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之年》收之桑榆

8、路易斯湖

　　因为他们四人的作息是自由安排的，所以他们没有刻意定闹钟，程潜一觉醒来，才七点半。他看着一旁的Chris和P.J还在梦乡中，鼻息如雷，决定不打扰他们，自己先下楼去吃早餐。
　　他边吃着水果，边环顾着四周的人，尽管大家肤色不同，文化也大相径庭，但这并不阻碍人们对美的事物的喜爱。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的兴奋能够来到这里，他也不免受到感染，惬意地品味着异国的清晨。
　　悠然自得的时间是短暂的，他早饭还没吃饭，大家也陆陆续续下来吃早饭了。林蕴，林涵Lisa和Tina打算徒步深入冰封峡谷，他们四人则按照事先计划好的上午去路易斯湖看冰雕，下午去小镇上游览一番。
　　每年冬天，路易斯湖上就会有国际冰雕比赛作品展，参赛者来自世界各地，技艺高超。他们入住的费尔蒙温泉堡酒店，就位于路易斯湖旁边，酒店还专门在湖边建了一个冰酒吧为游客供应酒水。湖面上就如同小孩子的天堂，除了冰城堡让他们乐不思蜀外，堆雪人，打雪球，滑冰也让他们玩的兴高采烈。
　　看见有小孩子在被大雪覆盖着厚厚一层的湖面上打滚，Morris忍不住也躺在了雪上，和旁边的小孩一起滚来滚去，不亦乐乎。
　　三个男生知道她童心大发，估计对冰雕是没了兴趣，只好留她一人继续在雪上玩耍，往湖的深处走去。
　　这里的冰雕以圆雕为主，也掺杂着些许透雕，因为刚刚举行完国际冰雕节，湖面上的冰雕几乎每件都可以说是美轮美奂的艺术品。很快，程潜的目光就被一个枫叶状的冰雕所吸引。周围华丽的冰雕不少，这个冰雕显得过于朴素，咋一看上还让人怀疑作者是不是在雕刻时偷工减料了。冰雕由于材质无色透明，所以非专业人士的成品会显得立体感不足，好一点的冰雕，都会力求轮廓鲜明，突出物体的形体特征。
　　程潜看得这一块，正是将细节做到了极致，正反冰面上雕刻出了几乎一致的树叶纵横纹理，而边角的线条处理的更是棱角分明，线条流畅，凹凸有致，再观整个冰块，晶莹透亮，近无气泡，实在是挑不出一点缺陷。

　　没过多久，大雪纷飞，梨花满天，吹来一阵强风敷在脸上，寒意刺骨。
　　程潜对着手心哈了口气，来回摩擦着取暖，一回头就看见了Morris于人群中娉婷的身影。
　　她就像是从天而降的雪精灵，含笑流盼，在这一片苍茫的皑皑背景里恍若无人的旋转，细长的指尖在半空中划出柔美的弧度，飘散的青丝宛转妩媚，一片片晶莹剔透的雪花正是她的伴舞，摇曳着轻盈的身躯如同芭蕾舞少女一般在空中飞旋，银装素裹的世界顿时多了一股空灵之气。
　　程潜看得有些恍惚，多希望时间可以静止在这一刹那，让他可以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不再去考虑该与不该，不再用害怕Chris受伤的理由当做自己不敢向前的借口来禁锢自己。他终究是懦弱的，他没有自己喜欢上的人洒脱，不敢跨出那一步，只因他不愿意做无法预料到结局的事，他只能埋藏自己的情感，装作无情。他仰头，一朵雪花坠入眼中，温热的眸子将它融化，从眼角滑落。

　　因为他们决定要到小镇上吃午饭，所以在路易斯湖上玩到十一点多，就离开了。小镇的主要商业点集中在大道两侧，街上的房屋还保留了十八，九世纪的建筑风格。圣诞节刚过不久，到处都还洋溢着节日温暖的气氛，远远望去，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午饭他们选择了一家中国餐厅，味道平平，服务差劲，还被强行收了20刀的小费，然而这一小插曲并没能影响到他们愉快的心。女人天生对购物有着执着，看着小镇上品牌众多，琳琅满目的商店，Morris就像脱了缰的野马，完全停不下来。
　　晚上泡完温泉后，Morris刚提出要喝酒，就被皱着眉头捂着胃的P.J拒绝了，前几天宿醉的不适如噩梦般涌上心头，令他感到胃开始抽搐。
　　后来也不知道是谁提议，他们玩起了拍7游戏，惩罚是Truth or Dare。只要遇见数字沾边的事情，Morris就会显得力不从心，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轮到她报“24”，她就会拍手，被惩罚了好几次也记不住，引得大家直呼她是数字黑洞。
　　“不玩了不玩了，这个游戏太没意思了。我们来玩青蛙跳下水的游戏吧，还可以运动一下呢。”十几轮下来，只有她一个人被惩罚，她有些气恼，嚷着要换游戏。
　　青蛙跳下水的规则是，参与者依次说“一只青蛙跳下水”中的一个字，最后一人说“呱”并下蹲，青蛙数与“呱”叫声依次递增。大家都会这个游戏，没有任何异议。他们按照P.J，Morris，Chris，程潜的顺序并排站着，心里都有些紧张，生怕自己是出错的那一个，哪里知道第二只青蛙都还到，P.J就因为在不该下蹲的时候下蹲而被惩罚了。
　　“总算不是惩罚我了。哈哈，快说，你要Truth 还是Dare啊。”Morris扭过脸，幸灾乐祸的看着P.J。刚刚她输了的时候，选择大冒险，P.J阴损的提出让她用屁股写出自己名字，害她丢尽了脸，她甚至还看见程潜因为憋笑而涨红了的脸。选择真心话的时候，P.J又问了诸如“你看过几次小黄片啊”此类的问题，其实她本不介意这些问题，但见程潜听到这些问题脸都红到耳根了，她也变得不好意思了。
　　“我选dare。”
　　“那你就给我们边唱边跳三只小熊吧。”
　　P.J话音刚落，Morris就将心里早已想好的要求说了出来。
　　P.J不擅长唱歌跳舞，只有一次单独和Morris喝酒，喝得忘乎所以心血来潮表演了三只小熊。虽然P.J心里早有准备Morris会刁难自己，听见要求时还是不免倒吸了口冷气，只觉得自己大限将至。
　　他扭扭捏捏了很久，直到看见Morris一脸认真的表情，便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当众跳舞唱歌的“厄运”。他清了清嗓子，一开口五音不全的缺点就暴露无余，还得扮作可爱的小熊，慢半拍的动作永远跟不上歌词，样子格外滑稽，引得大家笑的前仰后合，无法自持。
　　第二局开始，大家都格外的小心，生怕出错，一直顺利的数完了前九只，到了第十只青蛙。
　　“呱”“呱”“呱”“呱”“呱”“呱”“呱”“呱”
　　“十一。”
　　程潜说完，发现大家都探着脑袋冲他笑，便知道自己错了。
　　本来应该是Morris数第十声“呱”，紧接着她的Chris开始说“十一”的，可程潜少算了两声，提前了两个人说出了“十一”。
　　“哥，那你选择什么呀。”P.J扫了一眼身边两眼发光的Morris，不知道她会如何刁难程潜。
　　程潜想了想，“我选Truth吧。”
　　Morris咻的站到了他面前，琥珀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那，你，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