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已成灾》0℃以下

26、26

　　如果可以，我宁愿我不是我。

　　丽敏说完昨天的情形，大家都不做声。与江胜男同来的律师团首席律师，也皱眉。
　　现在肇事逃逸致人死亡，已是不争的事实。就算事主不追究，也一样要走司法程序。唯一的办法就是要看如何想办法轻判。
　　“好在昨天是自首，而且情况说的不多，应该还有办法。”王天明准备把怀秀的案子，转给律师团。
　　江胜男很冷静，“阿秀拿的美国护照，不是有外交豁免权？”
　　王天明低咳一声，“外交豁免权，在这个案件上不管用。江小姐还是要按国内的刑法来依审处理。”
　　江胜男点头，“倪杰在哪里？阿秀出事，他怎么不在？”
　　“他不在本市，我已经通知他连夜赶回来，应该也快到了。”江怀仁解释，江胜男的语气已渐渐烦燥，大家心中明了，又都开始不出声。
　　丽敏一夜没睡，还要强打精神，“情况还不是最糟，不行我们去求求事主，如果他们不追究，也许对Sue会有帮助。”
　　没人回答，似乎可行性不大。丽敏看向江怀仁，而江怀仁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半天，“帮我联系一下事主，我想见见他们。”江胜男的声音全是疲惫。

　　云间整夜都在做恶梦，起来的时候，俊峰已经不在家里。抬头无意看到镜子中的自己，面色苍白如纸，恍惚之中分不知身在何处。
　　准备洗漱了去看美铃，这时电话响起。茫然接起，电话那头是江怀仁，“你还好吧？”
　　云间哽咽，心头的悲伤全部喷发而出，一时间语不成句，只能任泪水横流。
　　江怀仁静静听着，他能感受到云间的痛，每次他也在痛，却无能为力。这一次……也一样。
　　不知哭了多久，云间慢慢平复情绪，“我还好，只是美铃情况很糟。等下我要去看她……”半分钟的迟疑，云间说，“谢谢你。”
　　“找到肇事者了吗？”
　　泪水又在云间眼眶里打转，“听说找到了，不过具体情况我还不太清楚。”
　　那边的江怀仁没有说话，云间也不知道要再说什么，“云间，”江怀仁的声音很轻，欲言又止，仿佛怕吓到云间，“有时候，有些事，是出乎我们想象的意外跟巧合。”
　　云间看着电话发呆，她不明白江怀仁最后一句的意思，他说的是什么样的意外跟巧合？

　　赛乐特是世界上目前唯一的一个被批准用于治疗社交焦虑症的药物。
　　临床对照研究观察到的不良反应为恶心、嗜睡、出汗、震颤、乏力、失眠、口干、头晕……多数不良反应的强度和频率随用药的时间而降低，通常不影响治疗。
　　曾有不安、幻觉、轻躁狂、红绿色盲、呕吐及血清素综合征的报道。
　　对驾驶员及机械操作能力的影响：临床证明，服用本品后，对认知功能或精神活动没有影响，然而与所有精神科药物一样，服药的病人在驾车或操纵机器时，应小心谨慎。

　　云间拿着肇事方律师提供的相关文件，不敢相信。开车司机精神有问题，一个多好的逃避责任的借口。
　　找到的居然是这样的凶手！万般情绪都在俊峰心头，他怎么可能接受，所有人都不能接受。美铃完全失控，不得不留在医院里，小米寸步都不敢离开。
　　报告上的一个名字触目惊心—江怀秀。这就是江怀仁说的出乎想象的意外跟巧合？难怪一夜之间肇事逃逸的凶手，就可以变成精神异于常人的人。原来，原来。
　　江怀秀身后的那个家族，会让一切都成为可能。云间只觉得被这种巧合压得上不来气，好象失去了那□□命的氧气。

　　北方的春天多变，明明已接近夏天，中午突然造访的雨，让气温下降了很多。
　　江怀仁脸色阴沉，这场毫无预兆的雨让他烦透了。云间应该知道了吧？想起云间更烦，还有丽敏。没想到有一天，他跟丽敏会坐下来谈判。而他没办法集中他的思维应对。
　　丽敏觉得冷，看着窗外的这座干燥的城市，在雨中鲜活起来，本应该是件快乐的事。而现在她只觉得冷，也许是因她心里慌张。面对警察的质问都有把握冷静自如的她，对着眼前的男人却让她慌张，就算她手中有足够拿来谈判的条件，她依然慌张，她对这个男人再没把握。
　　“丽敏，你回去吧。这件事跟你无关，虽然你跟Sue关系一直不错，但有些事，不能做，也不值得。”江怀仁想快快结束谈话。
　　他说：有些事，不能做，也不值得。
　　原本心中的忐忑，因为听到这一句，反到没有了。丽敏拿过江怀仁的烟，给自己点着一颗，慢慢吐着烟圈，“真是个坏习惯，不是吗？”丽敏看着手上的烟，“以前整夜整夜的画图，还有那些作业。虽然我知道这是个坏习惯，但却有效。它可以让我保持清醒。”
　　江怀仁眉头轻锁，看着丽敏，而目光却没有焦距。
　　丽敏并不急，“有事些，能不能做，值不值得，那是要看对谁。象你，不是一直在努力得让江家的认可。可你就算为江家做牛做马又怎么样？江大少亏了那么多钱，但被发配出来做苦力，又费力不讨好的不还是你？”
　　一番话，让江怀仁收起刚才的心不在焉，只是他依然无语，看着丽敏的眼神如炬。
　　“我不知道江家到底是什么吸引你，可没有你姑妈的支持，你是不可能在江家站稳的，所以……”
　　“所以，这就是你说谎的条件？”江怀仁打断丽敏的话。“丽敏，如果你这么做是为了帮我，那真是太可笑。”
　　丽敏尽力不让自己的手颤抖，“可笑吗？我不这么看。你需要江胜男得到江壮声的认可，江胜男需要有我的帮忙救江怀秀，而我需要你，Polo。”
　　江怀仁微微的笑了，这种笑容丽敏以前见到过，是胸有成竹的笑，“丽敏有些东西变了，我们不能回到从前了。你是聪明人，不要做傻事。如果你真想跟我姑妈谈什么条件，最好只限于你们俩。对了，我还想告诉你，我看了电子眼拍到的当时图像，Sue的车里只有她自己。我相信这些警察也会看到。”
　　有些时候，微笑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丽敏心里有些东西轰然倒塌，“不对，当时我在车里，正帮Sue捡药，她不舒服，药瓶刚好掉了。”
　　而江怀仁早在丽敏说完最后一句之前，离开了他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