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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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04
第二天七点，白敬亭喊她一起吃早饭。
肖珊的内心是绝望的……除非早上有课，她是不可能起这么早的，而且昨天熬夜写代码，才睡了四个小时，她困得根本张不开眼睛。
室友都在睡觉，她先挂了电话，很快白敬亭又打了过来，她只好小心翼翼从床上爬下来，躲到盥洗房去接。
“我不吃早饭啊。”
“……”白敬亭沉默了一下，问道，“为什么不吃？”
“一直都不吃啊，我好困了，我要回去睡觉。”她整个人正处在神志不清的状态，讲话也没有什么情绪。
那头静了静，问她：“你是怕他们看到吗？”
“不理就好了，他们说得没趣了就不会再调侃我们。还是，你不想见我？”说到最后一句，白敬亭的心情又毛燥起来，他有一种冲动，恨不得直接赶到肖珊身边，争分夺秒让一切恢复原状。
“哦。”肖珊举着电话往回走，白敬亭没再讲话，她以为电话已经挂了，将手机装进口袋。
室友们被她吵醒，这会儿都在收拾东西，看见她回来就问：“你今天怎么醒那么早？”
肖珊没回答，蒙着被子又睡了。睡得不太安稳，梦里也和学长表了白，结果被拒绝了，她忍不住哭了出来。
醒的时候眼睛并没有湿，但心口酸涩的感觉真实地残留着。她叹了一口气，安慰自己，“快要毕业了，反正也见不到他了。”
手机通话一直没有断，她是在收到营业厅催缴话费的短信之后发觉的，她“喂”了一声，没有回应，这才挂了电话。洗脸刷牙，坐在电脑前发了会儿呆，她给白敬亭的手机号充了五十块钱，不然心里过意不去。
那边发了个问号过来，她解释说是自己忘了挂电话。等了十几分钟没有回复，手机又振动，还是他的电话。
“我全国接听免费。”
“哦……”
“所以你可以随便打。”
“但是，刚刚的电话是你给我打的啊。”就连这个通话也是。
白敬亭：“……”这话有点没法接。
早饭被肖珊逃掉了，午饭实在避不开。肖珊不肯去外面吃，两个人到小吃街逛了一圈，最后各自买了一份盖浇饭，拎回了宿舍。白敬亭从来没发现和肖珊交流是那样困难的事，乃至于他有心无力，努力半天也只能和她说一路的话。其实之前也是这样，两个人点头之交，他一时没有想起来。
晚餐他又约肖珊，还跑到宿舍楼底下等她，对他来说，那只是男士的礼貌，但对肖珊而言，这实在容易滋生流言。室友们一个个回来了，和她说：“白敬亭是不是在追我们楼的姑娘啊？我们都看见他了，等了半天，还在那站着呢。”她们都看得出肖珊喜欢白敬亭，八卦完了安慰她，“没事的，比白敬亭好的男生不是海了去了。”人家长得帅，脑子也聪明，但为了姐妹，她们怎么埋汰他都不觉得违心。
肖珊听她们说话，心口一跳一跳的，她给白敬亭发消息，“我不和你吃晚饭，你快走吧。”
“早饭也不吃，晚饭也不吃，你在减肥？你根本不胖，不要乱减肥。”
“我没有。”
“那下来吃饭。”
“我不能去。”
怎么和他说不通呢？肖珊急得都想哭了。她跑到过道，从楼梯口的窗子能看见他，她想他过一会儿总会走的。但十几二十分钟过去，他还在那儿站着。
她给白敬亭发消息，写着写着视线又模糊起来。
“我还是挺在意旁人的看法的，我下去了，明天肯定都说我们谈恋爱呢，你也不想被人那么说吧。明明我们就不是那种关系啊。”
“好。”
他终于理解了她的想法。
*
经过这段时间尴尬的相处，肖珊想明白了，她和白敬亭是不可能成为朋友的。每天等待着遇见他的瞬间，那是她隐秘的快乐。
就像白敬亭说的那样，即便纵容谣言飞涨，没有新的物料滋养，他们很快就将关注点放在别的话题。他们并不真的关心她和白敬亭的关系，也不真的认为他们能有什么交集，只不过，那么多喜欢白敬亭的人里面，她是唯一一个傻乎乎冒出来的。
肖珊和白敬亭的关系像他期望的那样回到了“正常”，她每天晚上写代码，闷在宿舍不经常出门，偶尔出来买饭穿得还是夸张懒散，那副呆呆的不太聪明的样子。
他们见面有时在小吃街，有时在教学楼，见面时他身边跟着室友，而她低着头，匆匆地从他身边走过。她会和他打招呼，笑起来的时候向他绽放瞬息的璀璨，但疲惫很快漫上她的眉头。她是疲惫的，但并不颓靡，离毕业答辩的时间越来越近，很快，她就要离开校园。
白敬亭没有意识到，他对着肖珊离去的背影发呆。他后来又玩了几遍她做的游戏，看她写的那句“我喜欢你”，那似乎是骗人的谎话。
毕业生拍毕业照的那天，他被学弟喊了过去，学弟班上很多人想和他拍照。有人说肖珊也在这天拍毕业照，问他要不要去，他摇了摇头，告诉他们：“我们不太熟。”
尽管不太熟，他还是“路过”了肖珊班的拍摄地点，她的室友拉着她一通摆拍，根本没人留意到他。
后来再听说肖珊，是她的毕业论文出了问题，答辩前一周交稿，她的论文修改了重要的部分，迟迟交不出来。
遇到那样的事，她会急得哭吧。也许……不会的。她会咬着牙做完该做的事，哭着也会做完的。
晚上睡不着，他多此一举地给她发了消息。
“你的论文怎么样了？”
“再改改就好了，能赶上。”
“什么时候交。”
“明天。”
“你在哪里？”
熬夜写论文会打扰室友休息，有部分学生会在外面通宵。肖珊就在旁边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店，他到的时候是十一点，宿舍闭门之前。
肖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连寒暄一句的时间都没有。她手边放着修改前的打印稿，白敬亭翻了几页，摸出水性笔给她修改文献翻译的错漏。本科生写论文很容易忽视格式问题，他改出了不少小问题。
放下论文，肖珊趴在桌上睡着了，她也许只是想眯一会儿，但她睡着了，不一定能及时醒过来。
白敬亭将电脑放在自己面前，从格式问题开始修改，肖珊醒来的时候，他已经悠闲地替她审阅论文了。
凌晨四点，他说：“没什么大问题，本科论文可以过了。”
六点才能回宿舍，这两个小时只能待在外面。肖珊迷迷糊糊被他带去附近的宾馆，紧张得都没了困意。
“好好休息，九点我会喊你，你早一点打印论文，赶得及交。论文可以多打几份，答辩的时候交给老师。”
他一脸正经，是她想得不正经，还有闲心思和他避嫌。趴在陌生的绵软的床铺上，在沉入睡眠之前，她含混着口齿说道：“学长，答辩过了我请你吃饭。”
她只睡了一个小时就醒了，反而是信誓旦旦要喊她起床的白敬亭，发出细微的鼾声，睡得正香。
她应该是疲劳的，但她完成了这段时间一直在做的事，很快就精神抖擞。白敬亭让她九点去打印论文，她恨不得抱着电脑蹲在打印房门口。至少要到七点，老板才会开门，这段时间她应该睡觉，但她睡不着。
肖珊开始盯着白敬亭发呆。睡梦中的他，嘴唇微张，像是在呢喃呓语。她从来没有今天这样的机会仔细地看他的眼眉，看他眼下的泪痣，就像泪珠印到自己的心上。她偷摸他高挺的鼻梁，心虚地像是一个闯入的盗贼。
“我喜欢你。”
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这个事实。因为他以天降救星的方式突然出现，她的这份喜欢非但没有消减，反而愈演愈烈。
这次要花多大的努力隐藏内心呢？她没有太多时间思考这个问题，得寸进尺地开始垂涎他的双唇。
她想，就亲他一下。他不会发现的。
鼻尖贴近鼻尖，白敬亭睁开了眼睛，肖珊吓得想不起来要掩盖自己的“罪行”。她一动不动，假装自己是一樽没有灵魂的雕塑。
他说：“工作以后，拿到奖金，你要请我吃饭吗？”
“啊？当然要请啊。”
他轻轻地笑了一声，又闭上眼睛。他听到肖珊摸索着在床沿躺下，调整了好久的睡姿，终于睡着。
“真是个笨蛋啊。”
白敬亭睁开清明的双眼，闷闷地说道。
The End.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0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