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黑色の微笑》目谷

77、第七十五章 台风前 十字路

　　“你在做什么？”在不二看了一眼窗外就起来东弄弄西弄弄的情况下，露宓还是问出了口。
　　房间里还是安安静静的，没有回应。
　　露宓的眼睛里涌现不满，虽然面上却还是僵化了的模样。
　　“应该是要来台风了。”终于弄完手上的事情，他走了回来。
　　“所以？”她没有懂。
　　“趁着现在短暂的雨停，我们得先回去了。”
　　露宓转头，也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阴阴暗暗的，完全灰色。
　　她点点头，站了起来，看向他手中的袋子，还是种疑惑的眼神。
　　“回头再说吧。”他自然是知道露宓的疑惑的眼是在看向哪个地方，不过……他微笑的弧度又增加了几分，更是柔和，“我们走吧。”
　　他侧身让开，让露宓先走了过去，又在靠近门的时候加快脚步，把门先打开，然后是等待，再跟着露宓走出这个房间。
　　外面的花香没有房间里的浓郁，却是淡淡的味道，比起浓郁来更增添了清新韵味。
　　“辛苦您了。”对着在外面打扫剩下工作的老伯，不二笑容嫣然，老伯虽然笑得和蔼，却也有了点脸红的感觉。
　　露宓的眼睛里有些许兴味，一闪而过，却也正巧被不二，他抿了抿双唇，无奈地牵扯出有些不一样的弧度。
　　刚刚的一场预告雨还是浇润了土地，泥土特有的清香扑鼻而来，仿佛肺腑之间都被洗涤过了一遍，说不出的轻松。
　　两个是并排还是前后，终究有点分不清楚，似乎每次都在阳光中相交，但仔细一看又是分离很远。
　　突然站定。
　　“想知道吗？”不二看了一眼露宓，又顺着她的眼神看去，之后笑得更明媚了。
　　露宓没有反应，只是瞬间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脸上依旧是冰冷的模样，眼睛里却透了一点羞涩的红——不二不由得呆了呆。
　　“看样子是不想知道了……”他的腔调像极了小的时候不吃饭时爸爸妈妈的腔调，有点诱惑，有点鼓励，也有点让人恨得牙根痒痒的感觉……就是现在露宓的感觉。
　　看出露宓眼睛里那种不甘心，不二唇角的弧度更为明显，似乎都要跟耳朵相见。
　　“我送你回去吧。”不二一边微笑着，一边向前走去。
　　露宓犹疑了一会儿，又继续了刚才的动作，好像没有停止过一样，手与手之间，似是轻触，似是遥远。
　　不二慢慢地向后退着，逐渐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一点，但是似乎又比刚刚更接近了些。
　　露宓的眼睛里有一闪而过的某种光彩，有些耀眼，甚至有些刺目，但更多的，是隐隐的某种期待。
　　不二原本就放在了一边的袋子，却又换成了贴近露宓的那一边。听到声音的露宓皱了一下眉，随即也就强制着自己放开了。
　　也许是因为露宓的背后稍稍的颤动了一下，又恰巧被不二看见，他的笑容有些特殊的味道，慢慢地走到露宓的外侧——靠近马路的那一侧，刚刚重新开始前行的时候，露宓自然而然地走到了靠外的一侧。
　　空气愈发有了潮湿的感觉，憋闷憋闷的。明明天气尚凉，却有了夏天一样风雨前夕的闷重。

　　十字路口，似乎是一种抉择，但大多数的时候，没有人会注意到其他的方向，他们只会就这原来的路线向前，也许这是好事，阻隔了诱惑，但有时候人却也会因此错过。
　　一辆车闯灯而行，距离露宓和不二只有几厘米的距离，仿佛是潜意识一样，不二快速地抓住露宓的手，向后一拉，把她护在了自己身后很远的地方，而车子就在他面前疾速离去。
　　露宓神色异样地看着他，像是又一次的重新审视。
　　或许是他误解了，连忙出现在露宓面前询问她有没有事，担心的模样完全没有了其原本的闲适心境。
　　“碎了。”露宓扫了一眼远处的刚刚被惯性掷出去的袋子，里面满是碎裂的玻璃，在阴霾之下却是一片闪亮。
　　“没事。”他甚至完全没有看向那些东西，微笑而温柔地弯起眼睛，“走吧。”
　　露宓没有理他，反而绕过他走到那个袋子旁边，优雅地蹲下身子，在一片碎裂中寻找着什么。
　　虽然不二立刻走到她身旁意图制止她危险的举动，但是显然毫无作用，不过倒也不像一般的情节，露宓当然也不会因为这些碎裂的玻璃就受了伤，她到底从疮痍之中找到了什么。
　　她看向他，眼神不解。
　　“我想也许你亲手培育出了什么，就能看到生命的坚强了。”他的样子有些窘迫，伸出手想“抢夺”到露宓手中的几颗种子。
　　露宓却收回了手，还是看着他，不二却能看到里面的执拗和……揶揄。
　　“很漂亮。”
　　五颜六色但却并不繁乱，似乎是按照某种特定的色彩系列而选择的，看上去反而觉得很是养眼，在一片玻璃的反射下，还有着自己独特的感觉。
　　他，大概选了很久。
　　不二怔了一下，随即眼睛弯折的弧度也加大了，伴随着唇角的曲线，似乎整张脸都是弯曲的线条。
　　露宓靠在他这边的手微微颤动了一下，就被已经拉大了弧度的眼睛看到，然后，弧度再一次加深，不二稍作犹疑，却又果断地伸出手，然后，握住了她的。
　　恰巧从运动商店里走出，龙马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也看到了他们就这样穿过了马路，完全地离开了他的视线。
　　好像是他与和她的世界，曾经如同十字路口一般有过很深很深的交集，但是如今他只能看着她选择一个又一个人，牵着她的手，带走她的世界，结果就只剩他一个。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尚且算是矮的孩子，压低着帽子，在同一个地方，到底站了多久，周围的人来来去去，速度匆忙，好像每一分钟都是生命的流逝，只有他的世界仿佛停滞，不再转动，又或者他只是在等待，等待生命流逝到最后一颗沙砾。
　　久到，雨水又再一次倾盆而下，连最任性的孩子都比不过这样的如哭泣一样的呜咽。

　　似乎是在哭泣的雨终于决定停止不在瓢泼，湿淋淋的龙马蹒跚地走出场地，可是依旧在场地之内的迹部也是无奈的模样，说无奈也许轻了些，或者该说是完全失了灵魂一样的木偶样子。
　　没有人知道这场比赛到底是个什么结果，似乎没有人胜利，两个人都像是失败者一样，失魂落魄……
　　“忍足……部长他……”向日的问题，是所有人都想问的，可是忍足却只能苦笑。
　　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啊。
　　耐不住被推举，他被推到了休息室的门口，看着众人他不知道现在自己的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估计很是凄凉了吧。
　　忍足踌躇了很久，终于决定走进似有悲鸣之声的休息室——自龙马走后，迹部就走进了那里——等到看到了迹部，他却觉得也许自己没有进来会更好，这个样子的迹部实在不应该被任何人看到。可是既然进来了，就走不开了——看到那样一般的骄傲人物脊梁蹉跎，都会这样吧，双腿犹如铅注，动弹不得。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迹部这副模样，却也知道他的样子又跟比赛没有什么关系。咬咬牙，他终是下了一个决定，就算是把自己的骄傲踩在脚下，他也不能看着迹部这副模样下去了……
　　他还是走了出来，对大家的询问眼光视而不见——那副模样的迹部，还是愈少人知道愈好，毕竟幻想破灭也是很可怕的事情，现在这种情况下，冰帝学园已经人人自危了，连上面的老师、董事会都牵连进来，他……开不了口。

　　“龙马？！你怎么全身都湿透了？”菜菜子正要出门，就看到龙马疲态地倒在门口，满脸潮红，似是红透的苹果，却也病态。
　　听到菜菜子的话，伦子、南次郎都奔了出来，连露宓也走出了自己的房间，不一样的是，她只是走出了房间，便定住，似乎瞬间僵直了，比起兵马俑还生动些。
　　一阵忙乱，露宓的眼中只能看到他的潮红的脸，连慌乱都不行，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脏不正常的跳动，却毫无能力改变。
　　他脆弱地躺在床上，像是刀俎之上的鱼，没有半点还手的能力，似乎任人宰割。干裂了的唇瓣一张一合，似乎在呢喃什么，但虚弱的声音传不到一般人的耳朵里面……只是，她不是一般人，她的耳朵更不一样……
　　勉强支撑着自己，她蹒跚般地走到龙马的旁边，慢慢坐下，跪坐在他床铺旁，紧紧地抿着嘴唇。
　　“……怎么办，我必须得出去了……”菜菜子看了一眼表，惊叫一声，心疼不已地看了看龙马，道了声抱歉就就急忙地跑了出去。
　　伦子这个时候也站了起来，走出龙马的房间，向厨房走去，不一会儿，厨房那边就发出了锅碗碰撞的声音，随后又淡了下去。
　　房间里有些昏暗，彼此间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南次郎皱着眉凝视了露宓和龙马这边很久，很久，可终究还是笑了起来，小声地离开了这个有些狭小的地方。
　　滴水不进，伦子妈妈又何苦去做什么呢——这个时候，她还有能力想到这些，不由得对自己有了些“佩服”。
　　看了看龙马完全干渴的潮红，干裂到惨不忍睹地步的嘴唇，又看了看旁边的水杯，眼睛里面却是完全的悲戚，似乎是失去了什么，似乎是被逼着面对残酷的现实，又抿了抿唇瓣，深深地叹了口气，认命了似的拿起杯子。
　　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承认知道，那一声声的唤仿佛敲击着她封闭已久的心门——如果，不是姐弟，也许她会点头；如果，不是姐弟，也许她不会认识他，不会允许他靠近。最不该的，却失了防御，到如今只是无奈。
　　柔软和干裂，冰冷和灼热——好像是他们一开始就是了的样子，明明是完全不同两个人，却宿命一样吸引，似乎只有对方才能拯救自己。
　　水流还带着她的甜蜜，他在睡梦里呢喃的声音终于得到了回应，他笨拙地想要吸取缓解自己现状的甘泉，却转瞬消逝。
　　她的眼睛里，只剩下清明。
　　露宓放下手中已经空了的杯子，不理会门口惊讶的眼神，完全是淡漠的模样。
　　也许，他醒来会恨自己吧——在他的睡梦里回应了他，也在他的睡梦里放弃了他。
　　比起恋人，她更相信血缘一点点，虽然跟那个男人的关系几近敌对，可是也正为那相同的血液他们必须牵绊……对龙马，她也像一样，即使最后敌对，也只能牵绊。
　　刚刚才停止的阴霾又再次弥漫，整个世界都像是陷入黑暗，空气里是暴风雨前不寻常的宁静，风却已经开始刮了起来，从安静的和煦模样到了歇斯底里的妒妇呻吟，四周的一起都是那么不合时宜……
　　台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