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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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在推理小说、或是电影电视剧中，这个时候就该轮到作为侦探的主角一通嘴炮，然后凶手愧疚难当潸然泪下，承认自己犯下的罪行。可是一来现实中鲜少有这样的蠢货，二来，就算福尔摩斯真的能光凭嘴巴就让欧文认罪，也得先见他一面才好施行“嘴炮大计”。
第二天一早，福尔摩斯给布伦特医生打了电话，得知欧文仍然没有回来之后，就和郁凌一起坐上马车前往格莱斯顿家去了。一路上马蹄声哒哒哒响个不停，福尔摩斯难得有些忐忑：“你觉得格莱斯顿先生会让我们进去吗？”
“应该。”郁凌正满心盘算着能利用这个案子谋些什么好处来，对于福尔摩斯的忐忑并不在意，“毕竟是自由党领袖，格莱斯顿先生肯定知道该怎样做。”
他们到底是打着询问案件相关事宜的名头去的，不管格莱斯顿心里是怎么想的，至少表面上不会弄得太尴尬——话说回来，这也只是郁凌的猜测罢了，说不定格莱斯顿先生真的是一个“真性情”。
福尔摩斯觉得郁凌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他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听说你好歹也是个上校，格莱斯顿先生会不会卖你一个面子？”
“也许。”郁凌漫不经心地回答，心里却想对于格莱斯顿这样的人来说上校算什么，上面还有元帅上将中将少将压着。更不要说，他还是个退役了的、无兵无权的上校，完全只剩下个荣誉职称嘛。
所幸格莱斯顿先生的确是一位绅士，在听说他们的来意之后立刻让仆人引他们去见小格莱斯顿，欧文也和他待在一块儿。格莱斯顿家的仆人很有规矩，在小格莱斯顿的卧室门口对着他们欠了欠身便安静地退下了。郁凌正准备上前敲门，就看见福尔摩斯以一种特别“豪爽”的姿势一脚踹开了门。
那一刻，郁凌突然有一种看到顾嵘劭的错觉。
名为顾嵘劭的男人，是郁凌在原本世界里唯一的朋友，对于郁凌来说意义非凡。郁凌曾经因为家族内的龌蹉事而自暴自弃堕落了许久，最后全靠了顾嵘劭才清醒过来。那个时候，他们十五岁。
顾嵘劭是个相当聪明、且富有哲学思想的男人，看人的眼光更是一针见血。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比起用脑袋算计人，他更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是个完完全全的暴力分子。相比较郁凌为了利益可以暂时对不喜欢的人虚与委蛇、将利益拿到手之后才翻脸，顾嵘劭却不会这样，就算真的要合作，他也只会把人揍老实了再谈事情。
顾家本就是一流世家，因为顾嵘劭和郁凌的关系，顾郁两家也互为友盟，再加上顾嵘劭的表弟、谢家家主谢清歌，整个京都贵圈子里竟然没人敢动顾嵘劭，只在暗地里还送了个“史前凶兽”的名号给他，郁凌倒觉得十分贴切。
福尔摩斯当然还称不上史前凶兽，但“一言不合就踹门”什么的，的确是顾嵘劭会干出来的事。郁凌因为福尔摩斯这一脚踹正有些愣神，哪知道福尔摩斯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
眼前的一幕堪称惊世骇俗，福尔摩斯只觉得晴天一个霹雳——他的三观都被人刷新了！郁凌顺着他惊骇的目光往里看去，也感到颇为意外。
富丽堂皇的卧室中央的四柱床上，两个男人正紧紧地靠在一起。那两个男人一个看着四十多岁，保养得宜的面孔与刚刚见过的格莱斯顿先生有些相像，大概就是小格莱斯顿了；另一个三十五六岁，面容苍白，五官俊美，其身份除了欧文不做他想。
在这个同性恋是犯罪的时代，这两个男人无疑太过亲密了一些，福尔摩斯会因此瞠目结舌也是情有可原。
“......日安，小格莱斯顿先生。”郁凌不着痕迹地关上卧室的门，福尔摩斯还愣着，他不得不出声打破此时的尴尬局面。
“华生上校身边的人还真是好修养。”小格莱斯顿冷笑一声，目光不善地看着福尔摩斯，很快又转到郁凌身上，“我在索尔兹伯里侯爵那儿见过你的照片，索尔兹伯里侯爵这段时间可是一直在为你运作，倒是比照片上更好看。”
他的口吻带着些许轻蔑，郁凌挑了挑眉，觉得对方大约误会了什么。
“这是夏洛克，我们一起住在贝克街。”郁凌故意用了一种暧昧的语调，在这个世界头一次用教名称呼福尔摩斯。果不其然，小格莱斯顿笑了起来。
“真是难得，居然瞒过了索尔兹伯里侯爵。”他不怀好意地瞇起了眼睛，“你说，如果索尔兹伯里侯爵知道你背叛他，还会想方设法地给你谋个爵位吗？”
索尔兹伯里侯爵正在给他谋爵？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这样的想法只在脑中一闪而逝，郁凌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小格莱斯顿和欧文的关系上。
在这个同性恋是犯罪的时代......
啧。
这么说来，欧文的确有杀死布兰德子爵的动机，小格莱斯顿也的确有帮助他犯罪的需要。只是......欧文在布兰德子爵的书房里翻来覆去，难道是为了找“他们两个有一腿”的证据？可是......
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纪也就罢了，如今的照相机块头大得令人发指，哪里是那么容易可以偷拍到照片的？如果不是照片，这种事情除了书信以外，也没什么直接证据。除非老格莱斯顿先生像昆斯伯里侯爵对待王尔德那样把欧文告上法庭，否则，这段关系没那么容易被曝光。
那么......难道说，布兰德子爵手里掌握了能够证明小格莱斯顿与欧文同性恋关系的信件？而特意配合小格莱斯顿的步调、装作痛苦的样子找来欧文看诊，也是为了就这件事和他谈一谈？或是勒索，或是威胁，总而言之，必定是想要得到什么利益。
这么说来，小格莱斯顿原本是有息事宁人的想法的。只不过两方没谈妥，于是便实行了第二计划——欧文给布兰德子爵下了药使之昏迷，又拖住了管家道格拉斯，重返庄园后在书房内寻找证据，却不料子爵突然醒来。欧文或是一时惊慌失措、或是早有图谋，最终将刀刃插入布兰德子爵的心脏。
这么一来，前因后果通通顺了。
郁凌想了很多，甚至开始思考布兰德子爵会把证据放在哪儿，面上却丝毫不显。他对着小格莱斯顿微微一笑：“侯爵大人也许不会在意。”
索尔兹伯里侯爵当然不会在意，因为他们根本不是这种关系。老实讲，对于从来都认为自己青春年少一枝花的郁凌来说，年近五十的索尔兹伯里侯爵，已经属于“尊老爱幼”的范围内了。
交朋友可以，约炮免谈。
“哼。”小格莱斯顿再次冷笑了一声，“今天过来，又是有什么事？”
他的语气相当不客气，福尔摩斯眉头一挑，就想直接怼回去。郁凌依稀记得二十一世纪的夏洛克在用演绎法把人的隐私扒个干净前，好像也是这幅样子，立刻抢在福尔摩斯前开了口：“夏洛克替苏格兰场做点事儿，正在办布兰德子爵的案子。我们今天过来是为了问问欧文医生，当天晚上给子爵阁下看诊时，子爵阁下情况怎么样？”
开玩笑，要是真让福尔摩斯说出来，他肯定会挑明小格莱斯顿和欧文的关系，指不定还会说出其他事儿来。这两人心狠起来都能干掉布兰德子爵，更不要说他们两个。郁凌虽然不觉得自己会被人这么轻易的杀死，但被人惦记着总归是麻烦。而且，福尔摩斯也不像他那样血厚。
“子爵阁下的情况很好，吃了药以后就没有大碍了。”欧文的回答不出所料，他的声音倒是很好听，温温柔柔的，听着就很舒服。
郁凌又问了几个问题，欧文一一答了，却是什么重要信息都没有说。福尔摩斯意味深长地瞥了欧文一眼，转身就走。
“怎么突然走了？”走出格莱斯顿家的大门之后，郁凌才开口问福尔摩斯。
“有小格莱斯顿在边上盯着，反正也问不出什么来。”福尔摩斯耸耸肩，“对了，你和索尔兹伯里侯爵原来是那种关系？”
“这种话你也信？”郁凌当然看得出福尔摩斯是在开玩笑，一时间有些无语。
“我看得出来，小格莱斯顿没有说谎。”人家可是真心这么觉得！
“那是他蠢。”郁凌毫不客气地说，反正小格莱斯顿也听不见。
“我一会儿去布兰德子爵庄园，找一找可能有的证据。”郁凌能想到的，福尔摩斯不会想不到，他立刻分派了任务，“你去苏格兰场的停尸间，一定要查清楚布兰德子爵胃里的残留物！”
“雷斯垂德都说了，不让尸检。”郁凌有些为难，虽然他也觉得有必要检查一下子爵的尸体。欧文究竟有没有让子爵吃下致昏迷的药物？他们现在手上掌握的全都是佐证，这个实质性证据非常重要。
“先斩后奏，大不了推到雷斯垂德身上。”福尔摩斯不甚在意地挥挥手，“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华生，事情一解决就回贝克街221B。如果顺利的话，我也能找到‘那个东西’，这么一来，案子总算是可以结束了。”
有了欧文下药的证据，再加上福尔摩斯在布兰德子爵庄园找到的、可以证明欧文和小格莱斯顿关系的证据，这个案子才算是有了实证，加上诸多的佐证，应该可以结案。
“好吧。”郁凌点点头，答应下来——反正，福尔摩斯都说了，大不了推到雷斯垂德身上嘛！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7-1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