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算个命？》武墨休

80、准备

　　尽管小毛是个很能吃苦的娃，可每次当她看到陈妈来，都会觉得头皮发麻，浑身无力。这次必须跟着要学会的那些走姿，谈吐，举止等等一大堆在小毛眼里什么用处都没有的东西，岂止是让她吃尽了苦头，简直就是受活罪。

　　依小毛想的，她是宁可跑去农地里干重活，帮着爹在肉铺剁肉，哪怕搬石头都比学这些莫名其妙的劳什子礼仪强百倍。完全搞不懂为什么宫廷会有那么多的规矩的小毛，跟着陈妈硬着头皮学了几日后，此刻在她的心里开始深深地同情起皇宫里的人来，因为小毛感觉到他们一定活的比自己辛苦多了，天天都要受这规矩的束缚，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就在小毛“痛苦”地练习的当口，慕容府的其他女眷们，尤其是慕容老夫人，心里想的多，自然也没法闲下来。按理说慕容府的几位女眷因为是重臣的家眷，又是贵妃的家人，再加上长平公主的身份诸多的原因，多次被请去过皇宫。自然对于到了宫廷该如何说话行事应对都是了然于心，每个人也算是游刃有余了。既然如此熟悉，只消做好了本分，本来也无需多担心。

　　然而当慕容老夫人想到这次是要带以前恐怕连普通官府家都没有去过的小毛去见皇帝，又是第一次，心里不免还是有些不放心。而且老夫人心里也清楚的很，宫里那个刁蛮的娇阳公主到时候也指不定会不会故意刁难小毛，生怕什么也不懂的小毛到时候会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做不该做的事，惹出什么不该有的麻烦，激怒皇上，怕就不好了。想到这些都要尽量防范，于是老夫人在入宫的前一天午饭后把家里除了小毛外的几个女眷，又都叫到了自己的屋里，打算再叮嘱她们一下，在宫里大家务必齐心协力看着，护着小毛才好。

　　“小毛这几日和陈妈练的到底如何？”因为时间不多，老夫人等众人一坐下，丫头们端上了茶水以后，立刻开门见山地就提出了她想要问的问题。

　　“听陈妈说，小毛倒是也算挺用功地在学，只是学的有些慢，”秦氏对着自己的婆婆微微一笑，“不过，娘你是也知道的，小毛毕竟是普通百姓家出来的人，本质虽然诚朴，可是性子还是有些野。跟着陈妈，也就大概知道些不要大声说话，行路要端庄，不急躁，凡事少说多听...其他的就这些时日，陈妈那是神仙也教不会的。”

　　“那是没错，就宫里那些繁文缛节，我们去都觉得累，何况她。”老夫人理解地点了点头，
　　“我这会儿叫你们来，就是再和你们确实一下前几日说过的，大家说说看有什么遗漏忘记的，总之明儿进宫，但望做到万无一失才好。”

　　“老祖母尽管放心，也就一日，好歹我我们也是一家人都在，宫里的云贵妃也会帮衬着，熬过了几个时辰，断然不会让小毛她有事。”长平公主开了口安慰老夫人道。

　　“我也会时时看护着小毛妹妹的。”慕容雪珊也在旁边表了态。

　　就这样，几个人一起商量着，按讲好的，和小毛差不多年纪的雪珊要会一直陪在小毛的身边，这样就可以经常提醒小毛需要注意的事情。而长平公主会帮着盯住骄阳公主和她的母亲萧贵妃，别让她们有机会找小毛的麻烦。如果一切安好过去就罢了，万一出了什么岔子，秦氏和老夫人，自然都会出声尽量保小毛周全。至于家里的那两个大男人，老夫人心想着，稳当的儿子那里根本不用操心，就是宝贝孙子见了骄阳公主，只怕他那个脾气说不定也会惹什么麻烦，这个自己和秦氏也得多留心些。

　　就在一众女眷商量说话的时候，她们嘴里的重要“人物”小毛却趴在桌上整个人都蔫蔫的毫无生气。

　　“少夫人有些累了吧？不如去床上躺一小会？”可心的蜻蜓走到小毛身边，柔声道。

　　“我其实身体一点都不累，就是一想到明儿就去皇宫还要注意那么多的事情就觉得头都快要疼裂了，宫里哪里来的那许多要求，实在想想都很痛苦。”

　　“少夫人，那可不是这样说的，皇帝可是天上的真龙下凡，寻常人见都见不到，去皇宫面圣，自然规矩多。”

　　“我也知道。”小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反正这一切都是无法改变的，她索性站起了身子，“和陈妈也学了一个大上午，蜻蜓，不如我们去院子外走走。对了，顺便也可以去看看雪珊姐姐。”

　　“陈妈这去忙完了多半还要过来，少夫人此刻出去，她若来了，我们不在，怕是不妥。“

　　”不会，我就去走走，准保只走一会儿就回来。”

　　既然少夫人都这么说了，蜻蜓拿了一件薄薄的绣花红色斗篷披在小毛的身上道，
　　“深秋也不比冬天好哪去，少夫人穿热点再出去。”

　　小毛感激地看了一眼蜻蜓，批好了斗篷，两人就一起漫步走进了慕容府的后花园。花园里树枝上的树叶几乎凋零到所剩无几，看上去一路的萧瑟。正百无聊赖地走着的小毛，突然看到远远从花园的另一道门走来两个人，仔细一看居然是不大哥和慕容小义。

　　练完功，吃过午饭后也出来走走的慕容不凡没想到小毛也在后花园，不由一怔。自从上次收了小毛的礼物后，这个野丫头就被陈妈彻底包下了般，没日没夜地在练习，慕容不凡自然也就不好去打搅，再加上送小毛的“惊喜”还没有做好，他也不急于见小毛。

　　“你这小家伙，是不是乘陈妈不在，溜出来偷懒了？”慕容不凡大步走上前，也不知道该和小毛说些什么，原本想就小毛送给他的图说句道谢的话，可到了嘴边，却又变了味。

　　“不大哥，我可没有偷懒，日日夜夜都在练，”小毛奴了奴嘴，“即便是出外干苦力的，那不是也有个休息的时候，我走走休息一下都不成？”

　　听到小毛把学进宫面圣的礼仪比作干苦力活，慕容不凡禁不住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其实他自己也是甚是讨厌那一套，因此听到耳里这话倒是很顺耳。

　　“明儿就进宫了，你怕不怕？”

　　“不怕。”小毛先是很有志气地挺了挺胸，随后到也老老实实地告诉慕容不凡她心里真实的想法，
　　“其实还是有些不放心。”

　　“不放心什么？”

　　“不放心自己若是做错了事，给将军府丢脸抹黑。”

　　“其实万事越担心反而越容易出错，你只消跟着雪珊，按照平日里陈妈教你的规矩做事说话，定然会没事的。”看到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毛此刻居然还会不放心自己的行为会有损慕容府，慕容不凡难得的柔声安慰道，

　　“记住，你连加入慕容军吃苦都不怕，这一天的累算什么，很快就会过去，要对自己有信心。”

　　“不大哥说的没错，”小毛听到慕容不凡的鼓励后，精神头立刻提了起来，
　　“要做慕容军的人，这点小事算什么，我一定可以做好的。”

　　“就这么说好了，明儿你就证明给我看，你能行。”

　　“那要是我证明给你看能行，不大哥你是不是就肯答应让我和你学功夫，还有加入慕容军？”

　　听到又得寸进尺的小毛的话，慕容不凡斜着眼看了看她，随后头一转，一句话也不说地大步走出了院子。

　　“不答应就不答应，又不理睬人，招呼也不打就走了。”小毛对着慕容不凡的后背不服气地哼哼了几句，
　　“还是将军府的人，一点礼仪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