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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大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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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帝下令太子大不可出任何差错,宫内宫外所有人紧锣密鼓的准备,终于迎来大婚之日。
整个皇宫都是一片红彤彤喜洋洋,东宫的灯笼更是从子时就没灭过,寅时凤殷就已穿戴整齐走大婚流程,一切完毕后终于到了最后一步——亲迎。
昨日聂府便已在大门口搭建好供太子临时落脚的围帐。凤殷身穿冕服乘坐车轿从东宫一路到聂府,还未下轿便看到了聂铎。聂铎便在风中站着,如一颗松柏,挺拔沉默,只是那样望着他。
一瞬间他的心猛烈跳动,慌乱极了,虽然他早已和聂铎商量好这件事的处置,也刻意忽略了自己和聂铎事,可再见到聂铎的时候仍有愧疚。
他侧过头不敢与聂铎对视。
聂铎也默默低下头。
摆宴过后,聂姝也在嬷嬷的带领下出了门。凤殷按照流程行了迎亲礼,接过大雁。便出了围帐等候。
下一步该是聂家主母,聂姝的母亲亲自训导聂姝,但聂母已不在,这一步便由聂家有声望的女性长辈担任。训导完毕,聂姝便乘上凤轿进入东宫,在东宫内完成合卺礼。
此时天已暗下来,宫女太监及左右皆退下,房内只留凤殷和聂姝,只等他们完礼。
静了片刻,确认门外无人后,凤殷走近坐在床边的聂姝,道:“想必聂铎早已和你说过,孤不会动你,你不必怕。今日|你便独自睡下。”大婚之日凤殷若不在房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所以他不能出去,便靠在椅子上休息。
聂姝自己将头上的盖头掀开了,道:“二哥已经和我说过,只是……明日一早恐怕会有嬷嬷来检查血迹,验证是否为处子。”她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丝毫不好意思。
凤殷蹙眉,想起好像的确有这么回事,上一世他身为皇帝大婚就有这么个流程,只是他身子差未成礼,这一步便省去了。
正在凤殷苦恼该如何瞒过去的时候,聂姝已经掀开被褥,露出低下雪白的底布,而后拔下头上的一只簪子对着手腕一扎,血顿时涌出来落在白布上。
做完这些她又将簪子插了回去,拍拍手道:“这样就好了。”而后自己取下凤冠:“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主动吹灭了蜡烛,躺在床上睡去。
凤殷被她的豪迈举动逗笑了,聂姝倒是完全不担心自己会对她做什么。
最后叹气摇头:“你倒是和聂铎的性子……”他想说两人性子千差万别,但转念又一想,聂铎真实的性子其实和聂姝像的很,只是隐藏的深没有展露出来罢了。
聂姝转过身来,黑暗中那双亮亮的眼睛看着凤殷,像是看透了凤殷的想法一般道:“二哥的性子看上去冷冷的,实际上要说他看上的人,对人可好了。”
她想了好久才想到一个词来形容:“可以说是热情似火。”
“哦?”凤殷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也不知在想什么,道,“那他之前对什么人热情似火过。”
聂姝的嘴巴惊得老大,她怎么感觉这话有点不对劲呢,仔细品是不是能品出点酸味啊?她本想给二哥讨点好感,不会是弄巧成拙了吧?
她赶紧解释:“没有没有,他哪能对别人热情似火呢,从小到大我就没见过他对人热情过,我那是猜的,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真遇上肯定会热情似火的。”
昏暗的月光下太子殿下似乎勾了勾唇,看来这句话没说错了。她赶紧闭了嘴,生怕说多错多。
躺在床上她越想越激动,看太子殿下的反应,他那个二哥不会已经得手了吧?草,二哥竟然瞒着她!
不过还是在心底给聂铎竖了个大拇指,二哥好样的,以为你这辈子就这样了,没想到还真得逞了,啧啧啧。
……
第二日一早嬷嬷果然检查了白布,看到上面的血迹满意地点了头,拿着去跟贤妃复命了。
按照礼仪,今日凤殷与聂姝一同去觐见天启帝。天启帝似是对聂姝格外满意,又赏了她不少东西。
聂姝退下后,凤殷又跟天启帝提起前去北疆的事情,希望即日明日便启程。
天启帝凝眉:“你刚刚成婚便离开凤阳恐怕不妥,应该过些时日再去。”不等凤殷说出反驳的话,他又补充道:“你十日后动身吧。”他这般说凤殷也没了反驳的理由。
大婚三日后聂铎觐见天启帝。天启帝似乎心情不错,竟然说起了调侃的话:“聂家大喜,朕特给了你几日假,怎么还闲不住,一进宫就要见朕。”
聂铎这几日寝食难安,思来想起不想放弃,开口道:“卑职上请随太子殿下一同前往北疆。”
天启帝脸骤然冷下来:“最近怎么一个个都要往北疆去,你是为什么要去北疆?你在北疆应该没什么认识的人吧,难道是就想跟随太子?”
说到这里天启帝的语气更冷:“聂铎,朕希望你看清自己的身份,你是朕的羽行军,不是太子的。”
聂铎心中一惊,他竟忘了自己身份特殊,若是引起陛下对太子殿下的猜疑就遭了。
幸而天启帝马上露出笑颜:“朕知道你是担心聂姝会因为此事收到牵连,毕竟刚成婚不久太子就离开凤殷,外界难免会猜忌太子对她不满。你放心,朕不会亏待了聂姝。”
聂铎松了口气,可也不敢再提这事。
天启帝淡淡道:“北疆你便不要随行了,朕自有安排。”
“是。”
北疆这一去便是大半年,这几日东宫和朝堂都在准备凤殷一直在准备去北疆的事宜,朝中的传令官也传下令去,日夜兼程尽早将太子前往北疆的消息传到蒋金印那里。
十日的时间不长也不短,到了起行的日子,百官相送,天启帝也出了宫门送他。
聂铎站在后排,遥遥地望着,看着凤殷的车马逐渐走远,心中酸涩。
这次一别不只是一次长久的无法相见,恐怕再见时两人又是陌路。
这段时间他不是没有想过亲自找凤殷问清楚,但每次都退缩,他害怕,害怕知道确切的答案。若不挑明,两人或许还有希望,若是挑明了,恐怕连最后一点渺茫的希望都没有了。
他攥紧手掌,连指尖扎破了掌心都没有发觉,只要想到凤殷会和别人在一起,想到那个人是蒋沉,他都快发疯了。他从不知自己的嫉妒心这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