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的旧时模样》CANDY萌

6、来不及送出的阿德

　　“我想问，你还喜欢国米吗？”

　　真的没想到，夕霖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不过确实比之前的话题轻松许多。

　　“还看。不过也看德甲英超。”

　　“那还喜欢阿德吗？”

　　真是个有些遥远的名字，连果玏都觉得有些陌生了。

　　“早不踢了。”

　　“我知道，我只问你还喜欢吗？”

　　夕霖的追问来自于前两天收拾房间意外出现的几个国际米兰队员造型的公仔，看着神似阿德的小人，夕霖当时沉默了许久。那是16岁的生日，爸妈问她想要什么礼物，她脱口而出的却是想要国际米兰队员的公仔。慈爱的父亲没有多问，辗转买到了那几个。现在淘宝点一下就可以轻易实现的愿望，在当时还耗费了好一段时间和精力，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夕霖忽然意识到，原来那么早，自己心里也种下了一颗内拉组里的种子，而无疑，这是果玏给的。

　　“喜欢，只是没那么挚爱。现在看球不再像当年那么狂热，更多的是欣赏比赛。”

　　“哦，我家里可还留着阿德的公仔。”

　　“我知道。”

　　得到了阿德的公仔，却没有把它成功送给该拥有的那个人。因为等到果玏生日的前夕，他们之间有了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争吵，虽然争吵的起因现在已在两人的记忆里变得模糊，可吵架的“惨烈”程度却是难以忘记的。

　　也许最初只是为了无聊的几句拌嘴，也许只是为了谁又比谁厉害的无趣争论，总之吵着吵着，两人开始了冷战。在北方滴水成冰的冬天，他们的关系也进入了认识以来的冰点。仿佛谁也不再认识谁一样，一句话也没有。

　　两人的同桌小武和孟远都在试图缓和二人的关系，无奈主人公都太过倔强，几次笨拙的撮合后，果玏和夕霖反而愈加疏远，虽然前后排坐着，却如同相隔着几个楼层的距离，相逢而不相识。当时，孟远怎么也不明白，明明前一秒还是喜笑怒骂的“哥们儿”，后一秒怎么就可以冷若冰霜试对方如无物。当然，虽与他们同班但却小他们两岁的孟远现在明白了，因为在乎，所以更在意对方是不是最懂自己的那个人。可以轻易原谅旁人的不解而细心解释，唯独面对心里的那个人，谁都做不到云淡风轻。

　　最在乎的不外乎是你懂我……

　　“喂，我错了。”

　　还是熟悉的放学路，从后面追上夕霖的果玏在下了晚自习的夜里对着她的背影认真的说。

　　“是吗？错在哪了？”

　　“错在知道是我的错，还不赶快道歉。让您老人家硬是憋了这么多天没有说什么话。太委屈了，不能说话，没憋坏吧……”

　　“喂，你这是道歉还是嘲讽！”

　　果玏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夕霖傻笑。

　　这样的笑脸日后不止一次出现在过他的脸上，也不止一次出现在夕霖的记忆里。如果关于这个人有什么特别，那一定是这张带着梨窝的笑脸。很特别吧，形容美女的梨窝浅笑，在果玏这可以如此浑然天成。那时的他还只是个微胖的高中生，在很多高大帅气的同窗面前特别不起眼。可夕霖从那时就忘不了的就是果玏的笑脸，笑得那么让人无法抗拒。

　　夕霖也没有再说话。两个人的争吵来的没有预兆，和好的也是这么不着痕迹。就像从来也没有过那十几天的冷战一样，他们又变回了下课后会争吵的前后座，体育课会一起踢球的好朋友。

　　但却不声不响的错过了果玏的生日，所以早已准备好的生日礼物就这样留在了夕霖手里。当时的夕霖想，明年的生日还是在高三，他们还是同学，明年再给他也可以。甚至再下一年，上了大学，不是更容易送吗？可是她哪里知道后面的阴差阳错，就这样让她一等八年，直到现在，她才又能又机会面对果玏，谈起与这些公仔有关的过往。

　　果玏缓缓摇下一点车窗，他忽然觉得车里的空气太凝滞，他好需要这一点儿新鲜空气来缓解。但夕霖不自觉的跟着打了个冷颤。

　　“你冷？”

　　“没有，你继续。”

　　“还是这么嘴硬。”

　　不由分说，果玏边说边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盖在夕霖身上。整个过程没有一点犹豫和别扭，就是这么自然，好像之前已经做了很多次。

　　夕霖的拒绝比不过果玏的行动，也只好不再矫情的接受。果玏的外套还是带着她熟悉的薄荷味道。他从不用香水，却独爱一款有薄荷香气的洗发水，从高中开始，那丝淡淡的清新就时常在夕霖的身后出现。不像大多数喜欢踢球的男生弄的一身臭汗，踢过球的果玏反而会更加明确的散发那丝薄荷清香。嗅到这种熟悉，夕霖淡淡的笑了。其实最嘴硬的还是果玏，他硬要说八年改变了很多，硬要说自己改变了很多，硬要告诉夕霖他不再是过去的那个他。可就连这最基本的味道都没改变过，这个人，又能变了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