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寒]魔环效应》破军星子

23、转六 三分钟的代打鼓手

　　正月的那一天，寒还是来到了西门町热闹的街头。此前她犹豫了很长时间，眼看时间一分一秒在迫近她仍旧拿不定主意，靴子穿了又脱脱了又穿。
　　来老屁股帮忙盘点清账的夏宇看到了她心神不宁的样子，用他一贯凉凉的语气说：“有什么事情就去做吧，我这边不需要帮忙。”
　　寒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吞回了肚子里。
　　夏宇也不恼，还是那般不慌不忙的样子：“寒，有时候做人要干脆利落点，想做的事就去做，管它其他的，有什么关系。”
　　寒有些迷惑的问：“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夏宇终于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向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因为，你也是我妹妹啊。”
　　寒愣了一下，却因为这位温柔大哥把她当自家人看待一下子暖了心窝，她穿上鞋，匆忙的跑了出去。可是没几步又折回来，冲着夏宇说：“谢谢你，夏宇……哥。”随即很不好意思的又跑出去了。
　　夏宇笑笑，说了声：“年轻真好。”又重新低下头去算自己的账。
　　——||你自己也明明没有很老好不好。

　　西门町，这个城市年轻人扎堆出没的地方。这里，张扬个性，各种代表年轻的元素层出不穷，今天也很热闹。
　　这个叫做“YOUTH GONE WILD”（一时间想不到名字了，NICKY容我借用一下）的新秀比赛在寒到的时候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了。因为之前当助理的缘故，寒看到主办方也就是惠瑛姐他们公司的几个工作人员都是熟面孔，便过去打了个招呼。
　　摆在场地一边的一套鼓吸引了她的注意力。Drum workshop的5000系列。算是性能很好不过价格也很高的鼓了。看来公司这次真的下足了本钱，一套乐器都这么讲究。
　　寒自己用的是一套MAPEX，虽然一直用的很顺手，但是看到好乐器，身为鼓手的她还是忍不住手指发痒，跃跃欲试。她随手抓住走过的导播问可不可以让她敲敲看，导播当然不同意的拒绝了。
　　然而当他走开遇到了另一个人时，那人却说让她试试吧。导演奇怪的问“那女孩不是之前跟修传绯闻被开了的那个？怎么她还会出现？”
　　而另一个声音的主人却自信的说：“你在娱乐圈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有时候，绯闻是把双刃剑。用的好的话，它未必不是好事情。更何况，我喜欢那女孩。”
　　导演似是而非的点点头，他只是个普通的技术人员，而她们这些利用人心跟人类感情来做买卖的人的想法，他永远搞不懂。
　　他的旁边，惠瑛姐双手抱臂，好整以暇的注视着那个在架子鼓前徘徊的女生。

　　寒坐上琴凳，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那是种让心脏微微颤抖的兴奋感，不到手上的鼓棒碰到鼓面的时候不会消失。惊雷在手，灵活的食指上绕了几圈，下一秒已是一连串有节奏的鼓点传出。激昂的鼓声似冲锋的号角，似奔跑的马蹄，没有间歇，一声紧着一声的鞭挞在人们心上。光看外表的话，很难想象这么娇弱的女孩子能够奏出这么强烈有力的鼓声，可是看着她一心一意沉浸在演奏中的坚定眼神，也确确实实映出了她怀着年轻热情的心。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些少年叫好着鼓起掌来。
　　寒抬起头来，有些惊讶不知何时已经围了这么多的人。赶紧收了惊雷，匆匆跑回后台去了。她没有报名比赛，也不想惹人注意，于是在后台找了个角落坐下，擦擦额角上的汗，安静的等待比赛开赛。

　　过了一会，比赛正式开始了。她混在人群里，跟其他人一样站在台下看比赛。
　　可是忽然间觉得有人在拉自己的衣服。转身一看，只见是个比自己还矮点的少年，他有些急切的说：“姐姐，能不能帮我个忙？”

　　“代打鼓手？”
　　身边的几个少年都如捣蒜般的点点头。寒刚才被其中一个叫做“小修”的少年叫住，说要请她帮忙。他跟另外几个少年是来参加比赛的，但是乐队的鼓手因为临时收到了期末考全面飘红的成绩单而被家里禁足了，没法溜出来到现场来，所以他们想请她代替他们的鼓手跟乐队配合合奏。
　　“为什么要找我？我只是来看热闹的。”寒有些奇怪。
　　“你刚才明明在那边打鼓我们都看见了好不好。”小修理直气壮的说。
　　“对啊姐姐，你打鼓那么好就帮帮忙么。”另外一个笑眯眯的小男生也赶紧跟着说。
　　“姐姐，你人那么漂亮我知道一定心肠很好啦。”唯一的一个女生嘴巴最甜。
　　“姐姐，我们是真的很喜欢音乐。”那个叫小修的少年正色说：“比赛前没有做好准备是我们不好，可是我真的很想带着我的乐队努力，我想见东城卫。”
　　几个少年左一句，右一句围着寒撒娇哀求，寒不知道是因为他们太缠人，还是因为那个据说很崇拜修所以被大家叫做“小修”的男生认真的表情，寒最终答应了，加入这支叫做“一路向东”的乐队，做代打鼓手，跟他们一起参加比赛。
　　寒觉得就算自己的记忆再怎么不稳定，却是一辈子都忘不了那场比赛。
　　如果从LIVE水平来看，那真是场不怎么样的演出。临时的组合没什么配合可言，加上那帮孩子毕竟水平有限。还好寒平时打工也会和不同人配合，习惯了在短时间内抓到主音吉他的风格，为他们的演出提高了一些分数。可是如果从比赛角度来看，真是场不错的比赛。大家都很HIGH，寒看到乐队里甚至连名字都叫不上的同伴们兴奋的在燃烧的目光，觉得自己也跟着OPEN了起来。台下的人也很HIGH，这么近的距离能看清每个人的表情。那些各种打扮跟样貌的人脸上都散发着同样的炽热光芒。三分钟里，他们跟着她的节奏挥手，跳跃，摇摆，他们大叫着乐队的名字，她的名字，想要籍由这样的动作跟声音把情绪化为可见的东西，散发到空中去。如果说这就是修看到的世界，如果说这就是站在舞台上的魅力，寒觉得自己看到了，也感受到了。

　　那次比赛后又过了一段时间，一个夏初的傍晚，寒忽然接到了经济公司的电话，告诉她说她已经被录取了。可以随时来参加他们的新人训练营。寒有些惊讶，不过也挺高兴，自然的问跟她合奏的那群孩子的情况，对方却说，那个团队里就录取了你一个人。寒愣住了。
　　她没有忘记那些因为梦想而显得特别闪亮的眼睛。她不忍想到他们失望落寞的表情。
　　然而她毕竟还是高兴的。想着那个渐渐在自己面前展开来的全新世界，想着那个世界里面的人。
　　可是她还是忽略了，一旁夏天变得有些难看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