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8-3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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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冬季杯决赛以后，赤司征十郎就一直有些不对劲。
“小征到底怎么啦，难道因为输掉决赛所以一直闷闷不乐到现在？”洛山篮球部活动室内，实渕玲央支着下巴，一脸不解地问道，“呐呐，小太郎，我们要不要做些什么来安慰一下小征啊？”
“诶？赤司吗？”叶山小太郎抓了抓头发，“虽然不知道玲央姐你说的‘闷闷不乐’是怎么回事啦，但是赤司的话大概是不需要安慰的吧？”
“怎么会，那可是小征第一次失败吧？”实渕玲央越想越觉得事态严重，“小征一定伤心死啦！”
“不可能啦，赤司又不是你。”叶山小太郎摆了摆手，声音中透着理所当然的信赖。
是啊——信赖。
虽然身为年长一级的学长，但叶山小太郎无疑是深深地信赖着赤司征十郎的。
那样强大而完美的赤司征十郎，会闷闷不乐吗，会伤心到需要人安慰吗？
不可能的吧。
被这样信赖着的赤司征十郎的确状态不对。
但是，并不是因为在冬季杯决赛上的失利，而是输掉比赛后突然清晰起来的记忆。
这算是前世今生，还是平行世界呢？赤司征十郎不明白。他甚至有时候会怀疑那一切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不然要怎样解释他会多出一段“根本不可能存在”的记忆呢？
在那段记忆中，有敦。
不是他往常认识的那个孩子气的敦，而是另一个敦。
虽然看起来好像都是一副懒散的样子，本质上却很不一样。记忆里的敦，实际上性格特别恶劣。但就算是那样，也是他喜欢的敦。
记忆中，他们一起坐着钻石与花摩天轮在天空漫步。记忆中，他们在霓虹灯闪耀的东京夜色下奔跑。记忆中，他在狭窄的楼梯间中，以满目黑暗的方式被敦轻拥着前进，走向那间灯色微暖的公寓。
记忆中他们拥抱，亲吻，待在一起就满心雀跃，四目相对就想要微笑。
那样的记忆啊——那样美好得近乎虚假的记忆，真的是他曾经拥有过的吗？赤司征十郎，也能拥有这样的情感吗？
像是在回答这个问题一样，记忆中那个赤司征十郎所期待着的、想要紧紧抓住的幸福，也在一年后就很快地被抽走了。
变化开始于Jabberwock从大洋彼岸远道而来，结束于他为了战胜纳什的魔王之眼而选择人格融合。
那天以后，敦就消失了。属于赤司征十郎的那个敦，消失了。
是啊，敦喜欢的，在意的，只有第二人格的赤司征十郎。不再以第二人格示人的赤司征十郎，已经没有资格拥有那样的紫原敦了吧？
可是他没有选择。
身为胜利化身的第二人格，如果失败的话，就会消失的吧？
他没有选择。
记忆中的自己，是这样认为的，笃定而又确信。他似乎并没有考虑到，“敦也许会抛弃他”这件事。他似乎只想到了第二人格会消失，却没有想到无论是第一人格的赤司征十郎、亦或者是完整的赤司征十郎，都不是敦想要的赤司征十郎。
他后悔了。
记忆中的赤司征十郎，和现在得到这份记忆的赤司征十郎，都后悔了。
有些东西是一旦拥有过，就无法承受失去的。
就算是赤司征十郎，也会有这样沉溺于感情的时候，以至于连情绪都无法控制好，让人轻易就看出端倪来。
实渕玲央在想什么，赤司征十郎多少也知道一些。
但是他没有——没有去否认，去解释什么。
就让玲央认为他是因为冬季杯的失利才变成这样吧，不然他又该说什么呢？他能说什么呢？他的敦，根本就不存在啊。
这样想着的赤司征十郎，却在几个月后，再次见到了敦。
不——也许不能再称之为敦。
莫名其妙来到另一个世界，对于普通人来说，大概是十分不可置信、乃至于会惊慌失措的事情吧？但是赤司征十郎好像并没有觉得意外，他很快就接受了这种超自然的事，并且一下子就恢复到泰然自若的状态。
“请问......这里是哪里？你又是谁？”
眼前的少年身穿中学制服，胸口的刺绣书写出全然陌生的名字。
来神。
那个时候，赤司征十郎并不知道，眼前的少年就是他的“敦”——直到他听到少年藏在陌生嗓音之下的熟悉语调，听到那句“赤仔不记得我了嘛”。
郁凌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赤司征十郎是用怎样的心情说出那声“敦”。
像是在沙漠里行走了太久的旅人，终于看到绿洲。尽管理智告诫着很有可能是海市蜃楼，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去追寻那零星几点的可能。
赤司征十郎用最合适的表情，甚至不敢泄露出一丝半毫的异样，单纯只如同久别重逢的友人一般确认着。在精心构架的面具之下，是早已失控的心。
从来不相信神明的赤司征十郎，在得到肯定回答的那一刻却由衷地想要感谢漫天神佛，无论是谁都好，无论是西方的神明，还是东方的妖怪，都无所谓。
真好啊。
能够重新见到敦，真好啊。就算完全换了一个样子，换了一个身份，换了一个名字，但只要那是“敦”，就足够了。
啊，对了，听说这个世界他叫平和岛幽......可是真实的姓名究竟是什么呢？以后，总有一天，会知道的吧？
从那天开始，赤司征十郎时不时地会来到另一个世界。他会在那个世界见到失而复得的爱人，一起度过不多不少的两三个小时。
他们拥抱，亲吻，手牵着手在人潮如流的街道上并肩行走。
一切都好像是回到了那次变故之前。
就好像是他们两个一个在京都，一个在秋田，为了能够见上一面，用一个周末的时间共赴东京。
多美好，虚幻得像是不真实。
不知不觉中黛千寻毕业了，夏天到了，暑假来临了。也就意味着，Jabberwock就要从美国过来了。
已经错过一次的选择题，再来一次是怎么都不可能选择同一个选项的吧？
可是，想要赢得比赛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纳什的魔王之眼比补全之前的天帝之眼强大得多，就算是赤司征十郎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有什么办法，在不融合人格的前提下将天帝之眼补全吗？’第二人格问。
‘说实话，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第一人格如是说，他话锋一转，突然问道，‘不过，你仍然认为一定要取得胜利吗？’
‘当然。’第二人格毫不犹豫地回答，‘作为胜利化身的我，如果失败的话，也将不复存在吧？如果这样的话，敦还是会……’
可是你已经失败过一次了，在冬季杯决赛上。
第一人格看着赤金异瞳的少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这句话。
还只是一个猜测而已，等到确定了再告诉他吧！
‘要不然你可以试着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增加练习，’第一人格建议，‘我们已经感受过真正的天帝之眼了，说不定通过练习也能够找到感觉。’
‘你说得对。’第二人格微微皱眉，‘只是，这样的话，就有好长时间不能见到敦了。’
‘全力以赴……对吗？’第一人格轻笑。
‘当然。’第二人格抬了抬下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同样是赤司征十郎，不可能不了解这一点吧？’
赤司征十郎是那种付出努力以求做到尽善尽美的人，这是属于“赤司征十郎”这一存在的本质特点。无论是第一人格亦或者第二人格，都是追求完美的人。
为了达到结果的完美，只能付出更多的努力。而敦的存在，绝对会让他分心。
‘是这样没错。’第一人格点点头，‘在没有把握战胜纳什的情况下，的确应该专心致志地提升自己。’
在下一次会面中，赤司征十郎提出了“五个月不见面”的要求。敦看起来有些不高兴，尽管如此，他仍然答应下来。
“五个月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记得要召唤我！”
最后，赤司征十郎还是忍不住这样说了。
他知道自己在害怕，害怕努力的结果仍然是失败。
其实赤司征十郎的一生中失败过的次数屈指可数，按理来说他不该有这种害怕。然而，上次和Jabberwock比赛的最终结果让赤司征十郎始终无法忘记，直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所以他提出了这样的要求，下次见面时，就算第二人格已经不复存在，也无论如何都想要留住敦。
不想失去敦，每一个赤司征十郎都不想要失去敦。
敦答应了。
他好像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表现得开心一点啊，说不定这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第二人格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会胜利的。’第一人格安慰道，‘我们是赤司征十郎啊，一定会取得胜利的。’
而且，就算失败了，也不一定会消失吧？
比起胜利的化身，现在的第二人格，更像是为了敦而存在着的。
只要还喜欢着敦，只要还被敦喜欢着，只要这份喜爱没有改变，就算失败了，第二人格也不会消失吧？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8-31.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