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仰望（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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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竹渊没多想，俯下身子就把莫亦然抱了起来，小孩的这点分量对现在的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相反他还不满意的皱皱眉，这孩子太瘦了。
被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大人的一抱，一直没什么情绪的莫亦然，只是微微挣扎了几下，就不动弹了。但两人谁都没注意到，小孩还是面目表情，耳朵却悄悄的泛起了红晕。
他其实根本就不知道这位大人为什么会要为他赎身，但是无所谓，与其呆在这里庸碌一生，不如大着胆子赌一把，反正他也没什么可以输的东西了。
“大人。”
一边的胖总管也愣了一下，看着利落转身的修长的背影，不由叫出了声。
“怎么？”温竹渊侧了侧头，这是钱不够。
能混到总管的职位上，可不是光会谄媚就行了，胖总管自然听出了这位大人的不悦，可是这赎身的程序可不是这么轻巧的。
“只是这赎身的程序……”哪怕是被背对着，胖总管脸上还是挂着小心翼翼的笑，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温竹渊又抛向他怀里的一个小袋子打断了。
“大人，您，您慢走。”小袋子落尽胖总管怀里时，袋子不小心敞开了一个小口，只是就这么瞄了一眼，胖总管当时就愣在了原地。
这么多钱，估计买下他们这个地方都够了吧，能随意扔出这么多钱的……
胖总管小心的抿了抿嘴，低着头，直到确定看不见那黑色的衣角，才敢大声的喘个气。
真是没想到，有生之年，他还能见到这等人物。
“您扔给他的是什么？”
温竹渊一直把小孩抱在怀里，这会儿听到小孩突然开口，有些惊讶。
看见小孩哪怕仍是面瘫着一张小脸，但眼里透出的好奇倒是怎么也挡不住了。
温竹渊心里也有些了然，这个孩子和上一个世界的翟修然不一样，翟修然是因为自小受了亲人的虐待，又无人关心，而这孩子，在父母健在的时候，生活还是很美满的。
最苦难的日子就是这近两年的颠沛流离。
“钱。”温竹渊虽然还想逗逗这个孩子，但是在这种问题上纠缠，好像有点崩人设。
“很多钱么？”
“不是很多。”
莫亦然有点不相信，倒不是说他觉得自己有多么值钱，主要是他对自己签下的身契还是了解的。
那有可能是他终其一生都无法凑够的钱，在加上眼前这位神秘的大人竟然可以直接能够让主管省略赎身的其他程序，想来身份应该很不简单。
但是大人不想说，他自然不会问。
“想和我离开这儿么？”抱着小孩走在路上，温竹渊倒也不想再耽搁下去了。
他已经出来两天了，要是再不回去，知道他动向的长老院那边肯定是坐不住了。
再加上，他来这边的动静不小，有心人自然是知道的。要是他再呆久一点，估计这边的人也要坐不住了。
“去哪里？”
这次莫亦然倒是没有一口答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大人的怀里很温暖，又或许大人的声音虽然清冷，但是并不避讳和他说话。
他就想胆子大一点，为自己的将来，也为自己现在的一点点小小的私心。
“大陆的另一边。”
另一边？这是什么意思，若是普通的黑暗大陆的小孩，或许不太懂温竹渊话里的暗示，但是莫亦然懂。
倒不是他见识多广，而是他特殊的身世，哪怕父母在他面前瞒的再好，他也察觉出了父母的异样，而在他父亲去世的时候，他也从父亲那里了解到了一点情况。
“为什么要去那里？您是被人逼迫了么？”
被人逼迫？
温竹渊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声，就如同清泉流过山涧，虽然让人听着心旷神怡，但那其中的冷冽还是让人无法忽视。
莫亦然抬了抬头，其实在他这个角度，是可以看清大人的样貌的，但温竹渊有心遮掩，莫亦然自然只能看到眼前雾蒙蒙的一片。
看大人没在开口，他反而以为自己猜中了，又觉得大人不稀罕告诉自己，心里有些难过，倒也不再开口了。
而温竹渊也因莫亦然的这句话，眼里露出了深思，看来当年的那件事情说不定真的另有隐情。
因此，也就没有注意到怀里的小家伙失落的表情。
“这就是分界河？”
莫亦然无甚表情的脸上露出了惊叹，这条河在他眼里实在是太壮观了。而且靠近黑暗大陆这一端的河水又太过好看，莹白一片，就像天上的星河。
“对。”
温竹渊一脚跨进河里，更让莫亦然惊奇的事情出现了，河面上掀起了滔天巨浪，抓着温竹渊衣服的小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
在发现哪怕外面巨浪滔天，也伤不着自己分毫时，小孩的眼里全是赞叹，为这场盛景，也为把他抱在怀里的这个人。
可是等上岸，莫亦然就觉出自己的不对劲了。
不舒服，浑身上下到处都不舒服，周围的空气就像一只只要吃人的小兽，一点点吞噬他的皮肤。
但哪怕很疼，莫亦然在温竹渊怀里还是一动不动，除了微微蹙起的眉毛，温竹渊还真看不出他有哪里不适。
“很难受？”
感觉到怀里的小身体僵了一下，温竹渊没再开口。
温竹渊看了一眼地图，打算带莫亦然去最近的城池，首先要把他的黑暗体制压下来才好。
光明大陆离分界城最近的城池，便是分界城，名字简单粗暴，咳，不巧正是他自己取的。
在莫亦然的资料里，他的先觉体质是黑暗，但这并不是他父母以为的他只是黑暗体制，而是因为他这个双生体质在他的体内并没有强弱之分，而他一出生就接触的是黑暗元素，所以他自然是先表现出了黑暗体制。
而如果现在温竹渊对他的黑暗体质进行压制，以莫亦然现在连白衣都不到的修为，很容易就会呈现出光明体质，这也是温竹渊一早就计划好的。
从再也听不到巨浪的声音，那温凉的手便一直搭在他的眼睛上，莫亦然不知道大人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他却不想问，哪怕这双手的温度很低，甚至像是在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但莫亦然仍希望这只手能呆的久一点。
“再忍忍，很快就到了。”
小孩的额头上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原本就苍白的皮肤越发的透明，连唇色都泛起了青白。
大人的声音好像都带有了些温度，莫亦然抿了抿嘴，想回话，但是他现在实在太疼了，他害怕一张嘴，溢出的就是呼痛声。
其实大人并不像他表现的那样冷漠吧？虽然不知道大人到底为什么要带走他，又为什么要把他带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但哪怕这位大人真的想要他的命，他也不觉得有什么遗憾了。
一是因为心里不明缘由的信任，二则是因为这里是母亲出生成长的地方啊。
听着周围渐渐有了喧闹声，莫亦然心里有些紧张，想要睁眼看看，但眼睛睁开后，还是一片漆黑。
“想看？”
温竹渊感觉都睫毛轻轻扫过掌心，察觉出怀里孩子的期待和瞬间的失落，还是问了出来。
“是，是的，大人。”
“不过你现在不能看。”
“哦。”小孩低低应了一声，里面的失落温竹渊是一点儿都没听出来。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沉闷，不过好在有周围的喧哗声，倒也不显得的尴尬。
“请出示身份牌。”温竹渊在分界城外排着队，队伍虽然是一条蜿蜒的长龙，但因为高效，还是很快就排到了温竹渊。
守卫拦住温竹渊，因其根本看不到的脸和一身黑的打扮，再加上他怀里脸色苍白的小孩，有些疑惑的多打量了他们几眼，要不是这黑衣人通身的气质，守卫都想不问缘由的把人扣在这里了。
这怎么看，怎么像拐卖儿童啊。
不过温竹渊可不知道他在守卫心目中，已经和人贩子挂钩了。要帮怀里的孩子镇压黑暗体质，那动静肯定不小，所以还是去城主府比较稳妥。
温竹渊想也没想就拿出了一张黑木身份牌，守卫却瞬间睁大了眼睛。
虽然只是在他眼前一晃而过，但是他还是看见了上面金灿灿的字，这竟然是一位红衣主教大人，这可是和城主一般厉害的人物。
守卫二话不说恭敬的朝温竹渊敬了一个骑士礼，还不待开口在说什么，就被温竹渊打断了，因为守卫突然的动作，他们这里已经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力，温竹渊并不想再因为一些杂事耽误时间。
很明显，怀里的小孩快坚持不住了。
“城主府在哪？”
守卫因为温竹渊的开门见山愣了一下，但做了那么多年的守卫，加上大人怀里孩子越发不好的脸色，看出这位大人不欲浪费时间，这点眼力价他还是有的。
“请您跟我来。”
还好城主府离城门并不算远，虽然温竹渊心急如焚，但还是忍了下来，在城里不让轻易使用光明力量加快移动速度，他要是用了，城主自然也奈何不了他，但这无疑会又给他们增添一些麻烦。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仰望（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