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算个命？》武墨休

69、防范

　　在一旁看着蜻蜓和几个小丫鬟不让自己动手，利索地收拾好了屋子，铺好了床，又伺候着她漱了牙，洗了脸，换好了睡觉的内衣的小毛，感觉到浑身上下都有些不自在。平日里做惯了事情的小毛自始至终一点都搭不上手，实在是闲得心慌慌。更让小毛很担心的是，这要是天天如此，三年下来，再回家的时候还不和大财主张百万家那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什么都不会的傻儿子张大麻子一样成了一个废人。

　　“蜻蜓，来来，我们商量一下。以后能不能至少铺床这样的小事让我自己来做？”看着夜里不留屋的几个小丫鬟打招呼走后，小毛立刻拉着蜻蜓的手，笑眯眯地看着对方，把自己憋在心里的话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

　　“我知道府里是有这样那样的规矩，我的意思其实，只要没人的时候，事情就让我来做，你我只要不说出去，就可以的，对不对？”

　　“不行，这可万万使不得，”蜻蜓小心翼翼地将手从小毛的手里轻轻抽出来，摇了摇头，正色道，

　　“少夫人是奴婢的主子，奴婢可不敢僭越。”

　　看着一脸认真，严格遵守规矩的蜻蜓，显然一时间是根本说不通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小毛也懂，只好心里叹了口气，在这个情况下，也就只能一点点再想办法慢慢说服蜻蜓了。

　　“蜻蜓，少夫人。”突然外屋的门上响起了叩门声打断了小毛的思绪。

　　“是鸳鸯姐姐来了？”显然熟悉慕容府的蜻蜓，听出了来人的声音，立刻走到门边，打开了外屋的门。

　　“少夫人。”对着小毛，鸳鸯双手放在左边的腰畔，微微蹲了蹲身子，行了一个礼。

　　“这是找我有事吗？”小毛立刻也回了一个礼好奇地问道。

　　“是这样的，夫人估摸着你们还没睡，让我过来问问，还有什么需要的，也好明天去置办。”

　　“我这里什么都有了，不需要置办任何东西。”听了鸳鸯的话，小毛的心里不禁又是一热。原本离开爹和悦来客栈的小毛来慕容府的时候心里空落落的，一是从没离开过爹，甚是想家，一是担心即便慕容府的人以忠义出名，可是毕竟是大官的人家，自己一个杀猪屠夫家的女儿到这里会不会不受待见，谁成想，全家从老夫人到下面的丫鬟都对自己这般好，激动地一时间下面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既然少夫人自己没想到要些什么物事，夫人到是准备了一些东西给少夫人。”鸳鸯说着话，转身望向蜻蜓，
　　“你随我去夫人那里，回头和几个小丫头把东西给少夫人拿过来。”

　　“其实真的不需要的。”小毛刚想开口，可一想夫人都给自己准备好了，这么拒绝，反而不好，索性爽快收下才对。

　　“那我自己去拿，顺便谢谢夫人。”打算跟着一起出去的小毛刚要抬起腿，就被一脸笑盈盈的鸳鸯阻止了。

　　“少夫人这是打算就穿着这身衣服出去吗？今儿听说少夫人也转了一天院子，多半是乏了，早点躺下，好好休息才是。还有，差点忘记说了，明儿一早，夫人打算让你去她那里，和长平公主一起陪她吃饭。到时候，少夫人再谢也不迟。”

　　原本还想穿回衣服再去的小毛，听鸳鸯提到夫人请她第二日去吃早饭，也就不再坚持，
　　“那就有劳鸳鸯姐姐了。”还是不习惯直呼比自己大的人名字的小毛，叫出姐姐后，鸳鸯对着小毛笑着又行了一个礼，

　　“少夫人，奴婢可不敢当你的姐姐，你只管叫我鸳鸯就好。不过，少夫人明儿见了夫人，可记得叫娘。”看到小毛开口闭口称秦氏夫人，鸳鸯情不自禁提醒道，
　　“叫夫人可是见外了。”

　　一来到夫人和将军的房间后，蜻蜓立刻跪下将陪着小毛这一天来做了些什么详详细细地说了出来。

　　“要当花木兰？小毛这个女娃可还真是有些与众不同的志气。”慕容毅摸了摸颔下修剪的整齐的胡子，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

　　“这么说，小毛是要和雪珊学识字，和不凡学功夫了？”秦氏说着话，眉头不由皱了皱。
　　“你们少爷可是答应了吗？”

　　“少爷倒是没有一口回绝，只是说，除非少夫人可以拉开他的弓，他才会答应教少夫人功夫。”

　　“噗哧，”站在夫人身后的鸳鸯轻轻笑出了声，
　　“那可不是等于一口拒绝？少爷的那把弓即便有一身好武艺的壮汉子都拉不开，更何况少夫人这样的小姑娘。”

　　听了两个丫鬟的对话，秦氏的心里略微松泛了一些，儿子没有答应就好。

　　“你刚刚说，齐三儿今天来给新人道贺？可他昨儿已经喝过了喜酒，道了喜，今儿怎么又跑这一出，算是个什么意思？”原本夸了小毛后慕容毅脸上刚刚露出的一丝微笑在一提到齐佳时，一散而去。虽然明知齐佳本心也是一个善良，正直的人，可这不求上进，又喜欢逛青楼的习性，让慕容毅多多少少对他的好感减少许多，自然也不希望儿子不凡和他走的太近。

　　“奴婢估摸着也不是纯来道贺，就是昨儿没空，今日个专程跑来告诉少爷和少夫人，皇上要召少夫人进宫的事情。”

　　“什么，皇上要召见小毛进宫？”这两日因为是儿子办喜事的日子，从皇上那得了几天假的慕容毅对蜻蜓口里说的皇上要见小毛的事一无所知，和秦氏彼此对视了一眼，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出了一个问题。

　　“是，听齐三公子说，那日宰相齐大人去皇上御书房和太子一起议事后，太子说小将军新娶了妻子，皇上是不是该也叫来宫里看看，顺便也好让慕容府一家在宫里团聚，皇上就恩准了。”

　　“原来如此。”慕容毅点了点头。

　　“今儿日子特别，少夫人刚来，让你过来多问几句，可当初让你出我这个屋子去照顾少夫人时说的话你也要牢牢记的。”看了看跪在地下的蜻蜓，秦氏又交代了几句。

　　“奴婢记得清清楚楚，一定不会误事。”

　　“我听说你今早就睡过了头，少夫人一个人在院子里找井口要打水。”

　　“奴婢该死，听到这句，”蜻蜓立刻跪了下来，满脸涨的通红，
　　“奴婢也不知道怎么了，头一遭睡的这么死。”

　　“起来吧，偶尔犯个错，也就罢了，以后做事可要仔细。”以为蜻蜓看小毛是外面百姓家来有些故意怠慢的秦氏平日里温和的脸，这会看上去十分的严肃，

　　“少夫人无论什么出身，多大年纪，都是府上的少夫人，不可怠慢欺负，懂吗？”

　　“是，夫人，奴婢绝无此心。”

　　“绝无此心就好，那就下去吧，带上几个丫鬟，把我屋里准备好的东西给你们少夫人送去。”觉得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的秦氏，也不想蜻蜓待得太久，吩咐道。

　　蜻蜓才一出了屋子，慕容毅立刻看向自己的夫人，

　　“听你们刚才的口气，你和蜻蜓之前说了什么？”

　　“除了该做好的本分的事情，就是让她看好了小毛和不凡，别让他们走的太近。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好通知我。”

　　“这大可不必吧？”慕容毅不知可否地摇了摇头，
　　“不凡那个性格，我都担心他日后会去当和尚，能和小毛走的多近？”

　　“相公，小毛在这里可是一住就有三年，”秦氏温言对慕容毅解释道，

　　“日久生情这种事虽然不是每个人都会，可我们也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防着点总比不防好。你瞧，小毛才嫁过来一天，皇上那里就要过几日召我们进宫顺便看看小毛，这不明摆着是骄阳公主想出来的主意？公主可是三年后要嫁给不凡的，如果不凡和小毛有什么，只怕，....”
　　秦氏下面的话没说下去。

　　“不错，还是夫人考虑的仔细，”慕容毅的眉心不由地紧皱在一起，
　　“此事必须防范于未然，那就盯着点吧。”

　　萧贵妃走进骄阳的寝宫看了一眼扔了一地的衣服，不由轻轻闭上了眼，

　　“骄阳啊，过几日小将军就要入宫了，你还这般动不动就发火，给他看见，岂不是又要对你有看法？”

　　“娘，”从椅子里站起，跑到萧贵妃的身边，骄阳一把抱住了娘亲的腰，委屈地道，
　　“你看这些衣服，我都不喜欢，我要重新做一件让小将军看了，眼睛里只有我的衣服。”

　　“你这个傻孩子，”轻轻松开女儿抱着自己的手，萧贵妃是又气又好笑，
　　“世上若果真有这样的衣服，娘早就弄好一件自己也穿了，也免得你父皇三天两头往别的宫里跑。”

　　“所以我才更中意小将军，他连我都敢不在意，都敢得罪，还有哪个女子可以让他看上眼？嫁给了他，他一定只会和我玩。”

　　“这话听着还有些道理，明儿娘让制衣局的给你赶一件新衣服，虽不能说让小将军眼里只有你，但一定眼里没有别的女子。”

　　再次抱住萧贵妃，骄阳兴奋地大喊道，
　　“还是娘最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