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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Chapter 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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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晃悠了好一会才找到这片适合吃饭的小树林。说是小树林不如说是和冰帝华丽建筑有些不相称的旧教舍,应该是正在拆迁中,挂了一块木牌,向晚却欢喜地看到绿油油的草坪和翠色的树林,坐在树下抬眼望去便是夹缝里透出的日光,暖洋洋的,舒展着人的心神。
很安静,能听到小鸟欢畅的声音,落下的叶片已经有一些厚度,踩上去会啪啦啪啦的响,向晚有些兴奋地从道路的一头奔跑到下一头。
有一根木桩横放在道边,一头连着一头,向晚晃悠悠地站在上头,歪歪扭扭地走过去,带了点小紧张的心情和晕眩的眼睛,却很愉快,一步一步都走得很塌实。
这个场景让向晚回想起那个世界里自己曾经很喜欢的一部电视剧,《冬季恋歌》,少年的姜俊尚伸出手去牵起少女薄凉的手指,她在你抬头可见的地方,目光交融的里面有羞涩有信任有希望,白茫的雪景,少年带着她,一直走过去。
向晚忽然有一些迷茫,会不会有一个人,有一天,牵着自己的手,一直往前走。
那个人,现在在哪里。自己能不能遇到他,还是擦身而过呢。
风席卷走的落叶,呼啦一声的响,向晚回过神来,有些自嘲的一笑,自己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梦想努力生活,脑袋应该放空一些呢。
向晚慢慢地喘口气,把背包摘下来,席地而坐,掏出月牙白的便当盒,扭一扭就打开了,看着便当盒里香气宜人的食物,心情也更加的愉快。
用米饭、甜虾、米黄色的贝柱、白色的乌贼肉、橙红色的鱼籽、红色的金枪鱼肉、黄色的糖姜片,绿色的紫苏叶子的五色寿司一片一片摆的规整,粉粉绵绵的鱼香藕夹,浸泡了糖汁的桂花米糕,色彩缤纷的让人食欲递增。
这是一双有魔力的手。
向晚记得母亲对自己说过的这句话。母亲是个对食物很有心得的巧手,每天的饭桌上总是有色彩美丽味道好吃的饭菜,向晚喜欢站在厨房的门口看着母亲纤细漂亮的手指在水里移动,嫩嫩的白菜就被洗干净,然后刷刷的被切好,看着买回的蔬菜最后变成一盘漂亮的艺术品。
像是在变魔术。
母亲总是抱着自己,把有营养的菜给夹到向晚的嘴巴里,然后快乐地笑起来。
向晚喜欢跟着母亲学做料理,虽然年纪小却有条理地学着,母亲会揉揉自己的头发,指着当时自己又胖又粗的手指说,这是一双有魔力的手。
这双手会创造出幸福。
平淡的小幸福。
向晚的眼睛眨一眨,最近有一些沉湎过去呢,但是——有一些感动。这样的日子,平淡到温暖的日子,即使看着自己亲手做的料理也很温心。会幸福的,一点一滴的平凡累积起来,会有比江河还要涌动的力量。
向晚双手合十,“我要开动了。”
“啊——”的一声随之而来的砰的一声。
向晚只觉得什么都来不及反映忽然从天上掉下一个物体来砸在自己身上,脊梁有一些痛。向晚动了动手指,睁开眼睛,就看见那张有金黄色毛绒卷发,清秀可爱的绵羊小脸。
向晚却没有时间好好地看一看自己喜欢的绵羊,只能用力地推一推,“你先站起来。”向晚无奈地对着压在自己身上却依旧半睡着的少年说,更让向晚奇怪的是少年明明没有醒来,却矫捷地把刚才即将掉在地上的便当给抓在了手心。
绵羊慈郎。名不虚传。
向晚好不容易地把绵羊半拖半抱地拉到附近的树木边,擦了擦薄汗,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传说中的冰帝名产。用上“传说——”这般的词语,代表了这个被提出的名字所意味的中心人物的特殊性。向晚半蹲着身子,逆着光,细细地打量起眼前昏昏的少年,看到明明陷入香甜梦境里的人可爱地吸了吸鼻子,再把沉沉的脑袋一点一点靠近手里紧紧捏着的便当,真是很有趣呐!向晚小恶作剧地轻声把便当盖子给打开,绵羊的脑袋就忽然塞了过来,眼睛还是紧闭着,嘴巴却矫捷地把露出来的寿司给咬进去,开始匝吧匝吧地品尝起美味来。
“扑哧——”向晚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真是很可爱的绵羊呢,热爱美食和睡眠,单纯而热情,难怪皮肤好到爆呐。向晚伸出指尖去,轻轻地从额头划过脸颊,女生都会自卑的诶,小绵羊,向晚不爽地想。
眼睛好黑呀,幽幽的很像自己诶。向晚在心里赞叹着——眼睛?
“啊,你什么时候醒的?”向晚后知后觉地看着眼前虽然滴着刚睡醒的哈欠却明显地努力睁大了眼睛的少年。
慈郎楞了一下,摆明了还在半睡半醒的状态,却坚定地伸出手来,指了指向晚的手心。
向晚不解地低下头去,忽然挂了一滴大大的汗珠和少许的黑线,自己手里的筷子——“你要这个?”
慈郎笑起来,嘴角弯弯的,“对。我要吃饭。”指了指已经被开掘过的便当盒。
“咕嘟——”一声及时地响起阻值了少女受到小动物单纯微笑诱惑即将伸出去的手心,“可这个是我的便当呀。”向晚义正言辞地认真地说着。
“啊——”慈郎呼出一声,向晚欣慰地想着迷糊的小家伙终于弄明白了,我终于可以吃午餐了,再看一眼便当盒子,最喜爱的桂花米糕还整齐地被码在一旁呢。
“不是给我吃的吗?”小绵羊原本笑着的脸一下拉耸下来,嘴唇匝一匝,眼泪汪汪地瞪大了看着自己,向晚有心不忍心地开口,“不是这样,——”
“那我就不客气了。”小绵羊可怜兮兮的脸立刻笑美如花,向晚奇异地看着少年从自己手里拿过了筷子开始就餐,“很好吃哟。”小绵羊发自内心地欢呼着,笑吟吟地望着向晚依旧没反映过来的呆滞面容。
我的说——不是这样,我下次再请你吃饭吧。
为什么不听我说完。
向晚内心悲哀地想着,看着眼前欢快的少年,却能感受到那份真诚的喜爱和雀跃。
哪里有厨师不喜欢别人热爱自己做的美食。那是对自己魔力的爱。独一无二的真诚的爱。
向晚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算了,一会再去买面包吧。把有些沮丧的表情换下,就是柔柔的和风一般的微笑,“你吃慢一点。”向晚看着慈郎不停吞咽的模样有些担心地嘱咐着。
“啊,好满足。”用餐完毕的少年摸着自己的肚子乐呵呵地说着,这才仔细地看向一直安静地坐在一边的少女,总算有些羞愧起来,“真抱歉,你还没吃饭吧?”
向晚伸出手顽皮地敲了敲绵羊的额头,“没关系。”
“那么,我请你吃面包好么?冰帝的巧克力面包圈很好吃哟。”绵羊原本微微发红的脸一下有了光泽,有些得意地弯起眼睛,毫不犹豫地拉上向晚的手,将席地而坐的人拉起来朝着外面走去,“我叫芥川慈郎,冰帝三年级生哟,你呢你呢?”
“清水向晚,一年级新生哦。”向晚看着欢快前进的绵羊,风轻轻地吹起少年的衣角,柔软的金黄发丝在午后的阳光里璀璨闪光,偶尔转过头来就是干净清秀的侧脸,能看到始终翘起的嘴角,不留神的时候就被一把抱住,少年温热的气息弥漫在耳迹脖间,“向晚向晚,软软的好好呀。”少年的话,和日光一般,在少女的心里睡着了。