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75、进城 ...
-
领了老耿爷的吩咐,跑来到悦来客栈的慕容府的门子慕容开向叶屠等人讲了老夫人他们希望小毛再在悦来客栈待个两三天就由老耿爷接回去的意思后,虽然叶屠,尤掌柜夫妇听了后心里都很是不舍小毛离开,可一来原本小毛能回来这么多天已经是慕容府特大的善意,再加上在清虚观出的事情,大家倒觉得小毛回慕容府也好,自然都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眼看着闺女再过一两天就又要走了的叶屠,这一天一大早吃早饭的时候,又是老生常谈地对小毛说了些要在府里要懂事,事事注意的话后,就对在一旁听着的尤掌柜媳妇使了一个眼色,希望她将上次谈好的要小毛一定要保住清白的事情说清楚。
虽然小毛回来也有几天了,可尤掌柜的媳妇还没有找到机会和对男女之间依然懵懂无知的小毛谈这件有些难以启齿的事,眼看着人就要回慕容府了,事不宜迟,也是到了要把该说的话说出来的时候,看到叶屠的眼色,立刻心领神会的尤掌柜的媳妇点了点头,
“叶掌柜的,你铺子里要是还有事,就先去忙吧,我和小毛说些我们女人家的事。”
“好好好,”叶屠立刻站起了身,拉着也在屋里的尤掌柜一边朝外走,一边喊道,
“你们好好说话,慢慢说仔细了,我们去忙我们的。”
出了门,叶屠就将自己前一夜想好的事情告诉了尤掌柜,
“小尤子,我打算这会儿再跑一趟清虚观,去把我那头驴子牵回来。”
“他大叔,尤掌柜的,你这是想什么呢?”尤掌柜的不解地轻喊了一句,
“这才回来一天多,你怎么又要去那个地方,驴子放在道观又不会跑。实在舍不得,我让阿饼帮你跑一趟,牵回来就是,你自己何必再去奔波?”
“小尤子,你听我说完,一个是我的确舍不得那头驴子,从镇里一起出来的,风雨无阻把我们驮到京城,如今却好端端死了一头,哎,说起来,都是给鲁阿光给害的,”叶屠说到鲁阿光时,脚狠狠地踩了一下地面,
“还有一个,就是这杀千刀的混球鲁阿光。我和小毛那次去你也是知道的,是为了春狩的时候可以多个人照应我家小毛,可是如今看来,这混小子虽然进了道观,无非从一个混人变成一个混道士罢了,当初还想着他会转性,看来我是大错特错了。所以我这次必须自己亲自去一趟,主要的是要和鲁阿光把话说清楚,到了春狩的地方,离我闺女远一点,不许他多管闲事,咱没那个福分要他的照应。”
看到叶屠心意已定,尤掌柜也就不打算再劝,只是皱着眉头道,
“这郊外来去,你上次可是骑着驴子去,骑着马回来的,如今没了这些个,光走路那还不得一天?”
“我算过了,我脚程快,到了地方,和鲁阿光把话说清楚,也不留下吃饭,直接骑着驴子回来,在黄昏前后,城门关上前我就能赶回来。”
“好,既然一定要去,又不在道观吃饭,我现在就让阿饼给你准备些吃的,你在路上吃,也不耽误时间。”
“那我就不和我那闺女说了,你替我打个招呼,说我去去就回来。”
“路上可要当心。”尤掌柜地将叶屠送到门边,眼看着人走远了,才回客栈继续做生意。
不同于前次一路上和闺女小毛说说看看停停,这一回叶屠只是一位的低头赶路,很快出了城后,更是加快了脚步。可毕竟叶屠的岁数也上来了,而且又估计错了距离,叶屠到了清虚观的门口时,早就过了午时。道观门口还是那日的守门童子,一看到叶屠立刻进去通报,很快带着一脸忐忑不安神情的鲁阿光走了出来。
“叶屠叔你今儿又来了?”
“怎么?听你口气,不想我来?”叶屠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鲁阿光。
“哪里会不想叶屠叔你来,我就随便问问。”
“别尽说些好听的,”叶屠没好气地用袖子擦了擦额头因为赶路出的汗,有些上起不接下气地道,
“我其实一点都不想见你,我来就是告诉你一句话,这次去春狩,我们小毛的安危有小将军在就好,不必你操心瞎掺乎,你离我们小毛远些,听见了吗?如果回头让我听见我们小毛又出什么事和你有关,丑话我说前面了,你别怪叶屠叔我翻脸不认人,”说着话,叶屠粗壮结实的右手举起,像是拿了一把菜刀般,向下狠狠一剁。
“是是是,叶屠叔,”鲁阿光哭丧着脸道,“一切都听你的不就是了,我下次见到小毛退避三舍还不行?”
“记住就好!”既然狠话带到了,叶屠也不打算拖时间,对着鲁阿光道,
“去把我那头驴子牵出来,我这就回去。”
“叶屠叔,你这么大老远跑来,进去吃点喝点再走吧。”
“我身上带着吃的,你给我弄点喝的水就行,”叶屠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还要赶在城门关了以前进城,你赶紧去把我的驴子牵出来就好。”
看出叶屠不愿多待的鲁阿光也不打算强求,立刻让小道童去给叶屠拿水喝的同时,自己亲自进了道观的院子里牵出叶屠的那头驴子。
“它都比你懂事!”看到叶屠出现后,那头驴子立刻跑上前蹭了蹭叶屠的大腿,叶屠爱惜地摸了摸这个“老伙计”的头,对着鲁阿光又狠狠瞪了一眼后,也不再多话,对着小童道了声谢,翻身上了驴背就扬长而去。看着叶屠背影消失后,鲁阿光才无趣地低头走回了道观。
一边骑着驴子,从怀里取出阿饼为自己准备的烧饼,叶屠几大口吃完后,擦了擦嘴,拍了拍驴子的屁股,
“老伙计,我们得快点赶路了,可要在天黑城门关了以前回去,要不然小毛他们可是要着急的。”
那头驴子像是听懂了般,加快了速度哒哒哒向京城城门的方向前行,眼看着快到城门不远处的一个偏道时,叶屠就看到一个年轻的汉子将一个从地上站起身走了两步碰到他身子的灰发的老者狠狠推了一把,那老者被一推摇晃着身体差点倒在地上,可那大汉立刻破口大骂起来,
“你个臭老要饭的,没长眼睛吗?你那么脏的衣服碰到我的,我一年的好运都要给你带走了,真晦气!”
附近走过的人嘴里有几个劝的,但大多数看到的也都是瞧瞧,各走各的路了。叶屠看那老乞丐弯着腰,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再见那汉子还在骂骂咧咧不由火气上了头,走上前道,
“这个后生,”叶屠指了指还在咳嗽的灰发老者道,
“他那么大年纪了,走路能有多快?你稍微注意点,他怎么可能碰到你?就算他碰到你了,你都骂了人几句,怎么还推人呢?”
“哎呦,长了一把络腮胡子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原本乍一看是个粗壮的汉子过来多管闲事的这个年轻汉子看到叶屠岁数也不小,不由来了横劲,
“我就是推人了,要你这个老匹夫多嘴?我不但推他,你再啰嗦,我还推你呢。”
“你这后生,好好和你说话,你怎么蛮不讲理!”叶屠本来就是个火爆脾气的人,看到年轻人无礼还这么嚣张欺负人,不由撩下手里的驴绳子,也不示弱地向前一步,
“我看你敢推我。”
“今儿倒霉,尽碰到你们这些个晦气的老家伙,”年轻壮汉将身上的包袱往地上一丢,果然伸手推向了叶屠,叶屠也是个手上有劲道的人,立刻抓住了对方的手,两人很快扭打在一起,周围路过的人为了赶进城,只是看了一眼,劝了一句,
“别打了,快进城吧,城门就要关了。”
只有少数几个闲的无聊的才停下围观,叶屠虽然有些蛮力,可是显然和他交手的年轻人平日里也是个横的,力气不小之外,又年轻,眼看着叶屠有些力不从心,快要被对方摔倒在地时,那个咳嗽的老乞丐突然走到两人身边,谁也没看清到底老乞丐是怎么做的,就见扭打的两人突然被分开,灰发的老乞丐一只手抓住那年轻的汉子的脖子,对方立刻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然后两眼一翻,瘫了下来。老乞丐手一松,这壮汉像个破布袋一样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哟,不是死了吧?”一个路人大着胆子趴到地上,把手放在年轻汉子的鼻子上探了探后,对着周围几个瞧热闹的喊道,
“没死,晕了。”
看到老者突然出手就把壮汉轻易撂倒后的叶屠,也担心对方弄死了人,听说只是晕了后,松了口气,走到突然又弯腰咳嗽不停的灰发老者身边道,
“这位大兄弟,你还好吗?”
灰发老乞丐没有说话,手指指了指城门的方向继续咳嗽着。
“你也要进城?”
老乞丐点了点头,叶屠看了看四周瞧完“热闹”离开的几个闲人,只剩下了自己,老乞丐和地上依然昏迷不醒的年轻汉子,想了想道,
“既然这汉子没死,让他在这躺躺也好,等醒了,兴许以后就不会随便欺负人了。”
“大兄弟,我看你病得不轻,我也进城,要不你上我的驴子,一起走吧。”
看着灰发老乞丐迟疑了一下,叶屠索性伸出了手,
“来吧,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时间不等人,我扶你上去,咱们快点赶,还能进城。”
扶着摇摇欲坠的灰发老乞丐上了驴子,叶屠牵着驴绳,就这样很快来到城门边。
守城的兵卒这两日得到上面的招呼,要注意一下最近有没有什么可疑的江湖客进城,可说到这个江湖客,连个面貌特征都没有,就听说一头的灰发也可能是假的的兵卒也是一筹莫展,好在不是要犯,也就只是尽力看看。这一日,正要关城门时,几个兵卒就看到叶屠牵动的驴子赶来,驴背上还驮着个灰发老者,其中一个兵卒正要上前盘问时,却被另一个兵卒拉住了胳膊。
“牵驴子的是小将军的那个岳父。”认出了叶屠是谁的兵卒说了话后,其他几个守门兵卒立刻闪到到边上,也不多问,就这样叶屠和半个身体几乎时是趴在驴背上的灰发老者一起顺利地穿过了城门。
“大兄弟,进了城了,你想去哪里?我送你过去。”
叶屠话音刚落,就见灰发老者从驴子上栽倒在地。
跟着叶屠进入京城的鹰奴也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顺利,他坐在进城的这条道上装要饭的,打算等到人多守卫放松的时候可以混进城,可是过了一天一夜,都没有发现任何机会,反而坐在地上的身体越来越冷,不停地发起了抖。原来上吐下泻只是嚼了些药根,身体还未完全恢复的鹰奴杀了驴子,挨了撞,又帮小毛吸出毒后,身体如此颠簸,再加上没吃好喝好,坐在春日的地上受了风寒开始发起了烧。
这天接近黄昏时,他抬起头迷迷糊糊望去,看到迎面而来的驴子上的大胡子壮汉就是那个晚上帮他少女的爹时,鬼使神差地他从地上站起,就想走上前,至于走过去做什么,他倒是也没有多想。可才摇摆着走了两步,却碰到了人,被那人一推,差点没站稳的鹰奴不由地咳嗽了起来。正所谓虎落平阳遭犬欺,浑身滚烫,头晕脑胀的鹰奴听着对方的叫骂却还是只能弯腰不停地咳嗽着。
眼看着叶屠上前替自己说话,记得那晚对自己很好的少女的鹰奴正在想,难道真的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闺女?女儿帮他,做爹的也帮他时,就看到叶屠和欺负他的壮汉扭打了起来。屏住呼吸,鹰奴用尽还有的一点力气走上前,掐晕了壮汉后,向来问话的叶屠指了指城门的方向。没想到叶屠二话没说就把他扶上了驴背,快到城门时,尽管烧的有些糊里糊涂的鹰奴多年来养成遇到危险就十分清醒警觉的他,立刻一只手握紧了腿边的匕首,打算万一有什么,先杀了守卫跑到他记忆里细作住的地方躲起来再说时,守卫却毫无询问的意思,让他们大摇大摆地进了城。
进了城没多久,稍微松懈下来的鹰奴刚把匕首放好,听着叶屠在自己耳边说了些什么,突然眼看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