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算个命？》武墨休

107、心惊

　　将慕容不凡那夜披在她身上忘记带走的黑色大氅藏在自己柜子最底层的小毛，虽然本心里并不觉得自己拿了不大哥防寒的衣服有什么大错，可是终究在慕容府也待了些时日，不再是当初和男娃们一起到处野的年龄，对于男女之别开始有了些朦朦胧胧的了解，也知道夜里私自与男子相会是不妥的。因此每日里都盼望着慕容不凡可以早点下朝回家，自己好找个机会将柜子里这个“烫手的山芋”赶紧脱了手，可谁曾想打那夜以后，因着新年就要到了，慕容不凡在朝廷和营里的事情增多，回来后更是匆匆吃过晚饭就随爹去了书房，两人一谈事情就到了夜里，小毛根本没有机会和慕容不凡单独见面。

　　其实在这里着急的小毛却并不知道，慕容不凡在那夜离开后的第二日上朝回来，和家人一起吃饭时，就已经发现了小毛看着自己的样子有些古怪，心里猜测小毛时不时对着他咕噜噜地转着大大的眼珠子，到底想要说什么。可要问的话，却又碍于一大家的人在一起，慕容不凡也只能装作没看见。当日夜里和爹说完话后，慕容不凡原本是打算再次偷偷溜出来找小毛问个究竟，都已经穿好了夜行服，正要拿上大氅时，才想起前夜将大氅落在了小毛那里，立刻知道了小毛那么想找自己说话的原因是什么。

　　原来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野丫头终于也有害怕的时候，一定是心惊胆寒地想把我的衣服快点还给我。想到这的慕容不凡禁不住自己也说不出原委地笑了起来，正在琢磨着是不是去小毛那里立刻拿回大氅，还是逗逗这个小丫头，让她再提心吊胆两日时，就见慕容小义走进自己的屋子，哭丧着脸，扑通跪在地上，

　　“少爷，你可不能再这样，你若真的有事找少夫人，就明儿白天去找她。这夜夜打扮成强人模样去私会，老爷，夫人知道了...”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快起来，大半夜的跪在我屋里做什么，滚去外屋睡你的觉。”

　　你不怕？夜里私会可是大事，到时候我可也是要陪着少爷你挨家法伺候的。嘴里不能这么说的慕容小义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跪着只说了四个字，
　　“忠言逆耳。”

　　“行了，你这忠臣滚出去吧，我今儿哪也不去就是。”看到慕容小义的样子，慕容不凡想了想，也的确才隔了一日就又夜里这般跑去小毛那里实是不妥，再加上原本心里就有了捉弄小毛的意思，就顺势点了点头，打算过两日，无论白日或黑夜再瞅准机会去小毛那里取回大氅。

　　看着少爷不再坚持的慕容小义，松了一口气，站起身说了一句“是，少爷。”倒退着离开了慕容不凡的房间。

　　就这样开始两日一下朝，慕容不凡看着见到自己一脸猴急表情想要说什么的小毛，心里虽然好笑，脸上却一本正经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谁知道，就这样过了几日后，事物缠身的慕容不凡陪着爹要做的事情太多，也就渐渐忘记了他的那个大氅。

　　眼看着连日来找慕容不凡当面还大氅的机会没有，也不再去多想的小毛这天晌午后带着蜻蜓在练武场练习了一会射箭刚回到自己院内，就见一个小丫鬟迎上前道，
　　“少夫人，刚刚鸳鸯姐姐过来说，今儿在夫人房间的柜子后居然发现了一只死老鼠，夫人担心还有其他的，要各屋都把柜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好好检查一下。”

　　“有老鼠？”小毛立刻拿起自己的弓晃了晃，“要是活的，正好我拿它当靶子，看看中不中。”

　　蜻蜓和小丫鬟彼此笑着对看一眼，心想，果然和大家说的一样，少夫人自从拿了少爷送的礼物后，眼里成天就是射射射，如今死物练习不够，连活物也开始动上脑筋了。

　　“少夫人，那我先带着她们进屋里先收拾你的柜子。”

　　“好，若是看到老鼠，就叫我。”看到蜻蜓和小丫鬟就要进入自己里屋的背影，小毛才想起了那件大氅。

　　不大哥的大氅可是比老鼠还要危险的东西！

　　“等一下！”

　　蜻蜓和小丫鬟停下了脚步，一起转头困惑地望着突然大声喊话，声音都有些变了的少夫人，忍不住问道，
　　“少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我，我，”被问的一时间没了主意的小毛望着眼前的两个人，正在无计可施发着呆，不知道编个什么理由的时候，就听院门口传来几个脚步声，小毛抬头望去，就见慕容雪珊在丫鬟们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小毛，齐三哥来了，正在老祖母那里问安。我们现在也一去过去看看，说不定齐三哥又提到什么好玩好去的地方，运气好又和前次一样，又可以出去走走了。”

　　“好好好，”心里喊着齐三公子你就是我的大福星的小毛，看着此刻来叫她，同样在她眼里是大救星的慕容雪珊，立刻使劲地点起了头。

　　将弓放进屋内的弓盒内，小毛抬头对着几个小丫鬟道，

　　“我和蜻蜓先去祖母那里，我屋里柜子里的东西先不要收拾。”

　　“是。”丫鬟们一起应答了一声。

　　也知道自己不在屋，小丫鬟们不会擅自动她这个少夫人东西的小毛暂时舒了一口气，想着还有时间，在去见齐三公子的路上再想办法之后如何转移那件简直“要人命”的大氅。

　　“亲家公身体近来可还好？”

　　齐佳拱身对问话的慕容老夫人行了一个礼，恭恭敬敬地道，
　　“听娘说，爹夜里时不时有些咳嗽，白日里还好。”

　　“年纪都上来了，三儿，你可要提醒着点你爹多注意。”

　　慕容老夫人和秦氏正与齐佳寒暄，就听门口的家丁传话，
　　“小姐和少夫人到了。”

　　“让她们都进来。”慕容老夫人笑着吩咐道。

　　小毛跟在慕容雪珊身后，分别给老夫人，秦氏，长平公主以及齐三公子拜过后，就一起坐进了下人端来的椅子里。

　　听着娘秦氏问过了二姐雪琴的近况，知道一切都好，在一旁的雪珊也忍不住开了口，

　　“齐三哥今儿是来找老祖母说京城的新鲜事的吗？”

　　“你可想的好，”慕容老夫人笑了笑，“齐三儿当年没娶媳妇的时候，倒是常来逗我乐，娶了媳妇，天天热乎，才不记得来给我这个老太太讲有趣的事。”

　　知道齐佳对夫人古氏甚是冷淡，慕容府里的女眷都不愿意将这种事告诉老夫人让她听了不快，所以当慕容老夫人说出不明原位的话后，齐佳的脸上浮起了一丝尴尬。

　　怕再说下去，让齐佳更难堪的秦氏立刻接上老夫人的话头，

　　“雪珊，你齐三哥是来找你六哥的，你六哥还没下朝，所以过来也看看我们，顺便等你六哥回来。”

　　“原来如此。”

　　“听说少夫人如今得了一件好宝物，可有此事？”

　　和慕容老夫人等人又聊了几句的齐佳突然将头转向一直坐在一旁没有开口的小毛笑着问道。

　　“宝物？”没想到齐三公子会开口问自己问题的小毛不由地一愣。

　　“京城班大师做的弓难道不算是宝物吗？”

　　“有此事。”听到齐佳说出是什么东西后的小毛立刻神气地点了点头。

　　”岂止，小毛妹妹如今都能射箭了，虽还没到百发百中，可也八九不离十。”坐在小毛身边的慕容雪珊加上了一句。

　　“口说不如眼见，”慕容老夫人看了看齐佳，
　　”不凡回来估计还要些时候，你陪我这老太太也该腻了。让雪珊带着你去练武场，见识见识小毛的本事。”

　　和老祖母，母亲和长嫂长平一拜别出来，慕容雪珊就迫不及待地询问齐佳是不是还会和六哥带着大家出去的事情。

　　“如今雪珊妹妹怎么也在家待不住了？”在去练武场的一路上，听了慕容雪珊的话，齐佳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去屋里取弓，你们先过去，我马上过来。”

　　看着小毛和蜻蜓朝着自己院里走去的身影，齐佳好奇地看向慕容雪珊，
　　“她自己去取弓？丫鬟不能替她跑一趟？”

　　“丫鬟？”慕容雪珊轻轻摇了摇头，
　　”小毛妹妹可是把我六哥送她的这把弓真的当宝，除了她自己才舍不得让别人碰。”

　　“是吗？”若有所思的齐佳看着天反问了一句。

　　从屋里拿出了自己心爱的弓，小毛掉头就赶来了练武场，也不多寒暄，拿起箭对着靶心就连射了几箭。

　　“不错。”齐佳赞许地拍了拍手，“雪珊妹妹的话果然不虚，小毛，你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学到了射箭的要领，实在有天赋。”

　　听了齐佳的夸赞，小毛心里自然也是开心，原本就和齐佳认识的早，如今没有家里的长辈在旁，也不再讲什么规矩，立刻恢复了平日的态度，和齐佳开心地说起了话。

　　“天赋我可不知道有没有，但我都有天天勤练。”

　　“嗯，那也算功夫不负有心人。”齐佳说着话，指了指小毛的弓，
　　“不凡老弟的弓我知道没人可以拉开，你把你的弓给我看看，可行？”

　　“齐三公子，你也会射箭？”微微犹豫了一下，随后还是大方地把自己的弓递到对自己和爹都有恩的齐佳的面前，小毛好奇地问道。

　　“齐三哥当然会射箭，”慕容雪珊在旁边解释起来，“要不怎么和我六哥陪太子去打猎。”

　　一直以为齐佳只懂风花雪月的小毛，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地盯向齐佳，
　　“雪珊姐姐说的都是真的吗？”

　　“京里的世家子弟很多打小都学过这玩意，”从小毛手里接过弓的齐佳晃了晃道，
　　“只不过都是些花拳绣腿般的功夫，应应景而已。”

　　说着话，齐佳也拿出一支箭，对着靶心射了过去，不偏不移箭心落在了小毛刚才射的旁边，但是更近红心。“

　　“太好了，太好了！齐三公子你真是太厉害了，琴棋书画样样懂，连射箭都这么好，“小毛一脸欣赏地看着齐佳，拍起了手。
　　“你还有什么不会的吗？”

　　“他不会杀人。”一个冷冷的声音突然从众人的背后传来，大家一起回头，就见不知道何时已经回府的慕容不凡铁青着脸站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