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超烦小绿魔》萌子镜

48、晋江首发

　　井路路呲牙咧嘴忍着一身酸痛爬下床翻资料，还好哈利保存好了她的行李箱及留在意大利房子的大部分资料，包括现任格林——尼克给她的关于美人鱼的手抄本。

　　她坐白色柔软地毯上和书本奋斗。各种手抄本、原装本洒落在地上，打开的箱子里面零零碎碎的散放着圣树树枝、永生之泉、约柜、俄耳托斯之血、蛇尾鳞的材料。
　　……连契约都在哈利手上，只可惜她现在没空处理自己的问题。

　　据尼克给的手抄本和哈利本身鳞片推断，哈利所属的是深海人鱼类。他所转换的应该是属于一千年前亚述帝国，女神爱溚盖逖丝所衍生的后代。其族人拥有非凡的美貌，喜蛊惑人类并将其拖入杀害，力量大、食肉且情绪激烈。

　　哈利不明剧烈的情绪波动，诡异的力气，异样的体温，一切就有了解释。

　　当时的因纽特咒语只是让哈利能够暂时回归原本的样子，并非解除诅咒。她原本想着等事情解决之后再为他调查彻底解开诅咒的办法，谁料到后面会发生天使降临的意外，导致她的时间线直接跳跃到一个月后。

　　井路路嘀咕的将手抄本翻页，怪不得有时候她会觉得自己心神完全被哈利吸引，现在回想一下，那超脱于外貌的吸引确实诡异。
　　要不是今日这个意外，她能一直当这是自己情人眼里出西施。

　　井路路极力克制着自己胡思乱想的行为。她知道在现在这种状况下，保持冷静和理智是非常重要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是哈利身上的诅咒。根据哈利的说法，他一直按照井路路的要求服用药物，直到今日为止，没有一次漏服过。

　　她检查了剩余的药物，发现药物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问题出现在哈利的身上。要么就是乌苏拉匕首的诅咒并不单纯是人鱼化，要么就是哈利的体质与普通人类不同，拥有变种人因子之类的情况。在这种前提下，前者检查起来复杂，只能以后者入手为要。

　　井路路将推论和哈利说了。

　　他刚服过药，手上的鳞片已经褪化至普通人类皮肤。

　　“体质出现问题？”哈利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却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她，考虑了一会才开口：“我安排检查一下。”

　　“总觉得你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井路路暴躁的拖过箱子，开始找约兰达给她留下的记录本，翻开充满拉丁文的书籍，头也不抬的道：“令人不安的事。”

　　如果她此刻抬起头，就会发现哈利脸上掠过一抹很奇怪的表情，像是敏感的怀疑什么，又像是狡诈理智的沉默。

　　哈利微微皱起眉头，手指快速的在书脊上滑动了两下，抬头看了一眼身前位置，背对着他的井路路。黑色发丝垂在肩背上，呈现出流水一般的柔顺质感，宽松的衬衫挽起几道袖花，露出衣物下白皙的皮肤，被明媚光线填充的犹如清晨山巅之上的雪雾。

　　丝毫没有察觉身后审视一般的眸光，白皙的手指随着阅读速度蹭过干燥发黄的书本，认真的念念有词。
　　她在这里，伸手可触的距离。

　　不由自主涌起的想法，使注视的时间间隙显得长无止境。

　　“哈利？”

　　疑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哈利抬起头，正好看见井路路皱眉看向他，眼里的担忧一闪而过：“你还好吗？”

　　“当然。”方才他们在说什么话题来着？哈利回想了一下，红润的嘴角惯性的挂着似是而非的暧昧微笑：“你很适合呆在这里，在我的房间中，这副风景真是动人极了，让我一时间失了神。”

　　先是一阵震惊的沉默，井路路握紧手上的书，努力的忍着将书籍丢到他头上的冲动。她板着张脸，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是恼羞成怒：“奥斯本先生，你这是性骚扰！”

　　大概是她的用词太过令人意外，哈利蹭着书脊的动作微微一顿，接着在井路路瞪视的目光下忍不住笑了出来，“天啊，性骚扰。”

　　他丢开书本，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拽着她的手腕，将她拖到怀里并给了她一个结结实实的吻：“这才叫性骚扰，我的小老虎。”

　　井路路忍无可忍的揪住他手背上的皮肤，将他推开：“别闹了。”

　　哈利揉了揉手背，浅蓝色的眸子似乎感到有趣似的微微眯起，靠在沙发上调侃道：“我从不知道你这么容易害羞。”

　　“我也不知道你这么热衷于骚扰我。”井路路捡起方才不小心落在地上的书籍，低头道。

　　“well……”哈利的声音显得低沉而彬彬有礼，好似他是中世纪故事里走出的英国绅士般，“只是回报你昨晚给的答案，路。”

　　井路路着实花了几秒时间回想自己昨晚给了什么答案。跳过那些脸红心跳的画面，她终于想起了昨晚她对彼特说的，关于两个人关系的对话。

　　这男人真是一如既往的小气、斤斤计较又爱翻旧账，地狱最优秀的十字路口恶魔恐怕都不如他这般有交易的天分，吃的亏都要加倍的从客人身上讨回来，只要想得到的，就恨不得整个吞进胃里，哪怕是一根头发丝都不愿意让给别人。

　　“昨晚你‘回报’的还不够吗？”井路路用力的咬紧‘回报’这个词。

　　“当然不够，我贪心的想要你的全部，路。”
　　出人意料，与刚才他暧昧调侃的语调截然相反，他回答的口气给人一种虚无的感觉，如同快要消散晨雾。
　　“……像梦一样。”

　　哈利靠在她肩背上，双手分开滑过井路路的腰肢，在她腰腹之间用力收紧，仿佛陷入深海中的人紧抱着唯一救赎，却分不清他到底是想拉着她一起陷入深海，还是希望她拯救他拥抱阳光。

　　房间里寂静无声，只有不知何处的机械钟发出轻轻的滴嗒声。最后，井路路垂下手，温暖的手指软软的搭着他冰冷的手臂上，慢慢的说道：“发生了什么事？”

　　哈利沉默不语。

　　井路路知道他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才会让他的情绪呈现的这么矛盾又敏感不安，不仅仅是因为人鱼诅咒的影响，一定还有其他的，他不愿意说的事情。

　　和……他异样的体质有关吗？

　　“少爷。”

　　门口传来叩门的声音，两个人都回过神。

　　“是伯纳德。”哈利对她解释，唇角勉强的勾起一丝笑意：“从小就照顾我的管家，他对我而言就像是亲人一般。”

　　“不敢当，少爷。”得到哈利默许的态度，伯纳德走入房内。

　　浆洗过的雪白衬衫、黑色的领结、黑色的燕尾服、笔挺的黑色长裤和挺直的身姿，灰白的头发服帖地往后梳好，外表严肃，眼神却很柔和：“首次见面，井小姐，我是哈利少爷的管家，伯纳德·威廉姆斯。”

　　“您好，威廉姆斯先生，我是井路路。”井路路有些紧张的站起身子。

　　“您无需这么客气，和哈利少爷一样唤我伯纳德就好。”伯纳德动作优雅欠了欠身，刻度精准的像是做了千万次，接着站起身，对哈利道：“少爷，有您的电话，来自麦肯先生。”

　　听到麦肯这个名字，哈利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似乎有些不高兴：“我知道了。”

　　他站起身，在井路路唇上亲了一下，“我要出去一会，你有什么需求，通知伯纳德就可以，他会为你处理好。”

　　井路路觉得自己还是无法习惯欧美人不管何时何地都做亲密事情的行为，紧张的推了推他，小声吐槽道：“我的需求就是你别在这里骚扰我。”

　　“真无情。”他没有过多纠缠，手指在她耳后蹭了蹭，“等我回来。”

　　“难不成你还怕我走掉吗？”井路路抽了抽嘴角：“我连从这里走到门口都要一小时，拜你所赐。”

　　哈利维持着坏笑的表情，从换衣服到出门，看的井路路抄起枕头丢过去。柔软的枕头砸在门上，发出一声沉闷声响。

　　始作俑者等枕头落在地上后，还回头重新打开一条门缝，英俊的脸上挂着得意洋洋的欠扁笑容：“回见，小老虎。”

　　井路路的回答是第二个飞出去的枕头。

　　“真是的。”井路路放下手上第三个枕头，突然想起旁边还有一个面带微笑观看的伯纳德，这才想起自己是在对方管家面前殴打他家少爷，难得露出不知所措的窘迫表情。

　　“……抱歉。”

　　“无需向我道歉，井小姐。”伯纳德看起来完全不介意自己殴打他家少爷的事情，反而脾气很好的笑起来，眼尾形成深刻的笑纹，“是我该感谢您，让我看到如此活泼的哈利少爷。”

　　“我已经许久没看到过哈利少爷这么开心了。”伯纳德轻轻的说着，语气既怀念又接近叹息，恰到好处的引起他人好奇心。

　　果然，井路路认真的看向了他，“哈利……过去不开心吗？”

　　毕竟自她第一眼看到哈利的时候，他给自己的感觉就是一只沉郁难测的孔雀，总是高傲的昂着头，冷漠的任何人都无法轻易接近，偏偏又善于用美丽的羽毛蛊惑他人，忽近忽远的让人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自少爷12岁那年被老爷送去寄宿学校后，我就再没见过少爷发自真心的笑容了。”伯纳德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对于老爷的决定，我并没有任何的意见，只是少爷难得认识了一个朋友……”

　　“朋友？是彼特·帕克吗？”井路路问。

　　“您认识帕克先生。”在井路路肯定的眼神下，伯纳德友好的轻点头，继续说：“帕克先生是少爷作为哈利，第一次认真交的朋友。”

　　“那其他的呢？”

　　“奥斯本是一个昂贵的姓氏，也是一个孤独的姓氏。”伯纳德不由得感伤的轻叹道，他怀念的说：“夫人过世后，除了安排少爷的课程外，老爷几乎不和少爷交流，只有一次又一次，隔着电话转述的要求。也许在少爷心里，他一直在期待着一个能够让他全心全意信任，陪伴的人。”

　　井路路沉默了下来。

　　12岁就被父亲送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学校，周围的人也许并不在意他是谁，只是在意他所代表的姓氏，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她其实不太明白。

　　他们就像是在湖上不同方向驶来的船只，带着不同的伤口与孤独，在广袤寂静的地方相遇。她害怕自己被恶魔夺取性命的未来，一次次推开哈利递过来的真心，就像是哈利说的那样，她说着是为他好，其实只是不信任他。如果她全心相信哈利的话，怎么会认为对方没有与她一起面对未来的能力与勇气。

　　“哈利少爷不曾对其他女性展露过真心。”伯纳德接着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轻声的说出下一句。
　　“只有您。”

　　*

　　交谈结束后，井路路向伯纳德拿了一个记事本。

　　上面写着她需要完成或者了解的事情。
　　1、她和恶魔亚巴顿的契约。
　　2、哈利身上的诅咒异常化问题。
　　3、哈利是如何找到她的。

　　井路路不认为这是一个巧合或者意外，芬奇给出的名单上并没有哈利的名字，也就是说他一开始并没打算参加这次联谊，是什么让他改变了主意，让他来参加这一场，并不符合他平日风格的联谊？

　　笔尖点着白纸，纸面微微陷落，随着她的力道留下淡淡的划痕。井路路视线轻飘飘地划过空气，一边思考着，一边在纸上写下另一串字。

　　4、哈利隐瞒她的事情。

　　他一定隐瞒了什么，与他身体有关的事情。

　　“Who know was when love begin，Who know what make love start……”
　　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井路路的思考。

　　她现在用的手机是神盾局给的那台，自拿到开始就没怎么用过，当然，铃声也是原来的，她只是没想到神盾局的品味这么的……特殊。

　　“喂。”

　　“HI是我，彼特·帕克，我们昨天见过的。”电话对面传来了紧张的声音，“我从寇森那里看到了你的联系方式，所以打电话来……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没有担心什么，只是想起昨天好像忘记留联系方式给你，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平日里可以联系我，那个……哈利还在生气吗？”

　　啰啰嗦嗦说了半天终于讲到重点的蜘蛛侠。
　　井路路有些无奈的揉着额角，忙的事情太多了，一下子忘记了还有个在等消息的人。

　　“你好帕克，我挂机后会存好你的手机号，但很抱歉我平日里并不爱联系别人。”井路路尽量轻描淡写地回答，叹了口气：“哈利并不是在生你的气……放心吧，我会和他谈谈的。”

　　“嗯……那就好，另外我可以冒昧的问你一个问题吗？”电话对面的声音更紧张了，她甚至能听见彼特用力咽口水的声音，声线微微颤抖，也不等井路路答应就开始说话：“只是问问你的意见，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因为害怕自己的危险会蔓延到对方身上，为了那个女孩好，跟她提了分手。分手后他以为自己会慢慢的习惯，可他真的习惯不了……”

　　……那不是你朋友，就是你自己吧。
　　噫，好渣啊，这个套路她也用过，这么说她也好渣啊。

　　井路路并不想回想自己到底有多糟糕的这件事，干脆利落并果断的打断对方：“抱住她，大声告诉她你爱她，没有她不行，她就是你的天，你的地，你心爱的查尔斯·罗伯特·达尔文，你的空气总之什么都行，就这样，再见。”

　　说完迅速挂掉电话，丢到一边。

　　不到十秒钟，手机再次响起：“One day simply there，Alive inside in your heart……”

　　井路路放下书，忽然觉得哈利在的时候是多么平静。现在是怎么回事，轮流骚扰？这些没完的杂事什么时候可以打上end。

　　“井小姐，希望没有打扰到你。”很好，第二个电话是神秘老板的，他先是客气的打招呼，接着才切入正题：“事实上，我这里又接收到一个号码，我希望您可以……”

　　“累，没空，不想干。”井路路干脆利落的三连，然后忍不住道：“先生，我必须提醒你，不管你以前是如何完成这些所谓的任务，但我可不是你的员工，也没有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你工作。”

　　电话那头莫名的沉默了一下，然后继续道：“这次的号码是——诺曼·奥斯本。”

　　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她的思维有些空白。过了好几秒，她才意识到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意思，或者说，对哈利而言，代表着什么意思。

　　新的号码——是哈利的父亲。

　　“井小姐！”伯纳德从门口急忙走入，手上还拿着一部手机，似乎是在通话中。他眉毛紧紧皱着，神色有些惊惶，“刚才奥氏企业律师来了电话，诺曼老爷——”

　　在这一瞬间，井路路觉得她仿佛掉入某个巨大的陷阱。有什么人，在深渊的顶端，遥遥的俯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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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手机铃声是《LOVE NEVER DIES》，就是歌剧魅影第二部的那首，对第二部的说法褒贬皆有，不过对我来说太……多余了，我觉得第一部结局已经很完美了，第二部简直……啊，听歌就好，听歌就好。
歌词大意是：谁知道爱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谁知道是什么让爱开始。某天爱就在那里，存在于你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