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
-
就在洛迦放弃挣扎，迎接死亡的时候，一直冷眼相待的盖西亚却突然出手了。他命人阻止了黛西试图掐死洛迦的举动，然后说道：
“黛西精神不正常，这样突然暴动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像是对洛迦解释，却更像是在对眼下的众人阐述事实。
他的语气不容置喙，原先动了几分心思的人这个时候也淡了不少，顶多在离开庄园后，和身边的人吐槽几句主家令人匪夷所思的行为罢了。
一场看似会引起轩然大波的事件，就在盖西亚三言两语之下迅速解决了。
没了好戏可看，众人随意聊了几句后，便慢慢离开了庄园。
等人走了差不多，盖西亚才走到了洛迦的面前。
洛迦以为他会说什么，可盖西亚只是直直地盯着洛迦的面容看了几秒，然后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说：“果然很像啊。”
洛迦听不懂他这句话的意思，只能茫然地看着他。
这个时候，盖西亚拉起洛迦的手，轻声道：“欢迎回来，我的小洛迦。”
明明应该是充满慈爱与关切的话，洛迦却只听出了阵阵寒意。
“既然你身为德纳尔家族的一员，应该谨记一点，任何死亡，都要有意义。”说这句话的时候，盖西亚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所以，今天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眼前。”
说罢，盖西亚起身就要离开。
洛迦追问了一句：“那么您把我带回这个家，也只是让我对你，甚至是对这个家族有意义吗？”
这话已经是在质疑盖西亚的所作所为别有用心了。
“你是德纳尔家族的孩子，对这个家族本来就有意义，对我来说，也有意义。”盖西亚没有否认，反倒坦白得让人挑不出刺来。
“至于你人生的意义，我想你应该已经找到了。我不会阻拦你，只要你有这个勇气。”离开前，盖西亚又补充了一句。
盖西亚的话让洛迦听得云里雾里，不过他仍是在心里暗想，自己人生的意义，就是和席盛安永远在一起，最好是从军，能和他并肩作战。这样没有操作难度的意义，你要怎么阻拦我去实现？你又怎么可能阻拦我去实现？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盖西亚那句话的真意。
黑暗角落外的世界，对人类的三种性别有着明显的划分，同时也有着明确的限制。而其中限制最多的，无外乎是人数最稀少，而对帝国下一代孕育起到决定性作用的Omega。
帝国成年的年龄是二十四周岁，但因为ABO人种的差异，Alpha一般在十六岁，身体的各项指数就已经趋于稳定。Beta要到二十周岁，而Omega则要到二十四周岁。
由于具体的身体成熟时间有差别，为了保证成年后身体素质过标，帝国对军人的培养极尽可能提早。甚至还综合了人类身体素质发育过程曲线，为每个年龄段的人划定了适合参军的标准线。
只要高于该年龄段的标准线，就可以申请入伍参军。对于每个年龄段的孩子，军队都会进行培养，同时进行筛选和淘汰，直到他们成年，并通过成年考核，才能正式成为一名帝国的军人。
洛迦做完了德纳尔家族例行的身体检查后，拿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报告。虽然上面有一大堆他看不懂的东西，不过他只要能拿着这些数据一条条和军队入伍的条件对照就行了。
虽然每一条，洛迦能够满足的都是洛迦这个年龄段的最低值，但好歹低空掠过，能有入伍的资格。当然，除了最后的一条——严禁Omega入伍。
洛迦把自己性别那一栏大写的Omega，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也没有把O成功看成A或者B。
这是他第一次知道Omega这个身份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同时也感受到了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
不能入伍，不能成为军人，这无疑是直接毁灭了洛迦想要追随席盛安，与席盛安并肩作战的梦想。
绝望之下，洛迦只能找上盖西亚。他知道，德纳尔家族掌控了大半的帝国军权。一个让Omega入伍的机会对于偌大的德纳尔家族而言，显然不是什么难事。
他把自己想要入伍的想法告诉了盖西亚。盖西亚听后，没有直接给出答复，只是说：“你会这么选择，是因为席盛安吧。”
“没错。”洛迦直白地承认。
“我说过，你的决定我不会阻拦，只要你有这个勇气。”盖西亚说。
洛迦觉得对方这些担心都是多余的。
大概是他内心的想法太容易表露在脸上了，盖西亚直言道：“你太年轻了，太天真了，你只觉得一味的诚心追求必然会有收获，却忘了其中的风险与艰险。”
“洛迦，你要清楚，德纳尔家族是个比普通社会还要复杂和险恶的地方。它对于你来说，永远不是庇护的港湾或者坚实的后盾。它的存在，只会让你比别人多一个谈条件的机会。而与此同时，你也比别人多了一个要承担更多风险的可能。”
对于洛迦的一脸迷茫，盖西亚并没有感觉到意外。他继续说：“就比如军队禁止Omega参军。普通Omega只能放弃，而你因为有德纳尔家族的这层关系，你比他们多了一个求助德纳尔家族帮忙的机会。”
“但德纳尔家族不是慈善机构，你想要他们的帮助，必须付出与之相对，甚至是远远超出他们所想要获得的报酬。只有这个报酬足够丰厚，足够诱人，他们才会帮你。”他顿了顿，“实际上，说德纳尔家族是恶魔也不为过。”
“所以，你敢和恶魔交易吗？”盖西亚露出了一个温和无害的微笑。
洛迦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点头应下了。
这个时候的洛迦毕竟是个小孩子，没有成年人身上共通的势利与顾虑。盖西亚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知道洛迦会不假思索地点头才提出了这桩交易。
不过，盖西亚是个滴水不漏的人，永远不会在他认定为没有价值的人或事上浪费时间。
所以，就算洛迦给出了他想要的答案，他还是会多问说一句：“我希望你能认清一点，追求席盛安可以是你临时起意的想法，可一旦选择了入伍，你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禁止Omega入伍一向是帝国的死令。如有Omega违背，被发现后，不单单是个人要接受最严酷的制裁，剥夺人身权利，沦为帝国的生育机器，帮助你入伍的家族也会面临灭顶之灾。”
“德纳尔家族完全没必要冒着这样巨大的风险，帮你这个不情之请。”盖西亚补充道，“一旦你中途放弃，德纳尔家族不会保你，反倒会为了自身的安危把罪名全部推到你的身上。”
“这是决定你人生的抉择，我会给够你思考的时间。等你真的觉得你必须这样做的时候，再来找我。否则，今天的事情我就当从未发生过。”盖西亚说。
盖西亚现实却沉重的话让洛迦终于意识到，前方的道路的艰难。
他冲盖西亚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便开始沉思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盖西亚突然叫住了洛迦，道：“为了让你的思考和决定有意义，我就顺便告诉你一件事好了。”
“什么？”不知为何，洛迦的心突然就悬了起来。
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对他而言，非常重要。
“两分钟前得到的第一消息，战魂近乎全军覆没。”
战魂？
听到这两个字的瞬间，洛迦怔了一秒。不过他随即就反应过来，这两个字背后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同时心开始剧烈地狂跳起来。
“……那……席盛安他……”说到那个名字的时候，洛迦觉得自己连舌尖都开始战栗，害怕下一秒听到的消息会让他整个人的世界都崩塌。
“他拼死救下了任务对象，勉强留了一口气。当然，战魂也就只有他一个人有这样的好运。”盖西亚顿了顿，“不过身负重伤，这一口气指不准什么时候就断了。”
“他现在在哪里？”洛迦悬着的心，依然没有放下。他恨不得现在就出现在席盛安的身边，确认他的心跳，确认他的呼吸，这样才能让他得到一丝慰藉。
“席家已经用最快速度赶赴现场，不出两个小时，席盛安就会被席家接回帝都，接受最好的治疗了。是生是死，就看这两个小时了……”
盖西亚的话还没有说完，洛迦已经先一步跌跌撞撞地冲外面跑了出去。
他撞开门的声音极大，只差让整个庄园都知道他的焦灼。
在洛迦离开后，老管家连忙走进盖西亚的房内，沉声问：“老爷，少爷这么急，需要我马上安排去席家的飞行器吗？”
老管家是叶溪的父亲，更是盖西亚的心腹。
“不用了。”盖西亚淡淡地说，“叶溪知道应该怎么做。”
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盖西亚又吩咐道：“让给洛迦体检的医生处理好洛迦的体检报告，不要把他真实的身体素质公布出去。”
老管家连忙点头。
其实不用盖西亚吩咐，老管家也知道要这样做。
当他从医生那里拿到洛迦体检报告的时候，就已然被身体素质的数值震惊了。
Omega的顶级兼容度，和任何Alpha、Beta都是完美契合，以及比Alpha还要强悍的身体机能。
完美得不像人类。老管家感叹了一句。
看来老爷这么多年来的付出终于有回报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9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