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心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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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一脚踢出去的小毛，原本以为自己定然是百发百中，可谁料到，对方强劲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小腿。小毛一惊，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因为对方的这一抓，向后就要倒下，不由轻呼一声。与此同时，对方另外一只强劲有力的手却拉住了她的胳膊，瞬时小毛的整个人就靠在了对方的身上。
不同于府里女眷们身上各自散发出的淡淡的不同的香味，虽然贴紧的衣服是冷的，小毛却依然嗅到了搂着他的少年奔腾的热血散发出一股特有的阳刚的气息。尽管从小和野小子们一起玩到大，可从没如此近距离靠在一个少年胸口的小毛立刻慌了神，条件反射般抬起右腿狠狠撞了上去，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膝盖骨碰到了一个从没接触过的领域，然后立刻少年的那只手松开了她的胳膊。
安全了，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小毛定睛看出去，屋外冬日清冷的月光此刻正照在弯着半个身子的不大哥苍白如纸的脸上，这着实吓了小毛一跳。立刻跨出门槛，将门从后面轻轻带上，小毛跑到慕容不凡的面前，担心地问道，
“不大哥，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你个野丫头啊，我怎么了？亏你问的出来。
慕容不凡重重吸了一口气，努力直起腰，看到小毛居然只穿了内衣就跑了出来，立刻指了指被小毛之前扔在自己脸上后滑落在地上的大氅，忍着痛吸着气从齿缝里一个字一个字蹦着说道，
“还不把衣服披上，想冻死吗？”
从地上将大氅捡起的小毛看着一脸疼痛样子的不大哥到此刻居然还记得让自己穿衣服，顿时心里身上说不出都是暖暖的感觉，立刻忘了质问栖凤馆的事，带着歉意走到慕容不凡面前。
“不大哥，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一看有人抓我，我就踢了出去。”
“那之前呢？”
“之前？“小毛愣了一下，立刻想起自己的第一脚的确是有意的，立刻红了脸道，
“你功夫那么好，我真的不知道会踢疼你的。“
然后带着狐疑的神情小毛上下打量了一下慕容不凡，显然对方看上去比刚才好多了。
“你不是装的故意捉弄我吧？有那么疼？”
装的？居然怀疑自己是装的，慕容不凡不由气笑了。心想，果然是现世报，上次自己讥笑小义连这点痛都忍不了，如今到了自己身上，也一样是痛彻心扉，要不是从小练的一身好功夫，只是个普通人的话，估计今夜直接就被这个野丫头废了，她居然还怀疑自己是装的。
“你看，你看，你都笑了，我就知道你是故意装的吓唬我。”
“你且说，好端端的，无缘无故为什么要踢我？”不想多做解释的慕容不凡收起笑容，严肃了脸看着小毛。“你是不是吃醋了？”最后一句话慕容不凡却放在了心里没有问出口。
“我？”性格一向豪爽的小毛也觉得自己这个夜里在听到不大哥去了栖凤馆，知道栖凤馆是什么地方后的表现有些奇怪，可是不经世事的她却不知道原因，只好眨巴了几下忽闪闪的大眼睛道，
“我，我忘记了？”
“什么？忘记了？”这个答案让慕容不凡沮丧透了，能忘记的肯定不是大事，那也显然就不是吃醋。看着小毛的黑亮大眼睛，慕容不凡彻底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还能说些什么。
“我也有话问你，你今儿下午为什么把齐三公子的箭射断了，还对我发脾气？”除了栖凤馆的事情让小毛辗转无法入睡以外，她心里很是不解的就是不大哥下午对她冷漠的态度，这让她很不舒服。既然自己不好意思问不大哥为什么去栖凤馆，就忍不住想把另一个谜底问清楚。
“那个？”下身已经不是很疼的慕容不凡不安地将目光从小毛的脸上掉转开，他也觉得下午中了邪一样那么对好友和小毛有些不妥，突然想起齐佳说自己是吃醋，慕容不凡急忙道，
“下午时候的事，我哪里还记得。”
“你也忘记了？”
两个各怀心事的人彼此看了看对方后都沉默了。小毛正要把大氅从身上拿下还给慕容不凡，就听慕容不凡道，
“我和齐三哥去栖凤馆就是吃了顿晚饭。”
“那你告诉我，那里的饭菜比我们悦来客栈的饭菜，哪里好吃？”听到慕容不凡主动提到栖凤馆的小毛立刻问道。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哪个是天上？”小毛抬起头满眼期望地等待慕容不凡的答复，就听到慕容不凡说了一声“不好”，一把夺下小毛肩头的大氅，轻喊一声。“快进屋。”就瞬间不见了。
迷迷糊糊的小毛听到背后有响动，立刻转身，就看到蜻蜓手里拿着点亮的蜡烛披着衣服走了出来，
“少夫人，你怎么在院子里，还穿这么少？”
被抓吓了一跳的小毛，一时间又编不出别的理由，只能傻愣愣地反问了几句，
“我为什么在院子里？我为什么在院子里？你说为什么我在院子里？”
“少夫人，快进屋，别冻着了。”一脸焦急担心的蜻蜓扶着小毛走进屋子，将她送到内屋的床边，立刻放下蜡烛，安排小毛上了床，盖好了被子，低头轻声问道，
“少夫人，你一点都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起来出去吗？”
小毛只好硬着头皮咬紧牙关，
“不记得。”
守在小毛身边看着小毛入睡后，蜻蜓打算第二日去夫人那里禀告，显然少夫人得了夜游的毛病，看来还病的不轻，这病得治。
回屋后，担心小毛被抓没睡的慕容不凡只是躺在床上等到天亮，起来吃过早饭，也没听外面有什么风吹草动，估计小毛这个野丫头躲过了一劫，就放心地穿好朝服随父上朝，因着皇上龙体依然不适，只对大臣们匆匆吩咐了几句话，就命散朝了。
从早上见到儿子一路上就没说一句话的慕容毅，一和慕容不凡回府就带着儿子到了后园尽头，专放慕容府列祖列宗牌位的小祠堂。
“你个孽障！我慕容府的脸都给你丢尽了，居然去那种龌龊的地方，见那种下贱的女人。”
“是儿子不对，去了烟花场所，以后再也不敢。”慕容不凡低下头，诚意地叩了一个头，但是想起昨日齐佳所说的话，也不由辩白了两句，
“不过，儿子去了以后，才发现那里的女子也不是自甘堕落，多是被从小卖去，不是生来下贱，身世也是可怜，而且...”
一辈子瞧不起也不曾去过烟花地的慕容毅看一向倔强的儿子开头就认错的态度刚内心欣慰了一下，可慕容不凡接下来替楼里女人说的话立刻让他勃然大怒，
“住嘴！才去了一次，居然就要替那些贱女人说话，看我不打死你...”慕容毅怒火攻心，一边骂着，顺手拿起进屋时准备的鞭子才自己动手狠狠抽了一鞭出去，就听外面一个悲愤的声音骂道，
“你才是孽障，你要打死谁？”
也是担心了一个晚上，不知道自己相公会如何处置儿子的秦氏，知道自己相公已经到家，居然没和平日里一样回自己屋里，一打听是直接去了祠堂就知道大事不妙，立刻在丫鬟们的簇拥下心急火燎地赶到老夫人那里。
“我就这一个儿子了，娘，相公发起火来，万一一时失手，”秦氏说着说着就哭出了声。
“你别哭了，快，一起去后面。”看着哭成一团的媳妇，慕容老夫人也急了，站起身，拄着拐杖就带着人到了后园，在门口听到慕容毅说的话，立刻火冒三丈，冲进了祠堂，看到慕容不凡肩头的衣服被打开，血水流出来，立刻心疼不已，拿起手里的拐杖指着慕容毅的鼻子大骂道，
“你居然在祠堂里打我孙子，你看我不打死你！”
眼看着老夫人的拐杖要砸向自己的相公，既心痛儿子，又担心自己男人，并又操心一个晚上没睡好，身体本来就比较虚的秦氏立刻晕了过去。
“快快，去叫大夫，这是怎么的了。”看到自己媳妇晕了，慕容老夫人立刻放下了拐杖，慕容毅也是大惊，冲上前，抱起秦氏就往外走。
“娘，”跪在地上虽然挨了一鞭子，但毕竟在沙场厮杀过来曾经也受过伤的慕容不凡对于身上的这点皮肉伤倒也觉得还好，可看到娘这样，立刻站起身，大喊着要跟出去。
“你个孽障，都是因为你，你还不给我跪下，你娘不醒，不许吃，不许睡，不许出来，”慕容毅转过身红着眼睛看着慕容不凡大吼了一声，然后掉头对周围的丫鬟仆从下令道，“你们都不许管他，让他一个人跪着。”然后抱着秦氏大步走出了祠堂。
“听你爹的，先别跟出来了。”也冷静下来的慕容老夫人对着慕容不凡道，“你娘是我慕容府的媳妇，放心，会没事的。你爹等你娘醒来，也会消气，你就在这等让你回屋的消息。”
听了老祖母的话，担心母亲的慕容不凡虽然红了眼圈，却强忍住泪水点了点头。
所有人都离开，独自跪在地上的慕容不凡低着头心里想着母亲此刻如何了，就听身后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人突然嗖地蹿了进来。
“小毛，你怎么来了？当心被爹骂。”
“嘘。”将右手食指放在唇边，小毛从怀里取出一瓶金创药，慕容不凡一看，是自己当初因为把小毛摔了，夜里偷偷送给她的那瓶。
原来睡了一觉醒来，在院子里练习没多久箭法的小毛听说了将军回来要惩罚不大哥的消息后，也跟着蜻蜓一路跑到祠堂，因为个子小，又是小辈，被挡在了最后的小毛只听到慕容毅的怒吼，和老夫人的训斥，虽然看不到不大哥，却听见老夫人说打孙子的话，立刻猜到不大哥受伤了，心里突然说不出的一阵难过。
接下来看到秦氏倒下，小毛也随着众人来到慕容毅的屋内，等到大夫到来，眼看着夫人在众人的照料下不会有事的小毛，偷偷跑回自己的屋子取出那瓶金创药，立刻赶到了祠堂。
“放心，没人看到我来，你出血了，先快擦擦药，可别感染了。还有，娘没事，我一有消息就来告诉你。”匆忙说完话，把东西放进慕容不凡的手里，小毛的脚才迈出门外一半，就听身后的慕容不凡清晰的声音响起，
“这世上只有你家的饭菜是天。”
小毛一愣，转过头望向不大哥，然后想起夜里问的话，立刻开心地笑了，嘴角露出两个若隐若现的小酒窝。
“这还差不多。”
作者有话说
第112章 心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