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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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要不是小泉凉从小耳濡目染，将观察力锻炼得远超常人，她也看不出来降谷零脸上的那一抹红晕。
太黑了。
……但是她偏偏看见了。
因此，“降谷同学因为和我对上视线而脸红了”这个结论，就这样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小泉凉：“……”
好可怕的因果关系，绝对是有哪里不对。
可是过往的经验和对自身判断力的自信告诉她，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就是真相。
……所以此处有两个可能。
不愿相信现实的小泉·怕麻烦·感兴趣但不想跟风云人物扯上关系·凉，艰难地试图分出两个选项：
一，降谷同学外形开朗但本性腼腆，与女生说话，甚至只要对上视线都会脸红，她不是唯一特例。
二……
【“管他那个降谷是不是高级料理，被你迷得神魂颠倒才是最有可能的哦？”】
好友的话回荡在耳边。
小泉凉抬手捏住眉心，暂时不太想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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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小泉来做可疑行人，降谷来做职务询问。”
教室前方，鬼冢八藏站在两位优等生中间，首先对小泉凉说道：
“讲台上有我带来的教学用具，你可以自由使用，伪装成什么样的人都没关系。”
“我知道了。”
小泉凉点点头，转身走到讲台边，背对着降谷零在一堆伪装用具中挑选起来。
降谷零悄悄用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猝不及防间看到她皓白的纤细手腕，眼睛一下子像被烫了下，慌忙移开视线，眼前却久久褪不去那副画面。
他不自主地攥紧掌心，因为回忆起了诸伏景光纸条上的内容而心脏怦怦直跳，赶紧把纸条塞进兜里。
“我准备好了。”
很快，女孩霜雪般静谧的嗓音便响了起来，降谷零下意识循声扭头，猝不及防地瞪大了眼睛，呼吸猛然滞住，连瞳孔都微微放大。
视野中，脱下了宽松的室内服，只穿一件修身白衬衫的小泉凉走到他面前，手里拎着一个小巧的女士手提包，鸦黑的短发梳成了优雅简洁的鱼骨辫。
极简的纯色衣着让她本就清丽的气质更为出尘，连统一制式的警服西裤似乎都变成了显身材又干练的束腰时装裤，衬出她盈盈一握的腰线。
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在某人眼里更是在发光。
降谷·某人·零：“……”
“——我好像看见小降谷的灵魂飞出来了。”
教室后排，萩原研二抬手捂脸，有些不忍直视。
幸好鬼冢八藏没有他这么想象力丰富，也不像某只（小泉凉面前的）大金毛那样会被心上人吸走魂。
老辣的教官眼里看见的，全是小泉凉身上暗藏的玄机。
他心里暗暗点头，瞥了眼完全呆住的降谷零，有心想激一下这个不知为何完全不在状态的混小子，便故意做出突然想起什么的样子，对两位优等生说：
“说起来，不久前的月末综测成绩，又是小泉第一，降谷第二吧？”
降谷零：……嗯？
“啪”的一声，第二名先生的元神瞬间归位，眼神立时犀利起来，仔细看还冒着幽幽的绿光。
被他用此等酸溜溜视线注视的小泉凉完全适应良好——倒不如说她觉得降谷零终于恢复“正常”了，还为此松了口气呢：“是的，教官。”
“那正好，难得这次两个教场一起上课，你们就面对面较量一下好了。”
鬼冢八藏果断拍板，说着还故意拿眼斜着降谷零，勾唇冷笑道，“不知道两个班的第一比试，到底谁会赢？”
此言一出不得了。
像是戳中了什么奇怪的开关一样，刚才还满脑子——
“小泉同学真的超级漂亮她是女神吗可恶我什么时候能追到她追到之后我可以叫她阿凉吗可以摸她头发吗可以替她梳头吗可以轻轻抱住她的腰吗可以……”
——的降谷零，立刻脸不红了神不飞了眼神也不飘了，整个人的气势都猛地一变。
他斗志昂扬地直视着小泉凉，目光锐利地说：“我会赢的！”
小泉凉神色不变地与他对视，语气平静笃定：“我不会输。”
短短一回合的交流，让刚才还莫名古怪的气氛顿时一变，空气立刻变得紧绷甚至肃杀起来。
其他的同学感觉到了微妙的压抑感，恍惚间仿佛看到电流在这两人的目光间噼里啪啦的闪烁。
不过现场有几个人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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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鬼冢教官使出激将法陷阱，而降谷零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的瞬间，诸伏景光忍不住扼腕叹息，伊达航则头疼扶额，松田阵平更是一脸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毫无疑问，他们都觉得降谷零是在拼命反向冲刺。
至于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已经放弃了。
此刻这位高情商的联谊小王子（bushi），真的很想拍开金毛好友那个好胜又古板的脑瓜，看看里面究竟都装着什么——都说了追女孩不能弄成宣战一样，小降谷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
而且你也斗不过人家！！
——不过好强的降谷君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职务询问一开始，他便战意满满地跟上小泉凉，态度十分专业地说：
“打扰了，可以占用您一点时间吗？”
职业打扮的女性顿住脚步，眼风倦怠地扫过来，看起来十分厌烦：“有什么事？我工作很累了，可以请你滚开吗？”
说完，她就自顾自甩开了降谷零，继续向前走。
——气质变了。
所有人都猛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或者说，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女孩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完全没有原来平淡却有礼的样子了，将一个被工作折磨到厌世的社畜饰演得惟妙惟肖。
降谷零自然是体验最强烈的那个——更不用说他还被特别不客气地要求“滚开”。
……有点动摇。
不过随即，被女孩的演技惊叹到的第二名先生就愈发斗志昂扬起来，不仅没有退缩，反而加快脚步再次跟上女孩。
“万分抱歉，可这是我们巡警的正常询问工作，如果您没有做过亏心事，我自然不会耽搁你太久。”
说完，他已经拦在了女孩的必经之路上，两眼紧紧地盯着她。
“……”
小泉凉深深地叹了口气，抱臂不耐烦地看向一边：“你问吧。”
——嗯？……居然第一次在小泉同学面前展现了强硬的一面？
教室后排，萎靡不振的萩原忽然来了精神，坐直身子两眼发光地望着那两个张力超强（剑拔弩张）的人。
——不错啊，小降谷！虽然方向不太对，但是、呃，总之就是快上啊！！
像是感应到了他的远程应援一样，教室前方，降谷零头一次如此正常地与小泉凉交谈着，很快成功交换了双方的名字，也得知了她现在饰演的身份——一名普通的白领。
……小泉同学，真的好执着“普通”这个词，明明比绝大多数的人都要了不起……
可恶，这种微妙的对自我感知的偏差感也好可爱！！
滤镜百米的大金毛在心里握着拳泪流满面，现实里，认真好强的降谷警官却仍然一本正经，甚至十分严肃：
“那么小泉小姐，我现在要检查您的手提包，请递给我一下。”
小泉凉眼帘低垂，闻言恨不得他赶紧完事一样将包递了过去。
“非常感谢。”
降谷零接过包，戴上手套后开始仔细检查。
下方的同学们看不到包里具体有什么，因此鬼冢教官适时开口：“说一下你注意到的情况。”
“是。”降谷零的眼神逐渐犀利起来，抬眸紧盯着小泉凉的表情，“包里只是十分正常的通勤物品，但是……栀子花的熏香味非常浓。”
这下鬼冢八藏看着他的眼神终于和善了些，出声向下方的学生解释道：
“当检查到气味很重的物品或者车辆时，你们要格外注意，因为那可能是为了掩盖毒品的味道。”
原本不明所以的学生们恍然大悟，纷纷开始记笔记。而降谷零在这期间已经将包还给了小泉凉，像是嗅到肉味的猎犬一样，不依不饶地继续问道：
“请问可以搜一下身吗？”
小泉凉瞥了他一眼，十分自然地展开双臂，示意自己的无害：“请。”
降谷零不假思索地上前，抬起双手正准备从她的肩膀开始搜查，动作就微不可察地一僵。
“怎么了，警官先生？”
观察力敏锐的女孩几乎立刻就察觉到了他的迟疑，黑眸静静转向他，看着他的眼睛轻声开口。
“不、不……没什么。”
降谷零硬着头皮压下心底的异样，强忍住别开视线的冲动，开始仔细检查她全身。
小泉凉默不作声地看了他一会儿。
——即使只是模拟值勤，态度也如此认真，哪怕面对的是自己棘手的对象，也绝不会比嫌疑人先移开视线么？
虚假的白领外皮之下，目光锐利的小泉警官不动声色地想着，内心深处藏着的一点微不足道的“个人嗜好”，忽然有些控制不住地探出了头。
这种荣誉感和使命感，还有积极向上的澎湃热情。
……像是努力工作的小警犬一样呢，降谷同学。
女孩的唇角轻轻勾起，头顶似乎冒出了两个小小的犄角。
——让我来考验你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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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艰难地维持着严肃的表情。
他检查着小泉凉身上可能藏有的“毒品”，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想着……
这还是第一次，他们离得这么近。
眼前的女孩身高矮了他半头，肩膀瘦削而纤细，看起来有种与实力不符的柔弱感。身为beta，她身上没有属于信息素的那种穿透力极强的香味，却另有一股浅淡的皂液清香，闻起来像清雅的白兰。
……心跳声有点控制不住了。
降谷零悄悄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继续检查。
他的双手对称地拍在小泉凉身体两侧，而当他的手逐渐向下走时，原本伸平双手任由他检查的女孩，忽然不易察觉地侧了侧身子。
[“请不要乱摸。”]
她的嘴唇动了动，做出缓慢的唇语。漂亮的柳叶眼斜看着他，轻挑的眼尾像小钩子，一股微妙的笑意让她看起来莫名撩人。
降谷零读懂了她的唇语。
他像是被电到一样收回手，脑子里巨大的“！！！”和“？？？”交替出现，一会儿想着“啊啊啊我这个大白痴赶紧道歉！！”，一会儿又想着“可我明明哪里都没碰到啊？！”。
纠结之下，他整个人都混乱成了一团，不知道小泉凉到底是认真的，还是仍然在演戏。
就在这时，他并未因突发状况而下线的观察力，忽然捕捉到了女孩的黑眸里飞快闪过的一抹笑意。
……她笑了？
大金毛一呆。
——她笑了！！！
大金毛瞬间气得要命，脸颊不知是气得还是羞得一片通红，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小泉同学……！”
——太过分了吧！！这可是你第一次对我笑啊！！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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