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好霸气》艾易卿

4、第四章

　　一群人谓言‘不敢’，对她快速请礼便退了下去。其中一人脚步未挪半步，目光盯着众人离开，退后了一步恭身：“左大人。”

　　裘宁低应一声，不看他继续向别处走去。

　　那人身子微转，直身似笑道：“左大人上月呆至暗阁多日，不知这月可是有了主意？”

　　裘宁柳眉一动，转过身看了眼他的服装，哼笑：“本大人呆多久岂是你能管的？”

　　那面具下的双眸垂下，似在斟酌如何开口又似被堵的无话说。

　　裘宁嘲弄的勾着唇角走到那人跟前，伸手拍着他的肩膀：“右翼大人可回来了？”

　　“未曾。”他视线随意瞥过裘宁放在他肩上的手，主动退了一步。

　　“什么意思？”

　　“男女授受不亲。”

　　裘宁仰天大笑，随即脸色一转狠冽，冷嗤道：“谁道本大人是女子，你敢乱说，不怕我杀了你！”

　　那人身子明显一怔。

　　“暗青，少主手下的探卒？”

　　“是。”

　　裘宁十指相扣，仅两手的大拇指在身前环着圈，闻得他应，脚使上劲向他腹部踢去。暗青既不敢言亦不敢躲，任着被她踢开。

　　她见他蜷着身子，口中不敢呻、吟出半点声音，踱步至他身旁，好整以暇道：“少主手下探卒有上千，本大人现在杀了你亦无妨！”

　　暗青嘴里腥味涌出，暗下吞进，眼神闪躲，不敢看她皮上的面具：“若真杀了属下，那大人是女子之事就是真的。”

　　“本大人从进暗阁以来未曾杀过人，手痒着...何关那事！”

　　手掌声从僻处响起，裘宁悠闲的站起身，看了从暗处走出来之人衣裳上的枚勋一眼，笑道：“右大人可谓悠闲。”

　　右翼眸光落在暗青身上，声音极为好听魅惑：“左大人进阁无半月便封左翼之位，少主好色，本翼一年之久方坐上此位，不妨他们胡想，本大人亦想知道你是否使了狐媚法子？”

　　“偷听可不是好事。”

　　右翼眸光闪烁，似能看穿人的视线在裘宁身上游动，轻笑道：“本大人只是路过此处，却见左大人面露餍气，你二人对话精彩，不由出了神。”

　　裘宁冷哼：“翼部还有其他事，先行一步。”

　　右翼侧开身子，双手向一边做势：“请！”

　　裘宁睨着暗青，直接甩袖跨大步伐。

　　右翼看着她的背影，直至她走到转弯角处才出声：“今日少主召我二人回阁，似要讨论如何娶少主夫人，左大人在少主心中的位置不保啊。”

　　裘宁脚步一止，随后没应没理继续向前方走去。

　　右翼收回笑，细看暗青，轻轻摇头：“你是嫌活的太久了？”

　　暗青怔愣摇头，忍住腹上的疼痛爬跪在右翼身前：“属下不敢。”

　　右翼嫌弃的向后一站，啧了一声：“来人，把他拖下去。”

　　裘宁回到翼部不见一人，走过几厢，见一人身穿白纱，穿似非装，里衣皆可看到，不由皱起眉头走过去。

　　那人神色警觉，还未等裘宁跨进一步便伏在地上：“左大人。”

　　裘宁嗤笑：“抬起头来。”

　　女子脸上粉脂满扑，唇上油脂涂的过多，看的裘宁心里一阵翻滚：“你是谁？”

　　“左大人既不识我，又何将奴婢弄进暗阁这地。”

　　裘宁吞下口水，移开视线不再看她，挥手道：“下去将脸洗净了。”

　　卿艺悦耳一笑，跪在地上不动半分：“暗阁少主说你好这口，奴婢若是洗了，岂不违了少主之意。”

　　裘宁勾唇，蹲下身与她平视，手指慢慢捏上她的下巴，挑眉道：“再耐不住的男人亦不会好这口，你又何尝摆出少主之名，本大人将你弄进来可是谁都不知。”

　　卿艺想撇开头却又被他死捏着，一时呼疼出声：“你到底要干什么！”

　　裘宁甩开手，卿艺的脸顺势歪去：“暗阁是探消息之地，你说本大人抓你进来是作何。”

　　“呵，想是左大人意会错了。”

　　裘宁手指按在她的油唇上，轻声道：“不需你做何事，你只要好生侍奉右翼便可。”

　　“我为何要听你的？”

　　裘宁大拇指与食指相磨，手往袖中藏了几寸，再伸手不知手中何时多了一粒白丸。

　　卿艺瞪圆眼：“你想用药制住我？”

　　裘宁不可否置的挑眉，想她带着面具卿艺亦瞧不见，傲然点头：“这是个好主意。”

　　四眸相交，一双惊诧愤怒，一双清澈微带讽意。

　　卿艺自认为那讽意是讽自己不敢适从，笑中带跷：“你总该让我知道，抓我来的目的？”

　　哼笑声起：“见你漂亮，抓来耍乐耍乐，你还想要何种理由？”

　　卿艺猛地站起身，拔下发上的金钗便向裘宁喉间刺去：“你去死！”

　　裘宁舔着唇，见她挥臂流利，脚步稳沉，闪开身便处在她身后，轻声道：“虽知武，小心气血上冲。既敢在卿相楼那窑子地方呆，一句耍乐何尝动了你的气，伺候人不乃青楼女子之本分？”

　　一边说一边快速点了她的穴。见她动不了了，方才站在她面前撬开她的唇，将白丸喂了进去：“若不及时食药会七窍流血，隔五日来找本大人。”

　　卿艺手掌紧握，眼神斜睨着裘宁。

　　裘宁似是没瞧见，咳了一声嗓，好生笑问：“翼部之人去了何处？”

　　许久不听音，裘宁无奈叹气，慢慢抚上她的脸，凑过鼻子闻了闻：“好香。”

　　卿艺闭上眼：“至你回来前，我皆是昏迷，我如何知道！”

　　裘宁直身拍着她的肩膀：“等本大人吩咐人来为你解开穴道，若你想强行冲破，也不是不能，运功配上七窍流血，待会见着的就是尸体了。”

　　仔细看了卿艺一眼，见她不做反应方踩着脚步向屋外走去。

　　出翼部已是日下山，裘宁眯着眼看上空，终是落定在一颗树上，飞跃过去便躺在粗枝上。

　　半响，树下不远处传来脚步声，裘宁耳闻，未睁开眼看去。

　　那脚步声在树下止住，随后又是树叶摇动落下。

　　裘宁睁开眼，瞥见树身有一片沉色，皱着眉坐直：“少主，你爬上来作甚。”

　　“本少主来看你啊。”

　　裘宁看他手脚灵活，很快爬在她身旁，想着想着不由笑了：“我的武功是你教的，若是以往，爬树这粗活少主可不干，如今有何事求我？”

　　少主眼球在眶内转悠，快速扯过她的面具，见她笑意还挂在嘴边来不及收，拱着头躺在她怀里：“你夫君是谁？”

　　“当今长孙萧楚。”

　　“休了他！”

　　裘宁手指弯了弯，笑道：“我倒也想，可南城至今何尝有休夫之例？”

　　秦乾在她腰间使劲捏了一把，听她疼痛出声，坐直身，语气甚有赌气意味：“是我接你来的暗阁，隧凡事都得听本少主的。”

　　裘宁皱眉，抬眼看着他，这人五官偏是生的和女子般，亦比她高上一个头，何尝一切语言和动作皆这么幼稚……

　　秦乾转过眼见裘宁瞧着他，唇角上扬，凑过头去：“是不是觉得本少主迷人？”

　　裘宁嘴角抽动，收回视线：“面具。”

　　秦乾将面具往下抛，撑开双掌，无奈摇头：“掉下去了。”

　　裘宁白了他一眼，跃下身着地。还没拣着面具带上便被人钳住了手，秦乾面上带笑，其中意味裘宁瞧不明白，透过他便见他身后几名探卒跟着，探卒面具朝下，想是眼睛不敢乱看。

　　裘宁拿开他的手，扯过面具线子。

　　右翼本是闲处逛着，双脚踢踏着地上的石子，身后的右卒眼睛扫见远处，见许些探卒站成一排，再往里瞧便见暗阁少主的背影。

　　右卒看向右翼，见他踢着脚下石子，未曾注意到前面那些人，唤道：“大人，少主在前方。”

　　右翼抬眼看去，蹙着眉转身，打算离开这个地方。

　　他刚想走，身后的右卒却叫道：“少主身前站着的是左大人！”

　　秦乾和裘宁闻得惊声，侧眸看去，裘宁眯眼半刻，回过神忙拿着面具带上。

　　右翼抿唇，还不及与秦乾请礼，快速闪身逐到裘宁身旁，一把扯下她的面具。

　　空气似乎凝结，谁也不敢出声。

　　秦乾挑眉，看了右翼又看裘宁，上前夺过右翼手中的面具，走到裘宁身前，正巧挡住右翼看裘宁的视线，边为她系上面具边道：“右翼与本少主同有断袖之癖？”

　　“……”

　　右翼眼底一片深沉，见秦乾和左翼靠的亲密，退后一步笑道：“少主错了，林胥仅想看看左大人的庐山真面目，如今瞧见了，属下自叹不如。”

　　秦乾呵笑，转过身看向身后所有探卒：“方才你们都瞧见什么了？”

　　都是聪明人，不用多说便齐齐摇头。

　　秦乾摸着下巴揣着心思，忽的将裘宁搂至身旁，走了几步又停下，对右翼笑着：“不如一同前去堂厅？”

　　裘宁挪开脚半步：“容属下先走一步，弟兄们还在翼部等着属下一同前去。”

　　秦乾眼神眨闪：“你忘了？我来此单单就是为了接你一人过去，其他杂人早打发去了堂厅。”

　　林胥怎会听不出他话里有话，脚步不移半步，杵在那看戏般的看着这二人。

　　右卒闻言悄悄看了林胥一眼，见他如此彻底困惑了，始先听见少主在此处，二话不说就走，现在被少主这般露骨的嫌弃，怎的就不离开了……

　　裘宁抿唇，侧开一步：“少主先请。”

　　秦乾不明意味的看了林胥一眼，似在赶人。

　　林胥对于他的眼神不置理会，笑着走到裘宁身旁：“少主请先移步。”

　　秦乾看向裘宁，瞪眼：“答应本少主的可别忘了。”

　　“若能做到，宁儿必会了断。”

　　秦乾满意点头，甩了甩手袖，领着身后的探卒先走了。

　　林胥见秦乾走远，眼底笑意泛滥，问着裘宁：“不知道左大人答应了少主何事？”

　　裘宁皱眉：“这事好似不在右大人能管的范围之内，右大人，请。”

　　林胥缓缓伸出手：“同请。”

　　二人同排走着，林胥偶尔偏头端详裘宁，她却似没察觉到这目光，直视前方走着。

　　半响后。

　　“右大人到底在看什么？”

　　“嗯？”

　　裘宁停脚侧过身，与林胥对视：“换另外一种说法，右大人想从我这得出什么？”

　　林胥止住步伐，对裘宁笑问：“左大人到底是男是女？”

　　“方才你不是瞧见了？”带讽的口气。

　　林胥刚想伸手揉眉间，想到自己带着面具便罢下手来，眸子暗沉：“面目似女之人，这阁中除了少主便是左大人，若是可以，现在可再褪下面具让林胥仔细一瞧？”

　　裘宁哼笑：“得寸进尺，今日算是见着了。”

　　林胥不可否置地笑出声：“换做条件，林胥可褪下面具给左大人看。”

　　“无须。”

　　话落人已向前路走去，只留林胥一人在原地呆愣，回过神好笑的看向身后的右卒：“至今仅少主见过本大人的面目，今日算被嫌弃了？”

　　右卒抿紧唇，点头。

　　林胥哼声，甩了一把袖，抬脚向堂厅走去。

　　秦乾已坐堂厅正座，见裘宁到来顿时站起身，手向她招揽：“过来。”

　　裘宁双手敬前，走过去问道：“少主有何吩咐？”

　　秦乾俊眉微扬，拍着位置旁边的空位：“坐我这儿。”

　　裘宁看了座下的几人：“承蒙少主关心，属下坐下面便好。”

　　“怕何，本少主亦准备了右翼位置，快上来。”

　　裘宁闻此言，再蠢亦不会再拒绝，沉稳着步伐向上座走去，刚上去便无言了。

　　“少主，属下坐哪？”除了他旁边的空位，哪还备了其他椅座……

　　秦乾拍着自己的腿，见裘宁不动，伸手扯着她坐了下来：“本少主都自污名节了，你若如此，本少主岂不亏了许多。”

　　裘宁紧咬唇角，似笑非笑：“少主自个儿外称断袖，有宁儿何事。”

　　秦乾没想她会这般说，抓住她的手，拖向自己身边，一脸风流：“宁儿之名，再衬你我方才的举动，终归在众卒心里印下了烙印。”

　　林胥才跨进堂厅一脚，就见左翼紧贴着秦乾，秦乾一脸暧昧的在左翼耳边说着什么，笑走进去：“少主。”

　　“嗯？”秦乾视线移到林胥身上，上下打量，似是刚刚才认识此人。

　　林胥仅是笑，扫了一圈堂厅内，说出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属下坐哪？”

　　裘宁木着脸起身，手却被秦乾紧拽住，想走亦脱不开身。

　　秦乾一边拽着裘宁一边笑问林胥：“右翼可识当今长孙萧楚？”

　　“略有耳闻，似在昨日方娶裘府三女裘宁。”

　　秦乾挑眉：“哦？那你可知他娶裘三有何目的？”

　　林胥笑答：“理应是喜欢着的。”

　　“若我要裘三休夫，右翼有何作想？”

　　林胥神色微敛：“至今还未有女子休夫，这想法不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