原来他是从小就被丢弃在这里，看他笑起来的样子还真看不出来。
　　“对了。”院长恍然大悟道，“他说的哥哥应该是偶尔来我们这边的一个年轻人，每次来送些衣服或者吃的，和孩子们一起讲些故事做会儿游戏，晓辉非常崇拜他，每次都跟在后边哥哥长哥哥短的。”
　　“哦，原来是这样。”

　　回去的路上，李炜道，“曼姐，以后咱们有机会再来吧，这些小朋友都挺可怜的。”
　　难得的吴越搭腔，“确实挺可怜的。”想说下次再来，又想到自己马上要出国，就没开口。
　　叶曼笑笑道，“来不了多寄些他们需要的东西也是可以的。”
　　李炜点点头，“恩恩，是的。”
　　后来一个月，叶曼一直忙陈深新戏的事，倒是中间小李在公司里组织了捐赠活动，叶曼直接捐了两千块钱，后来小李开车统一送到了福利院。

　　叶曼的新公寓已经装修的差不多，大件家具上次已经装好，就是缺些零碎的东西，这天中午叶曼抽空到上次的家居商城准备一次买齐，明天休息时正好可以送货安装。
　　早上九点半的时候，叶曼刚洗漱完，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一个有些眼熟的本地号码。
　　“你好，你在家居城购买的家具送到了，需要你到门卫处登记下才可以进去。”
　　“好，你等会。”叶曼听出是杨青的声音，平淡回道。

　　叶曼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手工定制的青色旗袍穿上，用手顺了顺长发，踩着裸色高跟鞋下了楼。
　　叶曼到门卫处登记了下，门卫打开大门让杨青的三轮车进来，杨青还是之前那身装扮，扫了眼叶曼没有说话，叶曼也没理他直接转身走在前边。
　　叶曼身高一米六五，穿上七厘米的高跟鞋，青色的旗袍紧紧贴在身上，长度不到膝盖，细白修长的双腿在前边不紧不慢的走着，杨青三轮车跟在后边，两人都不说话，只听到高跟鞋“哒、哒、哒、哒”的声音。

　　到了楼上，杨青蹲在客厅拆箱子，叶曼长腿交叠倚在冰箱前安静的看着他。
　　杨青一直低头专注组装家具，对叶曼的视线视而不见。
　　“你这人一直都是爱管闲事吗？”
　　半晌，“不关自己的就是闲事？”
　　叶曼没回答，抬手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递给他的时候顺势侧身半蹲在他对面，“你结婚了没？”
　　“没。”
　　“有女朋友没？”
　　杨青扫了眼叶曼，青色旗袍未开叉部分堪堪遮住大腿，她脸上的皮肤很细腻，杏眼微眯，大红色的唇丰润饱满，整个人看起来既冷清又妖艳，杨青垂下眼，“你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意思？”
　　杨青低头不作声。
　　半响，“你对谁都这样么？”
　　“你觉得我是吗？”
　　“我去个洗手间。”
　　……

　　等杨青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叶曼已经坐到后面的沙发上，手上拿着本书正看着，见他出来头都没抬一下，杨青继续蹲身组装家具。

　　“东西都组装好了，你看需要摆在哪里。”
　　叶曼看着已经组装好的书柜和电视柜，指挥道，“这个摆在这里，书柜摆在靠阳台那边。”
　　杨青按照她指的地方摆好后，去洗手间拿出笤帚把木屑都收到垃圾桶，就直接拿着工具包向门口走去，“我先走了。”
　　叶曼瞥他一眼冷淡道，“嗯。”
　　杨青走后，叶曼放下手中的书，看着摆好的书架，挑挑眉，兴味的笑了。

　　忙了一个多月，陈深正式进入剧组开始拍摄，吴越也在前几天正式出国进修，叶曼终于可以清闲一段时间。
　　这周日早上，叶曼八点起床，准备开车去福利院。
　　叶曼公寓到福利院有半个小时车程，后备箱放着前几天书店买的书和一些日用品，上次去的时候不知道其中有小孩是盲人，这次叶曼主要买了些盲文课本和一些适合小孩读的盲文小说。
　　到了福利院把书本交给院长，就让院长去忙，自己走到上次教室前。

　　到了教室外，听到里边孩子欢笑声，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声线低沉的男声在讲故事。
　　叶曼打开门，看到一个男人背对着门正在给怀里抱着的小女孩搓鼻涕。
　　陈晓辉看到叶曼惊喜道：“姐姐，姐姐，你来啦！”边喊边急着跑过来。
　　叶曼不忍他跑太远，就自己往前走了几步，陈晓辉过来牵住她的手开心道，“姐姐，上次我和你说的哥哥正好也来了，呐，就是他。”说着，手指着已经转过身的男人。

　　两人相对无言，叶曼先开口，“是你啊！”
　　杨青冷淡道，“你怎么会来这？”
　　叶曼还没回话，陈晓辉急道，“哥哥，她就是上次我和你说的要给你介绍的漂亮姐姐呀，你忘了吗？正好姐姐没有男朋友你没有女朋友！”
　　两人失笑……
　　尴尬气氛被陈晓辉一搅而空。

　　“你继续讲故事吧，我就是过来看看他们。”叶曼道。
　　杨青点点头坐在刚才的位置上，继续刚才讲到一半的故事。
　　陈晓辉拉着叶曼坐在一起，正好是杨青的对面。

　　“……兔子呢？他还在睡觉呢！兔子醒来后往后一看，乌龟怎么不见了？再往前一看，乌龟已经爬到大树底下了……”
　　故事连着讲了好几个，叶曼一边听着他的低沉的声音一边出神想着事情，快十一点的时候，旁边的陈晓辉坐不住了，屁股左右磨蹭，好不容易等到杨青讲完就开口道，“哥哥，是不是应该做饭了，今天秦姨不在。”

　　叶曼回神，杨青做饭？
　　“你会做饭啊？”
　　杨青淡淡回道，“嗯。”又对陈晓辉说，“我去准备。”
　　“哥哥做饭很好吃的，待会姐姐也可以一起吃。”说完又转头对杨青道，“我去帮你洗菜。”
　　杨青怀里的小女孩刚会说话，也凑热闹奶声奶气道：“饭饭，吃饭饭！”
　　杨青望着小女孩，轻笑一声，“好，待会开饭。”

　　陈晓辉本要过来帮忙，叶曼拦住他，让他陪弟弟妹妹们玩，然后她随着杨青去厨房准备打下手，结果到了厨房，杨青带过来菜和肉都洗已经洗好放在一边了，切菜这些叶曼不擅长，于是站在门口看着杨青。
　　杨青套上藏蓝色围裙，卷起袖子开始切菜。
　　叶曼看着杨青利落的侧影，找话道，“准备做些什么菜？”
　　“排骨汤，红烧肉，肉炒西芹，鱼香茄子，香菇油菜…”说着好像听到肚子响的声音，回头看向叶曼，眼神似有嘲意。
　　“……我没吃早饭。”

　　杨青收拾的很快，开炒的时候叶曼饿的受不了饭的香味就到院子里溜达。
　　不到四十分钟，杨青的最后一道香菇油菜开始往出盛的时候，叶曼探身门口望着杨青道，“这么快呀！”
　　做好的菜都是用学校食堂那种长方形的大餐盘盛着，看着很有食欲，见他看过来，叶曼眼睛左右环顾，最后微抬下巴，“我去叫院长。”

　　教室的桌子都合并起来，每个人用餐盘到院长那里打饭，等孩子们打好饭叶曼也盛了饭坐到杨青对面。
　　杨青先抱着之前的小女孩用勺子给她喂饭，小女孩很乖，一碗饭很快就吃完了，杨青用纸巾给她擦干净嘴才开始吃饭。
　　吃饭的时候孩子们都很安静，菜的味道很好，叶曼把自己餐盘里的饭吃的很干净，她每天吃外卖，已经很久没吃过这种家常菜了。
　　吃完后看向对面的杨青，他已经吃完正沉默的看着她，见她吃完了饭眼神示意门口，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叶曼到了外面，杨青站在阴影里抱着双臂靠着墙，微抬着头望着院外，嘴角紧抿，下巴的线条干净利落。
　　杨青看着叶曼出来收回视线，“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已经回答过你了。”
　　“这里不适合心血来潮。”
　　“难道我看着就是这样的人？”叶曼挑眉道。
　　杨青深深看了眼叶曼，再没说什么转身向教室走去。
　　叶曼随着刚才他出神的视线望去，湛蓝的天空，轻纱般的云遮着不太热烈的太阳。
　　她微微勾了勾嘴角，“啧……好天气！”

　　午饭结束后，孩子们都去午睡，叶曼也有些困，不过这里没有睡觉的地方，没有和孩子们告别，叶曼和院长打了声招呼准备回去，走之前去找杨青，他正在厨房洗碗。
　　叶曼趴在门框上探身看他。
　　杨青转头，“做什么？”
　　“等你一起回去。”
　　杨青没回话，低头继续洗碗。
　　叶曼当他默认，转身倚着门框望着天空发呆。杨青偶尔余光扫过去，叶曼不笑的时候，神色有些冷清，安静发呆的样子让人好奇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回去的路上，叶曼问他，“你常来这边吗？”
　　杨青回答的冷冷淡淡，“偶尔。”

　　“你住哪里？”
　　“待会把我放在大学城夜市那边就行。”

　　叶曼：“大中午的去什么夜市！”“到底住哪里？”
　　“……”

　　“中州路平房区。”
　　叶曼知道那里，就是她公寓后边的棚户区，“原来咱两是邻居啊！”
　　“……”

　　“上次送家具就是你的号码是吧？”
　　“是。”

　　“你有语言障碍吗？”
　　“……没有。”

　　一路就在叶曼一问杨青简略一答中过去了，到了平房那一片，里边岔路比较多，叶曼问他具体怎么走，但杨青坚持要下车自己走。
　　叶曼绷着脸，“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墨迹，快点，到底哪条路？”
　　杨青指着前边一条路，叶曼直接开进去，按照杨青指的往前走，路虽然不宽，但很平整，都已经用水泥铺好。

　　往里走了两个拐口，杨青就指着一个红色大门道，“到了。”
　　叶曼停车，杨青解开安全带长腿一跃下了车，道了声谢谢就直接头也不回的往里走。
　　叶曼放下车窗道，“喂，杨青。”
　　杨青回头。
　　“下次我来找你啊！”没等他回话就一轰油门走了。
　　杨青看着扬长而去的车尾，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